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要完。
    凰霏秋收起手機，深吸一口氣，轉身就對上了蘇望舒明顯帶有防備意味的視線。
    凰霏秋“……要聊聊嗎？”
    蘇望舒“我不認識你。”
    她過於戒備和排斥，校長也察覺到了不對勁，趁著狀況更糟前，趕緊打圓場，“小蘇啊，這位是凰霏秋女士，是來我們學校特招的，你快好好打個招呼。”
    靈原者來普通人的學校特招？嗬，鬼才會信。
    蘇望舒知道對方的目標是自己，但就像凰霏秋想的那樣，她沒有辦法現在控製住凰霏秋，身後的班主任，身邊的校長還有角落的監控都讓她隻能通過裝傻來逃避。
    蘇望舒“抱歉校長，還有這位慌女士，我對這些並不在意，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上課了。”
    校長有些尷尬地看向凰霏秋，後者倒也沒有急著留住蘇望舒。
    隻是，太熟悉了。
    跟曾經的她一樣——不服輸，不退讓。
    懷抱著某些莫名的情緒，凰霏秋開口“人爭一口氣沒有錯，但我希望你能知道，這口氣是要你用你自己的實力去爭取的，而不是搞那些虛浮的歪門邪道。”
    蘇望舒一滯，錯開校長的視線裏，是警告，也是毫無畏懼。
    這看起來底氣真的很足，有點棘手啊。
    蘇望舒回到教室，校長怕凰霏秋生氣，在一旁又嘀咕起蘇望舒的好來，“這孩子沒什麽壞心思的，從小被媽媽一個人拉扯大，還有個弟弟，可能隻是不想離開他們。”
    “她就是太敏感了，但本身真的是個好孩子。”
    凰霏秋確認了自己要確認的，不想在這裏多停留，聞言嗯嗯啊啊簡單的附和校長兩句，也打算離開了。
    家裏還有一對祖宗在，以及黃女士那邊……唉，她找白芨等人合作不是為了減輕負擔嗎？怎麽一個接一個的失蹤。
    ——
    江珠“這個秘境的主人不在秘境裏。”
    等級高的異族全都交給白芨，等級低的則有他們五個對付。隨著默契的提升，爭吵也沒有了，就是還沒有找到平哈和秘境主人。
    餘梓晨“喂喂，都知道的事情你就不要說出來了。”
    頓年“就當是鍛煉自己。”
    司月清“是的，我能感覺到我明顯提升了很多。”
    餘梓晨“好好好，提升好啊，提升可太好了。”
    白芨和戈雅琪沒有說話，一個在分析氣息，一個在閉目悼念。
    失蹤的三個孩子的屍骨都找到了，有被詭物撕碎的，有被魔獸啃食的，還有一個死於驚嚇過度心髒病發。
    直白來講，當孩子的父母找上他們的時候，孩子們就已經死去了，所以就算他們當天就查到了蘇望舒頭上，也無法挽救他們。
    戈雅琪發現一個就就地掩埋一個，並帶走他們身上的部分衣服碎片，打算出去後交給他們的父母。
    白芨蹲在一邊，撚著手裏的泥土，跟係統說悄悄話，“這個秘境的主人，好像不是個簡單的低血脈，因為氣息太混雜了，竟然還有人類的些許氣息。”
    係統〖難道它吃人？〗
    白芨“不，吃人不會染上氣息的。我們進來多久了？”
    係統〖快一天了。〗
    這個秘境天氣變換並不明顯，也沒有信號聯係外界，在她和江珠的手機陸續關機後，餘梓晨的手機也沒有撐很久。
    已經進來不止一天的頓年三人就更不用說了。
    看來平時還是要對手機好一點，耗電太快了，偏偏這次還沒有帶充電寶。
    白芨想了想，轉過身跟那幾人分享自己的新消息，“那個，平哈好像已經離開這裏了。”
    一個沒幾年活頭，甚至不需要主人維持的破碎秘境當然困不住她和平哈，她甚至不知道為什麽平哈一開始會跟著頓年他們一起進來。
    戈雅琪睜開雙眸，沒有再表現的像昨天那樣極端，有某個瞬間，白芨覺得她好像變回了十年前那個她。
    真奇怪，她竟然會冒出這樣的想法。
    餘梓晨激動道“那我們也趕快出去吧！出去直接對付蘇望舒，挾持住她也不怕這個秘境主人跑了。”
    白芨“但我隻能帶一個人出去。”
    餘梓晨倒吸一口氣，就在白芨以為他要自告奮勇時，他卻把戈雅琪推了出來，“那還是女士優先吧，我們三個老爺們皮糙肉厚的，繼續留在這裏清理野怪。”
    可再次出人意料的，在眾人順勢看向戈雅琪時，戈雅琪也拒絕了，“我要留在這裏，高等級的異族已經被你清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正是我們可以對付的，是訓練的好機會。”
    餘梓晨是個不思進取的學渣，他不理解他們這些將一切利用起來以提升自己的人，隻感受到了被卷的痛苦，“可你不是要把那些衣料還給孩子的父母嗎？”
