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燈籠高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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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子午走了進來,對張明遠、費無極、明哲、道空道:“師父、師叔,二位前輩,聽說東京今夜有不少燈謎,熱鬧的不得了,你們要不要一起出去走一走,明紅也會去。”
明哲道:“好久與妹妹、弟弟分開,自然要去走一走。不過一路奔波,有些勞累,就不去了。”
張明遠忙道:“你們快去快回,不可惹是生非。”
費無極叮囑道:“別多管閑事,你們與陳東的事,搞的沸沸揚揚,難免有人會打擊報複,要當心。”
道空好奇問道:“陳東,何許人也?”
普安道:“太學生,此番恢複李綱、老種將軍的官位,便是此人功不可沒。”明哲道:“如此人物,現在何處,不知可否請教?”
武連道:“可惜他早已離開東京了。”苦笑一聲,搖搖頭。明哲馬上惋惜起來,默然不語。
餘下讚不絕口,道:“他可一個頭頭是道,學富五車之人。”
子午一看窗外,人來人往,就急道:“師父、師叔,我們走吧,出去走一走,也不錯。”
張明遠捋了捋胡須,笑道:“你們年輕人自去熱鬧,我們年紀大了就不去了。人多眼雜,走來走去,沒什麽意思。”
費無極道:“人山人海,人看人,人擠人,人挨人,你看我,我看你,不去,不去。如若年輕時候自然有興致,而且興致勃勃。如今上了年紀,就不湊熱鬧了,再說,東京也沒什麽好看好玩的了,我都看煩了,看厭了,看倦了。”
明哲搖搖頭,破涕一笑,叮囑再三:“好不容易回來,不再擔驚受怕,整日東躲西藏,受女真人的冷嘲熱諷,回來就歇息一番,不去了。告訴明紅,晚上我就住客棧了,讓他放心好了,明日再去看她,讓她照顧好明浩。”
道空也笑起來,自我打趣道:“一把老骨頭,礙手礙腳,不去,不去。走到街上,一個個青春俊傑,俊男靚女,我一個糟老頭子,像什麽話。如若磕磕碰碰,那還了得。老夫以為,這人貴有自知之明,上了年紀就應該安分守己,在屋裏坐著,到院子裏走一走,散散步就好。別像個小孩子一樣,還跑到外邊,礙手礙腳。年輕人看著嘴上不說,其實人家心裏早就埋怨了。人活臉,樹活皮,老態龍鍾,就乖乖聽話,不可輕舉妄動。這骨頭不行了,就不可爭強好勝,去大街小巷亂走了。”
子午、普安、餘下、武連,麵麵相覷,驚得呆了,都執拗不過,隻好辭別張明遠、費無極、明哲、道空,離開和樂酒樓,向汴河而去。一路但見燈籠高掛,男男女女,走來走去,喜笑顏開,熱鬧非凡。
武連邊走邊看,隻見許多燈籠,花花綠綠,煞是好看:“這些燈籠真好看,不知要費多少心思了,不容易。能工巧匠實乃大大的人才,不知他們要冥思苦想多少日夜才做得出這般花燈。”
餘下指向一個紅色魚兒的燈籠,笑出聲來:“這魚兒很肥,味道一定很鮮美。”
子午看餘下這般孩子氣,就故意懟他:“那你何不張嘴去吃,不過且要小心,別被魚刺紮了嗓子。”
普安卻護著餘下:“子午,你這便是沒有趣味,如此良辰美景,何必自尋煩惱,沒了意趣就差強人意了。”武連卻護著子午:“什麽趣味,莫非要腦大洞開,胡思亂想,豈不可笑?”
子午道:“這東京城,大晚上如何又多了一道風景,嘰嘰喳喳,沒完沒了了。”
普安納悶道:“除了燈籠,我看可沒什麽。”
餘下心領神會:“他說我們四個是烏鴉。”普安會意,破涕一笑,道:“不對,是雀兒。”
子午想起一句話,就仰天長歎:“正所謂:‘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
餘下一看子午拽文,就針鋒相對:“正道是:‘滿朝朱紫貴,盡是讀書人。’”武連也擲地有聲:“你們是在誇讀書人?我大宋不差你們這兩句奉承恭維。”
普安道:“讀書人,舞文弄墨,也頗有趣味。”
武連仰天長歎:“此言差矣,讀書人如何不參加東京保衛戰。李綱也是讀書人,如何不拿著文房四寶對付女真人。”
餘下道:“李綱應該拿著文房四寶對付女真人,他會對女真人洋洋得意的說,過來,兄弟們,本官給你們寫篇文章,如若你們喜歡,就退兵。”
子午納悶:“如若不喜歡,又當如何?”
普安道:“不喜歡,就再寫一篇,一直寫到女真人滿意為止。”
子午哈哈大笑:“那女真人一定火冒三丈,把胃都氣出來,掛在東京城外的大柳樹上了。”
餘下瞠目結舌,歎道:“這就可怕了,大晚上,誰敢出城。”
武連頓時義憤填膺起來:“你們可知,女真人看不慣我們大宋文人墨客的斯斯文文。”
子午道:“女真人不似契丹人,契丹人久沾王化,自然心領神會,和顏悅色,知書達理。女真人從黑山白水間走出不久,被契丹人欺負的發了毛,你們說說看,這不可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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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安道:“可不是,‘這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之奈何?”頓時仰天長歎。
餘下笑出聲來:“女真人野蠻粗俗,我大宋文人墨客知書達理,你們說,‘秀才遇到兵,自然是有理說不清了。是也不是?”
