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四章 我的蔓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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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頭也不回,上了樓。
    到第二天,奚午蔓也不知道他沒說的話。
    他沒主動提起,大概是沒機會再知道了。
    與其琢磨無法得知的東西,不如注意眼前的事。
    雖然奚耀航和黃奉清很認真地為奚午蔓準備嫁妝,但奚午蔓並不會以奚耀航千金的身份入嫁周家。
    周寘行也知道,卻並不在意。
    他愛的是她這麽個人,無所謂她是什麽身份,也無所謂她姓什麽。他如此說。
    無所謂。
    奚午承的淺笑中,表現著赤裸裸的嘲諷。
    奚午蔓讀懂他沒說出的話。
    無所謂,是真的無所謂,還是話說得好聽?
    當然咯,奚午承是不會相信任何一個接近奚午蔓的男人有多單純的。
    或者說,他不相信,在頂尖的世俗誘惑前,會有任何男人傻傻地選擇單純的愛情。<集團小公主這麽個身份,他,周寘行,還會像現在這樣,以一個男人能給一個女人最高的禮節對待她嗎?
    奚午承什麽也沒說,奚午蔓全看明白了,通過哥哥對周寘行不動聲色的打量。
    那老於世故的上位者的審視。
    沒有人的品行能欺騙那樣一雙眼睛。一旦他決定仔細看你。
    奚家暫時並不急著與奚午蔓劃清關係,她還是萬眾矚目的奚家的小姐,高高在上。
    媒體的報道鋪天蓋地,關於她和c國那位周先生的婚事。媒體人們的熱情絲毫不比當初她和穆啟白訂婚時的低,甚至更高。
    好事者拿周寘行與穆啟白做了對比,成功得出公正的答案——周寘行各方麵都完勝。
    壓力莫名給到穆家。
    奚午蔓認為,媒體人們有點太閑了。
    但那些都無所謂。
    一切如常。
    奚午蔓甚至認為,嫁到周家並不會對自己的生活造成任何大的影響。
    無非是換個地方生活。
    活著嘛,在哪裏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和誰在一起。
    目前看來,周寘行可是比奚午承好得多得多得多的選擇。
    周寘行喝酒,但從不發酒瘋。
    不知道世界上其他二十歲的女孩子們到底怎麽想,反正奚午蔓不願意跟一個酒瘋子待一起。
    最後一個晚上了。
    大雪沒完沒了地落,奚午承的別墅依舊冷清。
    時近子時,奚午蔓躡手躡腳地走出畫室,探頭探腦,試圖找到奚午承的身影。
    當然不是希望見到他。
    相反,正是因為不想碰到他,才這樣鬼鬼祟祟。
    可今天晚上,就活該奚午蔓倒大黴。
    那奚午承,被酒瘋子附體的奚午承,偏就那麽巧,剛好在奚午蔓路過小客廳的時候,進來了。
    那一身的酒氣,遠遠的,奚午蔓都差點昏過去。
    救命。
    抱著沒被酒瘋子發現的僥幸,奚午蔓跑得飛快,回到樓上自己的臥室。
    連睡衣都沒換,她縮進被窩。
    唯物主義的她,開始虔誠地一遍遍向上帝祈禱。
    不要進來,不要進來。
    不要進來。
    不要——
    砰訇!
    他還是來了。
    溫暖的身體變得冰涼僵硬,隻需要不到一秒。
    溫暖的小被子,就這樣被掀開了。
    奚午蔓的脖子僵硬地轉動,臉朝向奚午承。
    酒瘋子。
    “跑什麽?”酒瘋子問。
    他差不多是倒下來的,將奚午蔓圈在雙臂中。
    濃烈的酒氣,奚午蔓簡直要窒息。
    “急著去見你那不入流的未婚夫嗎?”他話音不清,似問非問。
    炙熱的大手,刮下淺綠色海島絨的家居服。
    極冷與極熱,她的肌膚與他的呼吸。
    “那你不該縮在這裏,可憐的孩子。看你抖得多麽厲害。”
    鼻音很濃,酒瘋子的特征。
    “你該去你未婚夫的床上,而不是這裏。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這裏屬於蔓蔓。”
    他右手停在她腰間,撐於床單的左臂一軟,整個人沉了下去。
    壓得她差點斷氣。
    “知道蔓蔓嗎?我的蔓蔓。”
    自問自答的他,話音輕輕。
    灼熱的氣息,羽毛一樣,撲在奚午蔓頸窩。
    “可惜她現在在c國,不然你真該見見她。我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她不想回來。”
    他的話音並不清晰,近在耳邊,倒能聽明白。
    “她以前很喜歡我。我不清楚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她不想見到我。她想離開我。我知道,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離開我。”
    不知道他今晚發的是什麽瘋,奚午蔓也不想知道。
    她隻想推開他。
    要是再繼續這樣下去,她真的會嚴重缺氧。
    這家夥,比她以為的重得多。看上去瘦弱不堪,意外健壯。
    “她為什麽躲著我?我該怎麽做?我能做什麽?”酒瘋子繼續自言自語。
    不顧別人死活。
    “她要我做什麽?”他的話音更低了,像是快睡著。
    也許,她要你離她遠點,別壓死她。
    奚午蔓沒敢出聲。即使大腦輕微缺氧,也不敢用力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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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驚擾酒瘋子。隨時會徹底瘋狂的酒瘋子。
    “我想她。我的蔓蔓。”
    這是最後一句話。
    酒瘋子沉沉睡去了。
    趁他睡熟,奚午蔓慢慢往旁挪動,終於擺脫這座大山。
    你睡這我睡哪?
    奚午蔓站在床邊,抄手瞪著奚午承,想一拳捶醒他。
    算了。
    倒也沒活膩,不想沒事找事。
    輕輕為他蓋上被子,奚午蔓輕手輕腳,躺到貴妃椅上,拉了小毛毯將自己從腳到頭完全蓋住。
    說實話,睡得不好。一點都不好。
    奚午蔓醒得比奚午承還早。
    她坐在貴妃椅上,腿上蓋著毛毯,每看一眼床上的奚午承,搶回自己被窩的念頭就強烈一分。
    她幹脆不看他。
    掀開小毛毯,手提拖鞋,赤腳走出臥室,輕輕合上門,才穿上鞋子。
    無所謂,本來就是他的床。
    無所謂,反正在飛機上可以好好休息。
    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連覺都不讓人好好睡的鬼地方。
    睡眠不足的奚午蔓,肝火旺盛。
    飛機下午一點起飛。
    一想到還有十一個鍾頭要熬,奚午蔓就崩潰。
    在感應燈燈光的對比下,暗處黑得可怕。總感覺下一腳就會踩進一個超級大坑,然後死在裏麵。
    死得不明不白,也太慘了。
    死得不明不白。
    奚午蔓在樓梯口停步,回身看身後那片幽暗。
    他喝了酒,吃了不該吃的藥。
    奚午蔓的心髒有片刻懈怠,大腦供血不足,整個人差點倒下去。
    憑著堅強的意誌,她往臥室回。
    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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