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溜須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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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在亭子石桌旁邊高俅研磨,李邦彥親自將那金絲龍紋宣紙慢慢鋪展平穩在桌麵上,正在張明遠等人全神貫注看那宣紙時,宋徽宗揮毫起來,在那金絲龍紋宣紙上大大的書寫了三個字:雪浪亭 。隻見,字體端正,秀美婉約,如工筆所畫的柳枝一般,清瘦而骨幹,端莊而典雅。三個字橫在紙幅上,足顯風流之氣,一股江南秀美之感,襲上心頭。
    宋徽宗微微一笑,看向眾人,緩緩道:“你們看,朕這瘦金體之字,爾等覺之如何?”李邦彥趕忙笑道:“天下第一,莫可能及。”高俅一看不由感慨萬千起來,忙道:“陛下書法,果然天下第一。
    李邦彥又歎道:“陛下,此書果然美妙,妙,妙,妙。足顯陛下果斷幹練之氣,實乃帝王妙筆。筆法犀利鐵畫銀鉤,飄逸勁特,這樣的楷體之書乃是獨步天下了,必當流傳於後世。”
    高俅趕忙驚道:“陛下,您實乃我大宋史上帝王文筆之冠頂。我等愧不可及,愧不可及!”
    宋徽宗笑道:“高卿言重了,過獎,過獎,實乃過獎言語。素聞蔡太師書法也是東京一支筆,他也自謙,何況朕了。”
    李邦彥道:“蔡太師是東京一支筆,陛下便是天下一支筆。”
    宋徽宗笑道:“愛卿又開玩笑,實不敢當。”身邊之人也隨之笑將了起來,而李邦彥自然更是笑麵可掬。宋徽宗走了走,轉過身來,含笑問道:“明遠、無極、段王、種浩,你們以為如何?”
    張明遠心想,如何也問我們,想必皇上也照顧我等情緒,故而這般問上一問,可見皇上心思縝密。我該如何對答,看這瘦金體,可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反正我不大喜歡,感覺有些太媚。不過既然問到了,不可失了皇上顏麵,必得違心而言,不可自以為是。皇上已然給了很大麵子,按理說來,這瓊林苑非尋常人可出出進進,雖說如今早已讓尋常百姓家踏春遊玩,可尋常百姓家如何可以有皇上陪同遊玩,我們便是微幅不淺。既然讓我等進來觀賞,可見皇恩浩蕩,不可自尋煩惱。想到這裏,隨即道:“皇上書法,天下第一。明遠愧不能及,隻是這京兆府見過大唐的顏筋柳骨,此番抵達東京,才知天下書法,能者比比皆是,皇上便是這其中的佼佼者。”
    費無極道:“我不太懂書法,不過在長安和洛陽,聽說過不少書法大家的故事,王羲之和顏真卿、柳公權,還有黃庭堅、米芾,都名揚天下。但陛下的書法別出心裁,與眾不同。我看自成一派,當名垂青史。”
    種浩與段和譽齊聲道:“不錯,天下第一,無出其右。”高俅眯眼含笑,李邦彥悶悶不樂。
    宋徽宗兩眼炯炯有神,笑容滿麵間,點點頭,繼續前行,微風拂麵,昂首挺胸,氣度不凡。頭上天青色飄帶也隨風起舞,腳踏岸邊石基,波光粼粼,遠眺而去,蔚為壯觀。如若不是幾聲鳥兒啼鳴,眾人還以為皆在畫中遊走。
    費無極見宋徽宗在看自己,嘴裏還念念有詞,說什麽,顏真卿和柳公權。就附和道:“沒想到,皇上書法如此了得。想必顏筋柳骨也是自愧不如了。”
    宋徽宗道:“他們也不過如此,朕的瘦金體當永垂不朽。”
    費無極一怔,心想,這趙佶真是不自量力,就這些個叉叉丫丫的字,太過嫵媚,娘氣十足,還天下第一,著實可笑,不過在此處,不可由著自己的性子胡說八道,這可不是玄空,乃是當今大宋皇上,想到此處,馬上笑容滿麵。
    高俅瞪了一眼這費無極,被種浩看在眼裏,心中樂個不住。李邦彥一怔,看費無極也諂媚的不得了,不由一激靈。又抬眼仔細去瞧,看費無極風流倜儻,模樣俊俏,也笑了笑。此些光景居然被段和譽撞個正著。
    種浩尋思,作為種家軍的傳人,如何不趨炎附勢一番,否則無法在這官場混下去,想到這裏,也隨即道:“皇上書法天下第一,縱然顏筋柳骨如何可比,他們乃是凡夫俗子,皇上書法實乃天子禦筆,自然更上一層樓。”
    段和譽心想,我大理國雖與大宋表麵上平起平坐,實則要得到大宋庇護,作為大理國主,此番進京,也是為了討好皇上,畢竟東京打擂,列國爭雄,來此也是探探虛實,看看列國如今有何動向,昨日大宴已然明了,大宋、遼國、西夏乃三家強勢之國,我大理與吐蕃,乃至黃頭回紇、西州回鶻、安南、高麗、金國,不過是列國眼中的小兄弟而已。我大理如若不被吐蕃欺辱,隻能依附大宋。雖說遼國、西夏與我大理隔著大宋,他們不能對我大理構成威脅,可也不可掉以輕心,國之大事,乃生死之交。不可不察,不可不明。須知,“唇亡齒寒”之理。如若大宋受到圍攻,我大理斷不能坐視不管。如若遼國、西夏、吐蕃要有意拉攏我大理也不可稀裏糊塗就上了賊船,大宋縱然重文輕武,與列國作戰,敗多勝少,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可因小失大,也不可輕舉妄動。想到這裏,馬上喜笑顏開道:“皇上洪福齊天,自然書法也天下第一。我大理國可不會這個,想必吐蕃也沒有,西夏也沒有,契丹更沒有。受到大宋熏陶,我大理也文明開化了不少。如若不是時常到東京,如何可以見識到天下人間諸多稀罕事務。我大理國還要多多學習大宋才是。”此言一出,眾人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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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徽宗喜道:“段王如此,大可不必。我大宋文武雙全,自然心懷天下。你大理國有不少稀奇玩意,此番進京,帶給朕的幻戲樂人果然不錯。”
    費無極驚道:“幻戲樂人?”
