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才12點多，大力爹就把一樂、二河和永剛三人帶到原先大力住的屋裏，說道：“你們仨在這兒睡一覺醒醒酒，兩點多鍾再去你們師傅家。”
    大力和秦懷茹也回到中院休息。自從前幾天白天兩人有了親密接觸後，仿佛打開了秦懷茹新世界的大門，兩人難免又沉浸其中一次。
    一覺睡到2點多，大力起了床，讓秦懷茹再休息會兒，自己則獨自前往前院。洗完臉後，他叫醒一樂、二河和永剛：“你們仨趕緊洗臉，洗完臉我帶你們去師傅家，咱走著去。”
    “哎，知道了，大力哥。”三人齊聲應道，隨後便打水洗臉。
    這時，小雪兒從娘的屋裏噔噔噔地跑了出來，何雨水也跟在後麵。小雪兒還睡眼惺忪的，一下子抱住大力的腿，嘟囔著：“哥，你要去哪？我也要去。”
    大力蹲下身子，說道：“雪兒，哥去辦正事，你就別去了。你和雨水去找你嫂子，讓你嫂子領著你們去買汽水喝，好不好？”
    “嗯嗯。”許是汽水的誘惑，這次小雪兒很聽話，聽了大力的話，拉著雨水就想往中院跑。
    娘趕忙開口：“別去，別打擾你嫂子，在這等著，你嫂一會兒就過來。”
    小雪兒看看王大力，又瞅瞅娘。大力衝她搖搖頭，小雪兒便乖乖回到娘身邊。
    娘一手拉住一個，說道：“走，我帶你們去洗臉，洗完臉在這兒玩，等你們嫂子睡醒了，再讓她領著你們去買汽水。”
    等一樂、二河和永剛洗完臉，秦懷茹也來到了前院。
    王大力對著她說道：“懷茹，你洗漱完就帶著小雪和雨水去買汽水，多買幾瓶，咱爹咱娘，還有一樂、二河、永剛都能嚐嚐。”
    秦懷茹輕快地應了一聲：“知道啦。”
    大力接著跟父親打了聲招呼：“爹，我帶著他們仨出發了啊。”
    說完，他提起父親上午買好的禮物——兩瓶酒和兩封點心，便領著一樂、二河和永剛徑直朝梁雨家走去。
    梁雨年僅36歲，他們父子兩代皆在婁氏軋鋼廠討生活。他父親年事已高，如今已賦閑在家。
    梁雨的電焊手藝，還是在舊政權統治那會學下的。
    在婁氏軋鋼廠，乃至東直門外這一片的工業區裏，論起這門手藝，他都能算得上是出類拔萃。別看他年紀輕輕，卻已然收了十來個徒弟。
    梁雨兄弟共有三人，他排行老三，並未與爹娘同住。
    他妻子是李氏，二人育有兩兒一女。
    大兒子梁琪今年17歲，梁雨琢磨著，是不是把梁琪送去部隊，讓孩子曆練曆練，將來也好有個出息。可他爹娘卻不同意，兩邊各執一詞，這事就這麽僵持著。
    恰逢周日中午，梁雨中午小酌了幾杯，這會兒正躺在床上酣睡。
    因為梁雨家就在甲二胡同住，與南鑼鼓巷胡同相距也就四五裏地的距離。
    大力領著他仨，一路上專挑陰涼地兒走，半道上還買了4支雪糕。
    吃完雪糕，不多不少，正好來到梁雨家大門口。
    大力停下腳步，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扶正了軍帽，接著又看向他們三人說道：“你們仨也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
    “哎，知道了大力哥。”三人趕忙應下，手忙腳亂地整理起來。
    王大力走上前，輕輕扣動門栓。
    按老理兒，扣門栓可有講究，通常是先輕扣三下，停頓片刻，再連扣兩下。
    這不，“篤篤篤”，王大力先是輕緩地扣了三下，稍作停頓後，又“篤篤”扣了兩下。
    “誰呀？”不一會兒，裏麵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隨著話音，大門緩緩打開，女人看到王大力身穿軍裝，不禁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這位軍爺，你找誰？”
    “嫂子，別叫軍爺，咱們現在是新國家了，叫同誌就行。
