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李思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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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日後的早晨,踏著第一縷朝陽。一行數十人,兩輛馬車數十匹馬前後護衛著,緩緩的從無名山莊之中出來。
    厲延貞和孟阿布最後跨馬行出,踏出院落之後,厲延貞回頭看向身後的院落。本來破敗不堪的院子,兩個月的時間,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他並非是不舍的離開,這本來就是一個臨時落腳之地。隻是,當要離開的時候,心中陡然升起莫名的惆悵。或許是,顛沛流離居無定所,一時的安定才讓他心有不舍之意。
    厲延貞明白,從踏出盱眙城的那一刻開始,這就是自己必須麵對的生活。
    內心魏然歎息一聲,策馬向前麵的隊伍追了過去。
    身旁的孟阿布,將厲延貞剛才的異樣看在眼中。他心中很是不解,為何離開此地,阿郎會生出憂愁的樣子。
    厲延貞本來的計劃,是直接從徐城北上,進入河南道向西經都畿道。自河南府偃師渡黃河北上,越過太行便接近絳州。
    隻不過,他們剛出泗州,厲老丈就忽然病倒了。
    此時,他們已經行至亳州邊,現在隻要穿過亳州,很快就能夠到達陽夏。厲老丈病倒,厲延貞也就打消了,讓孟阿布和俞子溪將他送往陽夏的想法。最後,他還是決定,先行趕往陽夏,將厲老丈安頓在謝氏之後,在親自將薛氏姐弟送回去。
    隻是,還在絳州的厲瓊,讓厲延貞頗為的擔心。他還是決定,先行派孟阿布,先行趕往絳州確定厲瓊的情況。
    在進入亳州之後,孟阿布就帶了兩名虎衛,快馬北上向絳州而去。厲延貞等人,則向西前往陽夏。
    不幾日,一行人趕到真源境內,看到真源的城牆之時,厲延貞心中陡然一動。如果記憶沒有錯的話,在後世這裏應叫做鹿邑,讓他行動的原因是,他記得此地有座太清宮,相傳就是唐初之時建造的。
    不知道,此時太清宮是否已經存在了。
    心中有了一覽太清宮的想法,厲延貞就提出在真源停留一晚。隨後,眾人便調轉方向,進入真源城。
    找到一家客棧安頓下來,厲延貞攔下帶路的侍者詢問道:“小郎君,敢問此地太清宮在何處?該如何前往?”
    “太清宮……?”
    卻不想,侍者卻是一臉的茫然,搖頭道:“小郎君恕罪,小人並不清楚。隻是,小郎君是否記錯了,小人從小就真源長大,從未聽過太清宮。道觀嗎?”
    侍者的話,這下讓厲延貞反而懵逼了。難道自己記錯了嗎?不可能的,上一世的時候,自己還曾經到太清宮遊覽過,清楚的記得,太清宮中道長的介紹,就在唐初武德和貞觀年間左右建立的。
    突然,腦子中一道靈光閃過,厲延貞恍然明白過來。還真是自己的記憶有問題,太清宮開始的時候,用的並不是這個名字,而是玄元廟。是唐朝的皇家李氏,為了追尊老子李聃,奉其為玄元皇帝而下令各地建造的玄元廟,為的就拜祭老子而建。
    我去!人家當然不知道,太清宮是什麽東西了。
    厲延貞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自己。隨後,麵有赧然之色,歉意的向侍者說道:“是在下記錯了,應該是玄元廟。真源,應該是有座玄元廟吧?”
    “哦!你說玄元廟啊!有的,有的!就在城東,出了客棧沿著街道向東走五六裏左右,就能夠看到了。”
    “多謝指教!”
    厲延貞對侍者拱手道謝,侍者卻麵露疑惑之色,猶疑的詢問道:“小郎君,前往玄元廟,是要尋人,或是祭拜玄元皇帝?”
    侍者的疑惑,厲延貞並未放在心裏,笑著言道:“都不是,隻是此前略有所聞,想要前往一觀而已。”
    侍者聞言,露出驚詫之色,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且眼眸之中,閃現出一抹的畏懼之色。
    他似乎有些忌憚的,對厲延貞說道:“小郎君,若僅為預覽的話,還是不要去的好。”
    “為何?”厲延貞頗為不解的詢問。
    “玄元廟,乃是皇家寺廟,可是有羽林禁軍駐守的。若是,一個不小心,被他們抓到了痛腳,給按上一個大不敬的罪名。輕了,也要被毒打一頓,重則,性命都有可能丟了!”
