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通過觀察能看出來這大姐是個大好人，但竟然到這種完全不設防的地步……難道她知道周圍有很多人保護自己所以完全不怕？
    還是說，大姐年輕時別有故事，是個經曆過大場麵的過來人？
    係統百思不得其解，有心想再跟白芨商量下，但白芨這會已經對它開啟了屏蔽勿擾。
    沒看到她在這演戲呢？
    像個鵪鶉一樣默默跟在大姐身後，陪著大姐買完菜，這才被大姐領回了家。
    暗處的人對白芨很是忌憚，但不知為何，沒一個人冒頭提醒女人。
    這曖昧不明的態度讓白芨和暗暗觀察的係統更加疑惑——這倒是在意還是不在意？
    “抱歉啊小姑娘，我家不是很大，這段時間得委屈你一下了，你看你在找到你父親前，先住這屋可以嗎？”
    上個時代建造的老小區，住戶多是些上了歲數的普通人，以及在附近求學圖方便的租戶。
    不過外麵看著破，裏麵的房間還挺多的。
    四室一廳，大姐的主臥還自帶個小衛生間。
    能看出來房子的內部麵積其實不算小，但其中有兩室是自己後打的隔斷。
    房間多了，家具也變多了，看著雖然溫馨，但也確實顯得有些憋瑟。
    白芨大致掃了眼，屋內一點男性的居住痕跡都沒有，另外三室雖然裝飾風格迥異，但也能看出來住的都是小姑娘。
    其中兩間現在應該是夏尤蘭和天若若在住。
    “姐有女兒嗎？”還是三個，離異帶娃？那那些暗處的人是她前夫的人，還是她女兒的……
    “沒啊。”
    白芨：？
    “你是說這幾個房間吧，誒呦，這是我自己裝的啊，好看吧？我平日裏也沒什麽大愛好，就是愛搞搞裝修，而且有時家裏來了客人也能安排下。”
    白芨扯了下嘴角，長腿邁過小凳子，在客廳角落裏坐下。
    大姐將買的菜和肉放好，又給白芨切了新鮮的水果，從廚房裏拐出來，就看白芨正窩在小沙發上發呆。
    “誒呦，你坐那幹嘛啊？這邊都能坐，過來，來來來。”
    白芨第一次遇上這麽熱情的大姐，僵著身子坐了過來。
    “我叫劉豔，看你挺年輕的，才二十出頭吧？你叫我劉姨就好。”劉豔拍了拍白芨的小手，給了她一個“我懂的”眼神。
    白芨：……什麽意思？懂什麽？
    係統：噗，二十出頭，哈哈哈哈。
    “關於你爹的事情你也不用太著急，跟警署那邊聯係了嗎？現代的人手段多的很，肯定能給你找到。”劉豔一臉慈愛，看著白芨的目光不像是長輩看孩子，更像是老輩看孫輩。
    “找不到也沒關係，你就一直住我這，我不會趕你的。”劉豔說著說著，似是想到了什麽，表情一變，“這最近啊，外麵比較亂，你要是沒事就少單獨外出，你放心我也不收你錢不圖你啥，我就是喜歡熱鬧，除了你我還這還暫住了兩個小姑娘呢，你們平日裏互相也能做個伴。”
    有靈的世界就是這樣，若是大家都有靈還好，但隻要存在普通人，那就會有壓迫和陰私。
    普通的世界不也有嗎？有靈的世界這樣的情況隻會更盛。
    “……謝謝。”白芨也不知道她能說啥了，這女人斷斷續續的不停的說，不止是把她想說的都說了，還說了許多她都沒想到的，給她安排的非常妥當，她還能說什麽？
    這次出來好像格外的順心順意？
    之前有柳青江珠，現在又遇上了劉豔，至少這趟外出在住這方麵是沒遭上罪。
    不過總歸是隻要不往樹林子裏麵鑽，在現代社會裏是隻要有錢，去哪都不怕住不好。
    因為劉豔過於熱情，白芨推辭了半天才擺脫她，來到劉豔為她準備的房間，打算就在這裏等天若若二人。
    考慮到天若若那詭異的能力，她現在很可能已經知道她在這裏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要引著她來這。
    是因為這座城市嗎？罪惡之都……但目前看來和其他的小城市沒什麽區別。
    “話說回來為什麽會有這麽額……像小說一樣的別名？誰會叫一所城市罪惡之都啊，就因為連年的犯罪率嗎？”