    戈雅琪“如果你想出去，我可以交給你轉遞。”
    餘梓晨不再吭聲了，雖然他一直是得過且過的人生態度，但他們一個接一個表態，就好像他思想有問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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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確實想出去，因為他想餘辛辰了，也怕對方擔心他。
    司月清“我也留下，這確實是一次不錯的機會，如果你們要出去，幫我給凰霏秋帶個好。”主要是他和白芨一直不熟，沒必要去承這個情。
    頓年“……我也不出去了。這裏，我待的很舒服。”雖然是很莫名其妙的理由，但確實是頓年的真實感受，完全陌生的秘境，卻總有親近的感覺。
    白芨聽完他的話下意識撚了撚手指，回憶起秘境主人的氣息，有什麽東西快速的在腦子裏閃過，但她沒有抓住。
    白芨“那我和江珠離開？”
    江珠“……我也沒有選擇吧。”既然能帶一個出去，那肯定是要帶一個的。
    不過……江珠看向好像很想離開的餘梓晨。
    餘梓晨“誒呀，別看我了，我也不出去。”他是在場實力最弱的，出去也可能會礙事，留下來提升下實力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那個，你們出去後也幫我給小辛帶個好吧。”
    小欣？有點像女孩子的名字，之前一直以為他在和凰霏秋搞曖昧的戈雅琪抬頭看了兩眼他。
    餘梓晨“看我幹嘛？”
    戈雅琪所幸直接就問“親人？”要是對象，還跟凰霏秋搞曖昧？
    提到餘辛辰，餘梓晨態度一變，強硬不可置疑，“不是，跟你沒關係。我們的關係也不是那簡單的感情能概括的。”
    最後就這麽定下，白芨帶著江珠離開，其他人留下。
    餘梓晨實在是擔心餘辛辰，追著他們反複提醒，“千萬別忘了跟小辛報安啊！”
    白芨現在有餘辛辰和凰霏秋的聯絡方式，出去給手機充個電就能聯係上她們報平安，所以答應的也很輕易。
    白芨“好，你也要加油。”
    那邊的江珠也接過三個孩子的衣服碎片，戈雅琪順勢囑咐了兩句，“這些給凰霏秋就可以，她有孩子家長的聯絡方式。”
    說到孩子的家長，戈雅琪皺起眉頭，似乎是想起什麽來，“這事我們耽誤的有些久，最後也沒有帶回他們的孩子，家長那邊可能不會很好交代，雖然你們與這事無關，多少可能會受點遷怒。”
    江珠認真的聽她說完，接過裝著衣服碎片的盒子，“之前說你是顛婆，抱歉。”
    戈雅琪一愣，不過見男人是在很認真的跟自己道歉，都要忘了那事的她還是解釋了兩句，“沒關係，我當時的精神狀態確實不是很好，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變成那樣。”
    之前還能好些，就是這兩年總是會失控。
    告別幾人，江珠追上白芨，跟她找秘境的薄弱地。
    但在出去前，江珠還有個比較在意的地方，“我們出去後不會直接落在蘇望舒麵前吧？”再被她送進來就太招笑了。
    白芨“不會的，她又不是秘境的主人，我們出去後隻可能會出現在那個主人附近。”
    說罷，白芨微微感受空氣中細微的抽動，隨後突然五指成爪，在半空中撕裂出一道黑色縫隙，“你先出去吧！”
    江珠看了眼那漆黑的，感覺很不妙的狹窄縫隙，周圍的風也在不斷的嘶嘶嗦嗦的往裏鑽，卷得人說話的聲音都碎了。
    不過他倒是沒有去質疑白芨，也沒有推脫，“那我先出去了！”江珠說完朝前走了幾步，本想側身穿過裂隙，卻不想人剛到跟前就被吸了進去，迅速消失在原地。
    係統一驚，〖這真的靠譜嗎？〗
    白芨“人多就不靠譜了。”
    話落，白芨也馬上跟上。裂隙在白芨也消失後，慢慢的旋轉成黑色漩渦，好像吞噬的還不夠一樣，又大口猛吸了兩下，才不甘心地散開。
    外麵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像是在郊外某處。
    江珠從半空掉下，穩穩落在地上。很快，白芨也膝蓋微屈，輕巧地落在他身邊。
    依稀有發絲好像吹在過他臉上。
    白芨“怎麽了？為什麽突然盯著我看？”
    江珠“……我、沒事。”他轉過身去，無目的的朝前走去。
    白芨看著他略顯倉促的背影，跟係統感歎，“天賦確實出眾，但現在看還是不太行啊。”
    係統〖怎麽了？〗
