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合家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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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時,雪停日出,那瓦簷上的積雪,滴答滴答,落下水珠。種溪歸來,臉蛋凍得紅撲撲的,好似猴屁股。尹氏一把摟入懷裏,心呀肝啊肉啊,叫個不停。
種師道笑道:“回來就好。”種浩道:“這紅棉襖真好看。”那種雪早拿去披在自己身上,走來走去,威風凜凜。姚月看到哈哈大笑,原來種雪好似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種師道笑道:“我女兒好似蕭太後禦駕出征。”李長安道:“這話如若傳出去,可要惹出禍端。”
費無極道:“不妨,長安如今又不是帝都。”張明遠道:“可我心中一直以為長安才是帝都。”
大嘴道:“我也以為,的確如此,故而離開東京,來到長安。”
扁頭道:“俺也一樣,師叔所言極是。這長安就是漢唐雄風,聽說楊貴妃當年在華清池洗澡,那水也香香的,故而到此一遊。”眾人都笑。
阿長道:“這話真惡心,洗澡水還能香?我看楊貴妃一點也不香。”種溪道:“我聽畫院的學政師父說,楊貴妃有狐臭。”
費無極道:“一派胡言。”扁頭朝費無極後背一拍,道:“你才一派胡言,種溪所言極是。”
種溪道:“因此楊貴妃愛洗澡。”尹氏道:“都是野史,不足為信。如若楊玉環的確如此,唐玄宗還能受得了?豈不可笑?”
張明遠道:“那要問唐玄宗本人。”種師道笑道:“如此說來李太白腳臭,楊貴妃狐臭了。”
李長安道:“莫非大唐臭氣熏天不成?”大嘴道:“難怪長安城城牆高大,原來要擋住那股味道。”眾人都樂。
費無極道:“誰說李太白腳臭?”種浩道:“高力士。”姚月道:“他聞過不成?”種雪道:“那是自然。”
張明遠道:“妹妹如何知道?”扁頭道:“俺也知道,李太白定有自知之明,故而‘仰天大笑出門去。’如若不然便要被趕出去,那腳丫子該多冷。”種雪早樂得前仰後合。
阿長道:“我知道了,難怪那日扁頭做夢喊著高力士別脫你襪子,原來你和李太白在夢裏喝酒呢。不知是李太白的腳熏到你了,還是你的腳熏到李太白了,那可無人知曉,高力士也不知道。”
扁頭納悶道:“那是為何?”阿長道:“高力士早被熏暈,四腳朝天。”眾人哈哈大笑。
種雪道:“上元節熱熱鬧鬧,就是這樣了。”環顧四周,搖搖頭,喝了一杯茶。張明遠道:“妹妹莫非不開心?”
種溪道:“二哥我回來了,妹妹還不開心麽?”種雪道:“有什麽可開心的,一年很快過去了,我掐指一算,沒做什麽大事,沒寫多少詞作。還要挑燈夜戰,不可怠慢。”說話間捏著手指頭,比劃開來。
費無極道:“妹妹可有什麽佳作,何不讓我等欣賞一番?”種雪淡淡的道:“我寫詞,可不是人前賣弄的。”
種溪道:“二哥看看,可好?”種雪搖搖頭。費無極道:“你明遠哥哥看看,又當如何?”扁頭道:“俺看看,可好?”阿長道:“我又如何?”種雪頭也不回,跑了出去。
種師道和李長安麵麵相覷,尹氏與姚月笑了笑。種浩緊隨其後,就怕妹妹種雪不開心。
張明遠道:“你們別為難雪兒妹妹。”種溪道:“瞧瞧,這就護上了。”費無極道:“可不是,真有趣。”
扁頭歎了口氣,邊走邊說道:“不給麵子,俺吃果子去。”阿長轉過頭,去拽扁頭,道:“死胖子,你有個屁麵子。你屁股有麵子。”二人逗鬧之際,坐在一邊,大嘴也喝了一杯茶,默然不語。
費無極道:“快說說看,皇上留下你,你為何偷偷跑回長安來了,抗旨不遵,那可是罪過不輕。”
張明遠道:“我等離開東京,你可是口口聲聲說,上元節後,回來?”種溪道:“這是朝廷機密,不告訴你們。”神秘兮兮的環顧四周,笑了笑。
