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章 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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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跳他們的,跳得開心,跳得盡興。
奚午蔓先回酒店,讓杜綏專心陪泉泉。
從酒吧打車到酒店,不到二十分鍾的車程。但是等車的過程,實在漫長。
不知道為什麽,半天硬是沒有一輛空著的的士從麵前過。
困啊。
這風還冷冷的。還在下雨。
又冷又困,褲腳還濕了。
奚午蔓有種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感覺,鼻頭一酸,眼睛比褲腳濕得更厲害。
一輛白色跑車停在麵前,濺起高高的水花,意外沒一滴水濺到她身上。
車窗降下,看見白蘭地的臉,奚午蔓想給他一拳。
“你看上去像是剛被上帝逐出伊甸園,我的小天使。”白蘭地說。
本來就又困又冷,還要受這冷嘲熱諷。
奚午蔓不想理他。
“你可不像是在等人。”白蘭地探身,將臉湊近奚午蔓站的方向。
“我等車。”
“那你還等什麽?上來。”白蘭地向她招招手。
門在她麵前打開。
奚午蔓打算拒絕,被白蘭地的話製止。
“現在這個時間,這個路段可不好打車,你要是不上來,起碼得再等一個鍾頭。”白蘭地沒開玩笑。
那就麻煩白蘭地先生,送我回酒店。
不過,白蘭地先生怎麽會在這裏?
白蘭地剛從某煙柳地出來,回家必經這條路。
奚午蔓隻擔心他不順路,琢磨著在方便打車的地方下車。
好在,不忍心把美麗的女士丟在寒風中的白蘭地先生,認為哪怕她到新德裏都很順路。
他甚至很紳士地,親自送她回酒店房間。
他的一言一行都完全符合世俗規定的禮節,哪怕是頭腦清醒的人,都很難不會放鬆警惕。
正經人不會認為,這樣一位紳士,內裏是一隻凶殘的餓狼。
到了房間門口,奚午蔓接過白蘭地手中的傘與包——她的傘與包,彎腰向他道謝。
剛剛摸出房卡,房卡就被一隻大手搶走了。
門正常打開,砰一聲關上。
“別動。”黑暗中,男人低沉的話音落在耳側,伴著灼熱的氣息,“再動一下,我就當是你的邀請。”
奚午蔓的頭腦瞬間清醒。
“你想犯罪?”她冷聲警告。
“我想犯罪。然後呢?您想怎麽判,法官大人?”
沒回答的機會。
身體已經懸空,隻眨眼的功夫,後腦被男人掌心的火熱護住。
櫃麵冰涼,刺得剛剛觸碰到的雙手快速縮回,被一團火握住。
粗糙的外套麵料,細膩柔軟的麵料,堅硬的紐扣,平穩的心跳。指尖被迫強行感受。
背靠到了牆,雙腳踩著空氣,再微小的動作都被完全控製。
“雨下大了。”他說。
腦後的火半是放縱半是克製,往後頸移。
“這夜晚還長。”
微涼的唇與手腕肌膚間的空氣被壓縮,迅速釋放。
“留我。”
窸窸窣窣。
阿佛洛狄忒的金色腰帶,在誘惑。
燈突然亮起。
眼前的黑暗漸漸透進絲絲縷縷的光。
蒙住她眼睛的手完全移開,她一抬眼,正對上白蘭地含笑的視線。
那冷淡的,嘲諷。
“你看上去很失望。”他雙手揣在外衣的口袋裏,鞋尖離奚午蔓坐的櫃子有兩小步遠。
“您該慶幸您做了理智的選擇。這救了您一命。”奚午蔓盡量忽視在自己身體內部竄來竄去的火焰。
“是麽?”白蘭地無聲笑開,“我以為,你不會舍得我死。”
他稍稍靠近,就引得剛剛冷靜的臉一下子沸騰。
“你全身上下唯一會騙人的,就隻有你的嘴。”他無情嘲諷。
奚午蔓抓住手邊的包,直接砸向他的臉。
趁他攔包的時間,她往下一滑,站到地麵,打開門,把他往外推。
搶回他手中的包,砰一聲關上門。
奚午蔓大步走到窗邊,把包輕輕放到桌麵,取出電腦,想工作,大腦燒得無法理智思考。
合上電腦。
要命。
洗發水揉出的泡沫,綿密,在後頸與耳側慢慢地滑。
沐浴露抹遍全身,化開馬鞭草與薰衣草的香,氣球一樣迅速膨脹,很快充滿整間浴室。
水衝不淡那氣息,水蒸氣反令其加重。
熱雨濕透身軀,心無處可逃,沉浸其中。
這是一片黑色的海,將燈光完全吞噬。
“我要見你。”她說。
“開門。”聽筒裏男人的話音剛落,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昏暗的房間。
她抓住他的衣,感受不到布料的粗細。
“誰派你來的?”
她任由欲火肆意蔓延,逐漸凶狠,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你效忠於誰?”
他說了什麽。或什麽也沒說。
沒有印象中的灼熱。
這一夜纏綿。
累得慌。
奚午蔓睜開雙眼,好像真的一夜沒睡。
而回味那夢,除了腦子想象出的溫存,什麽感覺都沒有。
甚至,連那溫存都很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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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清晰的隻有夢裏她問過的那一句話——誰派你來的。
細細回想起來,白蘭地先生的出現實在可疑。
她甚至懷疑,在橙鄉的那個夜晚,並非偶然。
他效忠於誰?
這陰雨連綿,淅零淅留。
單看天空,很難知道準確時辰。
白晝持續不了多久。黑夜離得遲,來得早。
李泉和杜綏的爭吵比這雨更綿綿,隻要有他倆在身邊,就像是有兩台永遠不會歇氣的吵架機,嘰裏呱啦,試圖用言語給聽者心裏留下永恒的創傷。
他們兩人,都有憤怒作保護罩,誰也不會受到傷害,一心一意跟女朋友煲電話粥的俞文也免受魔法攻擊,受傷的隻有奚午蔓一人。
與其說是在吵架,不如說他們在秀恩愛。
真讓人受不了。
奚午蔓受不了,耳朵和心靈受到傷害就夠了,他們還不放過她的眼睛。
杜綏先生,吵著吵著就動起了手。
他把手朝李泉的後頸一伸,後者立馬烏龜一樣縮了頭,卻怎麽也逃不過他的手。
六。
奚午蔓就納悶兒,可愛的泉泉小姐平時那股子狠勁去哪了?難道她的本體是貓貓,被抓住後頸就等於被封印法力?
下一秒,奚午蔓意識到自己膚淺了。
杜綏不知使了什麽法子,聳頭聳腦的李泉,竟將臉蛋乖乖抬了起來。
瞅準李泉小姐的小嘴,杜綏狠狠吸了一口。
“服不服?”杜綏完全是規訓兒子的口吻。
“不服!”李泉腎上腺素的分泌,說不準是出於哪種激動。
“不服?”杜綏完全秉持少說多做的原則,低頭又一連親了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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