    聞言,厲延貞心中很是驚訝。他確實沒有想到,玄元廟中居然還會有羽林衛駐守。
    不過,想到這是李家人,給自己的找的祖宗,有羽林衛把守,似乎也說的過去。
    厲延貞心中,多少有些失落。畢竟,在真源停留下來的目的,他就是想要故地重遊。看一看,此時的玄元廟,和千年後的太清宮有什麽差別。
    “多謝提點!”
    心中失落不甘,厲延貞向侍者道謝後,侍者就轉身離開了。
    一旁的厲老丈和魏思溫等人,皆看出來,厲延貞似乎對玄元廟,有著十分向往之色。他這樣的決定,令其他人都非常的不解。
    特別是厲老丈,他不明白,厲延貞是從何處得知玄元廟的。為何執意,要去看那座廟?
    “阿郎,若是心有所依,何不前往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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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木頭輪椅上的田先生,突然麵帶笑容的,向厲延貞說道。厲老丈頓時怒目而視,並未因其目光,而有任何畏懼之意的魏思溫。
    厲老丈心頭憤怒,從孟阿布將這個家夥帶回來,他就感覺這不像一個好人。他總是感覺,曾在哪兒見過這個田先生。可就是,怎麽都想不起來。
    厲老丈的怒意,並未讓厲延貞退卻,魏思溫的話,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好奇之心。
    “先生之意,難道能夠進入玄元廟?”厲延貞頗為欣喜的問道。
    魏思溫麵帶笑容,輕輕搖頭道:“不是我有辦法進去。而是,阿郎自己可以借用謝氏之名,以拜謁的名義,通過羽林衛的攔截。”
    厲延貞聞言,恍然大悟。魏思溫所言沒錯,自己本來就是謝康的弟子,用他的名頭,想必羽林衛是會放行的。
    “貞子……”
    聽著兩人的對話,厲老丈一臉的憂色,對他說道:“還是不要去的好。那可是皇家寺廟,就算用謝先生的名義,也難免會突生意外。咱們還未穩定下來,還是謹慎些好。”
    聽到厲老丈心憂之語,這次魏思溫沒有開口,隻是向厲延貞微然一笑,便轉動輪椅離開了。
    對於阿翁的憂慮,厲延貞雖然知道,這是因為緊張自己的安危。但是,在魏思溫說出那番話後,他心中的那份觸動,就再也按壓不下去了。
    “阿翁寬心,孩兒隻是去看一眼,能生出什麽事情來。若是真的進不去,我也不會生事的。”
    厲老丈眉頭緊蹙,額頭上的皺圍深陷,一臉的愁容。不解的詢問道:“你何意,定要去看那玄元廟呢?”
    厲老丈的話,讓厲延貞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靈機一動,便用他所知道的鬼神之說,對厲老丈言道:“孩兒聽聞,玄元皇帝當年西去之後,便得道飛升仙界,被奉為元始天尊。自去年落水後,孩兒數次曆經生死,便想要前去玄元廟祭拜天尊,以求能夠得到庇佑。”
    聽到厲延貞這番話,讓厲老丈緊張擔憂的心,稍許放下了些。隻是,對於玄元廟的情況,還是有些憂慮。
    剛走出房間的魏思溫,一副驚愕之色,回頭看向厲延貞。心中很是詫異,他這番論調是從何而來?
    “若是如此,讓子溪帶幾名虎衛陪同。若是遇到情況,切不可衝動。”
    厲老丈心中雖依然擔憂,但還是同意。不過,在厲延貞他們離開前,一再的叮囑,切不可生事。
    且不說,厲老丈看著厲延貞他們離開客棧,心就提了起來,一刻都未曾放下。
    隻說厲延貞他們,從客棧出來之後,就按照客棧侍者的提示,沿著大道直接向城東而去。
    真源城並不是很大,城中隻有數千人居住而已。不過,因為玄元廟在此建造,來往亳州的過往之人,多有進來一探風貌的。因此,這並不算太大的真源城,街上卻顯得有些擁擠。
    “阿郎,你看前方,是否就是玄元廟了?”
