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講，白芨不會主動的去記這些事情，而且她又沒有那過目不忘的本事，隻是因為係統提及柳青副本，才讓白芨又跟著想起——那塊不就是前兩天柳青找的那旅館附近嗎？
    當時她就有注意到那片恨不得將夜晚照的跟白天一樣的地界。
    夜情啊夜情——有人叫它煙花巷，有人叫它紅燈區，用賣身契操控著他們的生活，於是成了妓奴的人們被老板在股掌間被磋磨，然老板又高高在上，冷眼旁觀，甚至不時為他們悲哀的生命加上把火，隻恨不得他們最後連灰燼都不剩。
    踏入夜情的人們啊，你們是加害者，也請小心你們變身成奴的那～一～天～
    夜情在晚六點半到第二日早四點這期間營業，白天的時候它就像隻和周圍景色融在一起的灰撲撲的蟒蛇，隻是一到夜晚，它的鱗片就開始折射光芒，從不起眼的灰蟒變成賽博蟒蛇。
    白芨眯起眼睛，被光晃的不行。
    特別是最中間的那座高樓，呈現橢圓形，整個外壁都是玻璃，還會有性感男女的裸體剪影以一個誘人的姿勢交換閃現。
    白芨：……
    係統，〖……〗
    ［滿臉嫌棄.jpg］
    這都什麽啊。
    ——
    那晚隻是調查，順便看看有沒有柳青的蹤跡，畢竟原本算是柳青要打的副本，看他之前的反應像是知情的樣子，應該不會是已經潛入進去了？
    沒觸發係統的危險警報，看起來像是沒什麽事，白芨在周圍隨意探查一圈便走了，目前還是她身上骷梔的問題更重要。
    至於那柳青和江珠……隨緣吧，願天道保佑。
    係統還因為這個吐槽她不在意那兩人，明明前不久頓年時她還在行動了一下。
    但是這當然不能混為一談。
    他們都是成年人了，已經可以為自己的行動負責任，況且頓年和他們，是自主意識和非自主意識的區別。
    畢竟要是平哈作起來，就算頓年早早做下了防備，也肯定會惹上一身騷。
    大致摸清了夜情的營業模式後，白芨就回去為第二日去除掉骷梔影響做準備了。
    整個過程如何她也不清楚，隻是來到蜜的私宅，進去到地下室，就一直泡在那盛滿了像蜂蜜一樣液體的水池裏——再睜眼已經過去三天了。
    哇哦，真是一點體驗感都沒有，她還以為要這樣，再那樣，最後再一番掙紮才可以。
    因為出來時夏尤蘭不在，白芨也感覺不到骷梔的記憶是不是真的被去掉了，但一旁的蜜婻臉色皆是很蒼白，怕是這三天裏消耗得不行。
    白芨全身赤裸，烏黑的長發粘著“蜂蜜”貼在她的臉頰上，因為渾身粘膩很不舒服，她肅著臉，那雙金色的眼睛盯向蜜婻時，後者甚至差點以為她動了殺意，要過河拆橋。
    “那麽緊張幹什麽？”白芨長的冷豔凶傲，但她從未在意過這些，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臉在冷臉時有多麽的駭人，隻覺得兩人莫名其妙。
    蜜婻兩個側臉看了彼此一眼，心思細膩一些的蜜操控著腳走上前，將手裏的浴衣遞給白芨。
    白芨：“……我不能先去衝個澡嗎？”
    婻：“不用，這些東西一段時間之後就會幹掉脫落，到時候你再衝，記得用熱水。”
    白芨心有些嫌棄，但因為和對方非親非故，現在又指望著人家，也就沒再說什麽，接過浴衣隨意的披上，都是同性也沒避著兩人。
    婻：“你有腹肌誒。”雖然是薄肌，但白皮薄肌還有馬甲線，不管是從婻的角度側麵看去，還是蜜的角度正麵看去，風景都不錯。
    白芨一頓，下意識拉了下胸口的衣服，“怎麽？”不說她的人形，她的本體體脂率就很低，世靈一族在外形這是沒有缺點的，有也是人形外貌上的不同，這個就很隨機了。
    蜜雙手攏臂，大概是知道了婻的意思，兩人因為種族問題，有貪吃的毛病，雖然努努力肯定也能有腹肌，但因為共用一個身子卻有兩張嘴，可謂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偏偏婻很喜歡腹肌。
    但怕婻出口驚語，蜜用第三隻手捂住她的嘴，“沒事，就是挺羨慕的。”
    白芨點頭，沒跟她們繼續這個話題，“所以我現在是完事了？”
    蜜：“目前看來是的，但有關骷梔小姐的種子，您可能還要再等段時間。”
    白芨以為是怕她跑路，也沒有勉強，打算回房間等身上的這個蜜脫落再說別的，渾身粘膩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特別是走路時她的腳粘過地板，起落間拉出的蜜絲。
