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造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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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三日,張明遠、費無極等人回到京兆府,聽聞康王趙構做了大宋天下兵馬大元帥,意欲恢複大宋江山社稷,都頗為欣慰。可兀術由此大為惱火,便氣勢洶洶,跨馬殺向應天府。
張邦昌抵達應天府還政康王,孟太後主持下,令德帝姬也陪坐,康王趙構登基大寶,這便是宋高宗。黃潛善與汪伯彥成為肱骨大臣,李綱與宗澤也成為首輔大臣。
聽說兀術殺來,宋高宗戰戰兢兢,魂不附體,立馬率群臣浩浩蕩蕩,逃往揚州去了。目下揚州城做了宋高宗的行在,大宋江山社稷由此繼承下來。宋高宗依然不放心,故而派李綱、宗澤抵達杭州去了,讓他們在江南,為大宋抵禦金人做準備。
時下已是金秋十月,荷葉片片枯黃,蓮藕業已吃了好幾茬,蓮子也被鄰家孩童吃了好幾回,時有故人來訪,種浩與姚月、種容都請到荷花池亭台樓閣間擺宴把盞。尹氏這幾年常在延安府,很少回京兆府,畢竟怕睹物傷情。
種浩在府邸後院荷花池,若有所思道:“沒想到,兀術心有不甘,還想滅亡我大宋江山社稷,好在康王殿下目下登基大寶,繼承大統,大宋總算有了主心骨。”
明哲看向殘荷,不以為然,隨即冷笑道:“素聞康王文武雙全,可這人也是千變萬化的,康王處死了張邦昌,你們說說看,張邦昌冤枉不冤枉?”
道空尋思,兀術要我搜集京兆府一舉一動,康王卻知之甚少。如若打探一二或許兀術會大加讚賞,想到這裏,就樂個不住,隨即追問:“明哲,康王目下做了皇帝,會不會北上搭救太上皇與皇上?”
明哲道:“這我可不知道,要問康王本人了。”
道空笑道:“不可叫康王了,趙構目下叫做皇上。”
張明遠一怔,也仰天長歎:“康王搭救太上皇,是兒子搭救父親,想必他會的。這件事,他義不容辭。”
費無極冷笑道:“如此說來,皇上他就不管不顧了不成?康王與太上皇、皇上、鄆王,他們的瓜葛,世人皆知。畢竟都是骨肉相連,血濃於水。”
張明遠擔憂道:“幹娘在延安府,我很擔驚受怕,畢竟太原府已被金人占據。延安府離太原府並不太遠,就隔著黃河。”
費無極歎道:“我擔心的不是金人,反而西夏很有可能趁火打劫,突然襲擊河東折家軍。”
種浩捋了捋胡須,點頭道:“不錯,折家軍與西夏作戰許多年,西夏恨之入骨。金人雖說占據太原府,但河東恐怕一時半會兒,金人顧不上。畢竟康王在江南,不在關中。再說了,既然西夏乾順都臣服金國了,女真人自然不會染指河東府州去。西夏將府州視之為西夏的‘幽雲十六州。’”
張明遠道:“不提也罷,提起來都是痛心疾首。我大宋本得到幽州城了,偏偏來個攪屎棍張覺。我大宋便偷雞不成蝕把米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賠了夫人又折兵。”
費無極擺了擺手,歎道:“誰說不是,好了,不說這個。如若不然,我看咱們三個老骨頭,血壓又要更上一層樓了。”伸手指了指自己和張明遠、種浩。
其實三人並不老,不過四十來歲。但這些年,張明遠和費無極走南闖北,都上了年紀,種浩自從失去爹爹、叔父、溪弟後,一下子蒼老許多,好似五十多歲了。
三人中,費無極最顯年輕。其次張明遠,最老便是種浩。種浩已有白發,麵容也蒼老不少。張明遠的頭發也有了幾根華發。令人稱奇的是費無極卻還似二十年前那般模樣,當年費無極二十五歲。
子午喃喃道:“目下,康王做了皇帝,雖說有些趁人之危的意味,可畢竟都是趙家天下,無可厚非。”
明紅一臉不悅,歎道:“黎民百姓受苦受難,他不想著驅除女真人,火急火燎登基大寶,這難免令人惡心。”
種容神情恍惚,喃喃道:“為了皇家,我爹爹慘死女真人屠刀之下,這國仇家恨,沒齒難忘。”
姚月勸道:“妹妹放寬心,節哀順變。這金人的確可惡之極,溪弟也命喪黃泉,真是不堪回首。”
種雪想起點點滴滴的往事,不由潸然淚下,畢竟種溪當年有說有笑,如今去世很久了。還有爹爹種師道,師父種師中,他們都去世了。不覺心中空落落的。
種容握了握拳頭,伸手一指,惡狠狠的罵道:“奴家見了金賊就惡心,如若可以馳騁疆場,我要衝鋒陷陣,報仇雪恨。”
明浩驚道:“姐姐惡心了,莫非懷孕了?”月兒馬上捂住明浩的小嘴巴,拉著他走了出去,明浩眨了眨眼睛,悶悶不樂。眾人樂此不彼,尷尬一笑。姚月、種雪、種容、果兒緊隨其後跟了出去。
餘下道:“事到如今,如若皇上要我們勤王,我們又當如何?去還是不去?”