費無極道:“真是孩子氣,又在故弄玄虛。”
種溪心想,翰林圖畫院如今有機密大事,在畫西夏山川地圖和燕雲十六州地圖,還有高麗地圖,此乃皇上與童貫交代的任務,不可透漏出去,便歎道:“那倒不是,不該問的別問。”
張明遠道:“好,既然是朝廷機密,那就不問了。”費無極道:“作畫能有什麽機密,別聽溪弟開玩笑,就知道吹牛。”
種溪伸手一指,看著自己的腳,笑道:“不錯,作畫沒什麽了不起,無極哥哥你倒是畫一副,我瞧瞧?看看,能不能夠得著圖畫院畫學生的腳指頭?”此言一出,費無極又好氣又好笑,悶悶不樂,欲言又止。
扁頭和阿長麵麵相覷,隻怪費無極自討沒趣。尹氏近前,責備種溪幾句。李長安近前安撫費無極幾句。大嘴欲言又止,喝起茶來。
費無極笑道:“不必如此,技不如人,此乃實情。”張明遠道:“世人皆知,正道是‘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無極何必黯然神傷。”
種溪道:“開個玩笑,不必傷心難過。”種師道歎道:“蘇東坡有雲‘江山如畫’,但願天下太平,我大宋國泰民安,五穀豐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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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安笑道:“蘇東坡還說‘人生如夢’,一切皆是浮雲。上元節,就不說心煩意亂了。”
大嘴道:“蘇東坡可是樂天派,我等至此上元佳節,自當談笑風生,聊以忘憂。”
尹氏道:“不錯,上元節要歡天喜地,辭舊迎新。明日煙花爆竹不能少。”姚月道:“不錯,我早已吩咐下去,準備妥當。”
眾人忘卻不快,坐了下來,談天說地,回望曆曆往事,皆悠然自得。但見燭光柔美,那檀香徐徐,暖爐裏紅彤彤,茶水也冒著白氣。
次日午時,長安城裏,張燈結彩。那小孩子在雪地裏跑來跑去,臉蛋通紅,卻不怕冷。雪花點點,下的不大不小。老頭和老太太也走在街市,笑容滿麵。那富貴人家,坐著馬車,穿行在渭水邊。長安城眼下有個習俗是,上元節要拜河神,祈求風調雨順。
種師道本不信,李長安也從未參與,偏偏尹氏深信不疑,引眾抵達渭水邊。大嘴,扁頭和阿長卻不曾跟來。眾人一起焚香祈福。
尹氏念念有詞道:“我是延安府人氏,來到長安幾十載。我官人乃種家軍傳人,為大宋鎮守邊庭。如今老身攜家帶口前來祈福,還望蒼天保佑,我合家團圓,萬事大吉。”隨即三跪九叩,趴在雪地。
種師道使個眼色,示意種浩和種溪扶起尹氏。尹氏偏偏不起身,眾人執拗不過,也依葫蘆畫瓢,跪在雪地。
禮畢,眾人站在渭水邊,但見一馬平川,銀裝素裹。那河水嘩嘩作響。蘆葦叢泛黃,白雪落在裏麵,寒氣逼人。
岸邊結冰很薄,卻有小孩子在上麵嬉戲打鬧。種師道和李長安帶著尹氏、姚月離去。張明遠、費無極、種浩、種雪、種溪留了下來。
白雪又飄零開來,種雪披著種溪的紅鬥篷,眨了眨大眼睛,伸手去捧,叫道:“這雪真美。”原地緩緩轉個圈子,笑容滿麵。
張明遠盯著看,種雪美極了,櫻桃小口,麵如滿月,一對眸子水汪汪。種雪走了幾步,依然原地轉圈,張明遠驚得呆了,就怕她摔倒了,笑道:“雪兒妹妹,何不賦詩一首?如此好雪,不可錯過。”
費無極道:“誰先來?”種溪身披綠色鬥篷背著手,走在河邊,看著幹枯發黃的蘆葦蕩,道:“我先來。”
種浩身披藍色鬥篷,笑道:“你為何先來?從東京急匆匆回來,乃是客人?”
種溪道:“那更應該先來,你們要以禮相待。我要客隨主便,故而我先來。”
費無極身披紫色鬥篷,笑道:“古人對雪,愛不釋手,漢唐皆有名言名句。”
張明遠身披宋徽宗禦賜的天青色鬥篷,來到蘆葦叢便,伸出折下一根,道:“溪弟,眼前此情此景,恐怕入畫很好,你可不能錯過。”
種雪笑道:“你們是作畫還是賦詩?”