武連看向一個粉紅色的燈籠,指指點點,但見這鳥兒張著嘴巴,眼睛明亮起來:“你們看,這鳥兒也惟妙惟肖。”
子午道:“方才說雀兒,你就說鳥兒。”餘下也道:“我見過一種鳥兒,叫做海東青。”普安搖了搖頭,不相信:“你,海東青?”
武連回想起來,就笑道:“我們四個都見過,莫非忘記了,金太宗大帳,那便是海東青。”
子午仿佛回到草原,張開雙臂,笑道:“不錯,海東青如若鵬程萬裏,想必天下第一。”餘下道:“我終南山也有大雕,莫非不如海東青?”
普安認真起來,想起費無極的話,就歎道:“家師說過,海東青的確天下第一,莫可能及。”武連道:“聽說,海東青如若抓天鵝,不費吹灰之力。”
子午想起張明遠的話,也道:“師父說,海東青抓到第一隻天鵝,叫做‘頭鵝宴’,聽說天祚帝最喜歡。”
餘下道:“天祚帝喜歡吃天鵝肉?”頓時吐了吐舌頭,驚訝萬分。普安壞笑起來:“那他就是癩蛤蟆了。”
武連也素聞天祚帝的故事,就嘲笑起來:“天祚帝欺負女真人,結果就被女真人給欺負到家了,不但欺負到他家裏去,還把他抓走了。”
子午指著一個小船模樣的燈籠,微微一笑,隻見這小船飄在汴河岸邊:“真好看!”
餘下想起出使高麗的海船,又想起陳東說的明州海船,就笑道:“我出使高麗之前還沒見過海船,隻見過渭水上的小船。”
普安回憶起童年,就笑道:“還記得小時候和夥伴們到渭水邊玩,不會遊水,如若沒有船上的漁夫搭救就麻煩了。”
武連自幼嬌生慣養,小時候跟隨父親武員外去過西湖玩,倒是見過江南的龍舟,就笑道:“我小時候去過西湖,目下沒去過。如若將來有機會,還想去西湖玩。”
普安素知西湖,可惜小時候沒去過,就笑道:“西湖,那是一個夢。”武連異想天開,歎道:“我想以後會到西湖去,和兄弟們一起去。”
餘下朝武連後腦勺輕輕敲了敲:“白日做夢,西湖遠在江南,目下我們在東京,女真人都打來了。如若不保家衛國,以後女真人如若打到西湖,也沒我們可高興的。”
武連摸了摸後腦勺,埋怨餘下:“目下女真人不是連東京也進不來麽,怕什麽。”子午道:“莫非要等到女真人進來了,你才高興。”頓時瞠目結舌。
普安大驚失色道:“雖說不必杞人憂天,可這孟夫子所言極是。”子午仰天長歎:“不錯,孟夫子所言極是。”
餘下道:“正道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武連撇撇嘴,哭笑不得,納悶道:“看看你們,豈不草木皆兵了。”
普安看向一個花燈,喜樂無比之際,驚道:“這燈籠居然轉起來了。”隻見這花燈,花花綠綠,有些穗子也隨風搖曳。
子午介紹開來:“這叫走馬燈!轉起來就好看許多。”餘下道:“走馬觀花就是這意思了。”
武連不以為然,反駁道:“走馬觀花與這走馬燈有何瓜葛,實屬一派胡言。你別開玩笑,瞎胡鬧。”
普安想起轉動之物,就笑道:“車輪可轉,轉船的水輪可轉,轉起來的確好看。我素聞大宋水師海邱大船,皆有轉輪安裝在水倉,蔚為壯觀。”
子午想起東京的小車,就笑道:“我大宋的太平獨輪車,吱吱扭扭,很有意思。我小時候常見一個漢子,推著獨輪車,上麵坐著一個老太太。他們邊走邊哼著小曲,逍遙自在,長大以後,才知道,這叫做,去探親訪友的路上。”
餘下心灰意冷,淡淡的道:“可惜我大宋的馬匹太少,不然馬車就多了。坐著馬車走南闖北,也挺好玩。不似跨馬,騎著哪有坐著舒服,慢是慢點,可慢慢悠悠,遊山玩水,也是極好。”
普安回想漢唐,不禁熱淚盈眶,歎道:“不錯,曾幾何時,大漢衛青、霍去病、李廣,金戈鐵馬,殺得匈奴人,抱頭鼠竄。汗血馬、赤兔馬、的盧馬,實乃男兒坐騎。大唐也有許多能征善戰的人物,也有不少名馬。武則天還把獅子驄打得不死不活。”說話間頗多感慨,頓時愁苦萬分。
武連道:“這馬兒的鼻子靈還是狗的鼻子靈?”子午搖頭道:“不好說。”餘下又問:“碩鼠的鼻子靈還是豬的鼻子靈?”普安笑道:“當然是碩鼠了。”
四人東拉西扯之際,一個聲音傳來,“四個大哥哥,你們好!我們在這裏,看過來,看過來,這裏,這裏!”隻見一隻小手在不遠處跳了起來,搖了搖手指頭。
子午、普安、餘下、武連,四人聞得此言一怔,東張西望之際。武連一指,眾人看去,原來是明浩,後麵是明紅、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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