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拚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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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房間外沒有聲音傳入,依舊無風也無雨,眾人一夜無話。今日估摸著是八月十一日,臨近午時的時候,門口準時傳來了動靜。六人分作左右兩隊,守候在門邊蓄勢待發,就等對方開門的那一刻進行偷襲。
時間仿佛停滯了一般,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
趁著這個間隙,左老穿牆到門外看到一個仆人服飾的人傀儡放下食盒和馬桶後,木訥的回身向西北方向走去,直到隱沒在黑暗中再也不可見。直到人影消失後,門前的兩個看守人傀儡才開始行動。依舊是一人開門,一人拿起食盒和馬桶準備進入袇房。此刻左老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叮囑王永年:“出去後如果有機會要第一時間找到把武器防身,雖然這樣做可能會冒一些險,但是兩手空空會死的更快。好了,不說了,他們要進來了!”
“吱呀!”袇房內眾人都緊張地瞪著雙眼,仔細觀察可以看到六人都肌肉緊繃,明顯蓄勢待發。離得稍遠的向恬使勁閉著眼睛,緊貼胞兄的身體不住的顫抖的。路家小姐主仆更是不堪,低低的一陣驚呼,惹得門口眾人一陣怒視,隻有路直顯得十分平靜就像是睡著了。那路家主仆三人死死咬住手帕嗚咽著,眼角的淚珠不停的流淌著。
顧不上這些,人傀儡好似對袇房內的聲音並無應激反應,門被打開的過程沒有出現停滯或加速。待到他拎著食盒和馬桶走到袇房內放下時,朱邪鴉一聲呼喝道。
“動手!”
隨即身先士卒的撲向門外站立的人傀儡,王永年和路直緊隨其後。進入屋內的人傀儡立刻扔下食盒馬桶想要攔住三人時,魯子野三人已經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待王、路二人衝到門外,朱邪鴉已經與對方扭打在一起了。別看朱邪鴉隻是半大小子,人傀儡與他相比雖高一個頭卻顯得身材消瘦了些,兩人以摔跤姿勢相持竟一時不相上下。
“別光看著,過來幫忙啊!”朱邪鴉見二人靠近,立刻叫道。“力從地起,你們一人一個去拽他的腿!”說完他不再言語,憋住吃奶的力氣用全力對抗著人傀儡,臉也漲的更紅了。
王、路上前一人抱住一隻腳向側麵拉開,這傀儡立馬劈叉式的坐在地上,眼神依舊木訥不發出一聲聲響。
朱邪鴉立刻用腋下鎖住對方雙手,王永年用四肢抱住左腿,路直也以類似的方式鎖住右腿。三人就這麽暫時控製住了這傀儡,但也都僵持住了動彈不得。
“這樣不是辦法!他這人傀儡不知疲倦,待我們力氣用盡他還是會掙脫出來的。“路直說道,“有什麽解決辦法?最好快點想!”
“有辦法折斷他的腿!”王永年按照左老的吩咐做著。隻見他雙手雙腳都交叉成十字,用一隻腳掌抵住人傀儡的腰部,依靠瘦弱的身體一下一下挪動,試圖用身體的扭轉折斷人傀儡的左腿。
見此情景路直也模仿他的樣子,但是有武功底子體能更好的他似乎更懂得發力的技巧,他迅速挪動身體扭斷了人傀儡的右腿。
王永年太瘦小了,隻能繼續與傀儡的左腿較勁,隨後路直不等他起身,先去幫朱邪鴉。朱邪鴉讓出一隻手,他們倆一人控製一隻手,用膝蓋頂住關節反向扭斷,直到此刻王永年才尷尬的使人傀儡的左腿脫臼。
人傀儡四肢或斷裂,或脫臼,除了滿口黃牙如野獸般咬合,軀殼躺倒在地再無威脅。
三人氣喘籲籲躺倒在地,還未來得及說話,他們便發現了異樣:袇房內竟沒有打鬥的聲音傳出。
三人互相攙扶小心翼翼的返回袇房,卻發現魯子野三人尷尬地圍著人傀儡。
“你們做什麽呢?還不動手?”朱邪鴉生氣的說道。
“它不攻擊我啊!”魯子野無奈道。
“是你們怕死不敢上吧!”路直適時的嘲諷道。
“我弄死你!”說罷魯子野立馬扔下人傀儡,向路直揮拳衝了過來。
衝到一半卻被朱邪鴉和王永年聯手攔了下來,二人同時驚異看著他的身後。
“你們要攔我?”魯子野怒視二人道。
路直的嘴巴依然不客氣道:“你是既沒膽子又沒腦子啊!你看看你身後!”
