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章 求您了,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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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意啊。這絕佳的、對清白的證明。
    完全高興不起來。
    醫生已經來過,根本不需要這天意好嗎。
    本來要開葷,這該死的,又得守著這清湯寡水。
    嗐。
    奚午蔓嗐聲歎氣。
    熱心的傭人們紛紛擁上來,表達關心。
    趙媽輕輕拍拍奚午蔓的肩胛,柔聲寬慰。
    不要灰心,也就幾天而已,幾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雖說人生短暫,又能拆分成幾個幾天。趙媽突然傷感。
    這傷感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有故作憂鬱的嫌疑。
    就像某位熟悉趙媽的女傭所說的那樣,生活嘛,嘻嘻哈哈是主調,而如果沒有偶爾的小憂鬱,那些嘻嘻哈哈就不能充分體現其價值。
    為了充分體現其價值。
    而奚午蔓的憂鬱,完全不是為了充分體現那些嘻嘻哈哈的價值。
    她寧願生活中的嘻嘻哈哈毫無價值,也不想有這些形成鮮明對比的小憂鬱。
    嗐。
    再次嗐聲歎氣,奚午蔓仰頭看著那還沒開始描繪五官的耶和華。
    盡可能深地沉迷創作,盡可能多地描繪細節。
    熱騰騰的湯,熱騰騰的飯菜,連茶水都是熱的。
    沒有冰飲,沒有冰淇淋,連小曲奇都是熱乎乎的。
    這溫暖的一天。
    周寘行的手心與懷抱也是溫暖的。
    飯後的散步,手牽手,晚風正好,花香暗湧。
    奚午蔓一腳一個大跨步,始終踩著自己的影子。
    “今天不主動了?”周寘行的聲音跟在右後側。
    “總是被拒絕的話,會很容易喪失信心。”奚午蔓專心追著影子,“你拒絕過我兩次,要是再被拒絕一次,我會自閉一輩子的。”
    “所以,今天的冷淡,是你對我拒絕你的懲罰?”
    “不,這是上帝對你的懲罰。”
    周寘行輕笑,說:“我不信上帝。”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奚午蔓回頭看他一眼,繼續踩影子,“大多數土生土長的a國人,從小就信仰上帝。”
    “你呢?”
    “嚴格講,我不算是土生土長的a國人。”
    “不嚴格地講呢?”
    “也不算。”
    “所以,是你對我的懲罰。”
    “是上帝。”奚午蔓堅持,“都是天意。”
    “那我可得好好贖罪。”他說。
    你說話就說話嘛,哪來這麽多動作,我的那個腰啊,本來就酸。
    奚午蔓的話到了嘴邊,硬是一個字都沒蹦出來。
    溫熱的吻,柔軟的花香。
    昏昏沉沉的大腦,軟軟綿綿的肢體。
    那溫暖的懷,這夜晚最佳的催眠劑。
    該說葡萄酸了。
    反正吃不到。
    冤枉葡萄的人比葡萄更清楚它被冤枉。可是那又怎樣?反正葡萄不會說話。
    葡萄百口莫辯。
    憤怒的葡萄醬,掉在硬化的地麵,把自己從豐滿的球體摔成扁扁的橢圓。
    咚。
    咚咚的心,盡量小聲。
    “就是說——”奚午蔓稍回味那花茶的香,輕描淡寫,“這種程度,實在讓我提不起興趣。”
    “是嗎?”輕飄飄的一句。
    溫暖的大手輕輕擦過腰際寬鬆的衣——
    別。
    奚午蔓把周寘行往後一推,慌忙逃跑。
    那家夥簡直是魔鬼。
    奚午蔓一口氣奔到廚房。
    想喝點什麽。
    找了半天,最終還是整了杯白開水。
    白開水永遠的神。
    冷靜下來。
    時候不早了,但現在還沒有困意。
    去畫畫。
    繼續麥爾彥的大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傭人們陸續去就寢,隻剩少數值夜班的還在到處走來走去。
    他們送來熱水、熱點心,時常關注奚午蔓的身體狀況,確保她沒有受涼。
    這夜晚漸漸靜下來。奚午蔓沒看具體時間。隻是周寘行出現在身旁的時候,她被嚇了一跳不是誇張的說法。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那麽大反應。
    “生理期不要熬夜,不利身體健康。”周寘行說。
    “你知道?”奚午蔓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那剛剛散步的時候,你什麽意思?
    “我是你丈夫,怎麽可能不知道你的生理期?”他說。
    “我也沒跟你說過,你怎麽會知道?”
    當然是熱心的傭人們,在第一時間上前關心奚午蔓的同時,就向二爺匯報了這件大事。
    當然是大事,太太的身體處於特殊時期,一定要慎之又慎,仔細照料。
    “你確實跟他們相處得很好,但他們倒都還好,沒有把我當成外人排擠。”周寘行說。
    奚午蔓知道,他說的他們,是指南樛一號熱心的傭人們。
    “他們什麽都會跟你說?”奚午蔓有點不安。
    “嗯——”周寘行有意拖長音,留足思考的時間,“也不是什麽都說。”
    奚午蔓的心弦瞬間繃緊。
    “他們都跟你說什麽?”
    “反正,像昨天晚上,你為什麽一定在飯前拉著我看畫,他們是沒有隱瞞的。”
    奚午蔓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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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不用懷疑,那下午經驗與實踐相結合的課程,一定也沒向他隱瞞。
    噢,我真傻。真的。
    奚午蔓懊惱不已。
    怎麽就忘了,那群熱心傭人,可都是因打心底尊敬這位二爺而心甘情願留在南樛一號並立誌一生好好服侍南樛一號的主人的。
    有種背著算計某人結果發現一切完全受那某人掌控的感覺。
    奚午蔓往前一撲,把臉埋在周寘行懷中。
    “你——”他要說什麽。
    “噢,天。求您了,別說話。”奚午蔓真誠請求。
    他果然就不說話了,靜靜任她靠著。
    這溫暖的懷,確實催眠,沒一會兒,奚午蔓就困了。
    哈欠一個接一個,她疲倦伸手,隻簡單的音節:“抱。”
    在回臥室的路上,就睡著了。
    這夜晚安寧,夢也安寧。
    平靜得過分的夢,醒來就完全不記得內容。
    室內昏暗,枕邊沒有人,窗簾還緊閉著。
    一看時間,上午九點半。
    奚午蔓瞬間清醒。看了那時間許久,還是更願意相信自己在做夢。
    怎麽會這麽晚了?
    那幅畫的完成日期又得延後了。本來就起得晚,收拾收拾吃個飯,一上午就沒了。再午休一下,再曬曬太陽,大半個下午也沒了。又被告知今天是母親的生日,晚上要去參加母親的生日宴。
    母親,周寘行的親媽,奚午蔓還沒習慣叫她媽媽。
    媽媽的好皮膚,一部分歸功於良好的生活習慣,另一部分歸功於基因。
    那樣正兒八經天生優越的基因,也遺傳給了周寘勉和周寘行。
    親切的母親。奚午蔓不想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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