費無極道:“也不能在此作畫,沒筆墨紙硯,如何是好?”
種溪笑道:“那倒未必,你們看,眼前雪地,好似畫紙,我等何不拿葦子杆寫字?畢竟作畫對你們來說,難於上青天。”
張明遠等人聽了這話,悶悶不樂,都很不服氣。盡皆取來葦子杆,探下身子作畫。張明遠在地上畫了一匹馬,費無極畫了一頭小毛驢,種浩畫了一朵荷花,種雪畫了幾朵梅花。
種溪近前一一瞧了瞧,驚道:“你們居然畫得不錯。”四人拱手齊聲道:“還望學政大人多多栽培。”種溪昂首挺胸,笑道:“好,孺子可教也。”眾人麵對渭水,笑出聲來。
此時此刻,雪下得多了,種雪看著遠處山巒起伏,白雪皚皚,頓時心潮澎湃道:“我倒想作一句詩。你們都緊隨其後。如此詩情畫意,豈不很美?”隨即吟誦道:
長安萬裏雪花飛,飛向漢唐天地美。
張明遠看向終南山,緩緩道:“雪兒妹妹果然冰雪聰明,這句氣勢磅礴,恢宏大氣,極好。我等男兒如若不對上一句,便羞愧難當了。”隨即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目不轉睛看向種雪,吟誦道:
渭水長流關中情,終南不老長安人。
種浩一怔,這二人的詩句,對的如此好,不覺手心冒汗,笑道:“你們真厲害,有李太白的氣派,好,如若我不好好想一想,就丟人現眼了。”隨即想了想,緩緩吟誦道:
昭君遠去琵琶聲,撥動長安兒女心。
費無極看向蘆葦搖曳,不覺想起蕭燕,心中頗多感慨,就笑道:“浩兄這句厲害,你是和姚月情深似海,我等愧不敢當。獻醜了。”便吟誦道:
火樹銀花長安風,辭舊迎新關中情。
種溪念念不忘那黨項人嵬名白雲,頓時笑了笑,歎道:“哥哥們這話真厲害,我自愧不如。隻好獻醜了。”隨即笑道:
渭水滔滔故鄉情,長安萬裏盼佳人。
費無極聽了,如何不心領神會,畢竟自己也在想著蕭燕,便也懂得種溪這詩句之情。二人麵麵相覷,同病相憐。張明遠和種浩自然看在眼裏,都心知肚明,就默然不語了。費無極嘴裏呼出口氣,搓下手,合了合衣衫。張明遠也極目遠眺,合下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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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雪下的急了,眾人依依不舍,離開渭水,漸行漸遠。那蘆葦隨風輕輕搖曳,雪花不覺慢慢飄落,如詩如畫,不在話下。種雪轉過頭,遠遠一望,一雙大眼睛眨了眨,笑得極甜。
張明遠無意間看到,怦然心動,卻默然不語。費無極和種溪說說笑笑,不曾見到這一幕。種浩在想著駐守西北懷德軍的邊關將士,故而也不曾見到這一幕。
進入城門,將士迎著風雪,走來走去。有那好心的人,送些吃食,他們也不要,就怕誤事。種浩見禮,將士們都知道種家軍,故而笑容滿麵。一路上,小孩子早被大人們叫回了家,那房前嫋嫋炊煙,紅燈籠早掛得密了。小商小販就在那些大戶員外的門口守著,雖說天寒地凍,可買的人多,那人心裏便暖融融的。
夜色初上,小商小販散去,都回家團聚去了。長安城,燈火耀眼,流光溢彩。無不喜悅,無不眉開眼笑。花燈在街麵高掛,歡笑在四處流淌,長安人家都等著吃過飯,出來玩耍,小孩子自然等不及,沒吃幾口,都蹦蹦跳跳出了小院,你追我趕,在大街小巷跑來跑去,一個個樂得咯咯作響。
