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於”不可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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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借助聖月殿中月亮的能量,成功穿梭到了六萬年之後的時空。
臨行前,王後神情鄭重地對他說了一句:“相逢已是上上簽,何須相思煮餘年。”
此刻,他站在六萬年後的聖月殿裏,從貝殼中翻身而出,滿臉茫然。
對於這句詩的含義,他並非不懂,隻是驚訝於王後竟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六萬年後的聖月殿,時間並未在此留下痕跡,一切都與他第一次相見那樣。
唯獨他身側,多出了一個散發著白色珠光且緊閉的貝殼。
亞瑟向來行事謹慎,沒有過多停留,抬腳便朝著殿外走去。
他剛打開門,便瞧見一個人正跪在聖月殿下。
那人垂著頭,雙手撐在屈膝的膝蓋上,一頭天藍的秀發,隨著水波的流動在身後緩緩散開。
那熟悉的藍色,如同一把銳利的箭,直直地刺痛了亞瑟的心。
他心急如焚,匆匆沿著羊脂玉雕刻而成的樓梯而下,奔向那個人的身旁。
亞瑟剛一靠近,那人立刻端正身姿,嘴裏念念有詞:“長老,琴兒知錯了,琴兒一定以姐姐為榜樣,不丟夢家的臉。”
聲音帶著孩童特有的稚嫩,卻又隱隱有著他記憶中的幾分影子。
亞瑟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緊緊鎖住她,眼底湧動著如深海般化不開的情緒。
他難以抑製心中的激動,呼吸陡然急促起來,臉上的神情交織著緊張與興奮。
興奮的是,曆經時光的流轉,他終於又能見到她。
緊張的是,麵對此刻的重逢,他竟不知該以何種姿態去麵對。
就這麽呆呆地站在她身旁,他甚至連叫一聲她名字的勇氣,都沒有一分。
似是察覺到眼前之人並非長老,那人輕輕抿著嘴,天藍色的眼睛往上一抬,眼眸中閃爍著星辰般的光芒。
“你是誰?”
夢瑤琴警惕地往後退了幾步,對於這個毫無預兆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心中思索著是否要喚來外麵的侍衛。
亞瑟努力壓抑住心底翻湧的情緒,緩緩蹲下身,朝著幼年的夢瑤琴自我介紹道:“我是亞瑟·馮·蒙哥利亞。你叫我亞瑟就好。”
顯然,夢瑤琴並未因此放下戒心,眼中依舊留存著深深的警惕。
“亞瑟?”夢瑤琴輕輕念著他的名字,眼眸微微垂落,似乎在努力思索這個名字的來曆。
“對。我叫亞瑟。是你的親戚。”他本想說出更深一層的關係,可話到嘴邊,卻又怯懦地不敢說出口。
年僅八九歲的夢瑤琴,歪著腦袋,牙齒輕輕咬著下唇。
“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自己有一位叫亞瑟的親戚呀。”
“我是安菲特裏特的兒子,你聽說過亞特蘭蒂斯嗎?”
亞瑟見夢瑤琴對自己始終懷有戒心,無奈之下,隻好搬出自己的母親。
夢瑤琴的眼睛瞬間亮如星辰,她不自覺地靠近亞瑟幾步,興奮地說道:“你是安菲特裏特姑姑的兒子!”
“是。”亞瑟沒有否認,看到夢瑤琴主動與自己拉近了距離,他的心中湧起一絲喜悅。
夢瑤琴莊重地給他行了一套同輩之間的人魚禮,而後張開雙臂,眼睛亮晶晶的,不住地點頭示意。
“好。”他輕輕擁住了夢瑤琴,在夢瑤琴看不到的背後,他緊緊閉上雙眼,手心輕柔地搭在夢瑤琴的背上,卻又因害怕弄疼她而不敢用力。
行禮完畢,亞瑟這才注意到,夢瑤琴一直都跪在地上。
看著她小小的身軀,亞瑟滿心心疼,忍不住想要將她扶起來。
夢瑤琴卻慌亂地搖著頭,稚嫩的臉上寫滿了警惕,眼睛不安地打量著四周,仿佛時刻擔心有人會突然出現。
亞瑟看到她這般模樣,不禁想起了往昔的那些歲月。
“我不能起來的,是長老罰我跪在這裏的。”夢瑤琴壓低聲音,腰彎得幾乎要貼到地麵。
亞瑟滿心疑惑,不禁反問:“為什麽要罰你呢?”