    白芨“你沒看到嗎？他的耳朵通紅的，看來從秘境裏離開，穿越隧道讓他很難受。”
    係統〖緩一緩就好了吧，你也不要老用你自己的水準去跟他們比較。〗這怎麽可能比得過你啊？先不說種族，年歲就不相等。
    白芨“嗯……唉，就是有點好奇他們後麵那種滅天滅地的樣子。”
    係統〖……那時候的他們確實會很強啦，但造成世界又不是隻有他們，他們隻是導火索。〗
    白芨聳了聳肩膀，抬腳要追上江珠，突然她臉色一變，出手搭在江珠的肩膀上，將他猛地向後拽回來。
    江珠隻見眼前一黑，是一個人扔了過來，正好砸在他麵前的地上。
    “誒呀，你怎麽又跟這個親近了？”
    濺起的塵煙中，懶散的聲音後，是男人晃悠著身子，單手插兜，不慌不忙地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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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芨“平哈。”
    平哈“又有段日子不見了，我親愛的大小姐，你也來這看風景？”
    塵煙散去，男人也沒有他表現的那般好。他上身穿著印有熱帶植物的花襯衫，但沾了灰塵和草屑，還有些劃傷，像個流浪的浪子。
    白芨也沒有搭他腔，踢了踢腳邊的男子，“這是那個秘境的主人？”
    平哈“當然不是，隻是個跟蹤狂罷了。”
    跟蹤狂？跟蹤平哈？什麽口味啊？
    平哈笑眯眯的看過臉上滿是嫌惡的白芨，對著江珠抬了抬下巴，“誒呀，敘舊就別挑這種沒意思的話題了，先跟我說誰你們？”
    “我家小年子，還有那個楊柳青青……嘖，怎麽現在就剩下他了？那兩人差哪了聊聊？”
    白芨隻覺得他莫名其妙，病情加重，“說什麽呢你這個家夥，到處胡亂跑，這次玩火上身了？”
    平哈理了理衣服，拍去身上的浮灰，語氣依舊是調笑的，滿不在乎的——“沒有，就是個運氣過好的蠢蛋罷了。”
    “我還是對你們——”
    “咳咳咳——！”
    白芨“蠢蛋醒了。”
    地上的人咳出一口血，捂著腹部坐起身。那張比平哈更加狼狽的臉也露了出來。
    嗯，原來是他。
    叫什麽來著？
    “是你！還有你這個該死的家夥，你們、你們殺了我的好兄弟們，還老是破壞我們老大的計劃，我今天就是拚了老命，也要教訓你們！”
    哦，好像是巴耒。
    白芨在係統的提醒下終於想起來了，好像對方確實有個運氣很好的設定在身，當年是跟著羙羙一起行動，前不久壽光好像也有提到過他在這。
    存在感不是很高，她都要忘了。
    這次沒跟在同伴身邊，而是偷偷摸到了平哈這裏嗎？
    平哈也被他這還看不清形勢的蠢樣子搞笑了，“哈哈哈哈，好啊哥們，那就拚了老命吧。”
    白芨“江珠，離我們遠些，不，你還是先去找凰霏秋吧，我們稍後會跟上。”
    一旁的江珠在被突然出現的平安揶揄後，跟炸毛的貓一樣戒備地盯著他，又隨著他們的對話看向地上的巴耒。
    都無法獨自對付平哈，還想一對二？
    形勢已經很明了了。不過江珠也知道，人家打不過白芨和平哈，但到底是個人形異族，肯定是能打死他的，感歎感歎對方想法的愚蠢就好了。
    江珠“那我先走了。”他對白芨點了下頭，腦袋一轉，就見平哈在盯著他咧嘴笑。
    江珠……
    他還是趕緊離開吧。
    江珠轉身快速離去，白芨和平哈好像也在給這個大言不慚的對手一些時間恢複，隻是他實在是不爭氣，連坐直身子都無法做到。
    平哈“就這？”
    他們一左一右站在巴耒的麵前兩側，一個歪腦袋邪笑，一個偏著頭抱臂。
    籠罩在他們的陰影之下，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像在看一個失敗的作品。
    巴耒被這一幕和這語氣刺怒，他強吸一口氣想做最後的掙紮，黑色的火焰已經在他身後的土地燃起，將他們一起包圍，逐漸吞沒他們的身影。
    “我記得你，你也對我產生過殺意。”
    遠處，已經快走出這裏的江珠腳下一頓，然後緩緩轉回頭。
    當然已經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但連一聲尖叫都沒有傳過來，安靜的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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