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長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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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初上,眾人在成都府,逛一逛。
    張明遠叮囑眾人:“要謹小慎微,察言觀色,這成都府人多眼雜,不可粗心大意。”
    費無極也道:“成都府夜晚會從遠處來許多的遊客,他們有從襄陽府來的,有從京兆府來的,有從青塘城來的,也有大理來的。人多眼雜,不可小覷。”
    子午笑道:“聽說,大理國一直都來成都府買東西,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餘下道:“當年我可聽說大理國國王段和譽還到過京兆府。”
    普安看向費無極,歎道:“師父,我們當年不是與段和譽有數麵之緣麽?”
    武連也想起來了,頓時喜道:“我們在東京也見過,一同北上搭救太上皇他們,不知段王眼下可好?”
    張明遠恍然如夢,笑道:“不錯,好久不見,不知段王可好。”
    費無極噓唏不已:“還是北上見過一麵,眼下都十年不見了。”
    子午指著前麵的人群,驚道:“看,那穿著打扮豈不是大理人?”
    餘下轉過頭,點了點頭:“不錯,真是大理人,還有不少吐蕃人。”
    普安看向右邊:“你們看,還有黨項人,契丹人。”
    武連樂道:“高麗人也有,安南人居然也有。”
    張明遠指著前麵笑道:“聽說高麗人喜歡杜工部的詩,你們也看到杜甫草堂有不少高麗人前來頂禮膜拜。”
    費無極環顧四周,但見人頭攢動,成都府夜色撩人,美不勝收,頓時喜道:“怪不得許多客商喜歡成都府這吃喝玩樂,應有盡有。”
    子午道:“好似回到當年的東京一般。”
    餘下點了點頭,喜道:“可不是,感覺比東京還好許多。”
    武連伸手一指,笑道:“熱鬧非凡算不得什麽,成都的夜色多了許多詩情畫意。”拽了拽餘下,二人又拽了拽子午和普安。張明遠和費無極也麵麵相覷,笑了笑。
    眾人放眼觀望,亭台樓閣,燈籠高掛,琵琶聲聲,歌舞飛揚。人來人往,男女老少,目不暇接。
    普安叮囑眾人:“遇到人群要小心行事,有些小偷小摸也防不勝防。”片刻,意猶未盡,眾人離開成都鬧市,往青城山而來。
    張明遠素聞成都的夜市名揚天下,就笑道“下個月就是成都的梅市了。”費無極驚道:“你如何知道?”
    子午笑道:“師叔,我家師父知道,不足為奇,成都的夜市名揚天下,尤其靖康恥後。”
    餘下點了點頭:“可不是,北方兵荒馬亂,江南也被兀術搜山檢海搞的一片狼藉,隻有西川,安然無恙。”
    普安引以為豪,笑道:“那是自然,天下大亂,唯獨成都太平泰然。”
    武連喜樂無比,頓時指著這青城山下讚不絕口:“成都與青城山,京兆與終南山,都一樣。可京兆府兵荒馬亂,而成都府卻昂首挺立。眼下不得不說是吳玠將軍功不可沒,如若不是他據守和尚原、仙人關,成都就危在旦夕。”
    張明遠微微一笑,回過頭看著眾人:“好了,不說了,到了成都,上了青城山,大可寵辱皆忘,這傷心難過,心煩意亂就免了。”
    費無極道:“眼下瓜果飄香,成都可比東京還要多。從大越和大理來的東西也不少。”
    子午問道:“吐蕃有什麽好東西,莫非吐蕃人也在成都做買賣不成?”
    餘下問道:“大理可以什麽稀罕物在成都可以見到?”
    普安應聲道:“吐蕃的青稞、小麥在成都賣的不錯,許多炊餅都用吐蕃的小麥了。這吐蕃的毛織品也不錯。”
    武連道:“大越的木棉與占城稻,在成都賣的也不錯。大理國的柑橘、柚子也很好。”
    張明遠聽了這話,馬上歎道:“瓜果飄香不假,你們就不要說這個了。你們都長大了,這吃喝玩樂也要有所收斂。”
    費無極噓唏不已,神秘兮兮道:“小道消息說,兀術要在中原擺開戰場,女真人意欲卷土重來。我擔心不是今冬就是明夏,當有一場大戰在即!”
    子午一怔,馬上叫道:“不會吧!這女真人難道還不死心?”
    餘下搖搖頭,笑道:“我看師父開玩笑了。黃天蕩、順昌、和尚原、藕塘,四戰過後,女真人都一敗塗地了,如何還不認輸?”