    俞子溪在厲延貞身後,指著前方一座紅色建築物說道。
    出現在眼前的玄元廟,沒有任何一點,後世太清宮的樣子。看來,後世的太清宮,完全和玄元廟,沒有任何關係了。隻是,被一些修道之人,借用了而已。
    雖然,眼前出現的建築,並不是給厲延貞,找到上一世的回憶夢幻。但是,他內心之中,還是迫切的想要知道,對比後世的太清宮,此時的玄元廟內部,究竟是個什麽樣子。
    厲延貞此時的心態,或許也隻有他這種,意外擁有兩世記憶的人,才能夠真正體會到的。
    從遠處看,玄元廟前人頭攢動,看上去頗為熱鬧。這種情形,似乎並不像客棧侍者所言,會出現羽林衛發難的情況。
    近前之後,厲延貞才發現,他們所看到的人群,不過是玄元廟前空場上的情況。
    祭拜玄元皇帝的人,確實挺多。不過,他們都是在空場前,向著玄元廟大門方向隔空拜祭。
    見到這種情形,厲延貞心中不禁有些打鼓。看來,想要用祭拜的名義進去,恐怕有點困難。
    玄元廟看上去,並不是很大,大門前幾名身披甲胄,手持長槍的羽林衛禁軍,沉色盯著空場上的人群。似乎,若是有人靠近的話,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這樣的情況,就讓厲延貞心中,更加的沒底氣了。
    不過,他還是鼓足勇氣,帶著俞子溪等人走上前去。
    “來人止步!”
    果然,未等厲延貞他們靠近,就被羽林衛喝止。
    隨著羽林衛的喝聲,從大門內轉出一名,身著果毅校尉甲胄的人。腰將挎著橫刀,眉頭微蹙,警惕的注視厲延貞他們。
    “將軍,陽夏謝氏弟子厲延貞,想要拜祭玄元皇帝,不知可否?”
    厲延貞躬身一揖,麵向走出來的果毅校尉道來。
    “厲延……”
    聽到厲延貞的話,果毅校尉似乎有些驚訝,臉上浮現出了愕然之色。不過,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隨後,麵色恢複如常,一副恍然之色道:“原來是陽夏謝氏弟子。不知,小郎君師從謝氏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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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由移居盱眙的謝康,開蒙教導。”
    果毅校尉聞言,眉頭微挑,一副若有所思的的神色。隨後,又一副了然的神色言道:“原來是謝康謝弘道的弟子!小郎君士族弟子,想要祭拜玄元皇帝,知無不可。請!”
    果毅校尉的行為,讓厲延貞很是驚訝。他感覺到,雖然他確實知道老師謝康的存在。但是,放自己進去的真正原因,似乎並非謝氏子弟那麽簡單。
    剛才聽到自己的名字,果毅校尉發出的那聲驚訝,沒有能夠逃過他的眼睛。
    “多謝將軍!”
    心中雖然有疑慮,但厲延貞並沒有退回去。否則的話,反而會更加引起對方的警惕之心。
    果毅校尉到麵帶笑容,閃身退開,請厲延貞他們進去的同時,口中似乎是特意的解釋道:“在下不過小小果毅校尉而已,不敢妄稱將軍。在下李思衝,小郎君直呼即可。”
    “不敢!”厲延貞客氣的回應著,心中卻生出疑慮。
    李思衝這個名字,好像在什麽地方聽到過。隻是,一時想不起來。向裏邊走的時候,厲延貞餘光無意間察覺到,李思衝似乎也在暗中,對自己觀察。
    李思衝的前後異常舉動,讓厲延貞不由心生警惕之意。
    “小郎君,在下失陪,你們自行前往大殿祭拜吧。”
    本以為,李思衝會陪同他們,卻不曾想他居然讓厲延貞等人,自己行動。有羽林衛把守的皇家寺院,也算是禁地了,李思衝如此行事,就更加的怪異了。
    厲延貞客氣一番,便領著俞子溪等人,前往大殿而去。
    厲延貞此時,已經沒有了欣賞玄元廟的心思,直奔大殿祭拜之後,便要馬上離開。
    返回大門之時,看到李思衝依然還在。走上前去,厲延貞正要寒暄告辭。陡然之間,他發現李思衝的腰間,多出一塊黃銅令牌,上卻刻著“醉生夢死”的紋樣。
    厲延貞非常肯定,剛才進來的時候,李思衝身上並沒有佩戴這枚奇異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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