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噩耗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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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張明遠、費無極走在汴河州橋岸邊,但見桃紅柳綠,人來人往。二人喜笑顏開,且走且談,都回想起曆曆往事,還記得跟隨種師道進京之時,不由得會心一笑。事隔多年,仿佛如昨日一般,浮現眼前。
張明遠道:“不知,四個臭小子,目下如何?”頓時仰天長歎。
費無極笑出聲來:“他們,鬼頭鬼腦,古靈精怪,這女真人可對付不了。”
張明遠擔驚受怕,熱淚盈眶,道:“不知幹爹,身體如何?年事已高,一路顛簸。都怪我不好,應該讓我去!他老人家一把年紀了,我真是很擔心他。雖說滑州離東京不遠,可靠近金軍,總是令人提心吊膽。”
費無極勸道:“不必如此,想必幹爹洪福齊天,一定會逢凶化吉。”
張明遠眼裏含淚道:“出發之前,就感覺幹爹前去,有些妨礙,畢竟年事已高。”
費無極不以為然,歎道:“前朝也有許多老將軍,就是金刀老令公楊業也曾血灑疆場。幹爹和師中叔叔有勇有謀,如若不是奸臣當道,恐怕用不著他們一把年紀還金戈鐵馬。”
張明遠捋了捋胡須,點頭笑道:“不錯,老驥伏櫪,誌在千裏。或許是我多慮了,我上了年紀,不比當年。眼下總是多愁善感,不知何故。”
費無極想起許多往事,不覺歎道:“想當年,西軍討伐西夏,何其威風凜凜。童貫伐遼,卻損兵折將。此番金人南下,西軍卻束手無策,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張明遠道:“莫非目下西軍就不如當年了?”費無極看向張明遠,蹙眉一怔,問道:“此話怎講?我何時說西軍不行了。你心知肚明,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太上皇與皇上瞎指揮,別說西軍,就是天兵天將,也欲哭無淚。”
張明遠突然想起上次離開京兆府,就發現許多西軍將士有許多老弱病殘,一些新兵蛋子,就知道喝酒,好似並不在意練兵備戰。想到此處,便歎道:“西軍目下老弱病殘,有許多新兵蛋子。如若皇上給女真人送歲幣,西軍的軍餉與糧草恐怕就大打折扣了,是也不是?”
費無極也猛然回想,深情道:“的確如此,西軍不比當年,早無素日的兵強馬壯,自從童貫帶領西軍討伐乾順,圍攻橫山後,西軍就每況愈下,好生了得。何況剿滅方臘,又兩次伐遼,西軍早已不如當年。”
二人麵麵相覷,一瞬間心煩意亂,擔驚受怕,就怕二位老將軍有什麽閃失,心裏忐忑不安。
張明遠道:“無極,不必如此,想必他們會逢凶化吉。”費無極笑道:“吉人自有天相,自然逢凶化吉。”
張明遠道:“但願如此,但願如此。”點了點頭,神情肅穆。
費無極道:“春意盎然,春回大地,又是一年春水綠如藍啊!”看向遠處,滔滔汴水,嘩嘩作響。
張明遠笑道:“天氣和暖,草長鶯飛,這東京的風景如畫,與江南也沒什麽兩樣。”
費無極道:“王安石說‘春風又綠江南岸。’我看此情此景,便是‘春風又綠汴河岸’了。”不覺微微一笑。
張明遠道:“不過,如今早已夏日炎炎,春雨綿綿早已過去!又何來什麽春風又綠了。”二人麵麵相覷,喜笑顏開。
突然,明紅與趙香雲慌慌張張路過,淚光點點。那路人走來走去,趙香雲差點撞到別人。明紅眼疾手快,趕忙拉住趙香雲,示意她不必如此。
費無極轉過身,猛然發覺這二人,馬上叫道:“明紅姑娘!哪裏去?有子午四人的消息麽?”
明紅趕忙停下來,轉過頭,東張西望,驚道:“誰在叫我!”
趙香雲依然淚光點點,哭道:“沒人,趕緊走,我看見武連都受傷了,聽說子午昏迷不醒,差點一命嗚呼了。”
張明遠走了過來,急道:“明紅!”明紅應聲道:“明遠哥哥。”
趙香雲轉過頭,一怔,趕忙擦了擦眼淚,叫道:“二位師父,你們好。”
費無極納悶道:“你哭了,趙姑娘為何哭鼻子了。”
明紅也熱淚盈眶,喃喃道:“我們去樊樓說話,師師姐也在!”
一聽李師師也在,張明遠、費無極馬上點了點頭,緊隨其後。四人馬不停蹄,趕往樊樓。
張明遠、費無極走了進去,子午四人就抱了過來,飽含深情的哽咽道:“師父!我們差點見不到你們了。”
武連瞅著趙香雲,熱淚盈眶,喃喃道:“雲兒,我回來了。”趙香雲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一句話也不說,背過身去,熱淚盈眶。
子午看著明紅,目瞪口呆,歎道:“明紅,我回來了。”明紅微微一笑,淚光點點,歎道:“回來就好。”
張明遠也又驚又喜,淚光點點,笑道:“你們終於回來了,你們種溪叔叔呢?”
