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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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廟宇更顯幽深,紫南宮的袇房在後院,牆後有一片幽靜的竹林,竹子修長挺拔,隨風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
    “能從後牆翻出去試試麽?“王永年提議道。
    “可以試試。“路直與朱邪鴉二人將重量最輕的王永年舉起,左老也探出身子為他望風。
    當王永年剛扒上牆頭,異變突生,隻聽見左老一聲低喝:“低頭!“
    此刻牆外的竹林仿佛活了過來,一個個如槍頭般向王永年猛刺而來。王永年稍稍遲疑片刻,左上額便被劃出一道口子深可見骨,手背上也都是血痕。
    見此情景二人慌忙放下王永年,路直立刻撕開自己的棉布內衣,扯成條狀為他包紮。
    “謝謝!“王永年感激道。
    “我們三人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同生共死的,要謝等出去再說。“路直正色道
    “就是,出去後我請你們喝酒,我們都是好‘帕當’。“朱邪鴉”你這人看著不錯啊,為何剛剛在裏麵陰陽怪氣的?“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若有機會出去,我們邊喝酒邊聊。“路直打斷道,讓王永年說說剛剛的發生的情況。
    “我爬上去後還沒來得及觀察,那些竹子就像活了一樣刺了過來。“王永年說道。
    “看來竹林也設置了機關陣法,從這裏我們是出不去了,得換個地方試試。“路直建議道。
    三人穿過狹窄的走廊繼續摸索著前進,不知不覺間竟來到廟宇的正殿——三清大殿。殿內光線昏暗,僅靠幾盞搖曳的油燈照明。光影交錯間,一尊尊神態各異的道教神像或坐或立,麵容慈祥而又威嚴,目光深邃,似乎能洞察世間一切煩惱與執念。
    朱邪鴉“怎麽大殿裏一個人都沒有?“
    路直“你們看貢品已經腐爛了,香燭的焰火顏色也不對。”神龕上的蠟燭,油燈,垂下的盤香都是慘綠色焰光。
    “你去能看看神龕上的那本經書有什麽特別?”左老已確認王永年看不到經書上的毫光,讓他走進去探查下。王永年走到神龕前看到那本經書,他並不識字隻能胡亂的翻看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見王永年特意走向神龕拿起了一本經書翻看,朱邪鴉和路直也走過來查看這邊的異常。
    “怎麽了?”路直試探的問道
    “我看到這本書上有毫光,想看看有什麽特別,你們能看到麽?”王永年故意裝作自己能看到毫光似的。
    “這是本什麽書?”朱邪鴉不大認識大樊的字問道,
    “《太上感應篇》 !”王永年雖不識字,卻複述著左老的話。
    “《太上感應篇》?”說著路直從王永年手中接過這本書,
    “這本書講什麽的?”朱邪鴉好奇問道
    路直拿到經書後並沒有立即回答,他似乎有所感應。等到做完三個呼吸吐納後,他才對王永年說道:“這經書與我有大用,永年,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但凡有所求我一定傾盡所有。”此刻路直難掩激動,抓著王永年的雙手鄭重的許諾道。
    在左老的視角來看,剛剛路直這小子手碰到經書後,書本上的一小部分毫光就順著他的手進入周身經脈遊走一圈。毫光未見減損,但他體內經脈也開始微微放光,若不是此時廟內詭異的陰暗,即使是左老也不容易看到。
    “這是你的緣分,你厲害一分,我們出去的希望就多一分。”王永年本想讓路直為他報殺父之仇,但是當從左老的口中得知孟三已經被道觀的道士變成了人傀儡,他忙不迭地改口說道。
    “是嗎?能給我看看麽?”朱邪鴉好奇他倆的神神叨叨,隨意地說道。
    路直毫不在意的遞給他說道:“此書需要修煉過內力的人才能使用,沙族修不了內功拿了也沒什麽用的。“
    朱邪鴉拿到手上隻覺得這就是本普普通通的經書,紙張也沒有什麽異常,隻是簡單的翻看過後還給了路直。
    “既然此處沒有其他可以探查的東西我們還是早點離開吧,這裏陰森森的我怕時間久了會生變故。“王永年見左老沒有其他提示後,催促的大家趕緊離開。