夢瑤琴重重地歎了口氣,委屈地低下頭,隨手撿起一隻無辜路過的小螃蟹,在手中輕輕把玩著。
“我沒有達到長老的要求,所以他們就罰我跪在聖月殿裏,說我給人魚族和月亮蒙羞了。”
她輕輕扯了扯小螃蟹的腿,隨後又轉而摸了摸它的殼。
“就因為沒達到要求,就要你跪著?”亞瑟的眉心瞬間緊緊蹙起。
“沒辦法呀。大姐是楷模,三妹天賦異稟,隻有我,平平無奇的。”
夢瑤琴放走手中的小螃蟹,單手托著自己的臉,滿臉哀傷。
亞瑟大致聽出了事情的緣由,望著眼前有苦難言的夢瑤琴,心中湧起一股衝動,恨不得立刻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給予她安慰。
但他克製住了,隻是伸手將夢瑤琴拉了起來。
“走,我帶你去找那些長老理論。”說著,便要用力拉著夢瑤琴往外走。
“沒有用的,我之前已經抗爭過很多次了。”
夢瑤琴甩開他的手,手指指向外麵,繼續說道:“可每次,他們就像商量好了一樣,都說這是為我好,然後把我的意見通通無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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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傷心委屈之處,她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在水中浮起了一顆顆細密的珍珠。
好不容易才得以相見,亞瑟又怎忍心見她再度傷心落淚。
亞瑟緩緩抬起手,動作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水麵,想要為夢瑤琴擦去臉上的淚水。
然而,他的手剛觸摸到夢瑤琴的臉頰,一道淩厲尖銳的聲音驟然響起。
夢瑤琴像是受到驚嚇的小鹿,瞬間止住了哭聲,驚慌失措地躲到了他的背後。
亞瑟迅速轉過身,穩穩地擋在夢瑤琴身前。
他目光如炬,一臉厲色地盯著幾位不速之客。
隻見幾位白發蒼蒼的人魚長老,手持珊瑚權杖,慢悠悠地摸著下巴的胡須。
為首的大長老滿臉憤然,伸出手指,直直地指著亞瑟,大聲質問道:“你是何人?又是如何闖入此地的!”
大長老還瞧見夢瑤琴躲在一個陌生男子身後時,頓時怒不可遏。
他手中的珊瑚權杖用力敲擊著地麵,發出清脆而又威嚴的聲響,厲聲喝道:“瑤琴!你躲在他身後幹什麽?還不趕緊過來!”
“是。”夢瑤琴被這聲嗬斥嚇得渾身顫抖,身體不受控製地想要朝著大長老那邊走去。
就在這時,一隻有力的手臂如同一道堅實的屏障,擋在了夢瑤琴麵前。
她還沒來得及回過神,就被亞瑟再次拉回到身後,亞瑟的五指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腕。
“瑤琴!你這是要給我們人魚族蒙羞嗎!小小年紀就和一個男子混在一起,成何體統!”
“你姐姐,你三妹都不像你這般!你怎麽連你姐妹的一丁點優點都沒學到!”
大長老手中的權杖敲擊地麵的頻率越來越快,一下又一下地敲在躲在亞瑟身後的夢瑤琴心上,讓她心裏的委屈不斷翻湧。
她咬了咬嘴唇,抬手抹掉臉上的眼淚,如同以往無數次那樣,默默地將所有的委屈都吞進肚子裏。
“她不需像誰!她是她自己!”
堅定有力的聲音像洪鍾般響起,夢瑤琴一愣,黯淡的眼神瞬間有了光彩,不由自主地落在亞瑟身上。
此刻的亞瑟,那一頭金黃色的秀發在水中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淡白水光,宛如夢幻中的神隻。
身後的發上係著的一抹紅色絲帶,順著水波輕輕流動,悠悠地蕩漾在她的眼裏。
她原本慌亂的心,在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絲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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