回到府邸,脫下棉襖,張明遠等人落座。種師道、李長安、大嘴、扁頭、阿長等人早已圍坐一桌。尹氏和姚月還在張羅飯菜,親手做的好幾道菜,也是名不虛傳。廚房裏,歡聲笑語。
從酒家買來的一兩碟肉菜也早已放在蒸鍋裏了,篝火燒的越來越旺,不多時,屋裏便紅光滿麵。白霧也起的越來越多,眾人好似在神仙境界。種浩、種溪、種雪都來幫忙。
張明遠、費無極、扁頭、阿長雖說是客人,但也想去廚房,偏偏尹氏不許,就讓他們規規矩矩坐在廳堂。眾人說說笑笑,圍著暖爐,回憶往事,其樂融融。
種師道笑道:“這上元節,每年一次,那是少不了的。還記得小時候,雖說戰火紛飛,很苦,可祖父和爹爹總講故事,那便很開心了。”
李長安笑道:“不錯,我小時候也是如此,娘在渭水邊的老宅子,一年四季就靠麥子為生。到了上元節,團子吃的味美香甜甜。”
尹氏道:“我小時候不愛吃,就愛吃那羊肉。吃不起,也愛吃。延安府那邊,羊肉是必不可少的。”
大嘴道:“離開東京,來到長安,早聽說長安的羊肉好吃。這些年來,一打聽,都來自西夏興慶府。”
扁頭道:“俺也知道,保安軍和高平寨,都是宋夏榷場,那榷場裏,羊是寶貝。俺去過高平寨,羊群像渭河水,嘩嘩作響。”
阿長道:“成都府也有養羊的。吐蕃人在成都府販賣牛羊肉,不可勝數。”
張明遠道:“去西夏和遼國後,才知道,牛羊和馬群在賀蘭山下,在燕山下。”
費無極道:“可不是,西夏羊肉不錯,興慶府的宴會上,乾順命人送來羊肉,味道不錯。”此言一出,扁頭早咽了口水三兩回。
阿長喝了一口茶,笑道:“死胖子又在白日做夢。”
尹氏道:“今晚有羊肉吃,用白蘿卜燉羊肉,味道好極了。多喝幾口湯,也是極好。”說話間,種浩等人早已端菜來了。
張明遠等人也去幫忙。不多時,眾人都回到廳堂,門外燈籠高掛,紅光撲麵。
隻見眾人坐了下來,桌上有肥羊、嫩雞、釀鴨、紅燒鯉魚,團子一盆。蟹釀橙、荷花酥應有盡有。就是不見黃雀鮓和蟹黃包子。還有三樣菜,映入眼簾,便是東坡肉、東坡魚、東坡豆腐。
李長安見這三樣,指著道:“此乃懷念蘇東坡,是也不是?”種師道歎道:“不錯,我素知長安兄愛吃這三樣,故而吩咐特意準備。”李長安道:“多謝,多謝。”
張明遠道:“世人皆知,蘇東坡是美食家。”費無極道:“黃州如今的特產,便是東坡菜。”
扁頭道:“俺早聽說過,黃州客棧,必有三樣菜,便在眼前。”
阿長道:“無論如何,東坡肉,最解饞。”大嘴卻隻顧喝茶,一言不發。
種師道舉杯道:“你們偏偏要上山過節,這成何體統?我等團聚,豈不可喜可賀?”
李長安笑道:“就怕打擾你們。你們一大家子合家團圓,如若我等前來討擾,要花多少銀子錢?”
尹氏拿著帕子,緩緩笑道:“這無妨,一年到頭,過個節,都是家常便飯。沒什麽花費的。菜都是園子裏種的,雞鴨魚都是親朋好友送的。朝廷還有俸祿。”
種師道看了一眼尹氏,歎道:“老夫坐不到大官,就算當年範文正公做了宰相,也不敢大手大腳。這做官,無論大小,隻要為國為民就好。”
眾人聽了這話,沉默不語,畢竟範仲淹當年的確身體力行,鞠躬盡瘁,實乃大宋久負盛名的好官。
尹氏飽含深情道:“範仲淹大人為人臣楷模,這毋庸置疑。偏偏他還是個大孝子。實乃忠孝兩全的大英雄。想起他的故事,如何不令人為之動容?”
