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爭名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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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趙香雲跑到延福宮宴殿,來到宋欽宗身旁,環顧四周,撓了撓後腦勺,伸手一指,聳了聳肩,驚道:“皇帝哥哥,你今日喜樂無比了?”大殿裏,歌舞升平,琵琶聲聲。
    宋欽宗尋思,妹妹如何來了,就笑道:“妹妹如何不出去玩,哥哥很忙,乖,聽話。”一杯酒下了肚,看著舞娘跳著,樂個不住。
    趙香雲一臉不悅,指著大殿裏醉醺醺的文臣武將:“就忙這個,歌舞升平,舉杯痛飲?”眾人驚得呆了,一個個放下酒杯,一言不發。
    宋欽宗臉色煞白,對趙香雲使個眼色:“妹妹聽話,後宮不得幹政,妹妹不可拋頭露麵。免得令人笑話。”示意她下去。
    趙香雲悶悶不樂,馬上氣呼呼的跑了出去,丟下一句話:“皇上哥哥剛剛登基大寶就逞威風,妹妹生氣了。”頭也不回,越跑越遠。
    “妹妹,妹妹。”宋欽宗再叫也沒用,不由搖搖頭笑出聲來。朱拱之瞪了一眼那遠去的趙香雲,居然被宋欽宗看到了。
    宋欽宗喝道:“看什麽看,我妹妹錯怪我,關你何事。你吹胡子瞪眼,你算什麽東西?”隨即指著朱拱之的鼻子,氣呼呼開來。
    朱拱之跪拜於地,拜道:“陛下,微臣沒瞪帝姬殿下,微臣眼睛有毛病。”誠惶誠恐,魂不附體。
    宋欽宗背著左手,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冷笑道:“別以為朕不知道,你腦子真有毛病。總摸小男孩的屁股,這可不好。那東華門外,馬行街邊酒樓裏的美男,你不去瞧,偏偏滋擾宮中的小太監,成何體統。”
    朱拱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宋欽宗忍俊不禁,樂此不彼,又歌舞升平,舉杯痛飲去了。
    趙香雲走在禦花園,自言自語道:“方才沒看見熟悉麵孔,李綱、種師道、姚平仲,都沒有,張明遠、費無極、子午、餘下、普安、武連,也沒有。奇怪了,皇帝哥哥不請他們喝酒,如何與一幫我不認識的人喝酒,好奇怪。”
    宮女轉過臉,看見趙香雲,就笑道:“帝姬殿下安泰。帝姬殿下可有什麽心事。”這是趙香雲的貼身宮女,故而這般相問。
    趙香雲抬頭,笑道:“果兒,我們去金明池玩好了,皇帝哥哥逞威風,剛剛做了皇上,就不理我,氣死我了。”
    果兒古靈精怪,馬上眨了眨眼睛,對趙香雲耳語開來:“皇上不理帝姬殿下,殿下莫非就心甘情願,灰溜溜出去玩。”
    趙香雲一怔,頗為納悶,不知這小鬼頭,此話何意,就笑道:“果兒又開玩笑,你有何妙策,但說無妨。”
    果兒對趙香雲附耳道:“殿下就讓人造謠金人攻城了,看皇上還歌舞升平,不理你。”
    趙香雲驚道:“這玩笑開不得。”果兒認真道:“怕什麽,皇上最怕女真人攻城了。”趙香雲擺了擺手,歎道:“皇上如若知道我們惡作劇,就麻煩了。”
    果兒微微一笑:“我還有一個好主意,我們去金明池也好。到了再說。”
    趙香雲悶悶不樂:“算了,皇帝哥哥不理我,就不理好了,我們自己玩去,反正男人的事,我們就不必操心了。”
    果兒點頭道:“看上去,帝姬殿下總是不開心,那你去找武連公子好了。”
    趙香雲一怔,破涕一笑,搖搖頭,道:“他啊,算了。聽說他們忙忙碌碌,我還是不要打擾了。如若黎民百姓得知我隻會玩,耽誤他們帶兵打仗,那我就壞死了。”
    正在此時,有兩個宮女路過,嘴裏唧唧歪歪開來。一個高個子笑道:“聽說女真人把議和書送來了,又是割地賠款,又是叫完顏吳乞買伯父,真是不可思議。”
    一個矮個子笑道:“想不到皇上剛剛登基大寶,女真人就獅子大開口,這下麻煩了。”抬頭見趙香雲頓時魂不附體,戰戰兢兢,馬上見禮後,匆匆離去。
