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紫南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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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輪流背著孩子,走走停停行進了近20裏路來到一座山前。出發時太陽已經運行到中天,像盤子大小,左老估計是飯點剛過的時候。等到了山前已經是臨近日落時分了,廟前山路上的香客雖多,卻多是下山的,可依然是人來人往香火鼎盛好不熱鬧。
一路上孟三強橫,崔九奸猾,兩個壞坯子各自使出手段倒是鬥得個半斤八兩,都背著這孩子走了約莫一半的路程。
沿途上這倆壞水的隻言片語倒是讓左老對當下所處的時間環境以及紫南宮地情況有了初步了解。
等來到紫南宮前上山的這一段路時,崔九卻是找了個借口讓孟三背著孩子——尋路。
此時孟三有些力竭仰頭看了眼半山腰的廟門,指著崔九張口就罵道“入娘的,正門不就在那麽?還要你尋什麽勞什子路?”
“三爺稍安勿躁,這前門車水馬龍的,我們的生意能從前門進麽?”崔九示意他後背依然昏睡的孩子,“得走後門!這後門上山的路我也不太熟,背著他不方便,您老受受累馬上就到了。”
所謂望山跑死馬,這半山上的紫南宮看似不過1裏山路,可是這上山一步一登階甚是疲累,更何況還要背著個半大小子。
“二八,娘的,你這掙的也太容易了。”孟三心中不忿,惡狠狠的盯著崔九說道。
“二八就二八”崔九也不反駁,樂嗬嗬的答應道。
此時孟三已經累得難以思考,見崔九答應了,也不生疑背著孩子跟著他繼續繞路上山。
繞道山陰小路,此路崎嶇難行應是上山藥農或者獵人走的小道。待到二人來到廟觀後門時,正是日落月升黃昏時分,林間的布穀鳥聲此起彼伏,上弦月已依稀可見。
“咚——咚——咚——咚咚咚”崔九按照三長三短的節奏敲著門,如此三次之後就待在門邊靜靜等待。
“這是什麽意思?這就好了?”孟三甩下男孩,坐在地上一邊喘著氣一邊沒好氣的詰問道。
崔九也不惱,小心的檢查了下男孩,似是耐心又似是拖延時間故弄玄虛地解釋道“三長三短,代表上乾下坤,否卦——天地否,否塞,否極泰來。做了這筆生意,好運氣就要來了。”
然而黑暗中視野無阻的左老,分明看到了崔九的眼神直愣愣的盯著孟三,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
“吱呀~”不多一會兒,後門被打開一絲門縫,來人警惕的對外觀察了一番。
崔九適時的湊上前去,諂媚地說道:“無量天尊!“
綠衣道士聽到這句時,眉頭微微一皺,糾正道:“福生無量天尊!“
“福生無量天尊!“崔九不在這些上糾纏,緊張地說道:”我是來送人的。你看看?“
綠衣道士視線越過崔九向後看去,崔九也側身揮手示意孟三抱著小孩上前。
待到孟三走近,崔九趕忙指著孩子陪笑道:“知道規矩的,隻要13~15歲的童子,男女不限。這小子打聽過了,十一月生的不到15歲。“綠衣道士不理他,自顧自的拿出一根金針刺向孩子眉心,待抽出後自己觀察金針無誤便道:“可!“
放回金針,從寬大袖袍中拿出繡著金絲八卦的錢袋付錢時,崔九突然閃到道士身側小聲道:
“道長且慢,這位也是!“
聽聞此語,孟三頓覺自己被崔九賣了,正要拋下男孩要跑之時。
“啪!“綠衣道士已經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張黃紙符籙已經貼在了孟三的額頭。
完全沒看清動作!如此近的距離,跟在一旁的人影隻是看到一晃而過的殘影,他下意識的身體向後仰。不存在的汗似乎浸透了他的後背,盡管已經是近似靈魂狀態仍然感覺一陣寒意。好在在場的其他三人完全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孟三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已經被定在當場。眼神中初時還有驚恐,和對崔九的仇視,但是不多時就變得麻木如同人偶一般。