    武連不以為然,分析道:“你們可知金太宗駕崩了,完顏宗翰可是大權在握,金熙宗年紀輕輕也不敢自作主張,還不是急先鋒兀術說了算。”
    普安點了點頭,深以為然:“不錯,眼下雖說宋金依然在和議當中,可要戰要和,可由不得我大宋。自靖康恥以來,還不是女真人說了算。我看趙構是不敢也不願,更不想主動出擊,出師北伐,還於舊都的。聽說趙構在臨安可是歌舞升平,快活的不得了。”
    張明遠聽了這話也義憤填膺開來:“西夏乾順厚顏無恥,趁機搶占我大宋邊關許多城池,女真人又咄咄逼人,不肯善罷甘休。我看宋金戰與和,也是曠日持久,非三年五載可結束。”
    費無極歎道:“還是希望以和為貴,兵荒馬亂對黎民百姓來說,總是苦不堪言。靖康恥後,曆曆在目。烽火揚州後,觸目驚心。富平大戰後,更是近在眼前。這幾日,子午四人就繼續練習扁頭的幾套功夫和英雄劍的外功,至於內功,等幾日好了,我與阿長研究一番再做計較。至於嶽飛那邊,如若女真人不來襲擾,他也不會主動出擊,畢竟朝廷不發話,他也不好擅作主張。總而言之,你們枕戈待旦,做好準備,也是極好。”
    正在此時,一個聲音叫起來,“大哥哥來了,他們來了。”眾人轉過頭,原來是怡樂與明浩。
    二人如今都長大了,變成十五六歲的小夥子。眼下離富平之戰過去了九年,離靖康之恥過去了十二年。明浩靖康之恥時四歲。富平之戰時七歲,如今明浩十六歲,怡樂也十五歲了。
    子午和普安同歲,如今也快而立之年了。餘下和武連同歲,也二十多歲了,年齡都不小了,如今四人全無當年嘻嘻哈哈的模樣,闖蕩江湖這些年,曆練的也是猶如遊俠一般。
    子午四人近前拉著明浩與怡樂的手,幾人嘻嘻發笑,好似都是小孩子了。明紅、月兒見狀也是興高采烈,目不轉睛的互相對視,久違之感,不覺襲上心頭。
    普安道:“怡樂,有沒有不聽話?阿長師伯好嗎?你與明浩玩的開心麽?他沒欺負你,你沒欺負他吧?”明浩與怡樂一言不發,隻是麵麵相覷,樂個不住。
    武連看著二人樂道:“你們兩個小鬼頭,為何一言不發。”
    子午笑道:“知道你們想我們,看,我們就來了。”
    餘下拉著明浩與怡樂的手,看了看:“你們在何處玩了,手上有口子,痛不痛?”
    二人麵麵相覷,笑道:“我們又不是小孩子,如今是大人了,還玩什麽?”
    原來二人在青城山下拔草種菜勞作一番,手上有幾個口子,還擦破了皮。
    張明遠見明紅越發標誌,就喜道:“明紅妹妹,你可好?”
    費無極見二人,互相看著,一言不發,就笑道:“看看你們,分開也沒多久,這哥哥妹妹的,就別肉麻兮兮了。”
    明紅深情道:“明遠哥哥!”阿長見張明遠,也樂道:“明遠,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張明遠見阿長如今依然大高個,就笑道:“扁頭師哥可想你,不知你如何?”
