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我給不了她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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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西安沉默了半晌,開口道:
    “雲澹,以現代醫療水平,心髒移植手術的成功率能到達八九成。
    其實你大可不必逼你女朋友和你分手。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對現代醫療科技有信心。”
    陸雲澹的心律失常已經到了吃藥控製不住的地步。
    去年冬天陸雲澹感染心肌炎,在醫院住了一個月,差點沒救過來。
    那段時間的陸雲澹,死氣沉沉的,好像對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
    當時趙西安就勸陸雲澹盡快接受心髒移植手術。
    可陸雲澹沒聽他的。
    趙西安想不明白。
    既然陸雲澹現在為了他女朋友有了求生意誌,願意接受心髒移植手術。
    為何不告訴他女朋友,與他女朋友一起麵對。
    何必自討苦吃,搞得兩人都痛苦。
    陸雲澹苦澀地笑道:“我賭不起剩下的兩成。”
    說著他頓了下,看著趙西安,悲觀地說:“
    全球心髒移植手術後的案例存活最長時間也不超過30年,術後10年的存活率也隻有50。
    就算手術成功,我的成活率又有多久?這個是無法確定的事。
    我不想她的未來活在未知的恐懼裏,我不想耽誤她後半生的幸福。”
    趙西安嗤了一聲,“你這話真混賬。
    你不想耽誤她,你當初幹嘛招惹她。
    愛能抵萬難。
    看你女朋友緊張你哄你的樣子,她應該很愛你。
    你若真是為她好,就應該將你現在的情況告訴她。
    不管你能活一年還是兩年,你們倆一起麵對總比你獨自麵對要好。”
    陸雲澹無力地搖搖頭:“你不懂。”
    陸雲澹對孟晚的愛是自私的。
    如果他沒有在暮色時光聽到賀同州對孟晚的那句承諾,他或許會將自己的情況告訴孟晚。
    不管他還能活一年也好,兩年也罷,隻要孟晚在他身邊陪著他,哪怕立即死去,他也覺得此生無憾。
    但賀同州那句話如一記棒槌敲醒了他。
    他不可以這麽自私。
    他不能隻顧自己,不替孟晚的未來著想。
    他不是孟晚的未來,也給不了孟晚未來。
    賀同州才是孟晚的未來。
    “我確實不懂!不懂你的腦回路!真是自討苦吃。”
    趙西安覺得陸雲澹固執己見,不想與他多費口舌,起身站起來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陸雲澹道:
    “我給章姨打電話說了你的情況。”
    陸雲澹一聽,臉色瞬間沉下來,“趙西安,你真是多管閑事!”
    趙西安當作沒聽見,開門出去。
    早晨七點。
    孟晚提著洗漱用品和早餐推開病房門時,陸雲澹已經睡了。
    她輕手輕腳,步子邁得很輕,生怕吵醒陸雲澹。
    八月的天氣炎熱得很,她將早餐放進冰箱,把洗漱用品整理好後,便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來,靜靜地看著陸雲澹。
    從昨晚到現在,她一直沒睡,坐一會兒便困了。
    打了幾下盹後,她終於扛不住,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陸雲澹睡醒,睜開眼看到趴在床邊睡著的孟晚,心口又開始一陣陣絞痛。
    眼睛一酸,眼淚一聲招呼都不打,說來就來,瞬間盈滿眼眶。
    他指尖微顫,緩緩伸向孟晚依舊紅腫的雙眼。
    指腹輕落在那泛紅的眼底,心中酸楚如洪流席卷全身。
    他不止心痛,感覺四肢百骸都不受控製的痛起來。
    睡得淺的孟晚感受臉上觸感,卷翹的睫毛微顫,緩緩睜開惺忪的眼。
    陸雲澹見狀,立即收回手,偏過頭去,整理了下情緒才轉頭看向她。
    他的眼神很冷,是一種厭煩的冷漠。
    孟晚看到他的眼神,心中一陣刺痛,喉頭彌漫著酸澀。
    她強扯出一抹笑,掩飾著內心的悲傷,溫柔地說:
    “你醒了,餓不餓。琴姐給你做了腸粉,我給你熱熱。”
    說完孟晚從凳子上起身,轉身從冰箱裏拿出腸粉放進旁邊的微波爐。
    她站在微波爐前麵,偷偷抹了把實在忍不住的淚水。
    這一幕沒有逃過陸雲澹的眼睛,一滴淚毫不防備的從他眼底湧出來。
    他立即抓起被角擦幹,閉上了眼睛。
    孟晚臉上掛著笑,端著腸粉走到床邊,“熱好了,你坐起來吃吧。”
    陸雲澹緊閉著眼,沒有理她。
    給不了她幸福和未來,他就必須狠下心。
    “是不是不想自己吃。”孟晚裝作若無其事,坐在凳子上,輕哄道:“那我喂你吃吧。”
    陸雲澹依舊雙眼緊閉,一言不發。
    孟晚感覺心口堵了塊石頭,連呼吸都變得難受起來。
    “謝孟晚,這是你自找的,是你自己作的,這是你應該受的。”
    她深呼吸幾下,在心裏自我安慰了幾句,又道:
    “你是不是不想吃腸粉。琴姐還熬了小米粥,在保溫杯裏,我去拿過來。”
    說著孟晚起身站起來。
    這時,陸雲澹猛地睜開眼,緊握著顫抖的雙手,疾言厲色道:
    “謝孟晚,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煩,我說了,我要分手是認真的,你到底要我說幾遍,你才聽得懂。”
    孟晚手裏端著腸粉,僵直在原地。
    她垂著眼唇角微顫,緊咬著唇克製著眼角酸澀,耍無賴道:
    “我耳聾了,聽不懂,也聽不見。”
    陸雲澹緊握在掌心的指尖泛白,太陽穴的青筋因心口的絞痛而突起,臉上染上一層豬肝紅。
    他是痛的。
    但看在孟晚眼中,卻以為是他憤怒生氣導致的。
    他忍著痛,騰地從床上坐起來,怒地伸出手,打翻了孟晚手中端著的腸粉。
    裝著腸粉的玻璃碗掉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四分五裂。
    孟晚嚇得後退一步,熱汁濺在她白嫩的手背上,瞬間燙得通紅。
    她痛得啊了一聲,立即捂著被燙紅的手背。
    陸雲澹臉紅一白,想要立即下床查看,但又忍了下來,顫聲道:
    “謝孟晚,這樣你夠明白了吧。”
    孟晚緊抿著唇,木訥地站在原地,雙目含淚盯著陸雲澹,一言不發。
    這時,病房門被突然推開,孫棋然走了進來。
    孫棋然看到一坐一立的兩人,互相對視著不說話,愣了一下,茫然地開口:
    “你倆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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