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黑衣男子 再也沉不住氣了。他急忙向前跨出一步，伸出手大喊。
    “顧總，求您了，都是我一時頭腦發熱，豬油蒙了心，才幹出這種蠢事。我真沒什麽特別的惡意，就是想嚇唬嚇唬，您可千萬別把事兒鬧大了。”
    顧雨舟冷冷地看著他，眼神中滿是懷疑。
    “哼，到現在還不說實話？”
    顧雨舟冷哼一聲，再次看向黃銘涵，加重語氣：“報警。”
    黃銘涵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準備撥打報警電話。
    黑衣男子見勢不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眼神四處遊移，像是在尋找著什麽救命稻草。
    突然，他像是下定了決心，咬咬牙說道：“顧總，您放了其他人，這事兒是我一人做的，一人做事一人當，別牽連他們。”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悲壯，其他人聽了，也都麵露猶豫之色。
    顧雨舟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對黃銘涵使了個眼色：“報警，然後放了其他人。”
    他掃視了一下那些即將離開的人，冷冷地開口：“你們聽好了，今天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我把醜話說到前頭。如果還有人敢繼續和浩瀚公司過不去，就別怪我顧雨舟不客氣。我手裏有高清監控，你們做過什麽，都一清二楚。我不信你們每個人都能幹淨得像張白紙，真要追究起來，誰也跑不了。”
    眾人聽了，紛紛低下頭，灰溜溜地快步離開，隻留下為首的黑衣男子，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警察到來之前的這段時間，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黑衣男子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望向顧雨舟，聲音沙啞：“顧總，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是嗎？那你告訴我你拿的是誰的錢，又在為誰消災。”
    顧雨舟依舊冷冷的問著。
    “背後指使的人，我真不太認識，就見過幾次麵，通電話都是變聲器。他們給了我一筆錢，讓我來給您找點麻煩，我…… 我鬼迷心竅就答應了。”
    “顧總，他們給我的所有錢，我都給您，隻求您放我一馬，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您看行不行。”
    他走近黑衣男子，俯下身，在他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黑衣男子先是一愣，隨即眼睛瞪大，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話，隨後又緩緩點頭，眼神中透著一絲希望與敬畏。
    不多時，警笛聲由遠及近，劃破了寂靜的空氣。民警們迅速下車，一臉嚴肅地走了過來。
    顧雨舟立刻迎上前去，臉上堆滿歉意，連連鞠躬：“警察同誌，實在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這事是個誤會，我們已經和解了，就不勞煩你們了。”
    民警們麵露疑惑，朝著顧雨舟的額頭看了好幾次，然後仔細打量著現場，又看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趕忙站起身，跟著點頭：“警察同誌，是誤會，真的是誤會，我們自己解決了。”
    這時候，黃銘涵滿臉堆笑的來和民警們打招呼。
    做企業的與民警自然不生疏。
    來的民警雖然心存疑慮，但見雙方都如此篤定，又沒有明顯的打鬥痕跡或人員傷亡，便例行詢問了幾句，登記了相關信息後，叮囑他們有事隨時報警，便離開了。
    黑衣男子望著遠去的警車，長舒一口氣，眼中滿是感激之情。
    他趁眾人說話的空檔，悄悄摸了摸口袋，似乎在確認著什麽。
    送走民警後，黑衣男子主動走向顧雨舟，伸出手，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顧總，今天的情我領了。”
    就在兩人握手的瞬間，他趁機將一張名片快速塞進了顧雨舟手中，又迅速抽回手，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顧雨舟不動聲色地握緊名片，心中卻暗自揣測這背後的深意。
    黑衣男子離開後，顧雨舟、黃銘涵和孫曉寒三人簡單交流了幾句，便起身前往遇難者家中。
    一路上，車內的氣氛凝重壓抑。
    顧雨舟望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思緒萬千。
    孫曉寒打破了沉默，輕聲說道：“顧總，今天這事兒太蹊蹺了。這些人明顯是有備而來，背後指使的人肯定不簡單。咱們得小心啊。”
    黃銘涵也附和道：“是啊，董事長。”
    顧雨舟微微點頭。
    黃銘涵與孫曉寒其實都想問問顧雨舟今天兩次的交談都說了些什麽，但是他們見顧雨舟沒有開口要說的意思，也就都不好開口。
    車子緩緩停在一座老舊小區的樓下，三人下車後，抬眼望去，眼前是一棟略顯破敗的居民樓。
    遇難員工的家就在這裏。
    他們沿著昏暗狹窄的樓梯拾級而上，
    來到門口，顧雨舟輕輕敲門。片刻後，門開了一條縫，一位麵容憔悴的婦女探出半個身子，眼神中滿是警惕與悲傷。
    顧雨舟趕忙表明身份：“您好，我是宇洲集團的顧雨舟，我們來看看您。”
    婦女聽道 “宇洲集團” 四個字，身體微微一震，眼眶瞬間紅了，她打開門，哽咽著說：“你們來幹什麽？我老公…… 他那麽拚命工作，怎麽就……” 說著，淚水奪眶而出。
    這時剛才率先離開的白發老人到了門口，讓顧雨舟等人進屋。
    剛剛經曆過失去親人傷痛的顧雨舟很有感觸，他眼眶濕潤，走到婦女和老人麵前，深深鞠了一躬：“嫂子，大叔，對不起，我們浩瀚公司有責任。但是，你們放心，我們是一個有著良心的企業，我們一定會妥善處理後續的事情，給你們一個保障。”
    黃銘涵和孫曉寒也紛紛上前安慰，向他們說明了顧雨舟最近剛剛遭遇的不幸，同時承諾公司會盡全力幫助他們度過難關。
    白發老者看著顧雨舟額頭上的紗布，覺得很過意不去，就又一次向顧雨舟道歉。
    “大叔，說什麽道歉不道歉。”
    “我下午和您說過了，現在我來家裏，就是要告訴你們，你們放心，浩瀚公司和每一名員工都是一家人，現在咱們的親人走了，我們都很傷心，但是我們會竭盡全力幫助你們，這是我們應盡的責任。我們不逃避，更不推諉，你們隨時提要求。”
    從遇難者家中出來後，天色已晚，城市的霓虹燈閃爍，卻照不進他們沉重的內心。
    顧雨舟站在遇難者家的樓下，望著夜空，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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