    再說了，咱們兩家以後說不定還有我求您幫忙的地兒呢，您叫我王大力就行。
    這是我三個小兄弟，已經在軋鋼廠梁師傅手底下學習。
    這不，今天星期天，我特意帶他們來認認門。請問梁師傅在家嗎？”王大力滿臉笑容地說道。
    “哦，他仨就是老當家的剛剛收的徒弟啊，在家在家，我去叫。
    你們進來吧，我去叫他。”
    女人，也就是李氏，一邊說著，一邊把王大力幾人讓進堂屋，轉身便去了裏屋叫梁雨起床。
    “當家的，當家的。
    ”
    梁雨悶哼一聲，緩緩醒了過來，沒好氣地說道：“幹啥呀？睡個晌覺都不讓我睡舒坦了。”
    “當家的，你新收的那三個徒弟，人家家裏人帶著他仨來了，還拿著東西，帶頭的還穿著軍裝呢。”
    “啥？他仨來了？”梁雨一拍腦袋，“穿軍裝的，是不是王大力王大隊長來了？
    ”梁雨就住在東城區這片兒，自然知道王大力的大名。
    再說了，上次王大力在軋鋼廠尋找那些地痞流氓線索”的時候，他還為王大力他們提供過線索呢，還從軍管會領了兩塊錢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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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兒，他趕忙起身，快步走出房門，一邊走一邊說道：“哎呀，王大隊長光臨寒舍，真是讓我蓬蓽生輝呀。”
    王大力趕忙迎上前，笑著說道：“梁師傅，你可別折煞我了，今天可沒什麽大隊長，您叫我大力就行。我這幾個兄弟在您手底下學藝，按老理來說，您還是我的長輩呢。”
    梁雨趕忙說道：“這是哪的話，咱們不論這個，來趕緊坐。
    ”說完，把王大力讓到椅子上坐下，然後扭頭對著正在看著的李氏說道：“看啥呢？還不趕緊去倒水，沏茶。”
    “哎，這就去。”
    王大力趕忙說道：“別忙了，嫂子，剛在家裏喝完水來的。”
    “哎呀，王大隊長，你就別管了。
    來客奉茶，這是最基本的道理。
    您這位貴客上了門，我沒什麽好招待您的，再不喝碗茶水，這要是傳出去，我臉上也不好看。”梁雨勸道。
    王大力無奈又坐了下來，然後衝著一樂他們使了個眼色，一樂他們趕忙上前，鞠躬說道：“師傅好！”
    梁雨擺了擺手說：“起來吧。”然後對著王大力說：“王隊長，您看，就這點小事，還要您親自跑一趟，太不應該了。”
    “太應該了，梁師傅。按理來說，本應由兩家的大人前來，但您也知道，這不是趕上特殊情況嘛。
    眼瞅著馬上就要麥收了，他們兩家的大人都忙著麥收的事兒呢，實在抽不開身。隻能由我這個當大哥的代為前來，您可千萬別挑理啊。”王大力誠懇地說道。
    “哪的話？王大隊長……”梁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王大力打斷。
    王大力笑著說道：“梁師傅，您也別一口一個王大隊長叫著了。
    您要是看得起我，咱們就平輩論交情，您叫我大力兄弟，我喊您梁大哥，您看怎麽樣？
    “這……這能行嗎？”梁雨麵露猶豫。
    “怎麽不行呢？難道說梁大哥不願意認我這個兄弟？”王大力佯裝失落。
    “好好好，怎麽會呢，怎麽會不想認呢。大力兄弟這麽給我麵子，我哪能不接著呀。大力兄弟！”梁雨趕忙說道。
    “哎，梁大哥！”兩個男人相視一笑，這一笑，仿佛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屋子裏的氛圍也愈發融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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