    〖嗯……但是它的犯罪率是真的很高，這次出發前我有去官方處做背調，雖然被稱為城市，但這個地方相當於就是個獨立小國，不受任何的的管束，市長每三年一換。〗
    白芨挑眉，“還是每三年一換？誰組織的這些？這些市長的背後難道就沒有什麽組織或後台嗎？”
    〖……據說早些年就是一幫匪徒跑過來稱的王，因為本身不是好人，所以起初隻招收換人，近現代才慢慢演變成現在這樣，而且關於市長競選一事，市長是不能連任的。〗
    “那你有看現在的市長是誰嗎？”
    還真別說，都調查到這裏了，盡管知道市長和他們的關係不大，但當時的係統還真瞄了眼市長的資料。
    〖蜜婻。〗
    誒？等等，這個名字。
    白芨：……
    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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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芨：“我覺得這應該不會是個人類你覺得呢？”
    〖……〗它不知道，它真的隻是掃了眼。
    ——
    天若若和夏尤蘭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堆東西，多數是些吃的，小部分是衣物。
    劉豔嘴上說著破費，但臉上的表情喜滋滋的，雖說她是能負擔起這三個小姑娘，但人心是肉長的，無條件的付出久了肯定會心生埋怨。
    但現在就不會了啊，這說明什麽？說明這兩個小姑娘也是記著她的，沒有真的理所當然的去享受她的付出。
    這是一種正麵雙向的付出啊！
    兩人進小區時白芨就知道了，隨著她們走進居民樓，暗處的那些人明顯開始蠢蠢欲動，但又好似在顧忌著什麽，到底是沒有任何動作。
    白芨：“這可真是……”
    三人在客廳你一句我一句，聽著就很熱鬧，白芨不是很想參與，隻打算等她們回房間後再行動。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十五分鍾，別說是回房間休息了，劉豔連還有個她在這都沒說出來。
    這個話題難道不該是第一個重點嗎？
    等不下去了，白芨起身拉開門，動靜並不大，但架不住她房間直衝著客廳，於是客廳裏暫住的兩位看到她的瞬間就不說話了。
    劉豔站起身子，雙手交纏在腹前的圍巾上擦了幾下，“誒呦，瞧我這記性，都忘了跟你們說了，這小姑娘叫白嵐，是來找她父親的，這段時間就跟你們一起住在這裏了。”
    “白、白嵐？”姓白？
    夏尤蘭心裏咯噔一下，但她不知道的是，白芨看著她時，心也在狂跳……
    但骷梔這次好像很安靜，安靜的好似之前都是她的錯覺一樣，其實骷梔從未出現過。
    嗯……看來警告是好使的？她還以為骷梔不會在意呢。
    另一邊，對夏尤蘭來說，關於白芨的所有消息都是壽光告訴給她的，本身對白芨並不算了解，更別說如今的白芨在外貌上還做了些偽裝。
    可聽到“白”這個姓，還是讓她下意識繃緊了身體。
    ——是她嗎？白芨，她旁邊這個女人不就是為了找……
    “白、白小姐是要找爸爸？”天若若那雙霧蒙蒙的雙眼明明沒有定焦，但卻能準確的落在白芨的臉上。
    白芨知道，她肯定是看出自己的身份了，旁邊那個夏尤蘭估計也快知道了。
    “……對，但我現在已經有線索了。”
    天若若笑著點頭，沒有任何的異樣，似是沒聽懂白芨的話裏話，“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連夏尤蘭都察覺到兩人的不對勁了，劉豔卻是熱情不減，聽了白芨的話還為她感到了高興，“是嗎！真好啊，到時候有什麽需要的你就跟姨說，遇上困難了也能及時找我，姨的人脈廣，肯定能幫上你。”
    白芨偏頭微微一點，“謝謝。”人脈廣？
    因為劉豔在，白芨不好和天若若直說，隻能等到晚上劉豔歇下後，偷摸來到了天若若的房間。
