第178章 過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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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合院前院的空地上,暖黃的燈光在暮色中搖曳。
    人群邊緣,閆解成、閆解放、周明明,還有劉光福、劉光天幾個半大孩子,被一股莫名的興奮勁兒驅使,也不知道是受了脅迫還是受到了誘惑,像一群嘰嘰喳喳的麻雀,爭著扮演犯人。
    湊近一看,他們身旁,傻柱、劉光奇、許大茂,還有六根、於慶幾人,正為了爭搶“王大力”這角色,爭得不可開交,臉紅得跟熟透的番茄似的。
    傻柱扯著大嗓門,脖子上青筋暴起,臉漲得通紅:“不行!分糖的時候,我多出了兩塊,今天這王大力,必須我先當!
    許大茂,你要是樂意,就當解放軍戰士;要是不樂意,就扮地痞流氓,就憑你這模樣,跟地痞流氓沒啥兩樣!”
    許大茂一聽這話,眼睛瞪得像銅鈴,脖子梗得直直的,大聲反駁:“傻柱,你才是地痞流氓!就多拿了兩塊糖,在這顯擺啥?我一會兒還你,今天這王大力,我非當不可!”
    王大力抱著小雪兒,站在人群後頭。
    周圍的大人們一邊嘮著家長裏短,一邊時不時朝孩子們這邊瞅,臉上掛著忍俊不禁的笑容。
    王大力瞧了一會兒,這才明白,孩子們是在模仿今天的公審大會。
    再看場中,劉光天他們幾個“犯人”已經被繩子五花大綁,耷拉著腦袋,等著“審判”。
    傻柱越吵越上頭,擼起袖子,作勢要衝上去動手。
    劉光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許大茂,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許大茂緊繃的臉色瞬間緩和,鼻子裏哼了一聲:“行,這次就讓你先當!”
    傻柱一聽,立馬像打了勝仗的公雞,腰杆挺得筆直:“哼,就你這驢臉,就算學,也學不像大力哥!
    ”說完,他大搖大擺地走到一張不知道從哪兒搬來的破桌子前——這就是孩子們臨時搭建的“主席台”。
    傻柱清了清嗓子,模仿著王大力的樣子,對著劉光奇他們一擺手,扯著嗓子喊:“把犯人給我押上來!”
    劉光天被押到“審判席”前,腦袋耷拉得更低了,肩膀微微顫抖,裝出一副垂頭喪氣、懊悔不已的模樣。
    就在傻柱指揮著“押解犯人”,扯著大嗓門,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中時,何雨水和許玲玲早已在“審判台”下候著。
    她倆被委派扮演被害人家屬。此刻,她們整理了一下略顯褶皺的衣服,臉上帶著鄭重的神情,大步走到“審判台”前。
    隻見 雨水雙手緊緊攥著一塊洗得發白的小手絹,小臉憋得通紅,眼眶裏甚至泛起了淚花,那模樣仿佛真的遭遇了巨大的悲痛。
    她聲淚俱下,用顫抖的手指指向劉光天:“你劉三無惡不作!強占我們家菜地,我兒子找你理論,竟被你活活打死……我可憐的孩子,死得好慘啊!”
    許玲玲站在雨水身旁,腦袋微微低垂,肩膀不停地顫抖,時不時抽噎幾聲,將傷心欲絕的模樣演繹得十分到位。
    恰在此時,許大茂腳底生風,“嗖”地一下,徑直竄到主席台前。他胸脯挺得高高的,臉上寫滿嚴肅,手裏不知從哪兒搞來的磚頭,“啪”地重重拍在破桌子上,桌麵的灰塵瞬間飛揚起來。
    “劉三罪大惡極!長期在東安市場霸占菜攤,肆意欺壓百姓,致使不少人家破人亡,其惡行令人發指!經上級部門批準,現宣判劉三死刑,立即執行!”許大茂扯著嗓子,喊得抑揚頓挫,脖子上青筋暴起。
    傻柱一下子傻眼了,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愣在原地好幾秒,才回過神來,氣得滿臉漲紅,跳著腳罵道:“嘿!怎麽你成劉主任了,我倒成你手下的兵了!”
