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陽夏謝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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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李將軍通融!”
    厲延貞心中緊張警惕,麵上卻沒有任何異樣,依然掛著誠摯笑容,向李思衝表示感謝。
    “小郎君言重了。這就回去嗎?是否需要在下,引領各位查看一下玄元廟的風貌?”
    “不敢有勞將軍,小子途徑真源,特為祭拜玄元皇帝而來。多謝將軍好意,告辭!”
    厲延貞感覺,此地不宜久留,向李思衝寒暄幾句,便帶著俞子溪等人匆匆離去。
    望著厲延貞等人離去,站在大門前的李思衝,嘴角微微的上揚。
    回到客棧之後,厲延貞依然心中不安。李思衝的舉動,確實過於詭異。但是,卻想不明白,李思衝會對他有什麽意圖。
    進入真源,隻是一個臨時的意外之舉而已。厲延貞不敢相信,李思衝會對他有什麽舉動。
    想到那塊黃銅的“醉生夢死”令牌,厲延貞能夠斷定,絕不是羽林衛的令牌。這就讓他,不得不懷疑,李思衝或許有著其他的身份。
    厲延貞走進魏思溫的房間,後者坐在輪椅上,手中捧著本書在看。聽到響動,扭頭看到厲延貞,驚愕的問道:“這麽快就回來了?沒有進去嗎?”
    厲延貞搖頭道:“進去了。正是用先生指點的辦法,羽林衛的果毅校尉李思衝,便放我等進去了。”
    “李思衝!”
    聽到這個名字,魏思溫露出驚愕之色,看來他定然知道此人。
    “先生,知道此人?”
    魏思溫點點頭道:“曾聽人提及過。我說一個人,或許阿郎,就知道他是什麽人了?”
    “哦?何人?”魏思溫的話,頓時引起厲延貞的注意。
    “李敬玄。阿郎,可知道是何人?”
    “李敬玄!先生的意思是,李思衝是李敬玄的……”
    魏思溫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沒錯,李思衝是李敬玄之子。”
    魏思溫的話,確實讓厲延貞感到驚訝。李敬玄乃是前朝永徽年間的宰相,隻因不通軍事,在迎擊吐蕃的時候逃遁敗軍,才被貶罰的。卻沒有想到,他兒子居然在玄元廟做一個小小的禁軍校尉。
    厲延貞想到那塊令牌,便對魏思溫詢問道:“先生,你可知道,什麽人會佩戴有“醉生夢死”紋樣的令牌?”
    “醉生夢死令牌?”魏思溫一副茫然,好像根本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令牌。隻是,厲延貞根本沒有察覺到的是,在他提及這種令牌的時候,魏思溫眼眸中閃過一抹異樣。
    “先生沒有聽聞嗎?”
    魏思溫微蹙眉頭,搖頭道:“未曾有所聽聞。想必,是什麽士族的族令吧。”
    魏思溫如此說,厲延貞內心很是認同。若是官府令牌,怎麽會用如此怪異的紋樣。
    厲延貞並未多留,囑托魏思溫好生休息後,便回房去了。
    房間內的魏思溫,在厲延貞離開之後,手中的書被他緊緊的攥著,麵部咬牙緊繃著,似乎內心有一股情緒,想要爆發出來一般。
    第二天一早,厲延貞他們便離開真源,前往陽夏。
    一路上沒有再做任何的停留,他們用了一天的時間,就趕到了陽夏境內。眺望前方,陽夏城已經能夠隱約可見。
    “陽夏到了。不知道,怎麽才能夠找到謝家大郎他們?”
