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陳之倦慢半拍回答。
    班長惋惜道：“好吧，不過挺正常的，一般這種大帥哥，高中的時候就被撈走了。”
    陸斯嘖了一聲，“你小竹馬現在是異地戀嗎？”
    “還沒談。”陳之倦低頭，單手調整了一下腰帶。
    陸斯眉毛皺了起來。
    隱隱感覺到陳之倦有點不開心了。
    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麽他不開心。
    這會兒的陸斯還沒怎麽了解過男同這個群體，根本沒想過他這位新朋友會暗戀自己的小竹馬。
    班長也挺有眼力見的，連忙說：“走吧走吧，我聽學姐說二樓食堂的卷餅特別好吃，咱們去嚐嚐吧。”
    陸斯忙不迭應和道：“是是是，走吧走吧。”
    一路上都是班長和陸斯在聊天。
    陳之倦不是一個話多的人。
    這都馬上認識一個月了，陸斯到現在都沒摸清楚這人的脾氣。
    人是帥的，也沒什麽怪癖或者缺點，就是對他小竹馬特別溫柔，對其他人那都是秋風掃落葉般的無情。
    這個無情吧，又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無情。
    反正蠻神秘的一個人。
    走在路上的時候，陸斯也習慣了他的沉默。
    直到出了校門，陸斯正在跟班長打聽過幾天學生會招聘的事情，結果這位沉默了半天，充當背景板的人忽然停住了腳步。
    陸斯到嘴的話停住了，扭頭：“咋的了？”
    陳之倦第一時間沒吭聲。
    他徑直看向便利店門口坐著的那人。
    便利店門口擺了好多桌椅，這會兒坐滿了人，多數都是小情侶。
    沈商年單獨坐了一桌，低頭刷手機，估計是在刷視頻，另一隻手裏拿著老式冰棍噓溜噓溜。
    就蠻奇妙的。
    前腳剛提到這人，這人後腳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陳之倦回過神，跟陸斯和班長說：“你們先去吧，我等會兒直接回寢室。”
    “OK，OK。”陸斯說。
    “那就寢室見咯。”班長緊接著來了一句。
    “沈商年。”
    聲音先一步落進沈商年的耳朵裏。
    他一頓，抬起頭，麵前落下陰影。
    清一色的迷彩服，不同的是那張臉，仿佛跟其他人不是一個次元一樣。
    陳之倦看著他手裏吸溜了一半的冰棍，麵無表情說：“你今天晚上還想半夜進醫院是不是？”
    “嘿嘿……”
    沈商年下意識把冰棍往自己這邊收了收，尷尬地笑了笑，試圖緩和氣氛，“我就是不知道買點什麽，我坐在這裏等你，總得進去買點東西吧。”
    陳之倦表情好像是緩和了些，“等我幹什麽？”
    “等你吃晚飯啊。”沈商年飛快把手裏的冰棍扔進垃圾桶裏，說，“難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吃嗎？”
    陳之倦沒說話。
    沈商年歎了一口氣，站起身，“好吧，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吃，那我就回學校了。”
    他從陳小卷旁邊路過。
    一秒，兩秒，三秒……
    沈商年的手襪忽然被人拉住，那人的掌心有點熱，像是潮濕的手爐，聲音繃得有點緊，“去哪裏吃？”
    沈商年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挑了一下，竭盡全力壓住笑意，扭過頭，雙手帥帥地插著外套的兜，“你剛剛不是不想嗎？”
    陳之倦抿緊了唇，鼻尖上的黑痣比起後來，稍顯清晰一些、
    他偏過頭，“我沒說過不想。”
    “可是你也沒說你想啊。”沈商年說。
    陳之倦：“我……”
    我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沈商年好整以暇地等著。
    原來調戲男大學生是這種感覺。
    沈總瞬間神清氣爽了，連明天累死累活的軍訓都能接受了。
    陳之倦唇瓣抿得發白，片刻後，說：“那我現在說還來得及嗎？”
    “嗯……”
    沈商年沉思片刻，說，“勉強來得及。”
    陳之倦垂著眼皮，睫毛在眼瞼處落下陰影，“我特別想和你一起吃晚飯。”
    能看得出來，陳小卷此時十分羞憤。
    沈商年樂了，“那走吧，陳卷卷。”
    他們沒去食堂。
    這邊是大學城，校外有各式各樣的餐館小吃街。
    鑒於沈商年半夜進醫院這件事，陳之倦堅持找了一家粥店，裏麵的菜式也是以清淡為主。
    雖然清淡，但是味道很好。
    沈商年勉強坐住了。
    他喝粥喜歡喝鹹粥，但是對甜粥又充滿了好奇。
    陳之倦點了一碗甜粥。
    甜粥比鹹粥晚一些上來，沈商年咬著勺子，問：“好喝嗎？”
    陳之倦嚐了一口，說：“還好。”
    沈商年：“那我能嚐一下嗎？”
    陳之倦直接把碗往前麵一推。
    他本來以為沈商年會用他自己的勺子。
    結果沈商年放下勺子，從他手裏抽走勺子，挖了一勺，含在嘴裏。
    陳之倦：“……”
    他喉結很輕地滾了一下，問，“你怎麽不用你自己的？”
    “會串味啊。”沈商年咬了一下勺子，說，“不可以用你的嗎？”
    陳之倦此時不太想回答。
    但是前車之鑒，所以他偏開臉，看著桌子上裝飾的假花，說：“可以。”
    “哦……”沈商年拖長腔，“那我就放心了。”
    陳之倦掩飾性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溫水。
    “哎呀，我不小心舔了一下你的勺子，你介意嗎？你介意的話，我去找服務員再要一個。”沈商年又開始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