種師道歎道:“夫人所言極是。我種家軍祖祖輩輩都感激他老人家,如若不是他,如何會有我種家軍如今的局麵,他是恩人。”頓時淚光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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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氏見狀,鼻子一酸,也淚光點點,為了不讓眾人看到,趕忙拿著帕子轉過頭拭淚,回過頭隨即轉移話題,打圓場道:“東京開銷很大,長安開銷莫非很少不成?我看未必。東京是大城,應有盡有。長安如今是邊陲小城,有些東西,物以稀為貴。能種的自己種,能養的自己養。我們很少買肉買菜。如今上元節了,吃喝上,不必斤斤計較,那酒家的手藝果然不錯,許多人都買上幾碟,味道自然非比尋常。”
種師道笑道:“不錯,那李小二家的東坡肉,張小山家的東坡魚,劉小五家的東坡豆腐,都是美味佳肴。”
大嘴道:“我等在終南山,上元節過得就寒酸多了。”費無極道:“小時候終南山上元節,我們都是粗茶淡飯。”
張明遠道:“不似今日這等大魚大肉。”扁頭道:“可不是,俺有香腸就不錯了。”阿長道:“我不愛吃肉,愛吃青菜,兔子吃什麽,我吃什麽。”眾人笑出聲來。
種雪催促道:“快吃飯,一會看花燈,看煙花爆竹去。”種溪道:“不錯,今晚還要好好玩一會。”
種浩道:“老大不小了,真是孩子氣。”姚月道:“爹娘在,你們都是孩子。”眾人笑了笑,皆舉杯痛飲,吃肉吃菜。
尹氏道:“端午節,雖說也團聚了一會,可哪有上元節團聚的熱鬧。你們一會都寫桃符去,寫完再出去瘋玩。”
種溪道:“寫那些東西,交給爹爹和師公好了,我們都去玩。”
種雪道:“不錯,哪有什麽心思寫東西,今夜要玩個痛快。”沒吃幾口菜,抓著一個果子,早跑了。
尹氏叫道:“真是假小子,多少年了,一到上元節,晚上就不吃飯,總跑去看花燈,那手指頭燒了好幾回,也不說痛。”搖搖頭,樂個不住。
姚月道:“妹妹去找靈感了,想必明日必會有詞作橫空出世。”
種溪見種雪出去了,哪有心思吃飯,拉著費無極就跑。張明遠也緊隨其後。種溪心想,如若讓扁頭哥哥和阿長哥哥留下,定要吃光我家的東西,便急匆匆又跑了進來,拽著扁頭和阿長也跟了出去。廳堂隻留下種師道夫婦、李長安、大嘴、種浩與姚月。眾人再怎麽喊,種溪等人就是不回頭。
來到街市,果然人聲鼎沸,張燈結彩。波斯人也來湊熱鬧。一個個指指點點,看著花燈喜笑顏開。爆竹聲聲,火樹銀花。小孩子蹦蹦跳跳,老人們笑容滿麵。
種雪在前,張明遠在後。費無極和種溪緊隨其後。扁頭和阿長麵麵相覷,悶悶不樂,本想在府邸大吃二喝,偏偏種溪不許,他們隻好跟來,陪著一起玩,至於肉菜,明日再做計較。
種雪見花燈高掛,笑道:“真好看。”種溪指著煙花,笑道:“離開東京也無憾,回到故鄉看煙花,才好看。”
費無極道:“哪裏看都一樣,為看煙花,千裏迢迢歸來,你傻啊。”種溪笑道:“不回來才傻呢。”又對費無極耳語道:“我想偷偷去興慶府。”費無極驚道:“想做什麽去?”
種溪低聲道:“關你屁事。”便跑開了。種雪緊隨其後,張明遠也跟了過去。扁頭靠近費無極,笑道:“無極,種溪又罵你了?俺看你是自討沒趣。”阿長安慰道:“弟弟罵哥哥,有趣。”費無極不睬,搖搖頭,走開了。
扁頭道:“這種溪欺負無極,無極給俺甩臉子,豈有此理?”阿長道:“不知種溪搗什麽鬼?”扁頭使個眼色,二人去找種溪。
種溪道:“快看花燈。”扁頭和阿長堵住種溪。種溪見一胖一瘦,一高一矮近前,納悶道:“你們要找什麽?”
阿長道:“走,回去,有話問你。”扁頭道:“此處人聲鼎沸,聽不清。”
種溪拉著種雪,種雪見種溪在使眼色,便對扁頭和阿長凶巴巴道:“想欺負我二哥,豈有此理?”推開扁頭和阿長,一溜煙跑了。
種溪趁其不備,撒腿就跑。張明遠和費無極都跑開了。扁頭和阿長笑了笑,索然無味,都離開人潮。煙花爆竹,此起彼伏,人山人海,絡繹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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