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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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府的夜,濃稠如墨,仿佛一塊沉重的幕布,沉甸甸地壓在這座古老都城的上空。城西的沁香茶樓,飛簷鬥拱在夜色中影影綽綽,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散發著神秘的氣息。茶樓的雅閣內,朱雄英身著一襲玄色勁裝,身姿筆挺如鬆。半開的窗欞如同他洞察黑暗的眼眸,他的目光如隼,死死鎖定著對麵幽僻的巷口,仿佛要將那濃稠的黑暗穿透。
寒風似一頭咆哮的惡獸,在大街小巷橫衝直撞,無情地卷起青石板路上的枯葉,沙沙作響,宛如無數雙隱匿在黑暗中的眼睛在窺視。遠處更夫有節奏的梆子聲悠悠傳來,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三更已過,整座城市仿佛被施了定身咒,陷入了沉睡。然而,在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下,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正悄然拉開帷幕。
“殿下,鄭立言現身了。”李景隆壓低聲音,聲音輕得如同夜風吹過。他微微抬手,手指悄然指向巷口。
朱雄英瞳孔微縮,順著李景隆所指方向望去,隻見一個身形佝僂的黑影,身披深灰色鬥篷,如鬼魅般匆匆拐入巷子。那黑影正是鄭立言,他腳步急促,時不時警惕地回頭張望,似乎在刻意回避著什麽。他身後緊緊跟著兩名護衛,兩人目光如炬,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哪怕一絲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們瞬間進入戒備狀態,顯然,他們對這次會麵的危險性有著清醒的認識。
“跟上。”朱雄英低聲下令,聲如寒鐵。話音未落,他的身形已如夜梟般掠出窗外,瞬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李景隆和其他親信見狀,立刻緊緊跟上,動作敏捷且悄無聲息,宛如一群隱匿在黑暗中的獵手,悄然追蹤著獵物。
巷子深處,月光透過斑駁的樹枝,灑下一地碎銀。一個黑衣人早已在那裏等候多時,月光映照出他冷峻而毫無表情的臉龐。見鄭立言終於到來,黑衣人微微動了動身子,從懷中掏出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函,伸手遞了過去。
“秦王殿下吩咐,務必親手交予鄭大人。”黑衣人聲音沙啞,如同砂紙摩擦,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詭異。
鄭立言伸手接過信函,指尖微微顫抖。他抬眼看向黑衣人,低聲問道:“殿下可還有其他吩咐?”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仿佛在害怕聽到什麽可怕的消息。
黑衣人冷笑一聲,笑聲如夜梟啼叫,劃破寂靜的夜空。“殿下說,若事情敗露,鄭大人該知道怎麽做。”他的聲音冰冷刺骨,如同冰刀般刺入鄭立言的心中。
鄭立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嘴唇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就在他剛要答話時,突然——
“嗖!”
一支弩箭如黑色閃電,劃破夜空,帶著淩厲的風聲,精準無誤地釘入黑衣人的咽喉。黑衣人瞪大雙眼,眼中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似乎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有埋伏!”鄭立言大驚失色,心中湧起強烈的恐懼。他下意識地轉身,拔腿就要逃跑。然而,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他麵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朱雄英手持長劍,劍身上閃爍著森冷的寒光,劍尖穩穩地抵在鄭立言的咽喉處。他目光如炬,寒聲道:“鄭大人,深夜私會逆賊,究竟意欲何為?”他的聲音中裹挾著憤怒與威嚴,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審判。
鄭立言麵如死灰,眼中滿是絕望。他嘴唇顫抖著,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太……太孫殿下……”此刻的他,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在朱雄英的威懾下,渾身顫抖不已。
朱雄英目光如電,一把奪過鄭立言手中的信函,迅速展開。借著清冷的月光,他看清了信上的內容——
“太子朱標已中‘七日斷魂散’,若無解藥,必死無疑。朝中諸事已安排妥當,待其斃命,本王即刻進京。鄭卿務必穩住戶部,不可使軍餉有變。”
落款赫然是——“秦王朱樉”!
朱雄英瞳孔驟然收縮,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他的手指用力,幾乎要將信紙捏碎。
“七日斷魂散……”他聲音低沉如冰,仿佛是從九幽地獄傳來的低語,“原來如此。”他深知,這種毒藥極為罕見,毒性猛烈,一旦中毒,若在七日內得不到解藥,必將性命不保。而如今,父親中毒已過三日,時間緊迫,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珍貴。
鄭立言見事情已然敗露,心中湧起一股絕望與瘋狂。他突然發出一陣獰笑,聲音尖銳而刺耳:“殿下,你以為拿到信就能翻盤?晚了!”話音未落,他猛地咬破口中暗藏的毒囊,一股黑色的鮮血瞬間從他嘴角溢出,他的身體晃了晃,隨後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當場斃命!