    果兒驚道:“議和?朝廷居然要同金國議和,兵臨城下,要議和,豈有此理?如若女真人兩手準備,我大宋豈不要任人擺布了,好可怕。”
    趙香雲拉著果兒就跑,急道:“走,找我皇帝哥哥去,為何要議和,我問一問。”氣喘籲籲,好生了得。
    果兒搖搖頭,叫道:“帝姬殿下不是從皇上那邊出來了麽?”馬上拉住趙香雲。
    趙香雲馬上泄了氣,沒好氣道:“對,我忘記了。”撓了撓後腦勺。
    片刻,趙香雲無可奈何與果兒又回宮了,原來他們意欲出城到金明池,才得知,城外被女真人圍困,女真人在城外神出鬼沒,頗為凶險。此時此刻,還不能隨意出城玩耍。
    “帝姬殿下,末將見禮了。如今城外兵荒馬亂,不知殿下意欲何往?”趙香雲與果兒低頭說笑,迎麵走來一人。趙香雲抬頭,原來是姚平仲。
    趙香雲尋思,原來是‘關中小太尉’姚平仲,這人可是出了名的傲氣十足,曾對童貫發過飆,名聲顯赫,就大手一揮,威風凜凜之際,笑道:“姚家軍天下聞名,姚將軍也身手不凡,本宮知道你與童貫的故事,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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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平仲尋思,素聞這趙香雲與皇上關係不錯,也是太上皇的掌上明珠。自然要恭恭敬敬。想到此處,笑道:“帝姬殿下,末將素聞殿下機智勇敢,聰明過人,實乃我大宋楷模。”再看,這小模樣果然美麗,頓時心花怒發。
    果兒捂嘴發笑:“將軍說的是使節還是書生?哪裏是帝姬。”不由盯著姚平仲發呆,姚平仲的模樣,驚為天人。
    趙香雲破涕一笑,喃喃道:“將軍不必如此。你一介武夫,說些奉承話勉為其難,你的意思本宮明白,不必客氣。”
    姚平仲尷尬一笑,歎道:“殿下,末將是個粗人,見笑見笑。”姚平仲心下哭笑不得,隻是見了這小姑娘感覺貌美如花,故而語無倫次,居然被她嘲諷,頓時羞愧難耐。其實自己是滿腹經綸,深藏不露而已。
    趙香雲看姚平仲難為情之狀,就笑了笑,“好了,將軍到此,莫不是找皇上,你自去,不必耽誤大事。”自然知道他此番前來意欲何為。說著就與果兒漸行漸遠。
    姚平仲看著趙香雲遠去背影,心裏蕩起一絲愛意和喜歡,緩過神來,邊走邊東張西望,馬不停蹄趕到宮中。此時此刻,宋欽宗的歌舞升平還未結束。
    姚平仲參拜道:“陛下,姚平仲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宋欽宗看向姚平仲,素聞這人威名素著,馬上喜笑顏開,大手一揮,笑道:“將軍前來,朕無憂矣。素聞將軍英明神武,與童貫勢不兩立,朕頗為欣賞。免禮,平身!”又示意歌舞退下。群臣也出去了。
    姚平仲尋思,皇上剛剛登基大寶,如若出人頭地,必得大顯身手,有些功勞,自然高官厚祿,眼下還要美言幾句,歌功頌德。想到此處,奉承道:“皇上英明神武,登基大寶,正合萬民之心。正道是,天下歸心,人心所向。素聞皇上做太子時,就才華橫溢,頂天立地,與林靈素鬥法,世人皆知。皇上如今登基大寶,自然大顯身手,威震天下。女真人不過浮雲,一瞬間灰飛煙滅。”
    宋欽宗聽得如沐春風,心曠神怡,不過馬上尋思,這廝一定有什麽事,不然不會憑白無故,這人一向心高氣傲,把童貫都不放在眼裏,何況朕了,雖說朕是一國之君,可眼下,要錢沒錢,要兵無兵。就是將領也是寥寥無幾,不然如何會束手無策。既然這廝這般討好朕,且聽他有何妙策破敵。他想邀功請賞,朕想建功立業,如此,自然有些異曲同工,豈不一拍即合。想到此處,心血來潮,笑容滿麵,歎道:“愛卿如此妙語連珠,實在大可不必。有何高見,但說無妨。開門見山,自然很好。不必拐彎抹角,閃爍其詞。”。頓時直起身子,精神抖擻。
    姚平仲欣喜若狂,尋思,皇上果然要大展宏圖,隨即喜出望外道:“陛下,末將有破敵之策,還望陛下恩準!”