    阿長笑道:“那死胖子,恐怕想好吃的,好喝的,哪裏會想我。我一走,終南山他說了算,沒人和他搶了。”
    張明遠道:“這可冤枉他了,他對你念念不忘呢。”
    阿長道:“想我,如何不來青城山?這死胖子就是嘴上功夫。”
    張明遠道:“嘴上功夫也不錯,如若他想都不想,你豈不傷心難過了。”
    阿長笑道:“我才不傷心難過,他在終南山,一個人吃獨食,一定養得白白胖胖,肥頭大耳了。”
    張明遠、阿長麵麵相覷,微微一笑,久違之意,溢於言表。
    月兒也百感交集,搓著手,喜道:“姐姐,他們都一路勞頓,何不齋堂說話,想必他們都累了也餓了。”
    怡樂到:“大哥哥們,走,吃飯去,就等你們了。你們下山那樣久,怡樂想的好辛苦。”拉著普安、武連的手,笑了笑。
    明浩也拉著子午、餘下的手,盯著他們的眼睛,歪著腦袋認真問道:“你們為何這樣久才來看我,你們真壞。”
    子午笑道:“哥哥想明浩,可哥哥也不能想來就來。”
    餘下逗明浩道:“眼下就來了,明浩,開心不開心,驚不驚喜?”說著與明浩擊個掌。怡樂見狀,瞪了一眼明浩,明浩也瞪了一眼怡樂。
    普安道:“怡樂,你這嘴巴越吃越肥了,看來兩個姐姐把你養得白白胖胖,你好福氣了。”
    武連驚道:“怡樂,好吃的都讓你一人吃了麽?看看明浩越發小小男子漢,你卻肥頭大耳了,這可不好。”
    怡樂悶悶不樂,可也樂個不住。明浩喜笑顏開,卻並不開心,原來大哥哥們離開後,與怡樂打打鬧鬧了幾回,而阿長袒護怡樂,姐姐們又責備自己,故而自己並不開心。見到大哥哥們來了,二人爭先恐後,想讓大哥哥們替自己出風頭。
    張明遠見兩個小青年也勾心鬥角,就語重心長道:“青城山與成都府是唇亡齒寒之意,京兆府與終南山也是唇亡齒寒之意。青城山與終南山二者之間更是唇亡齒寒之意。哥們弟兄必得眉開眼笑,不可眼裏揉沙。”
    阿長捋了捋胡須,笑道:“小子們可是逗我們呢,不必當真。”
    明浩、怡樂哪裏聽得明白這話何意,隻是假裝互相不睬。費無極一怔,看這情形不似玩耍,就示意子午四人想法子讓兩個小子和好如初,子午四人會意,就帶著二人且走且說。
    子午左手拉著明浩,右手拉著怡樂,喃喃道:“你們兩個認識多久了?”
    怡樂默然不語,明浩也愛答不理。
    子午退下,換作餘下,餘下拉著二人又問道:“你們二人怎麽了?”兩個小鬼頭依然一言不發。
    普安接著問道:“為何不說話,連哥哥的話也不聽麽?”
    明浩動了動嘴唇,怡樂轉過頭瞅了一眼明浩,二人依然不睬。武連靈機一動,對明浩耳語道:“明浩,我有好吃的,不過不能給你,你替哥哥做一件事再說。”
    武連又對怡樂耳語道:“怡樂,哥哥最疼你,你也知道。替哥哥做一件事,哥哥就不生氣了,不然哥哥不理你了。”
    明紅見武連鬼鬼祟祟,不知對兩個小子說些什麽,就歎道:“武連,你不用理他們,他們就是小孩子,慢慢就好了。”
    月兒卻不以為然,馬上氣道:“他們都不太聽話,氣死我了。如今又不是小孩子,十幾歲的小夥子,還勾心鬥角,真可笑。”
    怡樂學著月兒的口吻,笑道:“氣死我了!”明浩也學著月兒:“氣死我了”居然雙手叉腰,昂首挺胸。
    眾人看的捧腹大笑。武連不知說些什麽,明浩馬上握著怡樂的手,嘻嘻發笑。怡樂也點點頭,樂個不住,二人拉著手,笑個不住。
    張明遠道:“武連,你有何辦法讓他們和好如初?”費無極也問武連:“好小子,你居然古靈精怪起來?”
    明紅笑道:“我隻是知道,他們都想武連,不知是何緣故?”頓時看向武連。
    月兒看向武連:“不錯,他們都想武連一個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武連道:“沒說什麽,他們本來就沒什麽。你們多慮了。”
    子午撓了撓後腦勺,歎道:“你胡說,他們兩個分明不開心,吵架了。”
    普安更是詫異萬分,驚道:“武連,你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餘下也不解道:“他們明明悶悶不樂,互相不睬。”
    明浩笑的咯咯作響,緩緩道:“我們就是在逗你們玩,武連哥哥說的對,本來就沒什麽。武連哥哥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我聽了一開心,就沒事了。”
    怡樂娓娓道來:“這故事啊,就是武連哥哥浪費蠟燭的故事。”剛一出口,武連趕忙捂住他的大嘴巴。
    普安拉開武連的手,笑道:“讓他說,你別攔著。你這可不好,讓大家知道知道也是好的。”
    武連對怡樂擠眉弄眼:“怡樂最乖,對吧。”
    怡樂點點頭,一言不發,明浩也朝子午、普安、餘下三人屁股上,一人拍一下,拉著武連就跑。還想當初小孩子時候一樣調皮搗蛋。
    阿長破涕一笑:“告訴你們,他們在玩,你們還不信。”眾人見狀忍俊不禁,好生了得。
    抵達廳堂,眾人又絮絮叨叨,說說笑笑,吃飯喝酒,樂此不彼。夜色深深,意猶未盡,四散而去,不知談笑風生到何時,才相互辭別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