    “晚上好，親愛的。”
    一進屋，就見夏尤蘭被綁在牆角，嘴都被堵上了，此時正不停掙紮，見白芨進來，滿臉驚愕。
    白芨：“……”她就知道這天若若什麽都知道。
    事已至此，天若若來到夏尤蘭的身邊，給她鬆了鬆束縛，“你先等等，你別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麽，就是需要你安靜一下。”
    這是讓人安靜的辦法嗎？！
    白芨靠在牆上，雙手環在胸前，見天若若取出夏尤蘭嘴裏的東西，在她開口尖叫的前一秒食指夾著什麽東西又塞了進去，讓夏尤蘭瞬間收聲，要出口的尖叫變成了幹嘔。
    “好，現在就可以安靜了。”天若若起身，抽紙擦了擦手指，“現在該說我們之間的事了，親愛的。”
    白芨嘴角一扯，“先不說別的，你能不能不要叫我親愛的？大姐我真的跟你不熟。”而且十年前她就注意到了，後麵天麻也有跟她說，這個天若若好像不是很會認人性別？
    天若若歎了口氣，語帶歉意，“抱歉，我是惹你不高興嗎？我是個比較傳統的人。”
    傳統？張嘴閉口叫一個同性親愛的，身上還背著人命，不管怎麽看都不像啊。
    白芨當她是在說胡話，“行了，你以後別叫就行了，把我引到這來是想做什麽，現在可以說了吧？”
    天若若微微蹙眉，“親……你好像對我抱有很大的意見。”
    白芨：“能不能別說廢話了。”話落，白芨看了夏尤蘭一眼，她還在幹嘔，看起來非常痛苦，不知是因為剛才吃進去的東西，還是她自己想靠幹嘔把那個吐出來。
    天若若抿了抿嘴唇，一副柔弱可欺的樣子，站在虎視眈眈的白芨和狼狽的夏尤蘭中間，更顯得她像個誤入此地的小白蓮。
    “好吧，既然你不想聽這些，那我就不擾你的耳朵了，我們先談正事，私事放在以後處理。”說著，天若若一臉的不情願，看白芨像是在看個負心人。
    可誰跟你以後？
    白芨舔著上牙，咽下都要到嗓子的話，不想跟她再做糾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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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芨現在，是想處理掉骷梔少爺的遺留問題吧？一看到夏尤蘭就不受控製，若是夏尤蘭到了敵人手裏，一定會是個大問題。”
    夏尤蘭身體一僵，迅速理清了這句話背後的意味，背後的布料被冷汗浸濕。
    白芨不做聲，掃了夏尤蘭一眼，示意天若若繼續說。
    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接下來夏尤蘭是別想有好日子過了，不管落在白芨手裏還是白芨的敵人手裏，都不會輕鬆。
    天若若也察覺到了夏尤蘭的驚懼，還有心安撫了她一句，“別緊張，不管是你還是你的哥哥，一定都沒想會變成如今這樣的。”
    隻是一次利益交換罷了，誰會想到後麵能牽扯出這麽多？骷梔中途應該也是想過要退出的，但形勢推人，一步錯步步錯，察覺到白芨對她不死不休的殺意時，骷梔就知道這事已經沒有退路了。
    為了“家人”能付出所有所以向同族出手的骷梔和以殺止殺的白芨，恩怨開始，廝殺結束。
    天若若閉眼又睜眼，於是那雙眼睛又變成了此前的異樣，在夜色裏更具有種非人感，“但解鈴還須係鈴人，白芨，這事既然由骷梔對夏尤蘭的情感所起，當然也該由夏尤蘭結束。”
    白芨這才起了些興趣，希望她能說出點好點子，“所以？我要怎麽做？”
    都說到這裏了，總歸不會是讓她殺了夏尤蘭這種主意吧？
    “種情飼愛，養來生人。”
    “……什麽？”
    “骷梔現在在你體內的，是附著在她血肉上的記憶、和記憶伴生的情感。這些東西對你來說其實是有些好處的，能幫助你熟練她的招式，甚至可以使用她的部分能力，畢竟如今屬於她的記憶已經不會再進入傳承，你是唯一知道她所學所會的存在。”
