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大聖掙脫了內心糾葛與周圍的幻陣，黃衛立刻得到了消息。
    “我還想能困住它直到我渡過第九次雷劫，沒想到它蘇醒的時間超出了我的預料。”
    本以為兔妖和猴妖的死會震動吞天大聖的內心，再以四周的迷魂陣法輔助，起碼能圍困對方百年以上。
    結果，隻維持了短短的十幾年，連二十年都不到。
    “也對，無心之人自不會受到內心的煎熬與譴責。”
    黃衛認真想了想便釋然了。
    吞天大聖對別人並不在意，是一隻極度自私的畜生。
    因為不能吞吃人類而呼朋引伴下界，一個又一個的同伴死亡都無所謂，反而繼續讓修為更高的妖怪出頭。
    死了便死了，沒什麽所謂。
    他甚至懷疑之前的掙紮都是裝個樣子，實際並沒有陷入兩妖死亡的悲痛中。
    做下這一切隻是為了維持自己的人設，方便在仙界繼續混下去。
    “那麽，為了保持人設，它很有可能再讓其他朋友下來送死，營造出一種慘烈的局麵，甚至會請求仙人出手。”
    猜測著吞天大聖的動機，黃衛也不能百分百確定。
    能確定的隻有一件事，就是這件事還沒完。
    兩個大乘死亡，還是在群妖之中都頗有威望的兩個妖怪。
    遽然死在了下界，就算吞天大聖不追究，其他妖怪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仙人……”
    “我的手段能擊殺仙人嗎？”
    黃衛不清楚仙人的偉力，更不知道自己準備的手段究竟能造成對手傷害。
    就像是小兒舞劍，大概率隻能引得敵人哈哈大笑。
    “不管能不能行，我都要試一試。”
    “既然是成仙，斷然沒有引頸就戮的道理！”
    黃衛決定戰鬥到底，為了活路向死而生。
    ……
    “猴哥死了，兔姐也死了，八寶金如意也沒拿回來……”
    “有誰能夠救命？”
    “被仙人發現的話，我肯定難逃一死。”
    狗窩中，吞天大聖哆哆嗦嗦地聯係著仙界的同伴，想要讓其他妖怪幫忙出主意。
    此刻的它六神無主，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小鵡？”
    “虎子？”
    “狐兒？”
    “……”
    它試著聯係了所有妖怪，卻沒有一個能接通。
    “說好了做一輩子朋友，結果沒有一個靠譜！”
    吞天大聖渾身失去了力氣，躺在地上仿佛沒有了骨頭。
    “你們都在仙界做什麽？為什麽不回話？”
    “求求你們了，快回我吧！”
    它一遍一遍地擺弄著鏡子，傳訊給每一個同伴。
    可是無論它怎麽呼喚，都沒有妖怪回應它。
    “猴哥和兔姐狠心，你們也狠心。”
    “你們可知猴哥和兔姐都死在了下界？”
    “就算是心狠，可是總要幫忙收屍吧？”
    “我要是不害怕那個人類，還用得到你們？”
    “……”
    越想越氣，它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暴虐的情緒。
    “都是那個該死的人類，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你們快回應我，幫幫我啊！”
    當麵對無法解釋的事情，吞天大聖顯得極其無助。
    “我受不了了！”
    它忽然站起來環顧四周，又低頭在地麵嗅了嗅，緊接著伸出舌頭舔了舔。
    舌頭掃過，清掃掉一大片幹涸的血漬。
    “美狗……我要美狗……”
    迷醉驅使著它跳到鏡子前，聯絡了人類。
    “馬上給我送一批美狗過來，要快！”
    ……
    “要一批美狗？”
    黃衛不理解這個要求有何用意。
    剛剛蘇醒，不去聯係仙界，不想著報仇，反而要一批美狗。
    “罷了，我親自送過去，試探一下。”
    來到狗場，道人正在侍弄著辛苦培育出來的美狗。
    “老頭，幫我挑一批美狗出來，我要送給吞天大聖。”
    道人停下手中的動作，把狗放在地上。
    “那吞天大聖不是幾百年都不需要美狗了嗎？怎會突然又要？”
    幾百年的時間，大部分時間都在呼呼大睡，隻有偶爾才會出現。
    每次出現都是帶領著其他妖怪找事情。
    “要了美狗也好，權當是沒有破壞我的秘境，送出去的一些玩物吧。”
    道人一直擔心秘境會被破壞，整日憂心忡忡。
    無論黃衛怎麽勸說，一直杞人憂天。
    最後，吞天大聖毫無征兆離開，心裏的一塊大石頭才算落地。
    “你還挺好心。快別耽擱了，把你精心培育的美狗拿出來，我要快點送過去。”黃衛催促著。
    “那些美狗可是我一代又一代的培育，就這麽送出去我真不願意。”
    “而且那隻狗隻會糟蹋，送過去了幾乎沒有活路。”
    道人臉上浮現一絲肉疼之色。
    他的可不是普通狗，每一個都是精挑細選。
    樣貌，毛發，性格……
    全都是極品。
    拿極品出去糟蹋，怎能不讓人心痛。
    “小友，天底下還有不少狗場，你不能去其他地方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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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地方哪有你的狗品種優良。”
    幾百年來，也就道人還在精心培育。
    其他的很多人早就在多年之前便停止了養育美狗。
    “話也不能這麽說，每年一屆的美狗大賽，還是有不少綜合條件出眾的狗。”
    “雖說我的品種一直霸榜前三名，但是不代表別人培育不出美狗。”
    “再說了，拿極品狗去糟蹋，你不心疼我心疼。”
    “你去找別人要吧，我不能給你。”
    黃衛：“……”
    一群狗而已，還真當成寶貝了？
    “糟蹋了就糟蹋了，你再重新培育不就好了？”
    “再說了，你現在頓頓都吃狗肉，也沒見你有多愛護。”
    道人的臉一下子脹成豬肝色。
    “小友啊小友，我養的狗都通人性，你知道在我人生中最難熬的這段日子裏，是它們陪我度過的嗎？”
    黃衛哂笑一聲：“所以，你一邊摟著美狗睡覺，一邊吃著狗肉，還不願意給我？”
    “我沒有！”道人死不承認。
    “好好好，你沒有。快挑一批美狗出來，我真有急用。”
    道人還是不為所動。
    “我隻用這一次，保證下次去其它狗場挑選行不行？”
    道人的眼神變化，最終鬆了口。
    “這是你說的，隻要一次。”
    “我還能騙你不成？”
    “行吧，你自己去挑吧。”
    “我挑什麽？把你這裏最好的全部打包帶走不就行了？”
    道人閉上眼別過臉去：“我不忍心看著你把美狗都帶走，你挑吧，不要讓我看到。”
    黃衛：“……”
    挑？挑個屁！
    拿出一隻儲物袋張開袋口，一股吸力憑空生成，狗場裏的美狗全部進入袋中。
    “我走了。”
    黃衛離開，道人才睜開眼扭過頭。
    “你大爺！”
    悲愴之聲呼天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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