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沉瀟三人坐在駛向安星的飛船上。
    宋有開著飛船，金沉瀟坐在休息座上，閉著眼，擰著眉，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樣。
    杜宇坐在她旁邊。
    宋有看著麵前折射屏幕上倒映的杜宇的臉。
    杜宇也抬起頭看向他。
    二人無聲對視著，點點頭。
    杜宇扶住金沉瀟，“瀟瀟，你不舒服嗎？”
    金沉瀟不想理他，她現在感覺全身都熱的不行，是從骨髓裏滲透出來的熱。
    易感期嗎？
    可之前易感期從來不這樣的。
    宋有把飛船調成自動駕駛，然後從腰間拿起匕首，在手臂上輕輕一劃。
    鮮血瞬間湧出來。
    他抬手把鮮血抹開，手臂上全是血，看起來有點驚悚。
    金沉瀟皺了皺眉，睜開眼，她聞到一股很濃的血腥味。
    她心裏竟然生出一種……渴望的感覺。
    她看到宋有滿是鮮血的手臂，眉頭皺的更緊了，“你手怎麽了？”
    宋有沒有說話，抬步朝金沉瀟走來。
    “瀟姐，我手好疼。”
    他在金沉瀟麵前蹲下，把還在冒血的手臂亮到金沉瀟眼前。
    金沉瀟頓時感覺渾身緊繃起來，她死死按住自己的腿，才忍住了要撲過去咬他的衝動。
    “滾過去……”
    金沉瀟捂著自己的眼睛，咬牙道。
    杜宇和宋有又對視一眼，杜宇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一把銀匕首。
    金沉瀟漸漸的感到全身的骨頭都在叫囂著刺痛。
    她咽了下口水，想壓下那種對鮮血的莫名渴求。
    “嘶……”
    金沉瀟突然感到手心發疼，她慢慢放下手，看著被劃破的手心，鮮血刺的她全身冰冷。
    杜宇和宋有也看著她被劃破的手心。
    似乎是早有準備，他們倆麵上並沒有過多震驚，隻有心疼。
    金沉瀟瞳孔震顫著，慢慢摸上自己的額頭。
    她的額頭上，從皮肉裏刺出一對尖尖的黑色硬角。
    隨著被刺穿血肉流出的血慢慢的流到眼皮上，她的手也摸到了額頭上的硬角。
    “啊啊！”
    金沉瀟大叫著亂揮手，滿臉的驚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杜宇和宋有看著她這副模樣，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情緒。
    “瀟瀟，咬一口吧……”
    杜宇握上金沉瀟的手，示意她咬一口宋有。
    金沉瀟像聽到了什麽恐怖的事，大大的睜著眼睛看著他，“你在說什麽……？”
    她聲音顫抖，滿臉的驚恐和不知所措。
    杜宇攥緊了握著匕首的手，斂了斂眼睛，把浮出的淚壓下去。
    宋有把手伸到金沉瀟麵前，“瀟姐，咬一口就好了，你就不會難受了。”
    金沉瀟不可置信的搖頭，神情有點恍惚，比起身上的難受，杜宇和宋有反常的表現更讓她感到恐懼。
    “你們瘋了……你們瘋了，你們不是杜宇和宋有……你們是瘋子……”
    宋有又把傷口拉大，鮮血湧出的更多。
    血腥味刺激的金沉瀟全身酸痛，心底有聲音在蠱惑她去咬宋有。
    她現在極度渴望鮮血。
    金沉瀟搖著頭拒絕，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但是她知道，她絕對不能傷害他們。
    杜宇下顎線繃緊了，呼吸有點急促，眼裏滿是煩躁和震動的淚光。
    他鬆開手裏的匕首，然後伸手攬住金沉瀟，又抹了一把宋有的血，直接把沾滿血液的手指塞進了金沉瀟的嘴裏。
    “唔……！”
    金沉瀟顯然沒料到杜宇的動作，沾著血液的手指就觸到了她的舌頭上。
    血液的味道瞬間在舌頭上炸開，全身的不適都在瞬間被撫平。
    黑色的瞳孔瞬間被紅色替代，原本的抗拒也變成順從，甚至迫切的吮吸著杜宇指尖的鮮血。
    杜宇皺著眉抽回手，然後把她往宋有身上推。
    金沉瀟一下子就把宋有撲倒，整個人都壓在宋有身上。
    她趴在宋有的脖子上，伏下頭，尖利的獠牙瞬間刺穿血肉。
    宋有也不反抗，任由著金沉瀟的動作，卻還是在獠牙刺穿血肉的瞬間，渾身止不住的輕顫。
    杜宇站起身，手裏拿著閃著銀色寒光的匕首。
    他看著已經失去理智的金沉瀟，閉上眼睛，蓋住眼底的心痛。
    然後高高雙手舉起匕首，猛的對準金沉瀟的心髒位置刺下去。
    隨著黃色的精神力源源不斷的從匕首裏湧出，金沉瀟的身子慢慢僵直。
    杜宇猛的拔出了匕首，已經暗紅的血液噴濺了他一臉。
    “……”
    杜宇冷著臉，輕輕的撥開金沉瀟，金沉瀟毫無生氣的往旁邊的地上一躺。
    眼睛還沒有閉上，但是眼底的紅色已經消逝了，隻剩明亮卻絕望的黑。
    “對不起……”
    金沉瀟看著滿臉是血的宋有，呢喃著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從失控到死亡，宋有和杜宇都冷靜的異常，就好像已經做過了千萬次一樣。
    宋有閉著眼，眉頭緊皺，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緊閉的眼角流出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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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每次都能聽到金沉瀟的對不起，可從來不是她的錯。
    金沉瀟總會在死前恢複意識。
    直到死前，她都會以為是她傷害了宋有，杜宇才會殺了她。
    直到最後一口氣消散，她都沉浸在自責中。
    可她從來都沒有錯……
    杜宇伸手擦了下淚，踢了踢宋有的腳，向他伸手，“起來。”
    宋有睜開眼，視線一片模糊，他向杜宇伸出手。
    杜宇拉上他的手，兩人同時用力，宋有就著杜宇的手站了起來。
    他無力的撲在杜宇懷裏，哭得渾身顫抖。
    “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
    杜宇剛剛也幾乎耗費了全部的力氣，此刻根本抱不住不斷往下滑的宋有。
    他緊抱著宋有，和他一起慢慢往地上跪去。
    他何嚐不想早點結束？
    他才是每次親手殺了金沉瀟的那個人。
    兩人抱了好一會，杜宇見宋有情緒慢慢穩定下來，才拍拍他的後背，示意他可以去幹事了。
    “去包紮傷口，然後聯係爺爺。”
    宋有雙眼紅腫著，淡淡的“嗯”了聲，然後麻木的站起身。
    路過金沉瀟時，他腿一軟，跪了下來。
    杜宇想伸手去扶他，想了想又收了回來。
    宋有順勢雙膝跪地，跪著往金沉瀟麵前挪了挪，然後俯下頭，輕輕在金沉瀟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瀟瀟姐，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
    “……”
    宋有再次站起身，去駕駛飛船，然後給金老爺發信息。
    杜宇也慢慢在金沉瀟麵前跪下，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金沉瀟身上。
    他伸手將金沉瀟的眼睛撫上，然後動作輕柔的把金沉瀟抱在懷裏，也在金沉瀟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這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他抱著冰冷的金沉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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