    厲延貞眺望著陽夏城,自語般說道。
    厲老丈從車內探出頭來,張目向陽夏城方向望去,眉頭微蹙著說道:“謝氏在陽夏的地位非同一般,當是不難打聽到的。”
    “公子何必憂慮?謝氏在陽夏經營數百年,謝老先生一支,雖被迫遠走他鄉。然而,既然謝家大郎等人,能夠被族中請回陽夏,書名謝老先生一支,在謝氏族中舉足輕重。想必,我們進城後,直接到謝氏宗族詢問就是了。”
    車廂內,傳出魏思溫的聲音。厲老丈聞聲眉頭再次緊蹙,回頭看了一眼車廂內的魏思溫,想要出聲反駁,卻無言以對。
    這一路上,讓自己和魏思溫同車而行,厲老丈憋了一肚子的怨氣。從徐城出發開始,他就對魏思溫不甚看重。特別是,昨日在真源,這家夥挑撥厲延貞前往玄元廟之後,厲老丈早就憋著勁兒,想要找他的麻煩。
    隻可惜,魏思溫似乎早就看出了,這老頭兒對自己有怨氣,一路上恭恭敬敬,讓厲老丈沒有抓到任何機會。
    厲延貞看著阿翁滄桑陰鬱的臉,心中隻能夠無奈的歎息。厲老丈的情況,他當然察覺到了。可是,卻沒有辦法,去向厲老丈解釋清楚其中的利害。
    “沒錯,我們先入城再說。”
    厲延貞隻做沒有看見阿翁陰鬱之色,說著輕磕馬腹繼續趕路。
    陽夏城的城牆在暮色中泛著青灰,那是潁水畔特有的夯土混著蚌殼粉築就的色澤。厲延貞勒馬立於渡口時,望見城頭獵獵飄揚的"謝"字旗——玄底金紋,比官府的絳紅旗幟還要高半丈。穿城而過的漕船正在卸鹽,苦力們赤裸的脊背上烙著謝氏鹽倉的火焰紋,碼頭石縫裏滲出的鹵水把青磚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看到眼前這番景象,厲延貞總算是明白,魏思溫口中謝氏在陽夏的影響之力了。眼前的場景,完全說明著,謝氏對陽夏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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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延貞心中不勝感慨,不愧是數百年的士卒門閥。
    “你們是什麽人?從何處而來?”
    厲延貞正在感慨士族的強大,隻見兩個手持利刃,身著謝氏火焰紋的勁裝武士,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厲延貞他們一行數十人,而且還攜有兵刃,他們剛出現在碼頭附近,就已經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
    厲延貞抱拳,向兩人道:“我等自盱眙而來,在下師從謝氏謝康先生,奉命前來陽夏拜訪謝大郎謝良材。請教二位郎君,可知謝良材謝郎君所居何處?”
    “謝良材……?”
    兩個武士一臉疑惑的相視,看樣子似乎並不知道謝良材是誰。
    見他們這副模樣,厲延貞失望同時,心中不免有些擔憂。看樣子,謝大郎兄弟在陽夏,並不得意。想要將阿翁托付給他們,他又豈能放心。
    “厲大兄!”
    一聲嬌呼,打斷厲延貞的思緒,卻不由的一個激靈。循聲望去,一個嬌俏的豔麗小娘子,站在水麵的船頭之上,奮力的向厲延貞揮手。
    “她怎麽在這?”
    謝醉文的突然出現,完全出乎厲延貞的預料。
    離開盱眙的時候,老師謝康確實曾經說過,會到陽夏和他們會合。隻是,當時厲延貞認為,隻不過是謝康對他們的撫慰而已。
    謝醉文出現在這裏,難道說,老師他們真的到陽夏了。
    可是,即便當時老師所言不虛,卻先他們一步趕到陽夏,速度也有些意外。豈不是說,厲延貞他們離開盱眙之後,謝康他們後腳就前來陽夏了。
    “見過小娘子,小郎君!”
    兩個攔截的武士,看到蹦蹦跳跳而來的謝醉文,以及謝弘德和兩個少年,閃到一旁,恭敬的向他們行禮。
    “厲大兄,你們怎麽才到啊?我們都到了好長時間了。”
    謝醉文跳到厲延貞馬旁,拽著厲延貞的褲腿,小臉得意洋洋的說道。
    厲延貞這才恍然過來,翻身下馬,向謝弘德他們拱手一揖。隨後,向謝醉文詢問道:“你們何時前來陽夏的,先生也來了嗎?”
    “阿翁當然來了。你們離開之後,阿翁就帶著我們,全搬回陽夏了。本以為,到了陽夏就能見到大兄了,卻沒有想到,等了一個多月,你們才趕到。”
    果然,謝康是在他們離開後,就馬上前來陽夏的。
    “你就是那個,會講猴子故事的厲延貞?”
    謝弘德身旁,一個看上去十四五左右,身寬體胖的少年,一副傲慢的上下打量厲延貞後,倨傲的問道。
    瞟了一眼,這個臃腫的家夥,厲延貞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根本沒有搭理他。可是,卻激怒了身後的虎衛,各個怒目而視。
    “唉!問你話呢,沒聽見嗎?”
    被厲延貞完全無視,小胖子感覺受到了侮辱,大步上前怒指著厲延貞大聲喝道。
    厲延貞扭頭冷眼看去,淩厲的目光,嚇了小胖子一跳,驚得連連後退。
    “你……你想……幹什麽?”