崔九渾然不在意,小心的伺候在道士身邊,深怕對方對貨物不滿意。
綠衣道士捏了捏孟三的手臂,依然惜字如金:“可!“隨即從錢袋中用劍指夾出一枚金幣,用力掰成兩半,其中一半扔給崔九。
崔九拿到錢後,興奮且恭敬地道了聲:“福生無量天尊!“
綠衣道士並不回應,單手掐訣口中念叨幾句後,便頭也不回的向觀內走去。孟三也似人偶一般背著小孩亦步亦趨的跟著進入道觀後門。
待到觀門自動關閉,崔九才得意的下山去了。
綠衣道士似乎並不擔心進入觀內的兩人,獨自去了前殿。
進入道觀其中,人影才依稀看清這是一座古老的道教廟宇,它並沒有被風霜侵蝕的痕跡似乎最近剛剛修繕過,但是廟宇內部光線異常昏暗顯得格外幽暗而神秘。
大殿中央供奉著三清的雕像,它們的表情莊嚴肅穆。香爐中香煙嫋嫋,向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似乎能讓人心神寧靜。人影此刻卻什麽味道也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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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牆壁上繪有道教的壁畫,描繪著仙鶴、雲海、仙人的圖案,它們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神秘。廟宇的神龕上擺放著一些古老的道教典籍和法器,它們靜靜地躺在那裏,像在等待著有緣人的到來。
整個廟宇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仿佛是連接人間與仙界的橋梁。在這裏,時間仿佛停滯,讓人忘卻了外界的喧囂,隻留下內心的寧靜和對神靈的深深敬畏。
孟三似乎被符籙上的法術控製,徑直向著後殿的袇房走去。待到來到袇房前,才看見門前有兩名壯漢額前也畫有朱砂符籙亦如人偶一般站立。孟三木訥地走到近前,一名壯漢上前拎過小孩,另一名開鎖推門。將孩子扔入屋中後,機械地關門上鎖,孟三則無聲地轉身向柴房走去,全程三人並任何無交流且都眼神麻木與人偶並無二致。
進到屋內由暗向明的過程中,漂浮的人影發現驟然的光暗轉換對他的視線沒有任何影響。他都能看得清,不會出現普通人短暫性失明的生理反應。
在不大的袇房內已經有七個半大孩子,男孩五個女孩兩個 ,也都是昏迷不醒,或坐臥或躺倒,有的在通鋪上,有的在地上,甚至還有一個獨自蜷縮在牆角的。
當下情況對他很不利,他既不能控製這孩子的身體,又無法離開,更不知道是否能跟小孩正常交流。
獲取的信息還是太少了,盡管到目前為止沒人任何人能夠看到和傷害他,但是眼前這孩子還處於昏迷狀態,也不知道孩子的死亡會不會導致他也一起煙消雲散。
此時他不得不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開始觀察袇房內四周的環境,盡量試圖獲取更多的信息。
整個屋內布局很簡單,除了靠牆的大通鋪,就隻有一個門邊的窗下放著一個高腳台。地上橫倒著一個銅瓶,銅瓶上沾著斑斑血跡,一旁還散落著幾個雜糧饅頭。再次回顧這些孩子的狀態,高矮胖瘦皆有,身上的服飾也是五花八門有上好的綾羅綢緞,也有破破爛爛衣不蔽體的。約莫有四五個孩子的手邊還放著沒吃完的饅頭,看來他們有可能是被饅頭裏下了藥,或者因為其他原因昏迷的。
除此之外,暫時沒辦法獲得更多的有效信息了。還是要盡快弄清楚被自己附身的小孩信息,看看能不能跟他合作幫助他離開這裏。孟三和崔九之前的對話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這些孩子是要被用來煉藥的,得想辦法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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