    宋欽宗本對一介武夫,不屑一顧,眼看西軍更是不屑一顧,童貫帶過西軍,這便是宋欽宗不喜歡之處,想到這裏,本不以為然,隻不過姚平仲與童貫勢不兩立,故而喜歡,一聽姚平仲要襲擊金軍,有些忐忑不安,隨即不冷不熱道:“愛卿坐下說話,賜坐。”那朱拱之使個眼色,小太監便搬來椅子,請姚平仲坐下。
    姚平仲笑道:“微臣還是站著好了。”
    宋欽宗不耐煩起來,瞪了一眼姚平仲,淡淡的道:“有何妙策,不是要議和了麽?朕看就不必大動幹戈了,息事寧人,讓女真人趕快走,朕看著心煩意亂。”好似姚平仲就是女真人一般。
    姚平仲一看皇上不高興,就馬上喃喃道:“末將以為,種家軍作戰太過保守,如此拖延下去,女真人賴著不走,各地勤王之師又留在東京,恐怕要生事端。如若勤王之師變節,與女真人一同圍攻東京,如之奈何?莫如末將夜襲金人大營,活捉完顏宗望和完顏兀術,逼迫完顏吳乞買下令退兵,大事可成。皇上將力挽狂瀾,這般豈止東京保全,大宋江山社稷也保全,皇上便高枕無憂,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皇上將無愧於列祖列宗,成就不世之功。”此言一出,宋欽宗愣了愣,手心冒汗。
    姚平仲道:“勤王之師,不日進京。若能偷襲一番,也省去賠款,拿來修汴河漕運,豈不很好?”
    宋欽宗道:“不過,議和乃當務之急,不可激怒金人。”
    姚平仲道:“陛下熟思,種師道一把年紀,為何按兵不動?就是在等勤王之師一到,他便一呼百應,作威作福。莫如我偷襲一番,趕走金人。那時候各地勤王軍也不必進京,江山社稷得以保全。一則穩妥,二則與金人議和,也有本錢。”瞅了一眼宋欽宗低下頭去。
    聽了這話,宋欽宗馬上精神抖擻,喜樂無比,站起身來,隨即拉著姚平仲的手,神情肅穆起來:“姚將軍實乃肱骨大臣,朕如何沒讓你做東京四壁防禦使,實在可惜了你這般人才。朕覺得這般謀略,正和朕心。將軍可秘密行事,謀劃周全,確保萬無一失。不知李綱、種家軍他們知道沒有?要協商一致才好,這般大事,豈可單獨行動。”宋欽宗馬上精神抖擻,喜樂無比,站起身來,隨即拉著姚平仲的手,神情肅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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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平仲尋思,這如何是好,本是自個的主意,皇上卻要商議,拒絕又有違聖意,讓皇上感覺自己意欲內訌,就被逼無奈,喃喃道:“事關重大,不可延誤時機。皇上,末將回去就與他們商議。”
    宋欽宗暗笑之際,尋思道:“姚平仲就是想一個人顯擺,如若想要掌控局麵,朕自然要李綱、種師道與姚平仲,三股勢力平起平坐,如若一家獨大,朕就不好收拾局麵了。”想到這裏,歎道:“既然如此,朕自然明白。如此軍國大事,不可拖延,快宣李綱、種師道、張邦昌,覲見!”馬上大手一揮,朱拱之領命而去。
    不多時,朱拱之歸來,不緊不慢道:“皇上,李綱、種師道、張邦昌前來見駕!”稟報後,退了下去。
    宋欽宗對眾人,笑道:“諸位愛卿,對這議和,你們意下如何?”
