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在想蕭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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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庭風忽然動了動,將紀苭卿攔腰抱起。
“地上髒,別沾了你的衣裙。”
他解釋道。
在兩人離開以後,施浮生才逐漸收斂了臉上的神色,回歸到一種幾乎淡漠的平靜中去。
“少主,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女人。”
如影隨形的黑衣人忽然困惑開口。
施浮生愣了一下,繼而爽快地點了點頭。
他確實喜歡紀苭卿,這沒什麽好辯駁的。
“可你喜歡她,又為什麽要殺她?”
黑衣人更不解了。
施浮生作為千機朱雀的幕後操縱者,曾經悄無聲息間將偌大的京城攪和得滿城風雨。
紀家人想要通過千機朱雀殺紀苭卿的消息,第一時間就送到了施浮生的手中。
而當時施浮生幾乎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同意了這樁“生意”。
少主既然愛那名女子,又為什麽要殺她呢?
愛她,不應該把她保護起來嗎?
縱然不保護,也不應該傷害吧?
“我愛她,跟我想要殺她沒什麽衝突的。”
施浮生笑了起來:“我怕我越愛越深,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來,為了一個女人折腰,那可真要貽笑大方的。”
……
回去的路上,紀苭卿一直都在沉默。
蕭庭風卻一如既往般淡定。
終於紀苭卿忍不了了,她伸腳踹了蕭庭風一下。
蕭庭風乍然被踹,還有些不解。
那雙清澈的眸子甚至還帶著幾分委屈般望向她。
紀苭卿直白地問道:“剛才那裏真的是千機朱雀的據點?”
蕭庭風點頭:“沒錯。”
紀苭卿又問:“裏麵的殺手全是你殺的?”
蕭庭風繼續點頭:“沒錯。”
末了又補充道:“殺人者人恒殺之。”
紀苭卿深吸一口氣:“裏麵有小孩子的屍骨,你連小孩子也不放過嗎?”
蕭庭風無比耐心:“苭苭,那個人不是小孩,是個用毒高明的侏儒人,他並不無辜。”
紀苭卿一愣,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
“你若不信,我這裏還存有在千機朱雀裏找到的殺手詳錄,裏麵明明白白記載了他們的相貌和擅長的殺人本領。”
蕭庭風嚴肅了起來:“不管那個人對你說了什麽,我都絕不會濫殺無辜。”
紀苭卿又問了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麽派人跟著我?”
蕭庭風原本坦然的目光一瞬間變得不自在了起來。
紀苭卿:“……”
有生之年能看到端王殿下心虛的模樣,當真是奇事一樁。
紀苭卿撲上去捏了捏他的臉:“為什麽派人跟著我!”
蕭庭風吃痛,答道:“我怕你再出事。”
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自家媳婦,又迅速收回了目光:“若你不喜歡,那我就不派人跟了。”
隻是他可能會親自跟,畢竟他承受不了失去她的代價。
紀苭卿重重歎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歎得千回百轉,讓蕭庭風愈發不安。
最後,紀苭卿一擼袖子,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惡霸,伸出手挑起了蕭庭風的下頜:“端王殿下,如果妾身沒有記錯的話,是你把妾身‘請’回京城裏的吧?”
蕭庭風點頭。
“那你是不是想好好和妾身過日子呢?”
紀苭卿咬牙切齒地問。
蕭庭風眸子微微發亮:“當然想。”
紀苭卿幾乎是恨鐵不成鋼:“那夫妻之間最忌諱什麽?最忌諱的就是隱瞞對方、有話不直說!這樣一來誤會橫生,你我隻會背道而馳!”
蕭庭風一愣。
“今日他人的挑撥離間我沒信,但日後呢?你做事能不能征求一下我的意見,看看我樂不得已再去做呢?”
紀苭卿毫不留情的說道。
蕭庭風神色嚴肅了下來,他伸出手攬住了少女的腰,將她抱在自己懷裏坐下:“我知道了,以後我什麽都不會瞞你,也會征求你的意見的。”
紀苭卿這才心滿意足。
她甚至伸出手摸了摸蕭庭風的頭:“夫君這才乖嘛!”
蕭庭風眼眸含笑:“我這麽乖,有沒有獎勵?”
紀苭卿瞪大了眼睛,想跑卻已經來不及。
兩人呼吸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
等紀苭卿被抱下馬車的時候,腿都有些發軟了。
夜晚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紀苭卿剛剛和蕭庭風胡鬧完,自己一個人捧著熱茶坐在窗前沉思。
前世千機朱雀刺殺了皇帝。
可現在早早的,千機朱雀就已經被蕭庭風剿滅了個幹淨。
這一世似乎與前世發生了不少變化。
還有施浮生,他也絕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麽簡單。
那個少年所說的話真假參半,聽上去極具蠱惑。
若非她從丹藥裏察覺到了施浮生的不妥之處,今日的她必然會對施浮生說的話信以為真。
他似乎從一開始就在針對端王。
先是給她有毒的草藥,又在她麵前挑撥她與蕭庭風之間的關係……
可施浮生不是一介商人嗎?
他作何要處處對付蕭庭風?
紀苭卿思來想去,隻覺得頭疼不已。
不免又懷念起剛剛離開京城,在鄉下開藥鋪的日子。
京城裏的爾虞我詐,真是讓人打心底厭煩。
然而有另外一件事情,更讓紀苭卿心裏發慌。
這次她圍獵之初遇刺,蕭庭明還是注意到了她。
紀苭卿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在兩人同乘一匹馬的時候,蕭庭明看向她的目光絕不清白。
那不是一個皇帝看向臣婦的目光,倒更像是一個男人看向一個女人的目光。
她真的害怕,若蕭庭明察覺到了什麽,事情很有可能會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而她,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與這個男人有半分牽扯。
究竟有什麽辦法?
有什麽辦法能夠避開這一切呢?
紀苭卿苦思冥想,連手中的茶冷卻了都不知道。
“你在想什麽?”
忽然有一道聲音問道。
紀苭卿正思考著,下意識脫口而出:“在想蕭庭明。”
說完這句話,紀苭卿呼吸一頓,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此時此刻的窗外,正站著手執油紙傘的蕭庭明。
他脫掉了帝王華服,穿上了不引人注目的淺色長袍,看上去就像是一位風流俊朗的貴公子。
聽了紀苭卿的話,他微微一挑眉,似乎頗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