    夏尤蘭蜷縮在角落裏，迅速消化著這些信息，但是，什麽叫在體內的是血肉什麽的……到底是什麽啊……這些異族，難道是為了提升實力嗎？
    白芨皺眉，這十年她一直在療愈和築基，還真沒太在意骷梔的那部分能力，雖說學到的都是自己的，但之前兩人對上時她就發現了，骷梔有點偏向遠程攻擊，而她多數是搞近戰的……“我不需要，以最優解為主，其他的無需在意。”
    天若若了然一笑，接著道，“所以，你不想受其控製，就要完全將屬於他的部分剝離出來，血肉、記憶，這樣她的情感自然也就不會影響到你了。”
    白芨：“如果這樣做，我之前的所作所為會功虧一簣嗎？你既然知道這麽多，那你應該也知道我為什麽會吃掉她。”
    天若若：“你們一族，死後肉身化靈回饋天地萬物，情感和記憶流入傳承綿延萬代，你吃掉她，確實是當初的最優解，及時阻止了她的那份記憶‘汙染’傳承，但你的那份……哦，對，你現在還活著，隻要在死之前找那人剔除掉就好了。”
    天若若轉頭，看了一眼滿臉淚水，正恨恨盯著白芨的夏尤蘭，“但我想這到底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我的辦法應該會更好，畢竟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到。”
    白芨：“……繼續說下去。”如此，既然還有別的辦法，為什麽帝麟不告訴她呢？
    天若若抓著夏尤蘭的胳膊，將她從角落拽過來，但後者不停掙紮，她幹脆將對方摔到床上。
    她隻是看著瘦弱無害，力氣還是很大的。
    “正如我剛才所說，解鈴還須係鈴人。既然問題因為夏尤蘭這個存在而起，那這份對夏尤蘭的情感，就放在她的身上就好了。”
    白芨一頓，“她承受不住吧？”骷梔雖然年歲比她要小，到好歹也是個接受過傳承的世靈，這些附加著靈氣的記憶都湧進夏尤蘭的體內，她下一秒就會原地炸開吧？
    果然，隻是試探的一問，胸腔裏就已經燃起了怒火，非要把提出這個餿主意的人撕爛才能平息。
    沒有離職操控的情感就是如此的橫衝直撞。
    “當然不是那麽簡單，如果要這麽做，恐怕進行到一半，骷梔少爺就會跟你同歸於盡呢。”天若若輕歎，白芨竟然如此小瞧她。
    “骷梔少爺試圖殺你，畢竟差點成功過，如今滿身靈力在你身上，我倒覺得這是對你的補償，就是這麻煩的記憶和情感，需要轉交給他想要的主人才好。”稍微解釋一句吧，省的後續這臭小子給她親愛的找麻煩。
    白芨沒在意夏尤蘭對她的看法，她就沒在意過夏尤蘭，要不是受骷梔影響，她連夏尤蘭是誰甚至是夏尤蘭這個存在都不知情。
    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天若若的解釋像個迷一樣，完全說不清，“記憶肯定會帶有靈氣。”
    天若若：“所以我們需要第三個人的幫助，我知道有人可以將記憶完美剝離開你，就算還會帶有靈氣，但隻是那些也不會對夏尤蘭造成什麽傷害。”
    “最重要的是，這個辦法可以在一段時間後，讓骷梔複生！這就是我說的，養來生人。”
    夏尤蘭剛剛還癱在床上一臉死色，聽至此雙眼一下子瞪大，亮晶晶地看向天若若，就算這會她看起來有點嚇人也不害怕了。
    複生！
    這會輪到白芨驚訝了，竟然還有這種辦法？雖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但複生什麽的……哦不對，她自己好像也屬於是複生？
    白芨跳過複生這個話題，直奔重點，“這個人是誰？”
    天若若一臉嚴肅，好似如臨大敵般，一字一頓念出那個名字——“蜜婻。”
    白芨：“？”
    係統〖？〗
    白芨：誒等等，這個名字也有點耳熟。
    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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