    本體是帶毛動物的白芨：……
    這東西真的會幹掉再脫落嗎？
    等白芨離開，姐妹倆來到水池邊上，分別伸出一隻手泡進水池，然後從她們的探入處，水池表麵開始向外擴散波瀾，不一會又像是被煮沸了一樣，開始冒泡、蒸騰，最後隨時間的流逝而全部蒸發。
    水池的底部，隻留下一顆紅彤彤的“種子”。
    婻：“骷梔小姐，命真大啊，這是怎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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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應該是那位做的，不過我是真的佩服白芨小姐啊，她可是一點點將對方給吃掉了，嗯……但也因為此，所以骷梔小姐才有了第二條命？”
    婻：“真惡心啊，肉食動物。”
    蜜：“……確實啊，吃生肉什麽的真是受不了，那還不如殺了我。”
    兩人來到池底，將“種子”撿起，因為剛剝離熱水，“種子”表麵滾燙，與皮膚一接觸便發出“呲呲”的聲音，接著便出現了水泡和燙傷。
    蜜和婻卻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燙一般，將“種子”高高舉起，一直舉到燈光下。
    種子內部，正有一顆小小的心髒在跳動。
    蜜勾唇一笑，聲音甜膩。
    “生命啊，不管多少次接觸，都會覺得很神奇啊。”
    生命之下，種族的排他性，種族內部的不同性，個體差異，靈力疏導……那位“先生”為她們省了不少力氣，這要算個人情嗎？
    已經習慣人情世故的異族姐妹花有了新苦惱。
    ——
    “你覺得這是什麽，你能掃描出來嗎？或者是分析下成分？”白芨衝完身子，從浴室走回到床邊，撿起地上幹裂的蜜色脆皮問係統。
    〖不能。〗係統雖然也好奇，但到底不是那個專業的係統。
    白芨歎了口氣，也不再糾結，她已經習慣了自家的係統是隻廢物，特別是事件線完全亂掉後，連“預知”都做不到了。
    “不過話說回來——”一提到“預知”，白芨便又想起了那對氣運之子，“他們現在應該要開始他們的龍鳳傲天路了吧？”
    〖原世界線看是這樣的。〗但現在嘛……應該也差不多？畢竟白芨和他們兩人要刷的本和敵人都不一樣，這邊再怎麽扇翅膀，也扇不到那邊去吧？
    係統抱有著一絲希望，整日跟白芨相處，它現在也是下意識開始避麻煩，不希望氣運之子們和白芨牽扯到一起。
    “你應該還能注意那邊吧？平日多留意下，到時候若是有什麽事，我們可以提前就避開。”現在的主要目的是處理“神”，白芨可不想跟那兩個大麻煩沾上邊。
    〖好的，我定期去看看。〗係統說著，順勢就想瞥一眼，氣運之子現在在閉關，氣運之女在逛商場。
    來城市了啊？也是，氣運之女小時候就是在城市裏長大的，留戀人類城市也很正常，係統收回監控，沒再繼續關注。
    因此它也並沒有注意到，在它收回監控前一秒，氣運之女微微往它的方向偏了偏頭。
    ——
    雖然至今不知道泡的那水裏都是些什麽東西，但白芨通過這兩天的活動也能猜出來——肯定都是好東西。
    因為她的皮膚更光滑了，頭發也更發亮了，變回原形，一打眼看過去可謂是仙氣十足，特別能裝。
    不僅如此，之前在厄林裏天天跟草藥打交道以至於身上總有種清苦味，在人類這幾年味道淡下去，泡完之後也回來了，隻是不再是清苦，二是清……甜？
    說不上來，反正白芨不討厭，也不會讓人覺得膩，淡淡的清香讓白芨想到了太陽曬過的草地、雨後的樹林、陰雲下的彩虹。
    頂著這身味道，白芨十分好心情的又在夜情附近觀察了兩天，終於是踩好了點。
    蜜婻說夜情的老大如今正好在這個分店，這個白芨沒打聽出來，倒是知道了周五他們打算舉辦個活動，到時那日所有人的消費都打六折。
    這天應該人會比平日更多。
    白芨回去告訴蜜婻，她打算這天潛進去，但蜜擔心那天人多現場亂，他們的老大就不來了。
    白芨倒沒在意這個，她隻是打算那天混進去，又沒打算那天就出來。
    “我在裏麵也更好調查。”
    畢竟殺了大哥來二哥，若是那老板下麵有好幾個等著替班的，後續可會變麻煩啊。
    婻將這活交給白芨後就沒再擔心過，這時勸了蜜幾句，也留了暗號給白芨，若是有什麽進展或收獲，又或者是遇到了麻煩，可以找她們安排在裏的人。
