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號if線—當雪夜從未停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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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f我們假設該死的人從未死去,那場雪夜或許就不會再停歇】
    被預定死亡的孩子又熬過了生命中一場難以忍受的寒冬。
    搖擺在生死之間的那刹他終於明白了,愛不僅僅隻是被等待而已,還有被創造與被奪取。
    忍痛的孩子得不到疼愛,那麽愛哭的孩子總會得到,如果還是得不到,那就再換種方式吧。
    不論什麽。
    在所不惜。
    ……
    “哥哥,能把窗戶關上嗎?”烏黑的小腦袋從被窩裏堪堪露出一截,毛絨絨得像是剛長出羽毛的小雞崽,格外惹人憐愛。
    但是他眼睛上纏繞的一圈又一圈的繃帶生生破壞了這種溫馨的氛圍。
    看不見了,什麽都看不見,他的世界隻剩下烏黑的永夜。
    裏德爾還記得剛把他拉出地獄的那一天他晦暗深沉的眼睛,霧蒙蒙的盛滿火焰中噴薄而出的黑煙,他再也看不見那雙明亮的瞳孔中倒映出來的他的身影。
    雪夜徹底覆蓋了卡修斯的世界。
    “麻煩。”
    裏德爾從位子上不耐煩地站起身,把才打開透氣的窗戶又一次關上。
    卡修斯撐著因為持續發熱而暈眩的腦袋重新縮回床上,單薄的被子蓋在他的身上隻能留住一點微不可計的溫度。
    雖然那位老爺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那夜的火災裏的事情跟卡修斯“完全”沒有關係,但是作為被收養後又離奇退回的孩子,卡修斯隻得到了稍稍的憐憫,往後的就是沃爾夫人厭惡的排斥以及同齡人的遠離、謠言的四起。
    原先以捐助名義提供的錢財的源頭死去,連看病的機會都變得少之又少,他也隻能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裏硬扛。
    所幸可能是四麵緊閉的窗門,初春的寒冷沒能完全侵蝕這片小樂園。
    裏德爾不再經常外出,可能是外麵冷冽的風也讓他有些受不住吧。
    卡修斯抱著這樣的想法沉沉地昏睡過去。
    ————
    卡修斯的難以根除的病症奇怪地在1937年的秋天得到了緩解,他不再被發熱和悶咳所長久困擾,有時候還能在外麵待上一兩個小時。
    外麵的空氣總是格外香甜,在葉落的樹下他感知到了那隻熟悉的小蛇,哥哥經常在窗戶邊喂養它們,而卡修斯雖然看不見,卻奇怪地總能明確地認出每一隻小蛇。
    對他來說每一條蛇的聲音都是完全不一樣的。
    至於它們的名字——哥哥命令它們的時候從來不叫這些,他隻把它們當做可以使用的工具,自然也不需要名字,所以卡修斯隻在私下叫它們。
    【芬裏爾。】漆黑的視覺並不好適應,他到底還是一個此前十年都處於光明中的孩子,隻好摸索著一點一點根據落下來的葉片靠近樹幹,【你在樹上麵嗎?】
    【是的,卡爾。】小黑蛇看著卡修斯一點一點摸過來,自覺地從樹枝上麵下來,順帶提醒看不見的卡修斯一句,【你前麵有顆石頭卡爾,你向左走一點。】
    【好吧,謝謝你。】卡修斯之前可能還會煩躁這種什麽都看不見要聽別“人”講的事情,但是經過近七個月的調理他已經接受良好了。
    他向左跨一步,順利地摸到了不算粗壯的樹幹,芬裏爾順著他的手臂就纏繞在了他的手上。
    卡爾嚐試摸摸它身上細細密密的蛇鱗,冷不伶仃地想到之前他想了很久的一件事。
    【我想換個名字,芬裏爾。】
    【為什麽突然想到這個,是覺得自己的名字不好聽嗎?】
    芬裏爾不懂人類世界裏對於卡修斯的解讀,它隻是單純覺得念著順口就可以當做名字。
    【或許吧。】卡修斯把它抱在懷裏,陷入思考一樣遲疑地說道。
    如果一個名字代表一個人生,那麽現在的他早就已經不屬於卡修斯的範疇。他想要一個全新的,足夠支撐起他新生的名字。
    ——巫師的名字是有力量的。
    他模糊不清的腦海裏莫名浮現出這句話,他從來沒有對這話的記憶,但它就像是鐫刻在了靈魂裏一樣無法忘卻。
    【那你想叫什麽?】
    卡修斯愣了愣,循著聲音調轉了身子。
    是哥哥。
    他看不見的男孩就站在他的麵前,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掃過他手腕上盤桓的黑蛇,最後落在卡修斯還纏繞著繃帶的雙眼。
    【你想叫什麽?】裏德爾見他沒反應皺著眉再問了一遍。
    “唔——”卡修斯運轉困難的思緒似乎才轉過彎來,“塔納托斯吧,塔納托斯·裏德爾。”
    裏德爾沒什麽興趣,聽完說了句“隨你”就轉身進門了,仿佛剛剛一直問卡修斯的不是他一樣。
    【那這樣的話,芬裏爾,以後你得叫我塔納了。】
    【好吧,我都可以。】
    芬裏爾赤誠的心髒留不下其他東西,它像一隻小狗一樣朝他翻出軟綿的肚皮。
    既然卡修斯不要了,那就換成塔納托斯吧,反正都是他。
    ————
    在十一歲的那天,伍氏孤兒院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那是一個年紀看上去尚在中年的男人,他跟小屁孩故事裏的巫師一樣穿著奇怪寬大的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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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孩子。”中年人彎下腰朝他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但是眼前眼睛不便的男孩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手臂上纏繞著的小蛇唰得竄出來,整隻蛇都陷入了攻擊狀態,張著流著毒液的蛇牙向他示威。
    “哦,不好意思,我就站在這裏可以嗎?”男人沒有再嚐試靠近,他站在了離男孩三米外的地上,背後一直在驚叫咒罵的科爾夫人被他先請了出去。
    他嚐試向他建立起溝通,“我來自霍格沃茨,你可以稱呼我為鄧布利多教授。”
    在很久的沉默之後,鄧布利多總算等到了男孩的開口。
    “霍格沃茨?”
    “是的,這一個教授小巫師們怎麽使用魔法的學校,我是來為你們送出錄取通知書的。”
    魔法。
    又是這個詞。
    塔納托斯漆黑的視野裏莫名又出現了那夜不斷亮起又熄滅的燈光,想起了他擁有又失去那種能力的那天。
    他其實早就失去,從出生開始就是。
    但是他還是不甘心,怎麽可能甘心。
    “你怎麽證明你就是,騙小孩的話誰都可以說。”他聽見自己一字一頓地吐出那句話。
    鄧布利多點點頭,對著他旁邊的杯子使用了一個懸浮咒,於是塔納托斯觸摸到了這個完全沒有牽引就懸空的玻璃杯。
    這就是魔法,所有離奇與夢幻的結合體。
    真是令人嫉妒。
    他雙手握著那個杯子,感受杯壁上冰涼的溫度通過掌心一路滑入他的心底,“那你或許應該去找我的哥哥,他應該會成為霍格沃茨的學生。”
    “你哥哥會是的。”鄧布利多似乎從他的言語中聽出了一點不尋常,他沒有跨過那條隱形的警戒線,反而把聲音放得更加輕柔,“你也是。”
    “我今天帶來了兩張通知書,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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