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章 他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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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周寘行問。
    不管怎麽說,他終於停住前往餐廳的步伐。
    “有。”奚午蔓絞盡腦汁,迅速找到不那麽尬的話題,“我畫了幅畫,你幫我看看。”
    “不能吃過飯再看?”
    “不要。”她挽住他的胳膊,將他往畫室拖,“現在就看。”
    他無奈,到底依著她。
    那麽,那連大色都沒鋪完的麥爾彥,是藝術表現手法,還是真的沒鋪完?
    周寘行看看速寫本,又看看畫布。
    奚午蔓時刻注意來自廚房的訊號。
    傭人們們飄來飄去,以不經意的姿態向奚午蔓給出提前商定好的手勢信號。
    “我可沒自信給你提創作的建議。”周寘行說。
    “就是你看看這顏色,有沒有什麽不妥?”奚午蔓沒話找話。
    “我看著沒什麽不妥。”
    “你看人物的表情動作或者衣著呢,有什麽不妥?”
    “沒有。”
    奚午蔓感覺自己快撐不下去了。
    真的,沒話找話特別痛苦。
    廚房的進度能不能快一點?
    南樛一號上下的傭人們都在為廚房的進度付出努力,團結一致,就像他們向奚午蔓教學一樣。
    菜切好了。飯煮好了。湯燉好了。菜炒好了。
    那在門口飄來飄去的傭人不斷帶來喜訊。
    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奚午蔓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
    清清嗓,假裝還要再問什麽,刻意的思考,好巧不巧地等到傭人那句——
    “二爺,太太,飯菜備好了。”
    吃飯。
    奚午蔓比周寘行更積極。
    要知道,雖然下午有飲料和點心,但傭人們的熱情使得奚午蔓甚至忘記喝飲料。
    她可餓了。
    從畫室到餐廳,到處都有傭人飄來飄去,奚午蔓很難注意不到他們。
    那些個傭人,總用眼神和表情給奚午蔓鼓氣,甚至還有人趁周寘行不注意,用手勢為她加油。
    這莫名滑稽的正式感。奚午蔓總繃不住笑。
    “今天這麽高興?”周二爺毫無察覺。
    “沒沒沒。”奚午蔓連連搖頭,“沒什麽。”
    好在,吃飯的時候,沒有傭人來整那出滑稽的正式感。
    奚午蔓不至於不顧及最基本的餐桌禮儀。
    飯後,又來了。來自傭人們那一本正經的滑稽。
    她挽著周寘行的胳膊,眼見馬上就到臥室,奚午蔓實在繃不住,單手扶牆,笑得腰彎身軟。
    笑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恢複氣力,挽著周寘行,繼續往臥室走。
    體貼的傭人,提前在浴室點上香薰蠟燭,還準備好泡泡。
    女傭向奚午蔓比了個ok的手勢。
    奚午蔓悄悄回了她一個ok。
    燈光調到恰到好處的亮度,柔軟的被子還換成了淺淺的粉紅色。
    這——
    奚午蔓的太陽穴跳了一下。
    這不是太刻意了嗎?
    是誰說的要自然而然?誰說的不要做作?
    這還不做作?
    奚午蔓看向跟在身後的女傭。
    女傭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不是。
    奚午蔓想說話,礙於周寘行還在身旁,到底沉默。
    周寘行卻若無其事,送奚午蔓到浴室,就離開了。
    離開了?
    看著那鋼鐵一般的背影,奚午蔓再度自我懷疑。
    “他什麽意思?”奚午蔓問女傭。
    “二爺還有工作,再說,這裏隻有一個浴缸。”女傭抿嘴笑著。
    “要不,再加一個?”
    女傭不語,隻是搖頭。
    “不是。”奚午蔓在原地轉了個圈,困惑不已,“那這些東西都算什麽?香薰蠟燭,泡泡浴,還有現在這,搞這麽些名堂是為什麽?”
    “為了讓您放鬆。”
    “就隻是讓我放鬆?”
    “是的。”
    奚午蔓深吸一口氣。
    算了。
    放鬆?
    根本放鬆不了,聽著曲子,隻想跳舞。
    時候不早了,洗過澡就該睡覺了。
    周寘行還在書房。
    昏暗的燈光下,粉色的被子躺在床上,刻意的做作。奚午蔓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假裝麵前有一個人,假裝有一個舞伴。
    閉眼想象。
    假裝,男人的手很熱。
    好在房間夠冷。
    配合很好的舞步,沒有任何不協調。
    腰身被緊緊摟住,舞步被強行終止。
    “該睡覺了。”周寘行的聲音,真實得過分。
    差點以為出現幻聽,奚午蔓猛地睜眼。
    “直接就睡了?”她問。
    “你還想做什麽?”
    她牽著他的手,往後退步,引著他靠近那粉紅色被子。
    他不配合。
    “哼。”奚午蔓使性甩開他的手,雙手一抄,往床尾凳一坐。
    “怎麽生氣了?”他坐到她身旁。
    “您是在封齋嗎?”她皺眉看他,“那我尋思您晚餐還吃了魚。”
    “沒。”
    奚午蔓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不行,現在可不是翻白眼的時候。
    平心靜氣。平心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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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忘了熱心傭人們的講課。
    要有肢體的接觸,要有目光的交流,要若即若離。
    要帶著明確的目的,但是又不能表現出有很強的目的。
    要自由發揮,交給身體的本能。
    “難道我居然嫁給了一個斯多葛主義者?”她移坐到他身上,手指輕揉他的發絲,“還是說,先生,跟您結婚,我能得到的就是這些嗎?”
    “你是不是懷孕了?”他突然問。
    “什麽?”
    “這幾天這麽主動,不是懷孕了擔心被我發現,想來個天衣無縫?”
    奚午蔓愣了一下,簡直要抱頭痛哭。
    “我的天!您怎麽能這麽想?!”她震驚。
    “如果你要生下一個叫我爸爸的孩子,那麽,我一定得確保孩子的血統。”與她對視幾秒,他問,“你能理解吧?”
    畢竟那麽大的家產。
    “能理解,但是——”
    “所以,明天早上會有醫生來為你體檢。”他雙手托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提起來,放到一旁,“明天晚上,你想要哪種調味劑,我都給你。”
    明天,又是明天。
    沒記錯的話,他昨天也說明天。
    奚午蔓簡直要氣死。
    不能帶著怒火睡覺,傷身體。
    她迅速平複心情,縮進被窩,把整條被子都拉過來,把自己裹得死死的。
    南樛一號可不缺這一床被子,周二爺也不是非得某一床被子不可。
    也許身心真的得到放鬆,一放下執念,奚午蔓很容易就睡著。
    第二天一早,果然有醫生來。
    為奚午蔓做了好一番檢查,醫生禮禮貌貌地道別,離開。
    醫生剛走,她就感覺腹下一股暖流。
    她臉色一變,暗叫不妙,直奔衛生間。
    果然。
    完蛋。
    這關鍵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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