    種師道看宋欽宗依然執迷不悟,一心想議和,隨即歎道:“老臣是主戰,議和之事不懂,我們幾位都不明白。陛下,據探報,金人在運送糧草,他們糧草不多了。”
    李綱看向宋欽宗,馬上喜道:“陛下,微臣以為,如今天賜良機,可有三個妙策。其一,我大軍可阻斷黃河兩岸,將金人糧道堵死?其二,可分兵收複河北失地,阻斷金賊退路。其三,可將東京城外金兵團團包圍,逼迫他們交出割地書。”此言一出,種師道喜上眉梢。
    張邦昌捋了捋胡須忙道:“還要從長計議,不可輕舉妄動。金人如何不早有準備,斷不可輕舉妄動。”
    姚平中尋思,“我姚家軍七千人馬,種師道和種師中的種家軍才五千多人馬,李綱不過一個文人墨客,都想邀功請賞,如若我姚平仲不出奇製勝,如何立足東京。如若金人退去,便是論功封賞,那時,就不得了了。此番便是出人頭地的好機會,多年來我姚家軍在西北都被種家軍壓製著,如若不抓住此番東京保衛戰出人頭地,一炮打響,此後恐怕沒有機會了。”頓時喜笑顏開,轉過身來道:“李大人,末將有一妙策,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綱尋思:“種師道、姚平仲都是一介武夫,來自京兆府的西軍。我一個文人墨客如今做了東京留守,也是機會難得。如若不拿出些本事,就怕皇上會臨時換人,我李綱如何可以出人頭地。好不容易蔡京之輩離開東京,撥雲見日,如此良機,自然要大顯身手。且看姚平仲有何妙策,如若妙策破敵,我李綱也是功不可沒,如若慘敗,罪過就由姚平仲、種師道,這些西軍擔當好了。反正我大宋是重文輕武,金人一退兵,皇上自然不會喜歡這些一介武夫。”隨即歎道:“事到如今,但說無妨。姚將軍不必吞吞吐吐,盡管說來。”
    姚平仲伸手比劃開來,擲地有聲道:“諸位將軍,我等何不夜襲金營,出其不意,必獲大勝。畢竟金軍此來,糧草不濟。我大軍出城,斷其糧草,賊人必會方寸大亂。不出幾日,金人必退。”
    眾皆憂慮重重,種師道尋思:“女真人能征慣戰,從會寧打得契丹人抱頭鼠竄,聞風喪膽,如今揮師南下,一路殺來。自然對偷襲之事戒備異常,這等兒戲,女真人早已玩的團團轉。如今金人細作遍及東京城內外,不可小覷。姚平仲實在是可笑,雖說他與我乃西軍同僚,可我對他了如指掌,他就是求功心切,病急亂投醫。此時此刻關乎大宋江山社稷,自然要放下私人恩怨,保家衛國乃當務之急。”想到這裏,隨即走上前來推心置腹道:“金人如何不防備,烈日當空尚且小心翼翼,夜色深深如何不提高警惕。女真人揮師南下,自然慣於偷襲,我等偷襲女真人,豈不自討苦吃?”
    張邦昌心知肚明,姚平仲也是一員虎將,提出這等主意,也是無可奈何了,隨即搖搖頭歎道:“怕是自投羅網,不可冒險。如今金人勢大,不可輕舉妄動。既然議和了,就不可更改。如若再敗,就很難議和,還望陛下熟思。”宋欽宗聽了這話,歎了口氣,緊鎖眉頭,左右為難,頓時搓了搓手心。
    李綱尋思道:“種家軍與姚家軍起了內訌,我李綱便好對付他們了。姚平仲既然願意冒險,便同意好了。姚平仲成功,我李綱坐收漁翁之利。姚平仲失敗,我李綱也高枕無憂。姚家軍如若勢弱,西軍就勢弱。我李綱就可大權獨攬了,自可退敵,用不著西軍前來搗亂。”看著眾人如此遲疑,頓時以拳擊桌當的一聲,斬釘截鐵道:“好,此計甚妙。姚將軍一語令人茅塞頓開,恍然大悟,陛下,微臣以為姚平仲將軍,膽氣過人,堪當大任。”
    宋欽宗聽了這話,心血來潮,喜道:“此事要周全,不可走漏了風聲!”
    種師道無可奈何,一看皇上和李綱都同意了,就悶悶不樂忙道:“但願如此,金人就心驚膽裂了。”
    張邦昌一看,眾人都讚成姚平仲,如若自己固執己見,就怕激怒皇上,就強自鎮定之際,笑道:“既然陛下同意,微臣自然讚同。好,姚將軍。我也舉薦一員猛將一同前往。”
    姚平仲一臉不悅,尋思,張邦昌想的美,我姚平仲的主意,你要一起沾光,自然不可,隨即擺擺手:“大人不用麻煩,這等小事,末將便可。”
    種師道握了握拳頭,斬釘截鐵道:“勇士不必多去,如若得手,可舉火為號,我帶大軍殺入。”
    宋欽宗大喜過望,叮囑道:“好,老種將軍做後盾,自然高枕無憂。祝姚將軍馬到成功。多加保重,千萬小心。”眾人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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