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除夕守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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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自從曹琴默去世後,後宮難得平靜了一段時日,端妃雖投靠了皇後,但因身子的緣故,也甚少出門去給皇後請安,隻每日在延慶殿陪著溫宜公主。
年世蘭雖對端妃心存怨恨,但自從那一次自己去羞辱端妃,把溫宜公主嚇哭後,她就不怎麽踏入延慶殿了,但還是會禁止太醫前去延慶殿給端妃看病,可若是溫宜公主有病,她卻對延慶殿去請太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臨近年關,皇後和年世蘭要忙著操持宮宴,所以免了各宮嬪妃的日常請安,安陵容如今已懷有六個月的身子,她整日足不出戶,對所有的飲食和所用物件都十分仔細,內務府又給她挑選了一個宮女去伺候,居然是菊青?
上一世是甄嬛憐惜安陵容身邊丫鬟少,將自己宮中的丫鬟菊青送了過去,可惜最後卻落得了被安陵容毒死的淒慘下場,這一世,她依然陰差陽錯被安排在了安陵容身旁伺候,不知道她是否會重蹈前世覆轍?
內務府的總管換成了薑總管,上一世,他還是一個副總管,曾受過甄嬛的恩惠,所以在甄嬛禁足時,並沒有過於苛待她,反而對她額外優待些,可惜,在純元故衣事件後,他被自己牽連丟了性命,如今,倒是成了內務府的總管了。
而甄嬛這裏,年世蘭每日忙著宮宴沒時間和她閑聊,她除了每日與敬妃、淳兒聊天,又多了一個欣貴人。
自從她為欣貴人出氣,懲戒了祺貴人,欣貴人就常常往永壽宮走動,欣貴人聰明但不世故,甄嬛與她很是聊得來。
至於浣碧,她親自送走了曹琴默,親眼目睹了曹琴默被勒死的整個過程,為此沒少做噩夢,沒兩日便病了,皇上起初還常去探望她,可每次見她病懨懨的模樣,日子久了,便也不再踏足碎玉軒了。
槿汐臉上的傷疤淡了許多,但還是不能完全祛除疤痕,衛臨說,這舒痕膠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經是極限了,槿汐注定要頂著臉上的疤痕過一生了。
甄嬛為此心中很是愧疚,但槿汐卻早已不在意,甚至每次想起來還慶幸是自己衝了出去,若是換做甄嬛,此刻的處境怕是比她難上百倍不止。
她和蘇培盛暗中常有來往,但兩人都是克己守禮,見麵也就是互相關心幾句,從來不做逾矩之事,蘇培盛有心送槿汐一些首飾之類的東西,統統被槿汐給拒絕了,她答應過甄嬛,在她和蘇培盛的事情沒有得到皇上的允許時,決不能私相授受。
天越發冷了,時間在這寒冷中匆匆流逝,如白駒過隙,轉瞬之間,便來到了除夕。
甄嬛以身體抱恙為由沒有出席除夕宮宴,皇上也想起了去年除夕宴,敦親王故意激怒他,導致他做出了一些舉動傷了甄嬛的心,於是他便默許了讓她留在自己宮中守歲。
同樣沒有出席宮宴的還有浣碧,她雖然病好了,但一到夜晚還會做噩夢,她每夜被噩夢侵襲,整個人都變得憔悴不堪,她不想自己以這樣不好的狀態出現在皇上麵前,所以她也留在了自己宮中。
這場盛大的宴會並未因她們的缺席而有絲毫的冷清之意,華美的大殿內依舊是一片歌舞升平之象,身姿婀娜的舞姬隨著悠揚的樂曲翩翩起舞。
殿內的所有人都麵帶笑容,相互敬酒慶祝,就連一向傲慢的敦親王,今日也不知怎麽轉了性子,竟沒有出言挑釁皇上半句。
年世蘭看著那千篇一律的歌舞,頓覺乏味得很,她瞥了一眼旁邊空著的位置,疑聲問道:“頌芝,莞妃今日怎麽沒出席宮宴?”
頌芝思索了片刻,輕聲回道:“娘娘,您忘了去年除夕宴莞妃遭遇什麽了嗎?她定然是想到了曾經的傷心事,所以今日幹脆就稱病不參加了。”
年世蘭張了張嘴,眼中閃過一絲懊惱,她怎麽給忘了呢?去年,敦親王用她的身份向皇上發難,皇上激怒之下捏著甄嬛的脖子,摁在了敦親王的眼前讓他仔細看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誰?
如此大的羞辱,難怪她不來參加了,若換作了自己,怕是此生都不會再參加什麽除夕夜宴了。
她心口悶悶地端起桌上的青梅酒,猛地一口喝了下去,從前隻覺得青梅酒溫潤可口,可如今怎麽滿嘴苦澀,她喝得又急又猛,嗆得直咳嗽。
頌芝在一旁心疼地為她順著背,輕聲責怪道:“娘娘,奴婢知道您心裏為莞妃打抱不平,可您也不能不顧惜您的身子啊!”
年世蘭對她擺了擺手,隨即滿臉歉意地看向皇上,佯裝醉意說道:“皇上,臣妾多飲了兩杯,有些醉了,還請皇上容臣妾先行回宮!”
皇上微微頷首,“天寒地凍,路上雪滑,你回去的時候當心些!”
年世蘭溫柔一笑,“多謝皇上關心,臣妾會當心的。”
她說完便在頌芝的攙扶下,緩緩離開了大殿,殿內的氣氛並沒有因為她的離開而有絲毫變化,大家仍舊載歌載舞,相互慶祝。
其中最高興的當屬安陵容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參加除夕宮宴呢,以前她隻是個小小的答應,又不受寵,在皇上眼中就是一個小透明,並沒有資格參加除夕夜宴。
今日,是她第一次參加,方知這宮宴的熱鬧與奢華,她無比地享受著這榮耀的一刻,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腹中,小聲喃道:“孩子,這一切都是你帶給額娘的,若你真心心疼額娘,一定要是個男孩兒啊!隻有你是個皇子,才能真正地護著額娘!”
酒過三巡後,皇上掃視了一圈在座的所有嬪妃,一個個都是舊麵孔,無甚新意,對上自己的視線後更是極盡諂媚,他頓感無趣,緩緩起身朝著殿外走去。
皇後急忙關切道:“皇上,外麵天黑路滑,您這是去哪兒啊?”
“朕出去透透氣,你們誰也不許跟著!”皇上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皇後滿心擔憂,看了蘇培盛一眼,示意他遠遠地跟著,小心護著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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