武連不知所雲,看向普安:“師兄,你以為如何?”普安道:“聽師父、師伯怎麽說好了。”
張明遠定了定神色,不由噓唏不已:“康王如何,你們四個最清楚,你們不是與他北上求和過麽,這就不必問為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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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無極歎道:“雖說東京城被女真人攻破後,早已大勢已去,可我大宋如今依然昂首挺立,也是天意難違。我等自然不可袖手旁觀。如若在為師年輕時絕口不提,不過如今歲月不饒人,年齡大了,就憂國憂民起來了,看見黎民百姓受苦受難就落淚,卻不知何故。”嘴上這般說,其實心裏明白的很,難以忘懷的是蕭燕,國破家亡後,帶來的顛沛流離,自然令人痛心疾首,感同身受。
種浩道;“不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話不可忘卻!”種浩語重心長之際,環顧四周,走到荷塘邊,用手劃動水麵,隻聽魚兒擺動,嘩嘩作響。
明哲一時間不知種浩此話何意,就點了點頭,笑道:“範文正的話總是難懂,許多人以為這話,很是憂國憂民,不顧個人,其實不然。”
道空插話道:“不錯,範文正的話,告訴我等,憂國憂民也要考慮自己。這憂患要當先,安樂要退後。不是說不可安樂,隻是這安樂總是在天下之後!這話搞的許多人不大明白其中的真諦,實在太也晦澀難懂。”
子午也來到池邊,看著垂柳蕩漾,微風習習,一瞬間,喜道:“女真人虎視眈眈,氣勢洶洶而來,他們意欲速戰速決,可我中原地大物博,恐怕女真人的陰謀詭計也要有所磕磕絆絆。”
普安笑道:“那是自然,他們雖說帶走許多地圖,可這各路各府畢竟也是千變萬化。他們也是要抓住俘虜,打探一二,再做計較的。”
餘下坐在回廊的欄杆處,哭笑不得,道:“女真人狗膽包天,攻破東京城也是僥幸,聽說宗澤依然固守東京城,想必女真人也是心有餘悸,針芒在背。”
武連氣道,一掌打出,荷花池的水,撞擊到岸邊,濺起許多浪花:“搭救太上皇他們失敗了,我們失敗了。不知他們如今怎樣?”
明哲噓唏不已,早已聽說東京城被攻破,太上皇他們被俘虜的事,目下依然難以置信,歎道:“武連,不必如此,想必女真人會放回他們的,如若要殺人滅口,何須俘虜而去,想必是以此為要挾,想扶植張邦昌,一統山河。可惜張邦昌目下還政了,沒什麽好下場。女真人也是又急又氣,故而不肯善罷甘休。”
道空素聞趙構曾帶兵打仗,頗有儒將風範,想打探一些宋高宗的事,故而看向張明遠:“明遠,你們可見過康王?”
