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倚梅園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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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從殿內出來,遠離了那些絲竹之音,置身茫茫雪海中,聽著雪落下的聲音,望著威嚴的宮牆,第一次感覺到內心孤寂難耐。
    他當時隻覺得心中煩悶,迫切想離開那喧囂之地,卻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裏,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走著走著眼前竟然出現一大片紅梅,在這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美麗。
    原來竟到了倚梅園?
    他望著那梅花簇簇映著白雪皚皚,心中不禁想起純元,自從上次病重,在夢中與她相遇後,直到今日她都未曾入他的夢,他心中思念著她,卻無法得到排解。
    他悵然若失地在梅花叢中穿行,他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隻覺得心中空落落地,迫切想找到什麽將它填滿。
    突然,一陣動聽的昆曲,猶如潺潺溪流由遠及近、緩緩傳來,除夕夜,來梅園賞雪的竟然不止他一人?他的興致瞬間被勾了起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尋去!
    遠遠地,他看見一個身影在梅林叢中一邊唱著,一邊舞動著,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起一陣輕柔的風,那風拂過梅枝,竟讓梅枝上堆積的雪簌簌顫動起來。
    一時間,成片的雪花像是被喚醒的精靈,紛紛揚揚地落下,在她身周飛舞盤旋,遠遠看去,竟分不清是梅花還是雪花,亦或是梅花真的成了精,在這冰天雪地中展現出如此攝人心魄的美,皇上的目光瞬間被她吸引。
    “你是何人?”
    突如其來的聲響瞬間驚動了梅林中的人影,她驚呼一聲慌忙躲到一棵梅樹後麵,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張臉,驚慌失措地望著矗立在前方的身影。
    她戰戰兢兢地問道:“奴……奴婢是倚梅園的宮女,尊駕又是何人?”
    皇上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輕笑一聲,溫聲問道:“除夕夜,大家都在宮內守歲,你為何獨自一人在這梅林中唱曲兒?”
    為何?餘鶯兒心中苦笑一聲,還能為何?自然是因為她是新來的,所以宮中那些老人都欺負她,除夕夜,她們都聚在一起有吃有喝的,偏偏讓她冒著大雪來這鳥不拉屎的倚梅園中修剪梅枝。
    大晚上的又沒人來,讓她在這裏修剪梅枝明顯是刁難她,可她一個剛入宮的,又不得不聽她們的話,她心中越想越氣,沒注意到前方的人影已經在慢慢朝自己靠近。
    等那人距離自己隻有幾步路的距離時,餘鶯兒忽然驚醒過來,她如今尚不知道對方的身份,管事讓自己在這裏修剪梅枝,她卻自顧自地起唱了昆曲,也不知道會不會被認為偷奸耍滑,或者觸犯宮規什麽的,她慌忙出聲製止那人的靠近。
    “你,你別過來!我……我的鞋襪濕了!”
    “你說什麽?”
    皇上心中莫名覺得此話甚為熟悉,仿佛曾經在夢中,自己在梅林遇到一個女子,她也是同樣以這樣的借口阻止自己上前,那人是誰?難道就是眼前的人嗎?
    他心中迫切想要看清她的麵容,忍不住又上前了兩步,餘鶯兒心中更加慌亂了,她初入宮中不久,對宮中規矩不甚熟悉,但她知道一點兒,宮中的主子今夜定然都是去參加宮宴的,如今出現在這裏的,要嘛就是侍衛,要嘛是哪個宮裏的公公,無論是哪個都不是她樂意見到的。
    她情急之下轉身跑開了,皇上怔怔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悵然若失,總覺得空落落地,卻說不上什麽感覺。
    還沒等他想明白,身後就傳來蘇培盛焦急的聲音,“皇上,時辰不早了,這天寒地凍的,您還是早些回去吧!”
    皇上再次看了一眼那模糊的背影,輕歎一聲,轉身對著蘇培盛吩咐道:“蘇培盛,明日來倚梅園找一個會唱‘遊園驚夢’的女子,朕明日便要見到她!”
    “嗻!”
    蘇培盛朝著皇上的視線望去,那裏早已沒有了任何蹤跡,隻有雪地上留下一串略顯慌亂的腳印,他輕輕搖搖頭,心中暗想,不知道哪個小宮女要撞大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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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壽宮中,甄嬛正和槿汐、采蘋、小祿子一起過除夕,他們圍在暖暖的火爐旁,一邊烤著地瓜和糕點,一邊溫著青梅酒,幾人邊吃邊聊,好不熱鬧。
    采蘋有些心不在焉的望了一眼窗外,除夕夜,他定然是在宮宴上,明知他不會來這裏,但還是忍不住頻頻看向門口的方向。
    小祿子拿著一個烤的金燦燦、呲呲冒油的地瓜放到采蘋眼前,打趣道:“采蘋姑娘,這麽香噴噴的地瓜都不能引起你的注意啊?你總是看向門外,該不會是想出去玩雪了吧?”
    采蘋嗔了他一眼,不滿道:“祿公公,我已經長大了,哪有那麽貪玩啊?”
    小祿子笑著將地瓜放到采蘋手中,“貪玩有什麽不好的?別說你長大了,就算是成了老姑娘,想玩兒隨時都可以!”
    采蘋被逗笑了,看著自己手中的烤地瓜有些不解問道:“祿公公,這地瓜你還沒吃夠啊?怎麽連除夕夜也要拿來烤來吃?”
    小祿子深情地望了一眼手中的烤地瓜,“以前富時不知地瓜好,如今窮困方知它是寶,以後,在我心中什麽糕點都比不過這烤地瓜好吃!”
    幾人都被他的模樣逗笑。
    甄嬛也淺淺地吃了一口,讚道:“小祿子這烤地瓜的手法越發嫻熟了,本宮吃著也甚是好吃呢!”
    槿汐連忙應道:“可不是嘛,尤其是在這冬日,吃上一口熱乎乎的烤地瓜,心裏也是暖洋洋的。”
    甄嬛笑著說道:“那就讓我們共同舉起這手中的烤地瓜,一同慶祝這難忘的除夕夜!”
    幾人聞言,笑著一同舉起手中的烤地瓜,正當他們要慶祝時,寢宮的門卻突然被推開了,華妃帶著一臉鄙夷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
    “哼!沒出息!除夕夜你們就圍在一起吃個什麽烤地瓜?”
    年世蘭傲嬌地揚了揚下巴,對著身後的頌芝吩咐道:“頌芝,將本宮帶來的東西擺上來,讓他們開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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