    蜜麵露難色，最後道：“也別在意什麽二哥三哥，隻要老大死了讓那裏亂起來，我們就能迅速占領。”至於二哥三哥想要夜情，外麵還有那麽多分店呢。
    白芨比了個可以的手勢，做好準備，往係統空間裏塞了一堆東西，便迎著夜色出發了。
    前幾日打探時她都有做偽裝，這次便簡單的換了個發型，將一頭烏發盤起，又帶了個金絲眼睛，穿著流光溢彩的魚尾裙，以客人的身份來到夜情。
    雖然是特別簡單的變裝，但有人帶不帶眼鏡就是區別很大，鏡片略微遮去白芨的鋒芒，明明還是那副麵貌，就從凶美的大小姐變成了高冷的掌權者。
    係統上一秒還在侃侃而談，下一秒直接表演了個緊急收聲，以為是自家宿主被人穿了。
    白芨蹙眉，像看垃圾一樣掃過那些想來搭訕的，一邊還在心裏輕描淡寫的罵了係統：“你有病吧？”
    係統老老實實的蜷蜷著，也沒有反駁她——還好，還是那個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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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個女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很傲氣，氣勢也強，從進來到現在沒一個搭訕成功的。”
    “以前沒見過……”
    “神奇什麽啊，全場都打六折才來，不會是個打腫臉充胖子的吧？”
    “要是玩玩……把她變成奴隸……嘿嘿……”
    拖種族天賦，聽力極好的白芨將在場對著自己的汙言穢語全聽了個遍。
    高等級的靈原者也可以，但範圍絕對沒有白芨這麽大，不過周圍的都聽進去了，也夠江珠氣得不行，要不是礙於現場的人太多，他早把這幾個嘴不會說人語，用欲望支配的腦子的爛肉們給剁了。
    白芨進來後也有段時間了，她雖然好玩，但這些她是從來不碰的，聽說上麵有賭場有妓院，而且老板都曾出現過，一時不知道該從哪個先下手，心裏還有些好信……
    咳，賭場就是那樣嘛，都來紅燈區了不得看看特色嗎？
    白芨讓係統把那幾個說的髒的都記住，她則找了個沙發，朝工作人員要來了情名冊。
    打的旗號是服務到位的情人啊。
    男女各一冊，都很厚，一麵上有四個人。但這些還不是這個店裏的全部，隻是對大眾展示的部分，除此之外還會有那些內部會員可以點的名冊。
    以上是蜜婻告訴白芨的，白芨男女都看了幾頁，也都是隨便翻的，長相上……
    嗯……白芨雖然是有被人類養過，但在對人類外表這上確實是沒有太多的見解，隻知道好看和不好看。
    但好看是什麽樣，不好看又是什麽樣，則全看白芨的第一眼是否順眼。
    要白芨來說，就她看的那些裏，順眼的簡直屈指可數。
    不是，就這，吃點好的吧！人類的血汗錢這麽好賺嗎？還有人類因為這些人把自己也給折進來，一個個的真瘋狂啊！
    江珠一直是幾個少年裏最矮的，但那是和那幾個人比，如今放在人群裏一點都不矮，一八三的個頭，身體勻稱腿長腰細，再配上那精致又帶有野性的外貌，是大廳裏除了白芨外第二引人注意的對象，隻是因為高大又是男性，表情又臭的不行才沒有被打擾。
    如今江珠越過人群大步朝白芨走來，一直盯著白芨不肯離去的人都選擇看好戲，看著兩個人誰會吃虧。
    “你怎麽來了？”江珠停在白芨一臂之外的位置上，表情不好連帶著語氣也有些不好，見白芨低頭隻顧著看名冊，原以為她隻是好奇的心一緊。
    白芨是頭都沒有抬，聽聲音的來源就知道這小子是站在她身邊說的話，白芨也是個腿長手腕線過襠的，這座位又低，跟他對話看他肯定要仰脖子，幹脆就沒理。
    江珠皺眉還想再說些什麽，白芨素手又翻下一頁，語氣十分的平靜搶先一步，“我不想仰頭，要說就跟我……”
    話還沒落，江珠就單膝跪在了她麵前，將身子放低，成了白芨直身子就能俯視他，人好似也溫馴下來了。
    “這樣行了吧？你怎麽在這？”
    被打斷了的白芨：……
    以為他會坐在旁邊，卻被他操作閃了一下的係統：……
    旁邊看熱鬧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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