    段和譽介紹道:“這幻戲樂人便是雜耍技藝,變換戲法,深藏不露,又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妙不可言,令人賞心悅目。”
    張明遠道:“原來如此,聞所未聞,不知我等可有機會看到?”
    宋徽宗對張明遠道:“明遠想看,朕自然親自安排,誰讓你與朕同年同月同日生呢?”眾人恍然大悟,喜樂無比。怪不得宋徽宗從進瓊林苑便總與張明遠談笑風生。
    高俅、李邦彥也對張明遠畢恭畢敬起來,種浩、段和譽也羨慕不已。隻有費無極神情恍惚,不覺尷尬一笑。師兄和皇上這般親近,好生令人羨慕。不過我與師兄情同手足,想必皇上待我也差不到哪裏去。
    李邦彥一臉不悅也無可奈何,委屈巴巴跟在後麵。高俅忙前忙後,畢恭畢敬。宋徽宗與眾人出了亭子繼續前行,隻見四周亭台樓榭,湖光山色。既有東京皇宮大殿的紅牆綠瓦,也有江南之地的黑瓦白牆。但見大氣磅礴的大殿,巍峨挺立在藍天白雲之下,又見規模較小,布局精巧,色彩素淡的江南園林浮現眼前。
    宋徽宗揚起袖子,笑道:“高卿,此番辛苦,有勞了。”
    高俅忙陪笑道:“陛下哪裏話,實乃微臣份內之事,為陛下奔走效勞,倍感榮幸之至。微臣去江南督導‘花石綱’,敢不盡心盡力,肝腦塗地,在所不辭。就怕誤了工期,讓艮嶽遲遲不得麵世。如若微臣怠慢,那便愧對陛下當年的一番栽培了。”
    宋徽宗道:“朕當年抬舉你,也是深思熟慮。如今看來,朕沒看錯人。你跟隨劉仲武去西北對付西夏,回到東京統帥京畿要地的禁軍。多年以來,盡心盡力,任勞任怨。朕心知肚明,不會忘了你的一番苦心。還望你再接再厲,替朕分憂。”
    高俅俯首再拜,感激涕零,拿著內侍遞過來的帕子,不住拭淚,惹得眾人憋著不笑,費無極早捂著嘴巴,暗笑開來。
    李邦彥歎道:“高太尉勞苦功高,微臣莫可能及。”宋徽宗望了望北方園林,又瞅了瞅江南園林,環顧四周,向眾人問道:“你們可知北方園林和江南園林有何區別麽?”眾人默然,隻是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張明遠笑道:“不知,不知,還望皇上明示。”費無極道:“我看都一樣,有何不同?”說話間心想,不知何意,既然問了,且搪塞一番,看這皇上如何對答。
    高俅歎道:“陛下,我等肉眼凡胎,才疏學淺。如此仙境如何明白,陛下乃是得道之人,自然有獨到的見解了,還望陛下為我等一一明示如何?不必過於謙虛,就折殺微臣了。”
    李邦彥忙道:“此些學問,凡夫俗子怕是勉為其難,隻有陛下才得心應手。”
    段和譽忙道:“陛下如若言明,我等也好開開眼界。”高俅笑道:“陛下就不必客氣了。”種浩歎道:“園林之學,非陛下莫屬。”
    段和譽道:“大宋園林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又以東京為最,東京園林,以瓊林苑為首。皇上如若不知,想必天下無人知曉。”
    宋徽宗忙道:“既然如此,朕就說說無妨,如若有所偏頗,請諸位見諒。”
    高俅笑道:“陛下不必過謙,我等願聞其詳。”
    李邦彥忙道:“陛下過謙,微臣慚愧。”段和譽道:“還望陛下賜教。”種浩道:“陛下,請賜教。”張明遠和費無極隻好隨聲附和。
    宋徽宗便道:“北方園林規模宏大,建築色彩濃重,以紅、黃、綠為主色調,大顯皇權尊榮華貴,又多與寬闊整齊的地勢,藍天白雲的天氣相呼相應。而江南園林大多私家而作,規模小,布局巧,白牆黑瓦以迎合園主追求閑適寧靜修身養性之需,又與水鄉風光,濕潤氣候融為一體。二者盡顯我道家‘清靜無為、天人合一’的境界,如此便可長生不老,益壽延年。我大宋園林盡皆遵從一個法度,那便是‘雖由人作,宛自天開’,朕為何愛好此些,你們可明白了?”聽罷盡皆驚歎不已,一個個喜笑顏開。
    張明遠雖然不以為然,不過也不好反駁,隻是若有所思。此時,池塘波光粼粼,愈發光彩照人,遠處鶯歌燕舞,奇花異草十分美觀,隻聽的是,宋徽宗等人馬車的馬蹄聲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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