此時眾人都看著他身後不足一尺的地方,那個人傀儡緊緊的跟著他。
“怎麽會這樣?“魯子野此時並不害怕,心中卻有些猜測了。
“都說了你的身份不一樣啊!他既是跟蹤你,又是保護你。紫南宮就算是為聖上煉製不老丹,也不敢大肆抓捕宗室子弟吧。你這麽重要可不能丟了!“說到此處,路直的眼神厭惡與憐憫的情緒混雜在一起。適時的他又火上澆油道:“你們三人是繼續留在這陪著這人傀儡呢?還是殺掉他按原計劃進行?“
“當然是殺掉他,有他跟著我那也逃不掉!“魯子野想明白後回身與庚子秋丁用三人合擊陣法與人傀儡開始纏鬥。
路直招呼王永年和朱邪鴉二人休息恢複體力,如看戲般解說道:“這三人的合擊陣法是武城侯孫家軍的軍中秘技——六臂修羅陣,陣形變化靈活,長短招式緊密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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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練的是三人小陣,六臂修羅陣中最基礎的組合。不持械時:陣主修習腿法,負責發起攻擊和控製進攻節奏,對敵時主要進攻下三路;一人修習長拳,輔助攻擊上三路,如大海波濤,滔滔不絕;最後一人負責遊走,舍生忘死隻為尋找時機一擊製敵,擅長衝拳和擒拿,衝拳擊打人體重要部位,例如:腎,肝,膽的等部位,擒拿講究‘巧打拙,柔克剛‘。組陣三人同食同寢,戰鬥中相輔相成心意相通,時機把握合一,如一尊同三頭六臂的修羅,十分難對付。故此陣名為六臂修羅陣。“
三人配合默契,攻擊雖比不上行伍之人的淩厲果斷,但刁鑽狠辣卻學了個七八分。
“他們的合擊嫻熟,雖有數次落空且力道不足,想是日常以器械合擊訓練為主的原因。”對方在對付人傀儡的間隙,路直不厭其煩的給王永年和朱邪鴉解釋。“魯子野作為陣主,擅長腿法,手臂下意識揮舞應該是長劍的套路;庚子平時用的可能是雙手帶刃的武器,他拳頭揮出的攻擊手法更多像是抹、挑、割;秋丁則可能是拳套,鉤爪,指虎之類的,其拳法都是中規中矩,直來直去的套路。”
路直畢竟是世家子弟眼界非同一般,此時詳細的解說也是陽謀——防人之心不可無,他要拉攏二人,二人聽聞心中也各自有了計較。
不多時人傀儡已四肢盡斷,喉骨破碎。
魯子野在整個打鬥過程中主要還是以牽製為主,加之人傀儡對他隻是防禦出手並不重,他反倒是顯得遊刃有餘。戰後依然一副世家翩翩公子的形象,反倒襯托著在休息的三人,顯得狼狽不堪。
“武城侯世子可否帶我一並出去?路家一定有厚禮重謝世子。“當路紫薇排眾而出,向魯子野請求道。
此時眾人才注意到她的模樣,端的是梨花帶雨,秋水含情,黑眸深邃,流轉間似有千言萬語,不言而媚;眉如遠山含煙,細長而溫婉,輕輕蹙起時更添幾分楚楚可憐之態我見猶憐。
“大小姐不必乞求他人幫助,我一定保證大小姐的安全,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路直不滿的表情一閃而過,仍低頭作揖道。
“搖光,現在護衛隻剩你一個人如何護我們三人周全?我與芍藥,彩蝶情同姐妹,任何一人受傷都不是我想看到的。不如讓魯世子在此保護我們,你們三人去外麵探查可好?“路紫薇依然一副性子柔軟嬌弱的樣子,時不時用帕子擦拭著眼角。
“不可以!“魯子野頗為傲慢的說道”我又不是你路家的‘塚犬‘。“說到此處還頗為玩味的看了一眼路直。
“小女子蒲柳之姿難入世子法眼,但路家尚有餘力以助世子的謀劃。“見自己的表演無法打動魯子野,路紫薇提出了新的條件。
魯子野思慮片刻後說:“可!“二人移步一側,私下交談起來。
此時路直已經坐在地上假寐休息恢複體力,無視二人商談內容。
“他這是要食言了?“朱邪鴉卻頗為不忿地對著二人背影道,”你們南人果然奸詐軟弱。“
“朱邪兄,是他皇家貴胄畏縮不前,不似我等血性漢子。“路直回道,王永年也應聲附和。
朱邪鴉“那好你們二人體力可曾恢複?“
王永年“七七八八“
路直”可以了“
“那我們即刻出發。“說著他看向魯子野,”孬種就留在這繼續等待吧。“
隨即三人魚貫而出,手扶袇房外牆摸索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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