朱雄英臉色一變,心中暗叫不好。他立刻俯身,伸手探向鄭立言的鼻息,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鄭立言已經氣絕身亡。
“該死!”朱雄英憤怒地咒罵一聲,狠狠一拳砸在旁邊的牆上,指節處頓時滲出鮮血,殷紅的血跡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但此刻,他心中的憤怒和焦急遠遠超過了手上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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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隆快步上前,看著朱雄英,低聲道:“殿下,現在怎麽辦?”他的眼中同樣充滿了焦急與擔憂,等待著朱雄英的指示。
朱雄英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眼中寒芒閃爍,思索片刻後,果斷說道:“立刻回宮,傳太醫!既然知道是‘七日斷魂散’,就還有救!”他深知,此刻必須爭分奪秒,每耽誤一秒,父親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險。
朱雄英與李景隆等人迅速返回宮中,一路上,朱雄英心急如焚,恨不能肋生雙翅,立刻飛回宮中,讓太醫們研究解藥。終於,他們回到了乾清宮。
乾清宮內,燭火搖曳,將朱元璋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投射在冰冷的地麵上。他麵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聽完朱雄英的匯報後,龍袍下的手指捏得咯咯作響,仿佛要將空氣都捏碎。
“老二是要造反啊……”老皇帝的聲音冷得可怕,仿佛從牙縫中擠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無盡的憤怒與殺意。他的目光中燃燒著怒火,仿佛要將朱樉的陰謀徹底焚毀。
朱雄英“撲通”一聲跪地叩首,額頭觸地,聲音急切而堅定:“皇爺爺,我已命太醫院全力研製解藥,但時間緊迫,爹隻剩下四日了!”他的心中充滿了擔憂與自責,恨不得此刻就能找到解藥,救父親於危難之中。
朱元璋猛地站起身來,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厲聲道:“傳旨!即刻封鎖西安府,緝拿朱樉!若敢反抗,格殺勿論!其餘人,雞犬不留!”他的聲音如同洪鍾般響徹大殿,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慢!”朱雄英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深知此事絕非如此簡單,貿然行動可能會帶來更嚴重的後果。
“嗯?”朱元璋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射向朱雄英,似乎在等待他的解釋。
朱雄英沉聲道:“皇爺爺,此事不宜大張旗鼓。朱樉既然敢下毒,必有後手。若貿然派兵,他狗急跳牆,恐怕會……”他的心中清楚,姚廣孝陰險狡詐,必定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一旦逼得太緊,他可能會做出更瘋狂的舉動,父親的生命也將更加危險。
朱元璋冷哼一聲,目光緊緊盯著朱雄英,問道:“那依你之見?”他的心中雖然憤怒,但也明白朱雄英所言並非沒有道理。
朱雄英目光堅定,毫不猶豫地說道:“孫兒親自去西安,逼他交出解藥!”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畏與決心,為了父親,他願意赴湯蹈火,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朱元璋沉默片刻,他看著朱雄英,仿佛在審視著他的決心。終於,他緩緩點頭,說道:“好,咱準了。但記住——”老皇帝的聲音如刀鋒般銳利,每一個字都仿佛重若千鈞,“若標兒和你有個三長兩短,朕要整個西安府陪葬!”他的眼中閃爍著冰冷的殺意,朱標和朱雄英的安危,是他心中最不能觸碰的底線。
當夜,月色如水,灑在大地上。朱雄英率領著精銳親衛,跨上戰馬,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向著西安疾馳而去。馬蹄聲如雷,打破了夜晚的寧靜,仿佛是在向朱樉宣告,正義的審判即將來臨。
此時的西安秦王府內,朱樉正坐在書房中,手中把玩著一隻精致的青瓷小瓶。瓶中裝著的,正是“七日斷魂散”的唯一解藥。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姚廣孝站在一旁,他那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陰惻惻的笑容,說道:“殿下,朱雄英怕是已經在路上了。”他的聲音如同夜梟的啼叫,在寂靜的書房中回蕩。
朱樉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來了又如何?解藥在我手裏,他敢動我?”他自恃有解藥在手,料定朱雄英不敢輕舉妄動。
姚廣孝卻微微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殿下莫要輕敵,朱雄英此子,絕非易與之輩。他聰慧過人,且為了太子,必定會不顧一切。”他深知朱雄英的性格和能力,對他充滿了忌憚。
朱樉不屑一顧地揮了揮手:“一個毛頭小子,能翻出什麽浪?”他根本沒有把朱雄英放在眼裏,在他看來,朱雄英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孩子,不足為懼。
話音剛落,府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仿佛一陣疾風,打破了秦王府內短暫的平靜。
“報——!”一名侍衛驚慌失措地闖入書房,單膝跪地,大聲稟報道:“殿下,太孫……太孫帶兵圍了王府!”
朱樉的臉色瞬間驟變,原本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震驚與慌亂:“什麽?!”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朱雄英竟然來得如此之快,而且直接帶兵包圍了王府。
就在朱樉震驚不已時,王府外,朱雄英翻身下馬,目光如炬,緊緊盯著秦王府那緊閉的大門。他心中暗暗發誓,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從朱樉手中奪回解藥,為父親討回公道,讓這隱藏在黑暗中的陰謀徹底曝光。月光灑在他堅毅的臉龐上,勾勒出一道無畏的輪廓,一場驚心動魄的對峙,正式拉開了帷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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