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幫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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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兒去大姨家的飯店裏當幫工,吃住在大姨家。每天早上峰兒騎車去市場馱麵、米、肉等,風雨無阻。
雪很大,路上很滑,峰兒一米六的個子,扛著自行車,看著那個帶橫梁的自行車比他還要大,再加上後座上一大袋的肉,隨時要掉下來的樣子,路上少有的行人不時地駐足“哎,小心點。”峰兒喘著氣,使勁扭過頭,“哎,嗯嗯……”深一腳淺一腳地終於回到家,姨夫看見他,眉頭緊蹙,“怎麽才回來?”一邊幫著解開繩子,一邊嘟嘟囔囔。大姨走過來“哎,今天的路多難走,趕緊進屋暖和暖和。”
大姨家有兩個表弟。峰兒忙的腰酸背疼,想好不容易歇會時,倆表弟湊過來,“哥,陪我們玩會。”大表弟7歲,小表弟5歲,倆表弟一不小心就打起來,陪玩也是技術活,費腦又費力,陪不好就會被大姨夫訓斥,好像倆表弟的哭鬧是峰兒造成的。
大姨夫很嚴厲,幫工要會刀工,每天要切兩盆土豆絲,小飯店裏每天銷量最多的是土豆絲,慢工出細活,太慢了不行,趕不上顧客需要,太粗不行,炒出來沒有脆脆亮亮的感覺,顧客不滿意。峰兒練了三天,磨破了手,大姨夫終於滿意了,從此切土豆絲成了峰兒每天的固定活。
飯店裏從來沒有準確的飯點,要等客人走了,客人剩下的菜才是大姨夫一家的飯菜,歸攏後自己吃,吃飯有時間規定,吃慢了就會被收走,沒有時間讓你慢悠悠地吃。
很快就要準備晚飯的飯菜,洗菜、切菜、切肉絲和土豆絲……
周一是最不忙的日子,峰兒想家了,大姨答應他今天回去看看媽媽。峰兒難得放鬆一下,騎著車,哼著小曲,突然聽到路邊有人喊他“峰兒,峰兒……”
峰兒環顧四周,沒有熟悉的人,“峰兒……”隻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朝他招手。
“是你在叫我?”峰兒很是奇怪,“你認識我?”峰兒盯著他看,心裏嘀咕,“有點麵熟,在哪見過?”男人四十歲左右,也就一米七多點,略胖,穿著比較板正,眼神炙熱,滿滿的愛,看著峰兒,吞吞吐吐“峰兒,我是你……爸爸。”
“爸爸?”峰兒疑惑不解,我不是有爸爸嗎?
“對!我是你的親爸爸!我叫李祥龍,是你的親爸爸!”那人溫和且堅定地說。
聽到那人那麽篤定的話,峰兒突然預感到了什麽,他頓了頓,盯著那個自稱是他親爸爸的人說“我隻有一個爸爸。”然後騎上自行車,頭也不回地走了。那人看了他很久,直到峰兒消失在視線裏。
一路上,峰兒想起了為什麽繼父打他時,母親會奮力保護,還說繼父打他,她就打妹妹,原來是繼父不喜歡他這個別人家的孩子;他想起了每次母親牽著他的手去姥姥家,姥爺看他的內疚疼惜的眼神;他突然想起了五年級放學時,看見一個男人躲在大樹後麵偷看他,一對視上就慌張離去的背影;想起初二時周末放學校門口的那個欲言又止的一張笑臉……
怪不得這個人有點麵熟,他的那份執著篤定,真摯的深埋心底的那份愛,峰兒感覺到,像一把天外飄來的柔軟的劍直射他的內心深處,讓他心口一陣陣的疼痛。
混混沌沌地到了家門口,母親看見淚流滿麵的他,大吃一驚,“峰兒,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快告訴我!”峰兒瞪著母親,什麽也沒說,衝進他的小屋,插上門,撲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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