張明遠道:“當然,雖說一麵之緣,可此人非常人也,不可小覷。”
費無極介紹道:“子午四人與康王年齡相仿,聽說他們是故交了。”
子午笑道:“故交談不上,友人且算得上。畢竟他是皇室子弟,我們不可高攀,如今他登基大寶,想必我們更是高攀不起了。”
餘下不以為然,反駁開來:“你這話難免叫人笑話,想必康王他還記得我,雖說他做了皇上,可我還是他的朋友。”
普安忍俊不禁,馬上笑道:“你就自吹自擂好了,人家認不認你這個朋友,還難說的很。你就不必自作多情了。”
武連打趣道:“孔雀開屏,才自作多情。餘下,你也不是孔雀。”眾人哈哈大笑。
張明遠見子午四人對宋高宗趙構念念不忘,一片真情,不由感同身受,可這宋高宗畢竟是皇上,雖說登基大寶不久,可也不可小覷。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那這皇上登基就不知道要多少把火了,想到這裏,語重心長道:“你們都見過當今皇上,也有過交情。做長輩的,按理來說不該過問你們與皇上之間的交情,可你們要有所覺悟,康王是康王,皇帝是皇帝,雖說是同一個人,可早已物是人非了,你們可明白?”
費無極歎道:“我看沒這般複雜,你們不必如此。想必康王與高宗還是一樣的,目下他登基大寶不假,可手下可用之人並不多,故而求賢若渴不在話下。或許有些麻煩,還是會念念不忘昔日的故交,也未可知。”
道空聽了這話,暗喜開來:“你們與趙構大可勾勾搭搭,我以後要做武林盟主了,這武林盟主便是土皇帝。兀術要我打探英雄劍的下落,我如若大功告成,這中原武林就是我的天下了。”
明哲見道空這般笑容滿麵,就追問:“道空師弟,你這是怎麽回事?”
道空緩過神來,擺擺手,馬上搪塞道:“方才他們說的,很有趣,故而有所思。但願趙構可以主持大宋江山社稷的大局,比他父皇與皇兄做的好。黎民百姓就放心了。”嘴上雖這般說,可心裏想,宋高宗與宋徽宗、宋欽宗都是一丘之貉,沒什麽兩樣,他們趙家子弟,自從趙匡胤後,沒什麽大能耐。
種浩點了點頭,對道空的話,深以為然,隨即歎道:“不錯,黎民百姓對這天下興亡本左右不了太多,如若出現幾個人物定會搞的風起雲湧。”
張明遠看向楊柳,動情道:“楊柳依依,歲月更替。我大宋黎民百姓依然盼望出現幾個英雄人物可以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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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無極動了動嘴唇,走到池邊,看著水裏的魚兒,笑道:“魚兒離開水可活不久,沒有魚兒的水,也是一潭死水。誰離開誰,誰又離不開誰,真真難說的很呐!”
種浩遞給張明遠等人一些水果,眾人卻無心消受。武連拿著一個葡萄,用指甲輕輕掐著,心裏依然傷心難過,不知趙香雲目下如何。
張明遠見眾人沒什麽好心緒,就笑道:“天下雖說不太平了,可我江湖中人卻有用武之地了,是也不是?”
費無極冷笑道:“不錯,如若天下太平,我等武林中人就隻能受貪官汙吏的欺壓了,你們也知道方臘與宋江,他們為何可一呼百應,還不是‘花石綱’給鬧的。真真是官逼民反,逼上梁山。”
明哲仰天長歎:“如今天下不太平,我等想保家衛國,可也是杯水車薪,微不足道。你們豈不聞,兵法者,千軍萬馬。而武術,卻單槍匹馬。會獨門絕技也不過是單槍匹馬,對抗百萬雄師想必也是心有餘力不足。此番你們北上搭救太上皇他們,難道沒什麽親身感受?”
道空火上澆油,冷嘲熱諷起來:“這女真人是馬背上的刀斧手,殺人不眨眼。他們的鐵騎,橫衝直撞,我們大宋根本不可阻擋。你們去搭救太上皇他們,實在是以卵擊石,自作聰明。你們哪裏知道,女真人在幽州城有天羅地網。我們曾深受其害,根本逃不出女真人的手掌心。這女真人很是聰明過人,頗為機警。”
子午歎道:“前輩所言極是,我們感同身受。”
餘下也是心有餘悸,想起完顏宗翰,就渾身雞皮疙瘩四起。聳了聳肩,驚道:“這金人好似天外飛仙,不可小覷。”
普安苦笑道:“什麽天外飛仙,一派胡言。他們也不過如此,我等不可在別人之前滅自己威風。”
武連恨恨的道:“金人哪裏聰明過人了,他們很蠢,野蠻粗魯,頑固不化,實在可惡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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