    小胖子養尊處優慣的人,厲延貞這種經曆過戰鬥的氣場,又豈是他能夠承受住的。
    “三郎,不得對我厲大兄無禮!”
    小醉文轉身擋在厲延貞身前,小臉緊繃,怒視著小胖子嬌斥道。
    小胖子已被厲延貞的威壓,完全震懾住了,畏懼的躲在謝弘德兩人身後,不敢露頭。
    “厲大兄,不理他們。我帶你去見阿翁。”
    謝醉文拉著厲延貞就走,對於小胖子的無禮,厲延貞根本沒有在意,便隨謝醉文向城門走去。
    看著一行人遠去,先前畏懼的小胖子,心中義憤難平。陡然間,看到一旁恭敬守候的兩個謝氏武士,不由將怨氣撒到了他們身上。
    “你們都是死人嗎?沒看到本公子,被人欺負了嗎!”
    小胖子暴跳如雷的,指著兩個武士大聲的怒斥。兩個武士心中暗暗叫苦,真是無妄之災。
    雖然,厲延貞他們並不認識。可是,謝小娘子稱他大兄,又豈是他們能夠得罪的。麵前這個小爺,他們同樣更不敢得罪,隻能夠低頭認罪。
    “三郎,莫要為難他們。厲大兄等人,又豈是他們這些人,能夠對付了得。”
    從一開始,就將自己當做透明人的謝弘德,見小胖子為難武士,便開口勸解道。
    小胖子聞言,不僅沒有息怒,心中的怒火反而更加大了。他轉身怒視謝弘德,雙目赤紅道:“在我謝家的地盤,還容不得他們撒野!”
    “嗬嗬!”
    看著小胖子瘋子般的癲狂,謝弘德心中升起厭惡之意,輕笑著道:“別說他們兩個,你就算將這裏所有的護衛喊來,恐怕也隻能自取其辱。”
    “謝弘德!你還是謝家的人嗎?居然為他人張目!”
    謝弘德的話,讓小胖子更加的暴躁起來,揮手搶過一旁武士手中的利刃,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架勢。
    麵對手持利刃的小胖子,謝弘德卻未膽怯,反而更加的蔑視這個家夥。一旁的另一麵謝氏子弟,上前抱著小胖子,真怕他舉刀把謝弘德給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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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也就你這種無知的蠢貨,才會這樣認為。剛才那些人,可是剛從平叛的戰場下來的。在盱眙城的時候,麵對數萬叛軍,也能夠輕鬆應對。你覺得,他們會懼怕謝氏的這些護衛嗎?”
    謝弘德說完後,不再理會小胖子等人,轉身向厲延貞他們追去。
    他身後的小胖子等人,被謝弘德剛才的話,給震懾到了。特別是小胖子,想到厲延貞剛才那淩厲的目光,不由的再次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陽夏城的暮色漫過謝氏祖宅的獸脊飛簷時,厲延貞的青驄馬正踏碎青石板上的最後一線殘陽。謝康立在垂花門前的石獅旁,玄色深衣上銀線繡的雲雷紋在風中若隱若現。
    眼前的謝康,讓厲延貞有種陌生的感覺。完全無法想象,這是那個盱眙城中,衣著樸素的老先生。
    “貞子,你們怎麽此時才到?”
    謝康走上前來,開口詢問道。
    厲延貞翻身下馬,恭敬向謝康行禮道:“學生拜見先生。離開盱眙後,路上多有波折,一言難以道盡,勞先生牽掛,學生罪過。”
    “能平安到達就好,為師也算是能夠放心了。”
    厲老丈等人,此時上前向謝康見禮。看到馬車內,還未被抬下來,坐在車上向自己拱手的魏思溫,謝康不由的一愣。
    見謝康愕然之色,厲延貞心中頓時緊張起來。難道謝康,認得魏思溫不成?
    “田文,見過謝老先生。”
    魏思溫主動開口,向謝康言道。厲延貞暗中觀察後者,見謝康並無異樣,才算是放心下來。
    “先生,這位田先生,是阿布在下阿溪所救。田先生文采出眾,學生帶去隨行,以便能夠隨時請教。”
    厲延貞如此解釋,謝康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誇獎厲延貞沒有荒廢學業。
    隨後,待厲延貞他們進府之時,目光在魏思溫臉上閃過,眼眸中閃過一道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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