費無極看了看四人,大驚失色,愣了愣,急道:“怎麽了,你們四個如何都受傷了?”
李師師拉著明紅,對她耳語道:“他們師徒見麵,我們外邊說話。”明紅依依不舍,與張明遠、費無極、子午四人暫別,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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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師師安頓眾人坐下來說話:“你們師徒見麵,真不容易,你們好好說話,我們就不打擾了。”說著,李師師、趙香雲也退了出去。
武連又驚又喜,看著費無極,落淚道:“師父,你不知道,武連差點被女真人害死了,他們好狠毒!”像個小男孩一樣,抱著費無極撒嬌。
費無極緩緩伸手拍了下武連的後背,安撫道:“為師知道你定會相安無事,你如此古靈精怪,女真人不是你對手。”
子午擲地有聲,神情肅穆道:“種師中老將軍和種溪慘遭毒手,撒手人寰了。”此言一出,眾人驚得呆了,一言不發。
張明遠大驚失色,目瞪口呆,頓時淚光點點,手裏的茶碗咣當一聲,掉在桌上,茶水流出來了。茶碗的蓋子又滾落在地上,一瞬間,啪的一聲,破碎開來。那茶水滴答滴答,打在地麵,響個不停。
費無極神情恍惚,一時語塞,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目光呆滯,兩腿發軟,如若不是武連眼疾手快,近前扶住,就坐在地上了。
餘下對普安耳語道:“要不要告訴老種將軍?”普安道:“師伯、師父,要不要告訴種師道老將軍?”說話間看向張明遠、費無極。
張明遠眼裏帶淚道:“還是過幾日再說好了。”
費無極點點頭,淚流滿麵,道:“瞞著也不是辦法。遲早要知道,長痛不如短痛!”
子午道:“可人死不能複生,又當如何。”武連仰天長歎:“沒想到女真人如此歹毒,慘絕人寰。”
餘下罵道:“女真人真是喪盡天良,天理難容。”普安義憤填膺,伸手一指,罵道:“要不要殺回太原府,報仇雪恨。”
張明遠搖搖頭,苦笑一聲,勸道:“你們死裏逃生,大難不死,還想去送死不成?完顏宗翰詭計多端,不可小覷。”
費無極哭笑不得,歎道:“本想著你們聰明過人,護衛老將軍左右,不會有所閃失,沒曾料想,還是一敗塗地,你們說,女真人如何厲害了?”
張明遠黯然神傷,勸道:“無極,這可不能怪他們,有些東京小報消息早已沸沸揚揚傳開,昨晚怕你擔驚受怕,就沒告訴你,聽說,姚古與張灝的援軍裹足不前,種師中軍奮力廝殺,可寡不敵眾,又饑又渴,將士沒犒賞,士氣低落,故而一敗塗地。四個小子這般模樣,想必也是竭盡全力了。”
費無極看向四人,問道:“你們如何逃脫了,老將軍和種溪如何死了,快說!你們臨行之際,可是信誓旦旦,眼下如此,你們難辭其咎。”說話間,淚流滿麵。
子午四人齊聲道:“我們知罪,我們羞愧難當。”隨即跪拜於地,泣不成聲。
張明遠含淚哽咽道:“眼下,說這些有什麽用?不怪你們,隻怪賊人詭計多端,你們也是死裏逃生,你們盡力了。”
子午苦笑道:“此番在榆次殺熊林遭遇完顏宗翰埋伏,其中定有玄機,我們卻說不出來,絞盡腦汁也不知道,金人如何得知我軍一舉一動,豈有此理?”
普安歎道:“不錯,完顏宗翰好似神仙一般,神機妙算。他居然料事如神,這可如何是好?”
餘下擺了擺手,歎道:“我們並非貪生怕死,還與黃友、種溪裏應外合,準備夜深人靜,逃離涿州,沒曾料想,完顏宗翰詭計多端。”
武連心有餘悸,拍了拍胸脯,歎道:“不錯,我在井裏坐著,怕得要命。如若女真人放水淹死我,那我就變成落湯雞了。”
張明遠道:“方才我也是著急,不怪你們。你們死裏逃生,回來就好。我們在東京擔驚受怕,就怕你們有所閃失,果不其然,還是出了差錯。”
費無極道:“好在你們有人回來了。如若都回不來,那就麻煩了。至於太原府,我看,我們師徒還要走一遭,救援太原府,勢在必行。”
正在此時,突然,門開了,種師道被趙香雲和明紅攙扶著,頓時老淚縱橫,走了過來,看向窗外,哭道:“溪兒!你死的好慘,爹爹要為你報仇雪恨!”
張明遠、費無極,趕忙上前扶著種師道,安慰起來:“幹爹,你如何知道了?”
種師道不覺傷心過度,昏厥過去。張明遠等人救回府邸,已是夜色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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