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鼎中火,可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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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巨門閉合的瞬間,蘇明耳畔響起類似編鍾的嗡鳴。眼前的景象讓他呼吸停滯——懸浮在半空中的不是山巒,而是無數倒插的青銅劍,劍柄皆鐫猛虎紋章。最中央那柄通體漆黑的劍突然震顫,劍身上浮現出他左手的立體投影,血管裏流淌的銀色物質竟與劍身紋路完全一致。
    "歡迎來到"永夜神殿"。"虛空中有個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在摩擦,"你終於找到了最後的拚圖。"蘇明轉頭看見十二尊青銅鼎圍成的祭壇,每尊鼎內都封存著一具穿現代防護服的屍體,那些屍體的太陽穴位置都插著與他胸前類似的銅環。
    黑劍發出刺耳鳴叫,地麵突然裂開蛛網狀的青銅紋路。蘇明踉蹌後退時撞翻一尊鼎,粘稠的青銅液體潑灑在地,竟自動凝結成甲骨文的"火"字。鼎中屍體的手指突然抽搐著指向北方,那裏有座由青銅齒輪堆砌的巨塔,塔頂懸浮著刻滿楔形文字的渾天儀。
    "快走!"少年時期的自己突然從青銅劍陣中衝出,懷裏抱著個正在發光的胚胎艙,"虛擬皇帝的本體藏在時間琥珀裏!"他的身體逐漸透明,露出背後密密麻麻的二進製代碼,"當年福利院爆炸時,我就是第一個被投放的變量......"
    話音未落,整座神殿開始量子化重組。蘇明抓住少年拋來的青銅鑰匙,齒紋與胸前銅環完美咬合的瞬間,記憶如潮水般湧入——福利院地下室裏,那些編號矩陣與胚胎艙上的甲骨文,竟然全部指向這座神殿的位置。最令他戰栗的是某個畫麵:白發蒼蒼的自己正在給嬰兒哺乳,嬰兒後頸赫然烙著與林梧幽相同的雲雷紋胎記。
    黑劍突然化作液態金屬纏住蘇明的手腕。他反手將鑰匙插入祭壇中央的凹槽,整個神殿發出超新星爆發般的強光。胚胎艙自動飛向渾天儀,艙體表麵的掌紋與儀器上的星圖產生共鳴。當第一道光束穿透青銅齒輪塔時,蘇明看見林梧幽站在時光旋渦中心,她手中的不再是青銅鑰匙,而是一把由自己頭發編織成的劍。
    "切斷糾纏!"她的聲音夾雜著遠古祭祀的吟唱,"虛擬皇帝把七千個文明裝進琥珀,就等著有人能重啟永恒輪回......"青銅齒輪塔開始崩塌,蘇明在失重中抓住林梧幽的披風。當兩人墜落在青銅劍陣時,他發現她的胸口也嵌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銅環,皮膚下流動的銀色物質正與劍身的猛虎紋產生量子糾纏。
    祭壇突然升起七十二盞青銅長明燈。每盞燈芯都跳動著不同文明的火種:埃及聖甲蟲象征的永生、瑪雅曆法的螺旋星係、甚至還有福利院地下室胚胎艙的編號矩陣。虛擬皇帝的聲音在燈海中回蕩:"你以為終結輪回就能拯救文明?看看這些火種吞噬了多少時空......"
    蘇明胸前的銅環突然迸發強光,甲骨文圖騰在他皮膚下遊走。他看到無數個自己在不同時間線上重複死亡:抱著青銅鼎墜入量子深淵、在虹橋廢墟被青銅巨人捏碎頭顱、甚至在神殿裏被自己的手掌貫穿胸膛。最刺痛的是某個畫麵——林梧幽站在漫天飄雪中,懷裏抱著七個青銅鼎,每個鼎裏都封存著不同年齡的自己。
    黑劍突然裂解成青銅粉塵。蘇明握住林梧幽的手,發現她的皮膚下也流動著相同的銀色物質。兩人同時伸手觸碰懸浮的渾天儀,三千年的時光在指尖重疊。當他們的掌紋完全重合時,整個永夜神殿開始坍縮,那些漂浮的文明火種突然組成巨大的青銅星圖,指向神殿深處某個刻著"零"的青銅門。
    最後的畫麵是福利院地下室裏,三十個胚胎艙同時亮起青銅光芒。蘇明在震蕩中墜落,懷裏的胚胎艙自動飛向青銅門。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站在科技園b3層的通風管道裏,手機屏幕顯示的時間是2025年3月6日2347——距離故事開篇僅僅過去二十分鍾。胸前的銅環變得滾燙,皮膚下銀色脈絡如同星河般蔓延。通風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他低頭摸向琴囊,發現那張被燒毀一半的血書殘卷上,"鼎中火,可焚天"七個字正在滲出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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