    周圍的孩子們笑得東倒西歪,有的捂著肚子,有的直跺腳;大人們也忍俊不禁,笑聲在四合院的前院久久回蕩。
    原來,剛剛劉光奇湊到許大茂耳邊,出了這麽個主意——別跟傻柱爭著演王大力,直接扮演王大力的領導劉主任。
    這不,聽到傻柱跳腳叫罵,許大茂扯著公鴨嗓子喊道:“你到底還玩不玩?這不行那不行的,要不你來當劉主任,我當大力哥!”
    “行行行,你當領導就當領導!”傻柱嘟囔著,不再爭辯,幾步走到劉光天身邊,大手一揮:“把他押上去!”
    六根和於慶立刻一左一右,架著劉光天往角落走去。
    劉光奇跟在後麵,到了地方突然抬起腳,踹在劉光天腿彎處,劉光天一個踉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於慶不知從哪折來一根樹枝,迅速抵在劉光天後腦勺上,模仿槍斃的動作。
    “行刑!”傻柱扯著嗓子大喊,還特意“啪”地拍了下手。劉光天配合地緩緩倒地,四肢癱軟。傻柱帶著劉光奇、六根、於慶,像凱旋的將軍,胸脯挺得高高的,大步走到主席台前。傻柱扯著嗓門喊道:“把下一個給我押上來!”
    遊戲繼續火熱進行,雨水和許玲玲這次依舊扮演受害者家屬,眼睛緊緊盯著場中的“審判”。
    小雪兒在王大力懷裏,不停地扭動身子,眼巴巴地看著小夥伴們玩耍,嘴裏嘟囔著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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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力輕輕拍了拍小雪兒的背,柔聲說:“雪兒,這遊戲不適合你,別去給哥哥姐姐們添亂。
    走,哥帶你去找東旭。”
    王大力抱著小雪兒,目光在院子裏掃視一圈,發現賈東旭不在。平日裏,賈東旭最愛湊這種熱鬧,今天卻不見人影。
    王大力心裏犯起嘀咕,決定抱著小雪兒去找他,順便問問周六相親的事兒進展得咋樣了。
    賈家屋內,昏暗的燈光搖曳。賈張氏和賈東旭母子兩人一左一右地坐在桌子前,皆是一臉愁容,發著呆。
    昨天,賈東旭去相了親,對方姑娘家在天安門那一片兒。
    家中兄妹二人,哥哥在機床廠當工人,妹妹在紡織廠當工人,一個月能掙30來塊錢。
    姑娘模樣周正,和賈東旭相談甚歡。
    隻是女方提出的條件有些高:其一,必須得有一間屋子當作新房;其二,結婚時要買縫紉機、自行車,而且床上的鋪蓋等用品一樣都不能少。
    今天,娘倆看完公審大會回來,中午易中海請大家吃了燒餅、喝了餛飩,吃飽喝足回到家,睡了一覺後,晚上醒來便開始商量著還差多少錢。
    賈東旭對那姑娘是一見鍾情,認定了非她不娶。賈張氏數了數家裏的存款,攏共還有四五百塊錢。
    要說拿來買縫紉機、自行車,再操辦酒席,倒也勉強夠,可這房子的事兒卻讓娘倆犯了難,愁得不行。
    這時,賈張氏開了口:“不行,娘也給你說個鄉下的,你看人家大力家的媳婦不也是鄉下的嗎。
    ”賈東旭卻堅決不肯,急得臉通紅:“我不!我就看上她了,別的我不要!
    ”這不,娘倆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絲毫沒心思去瞧前院的熱鬧,就窩在家裏各自生著悶氣。
    就在這時,王大力抱著小雪兒來到賈家門前,敲了敲門喊道:“東旭!
    ”“哎,大力哥來了。”
    賈東旭一聽,立馬從椅子上跳起來,快步去給王大力開門。張氏也趕忙收起臉上的陰霾,換上了一副笑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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