    正殿的外牆由青石砌成,此時與當初王永年剛被帶進來時完全不一樣了。似乎歲月在其上刻下了斑駁的痕跡,門楣上掛著的木匾斑駁腐敗,上麵用古樸的字體書寫著廟宇的名字也似乎不同,字跡雖已模糊,但仍能感受到一股超脫塵世的力量。
    “三清福地?“朱邪鴉辨認出了牌匾的字跡,望著裏麵如同鬼蜮的場景,忍不住打個寒顫跟隨著二人繼續前進。
    走出正殿三人繼續向紫南宮的正門探索過去,剛繞過老君殿還未出殿門。
    “咻、咻、咻……“
    箭矢穿透木板的尖銳聲,木板因衝擊而產生的搖晃和抖動聲,鼎沸的喊殺聲突然連成一片,猛地一下子湧進了三人的耳朵。
    “看樣子是青蓮縣縣尉孫廣宗親自帶人來救武城侯世子了。“路直小心翼翼的觀察道。
    孫廣宗雖任青蓮縣縣尉,實際卻是武城侯家將。他親自帶隊也隻帶出“三班衙役”中快班和壯班的部分人馬,算上白役隻有一百來人。好在他收攏的壯班都頭方天是個有些真本事。他善使一手畫戟,在馬上也能左右開弓,手底下七八個兄弟拳腳弓箭也算精通。這些人是孫廣宗收到魯子野斷斷續續的信號後,敢不顧縣令反對孤注一擲來救武城侯世子的底氣。出發前他還特意派了兩撥人,分別從陸路和水路去向越州城的武城侯府報信,請求侯府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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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昌府一侯四大門閥,一侯是人稱“江浙王“的武城侯孫家,四大門閥是謝,顧,徐,路四家,當地人也稱“四姓”。謝家五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顧家多出翰林,清貴人家與朝中各派都有聯姻,長袖善舞左右逢源;徐家人擅長天文曆法、九章算術、水利測量等技術,朝廷地方各級官員多有依仗;路家已連續兩代未有一人能站在朝堂上了,被東昌府其他四家嘲諷為”越州枯骨“。小宗的子弟即使有出仕契機也會因為族中內鬥,導致仕途艱難。每代最為優秀的”路家七子“也被禁錮成為路家看家護院的”七塚犬“。
    “現在正是雙方纏鬥的混亂局麵,身份不明的情況下冒然出去,說不定會遭到雙方的攻擊。”朱邪鴉說完這句就盯著王永年,期待他能勸勸路直。他怕路直新得機緣,個人自信心膨脹,做出魯莽的事情。
    “不如現在返回與魯子野匯合,由他出麵會更穩妥。“王永年很茫然不知道怎麽處理這種事,但是還是機械地轉述左老的建議道。
    路直見是王永年來勸,先是板著一張臉,接著忍不住指著朱邪鴉笑罵道:“一向傳言沙族人耿直,想不到也有如此精妙算計。”轉頭他又慎重對王永年說道:“放心,我剛得到機緣,正是要保持低調,將其轉化為實力的關鍵時期。活到最後的人才是勝利者,我不會為了鬥氣如此不智的,我還有大仇未報呢。“
    最後他鄭重的看著王永年,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你看著我的眼睛,我們一樣,我們的仇也是一樣的,對麽?“
    “好一個機敏的小子!“左老忍不住讚道。
    朱邪鴉雖被戳破算計,也不尷尬,為了活下去沒什麽好丟人的。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麽我們現在就先回袇房?“
    見二人並無異議,朱邪鴉從發辮上拆下一個長方形的小掛飾。
    “這是什麽?“王永年問道
    “定香丸。“朱邪鴉說著拿出一小粒摁在了門框上。
    “這種香丸是特製的,隻有沙族人才能通過這種特殊香料的香氣分辨香丸所在位置。每顆香丸的有效範圍大概是百步的距離。“路直解釋道。
    “那你在袇房有放一顆麽?“路直想到此處問向朱邪鴉。
    “有的,原本是作為向帕當們求救的訊息。但是到現在還沒回應,附近沒有出現新的定香丸回應我的信息,應該是他們還沒有搜索到此處吧。“朱邪鴉回複道。
    “那我們盡快返回袇房,你來帶路。“路直也不含糊,直接要求道。
    朱邪鴉“隨我來!“
    朱邪鴉每走一段路就閉眼聞香矯正方位,一些在遠處看似牆麵的幻覺,走近了卻是通路。在他的帶領下,擾亂視野和方向感的三才迷蹤陣不再有幹擾,相比來時小心翼翼地探索前進,他們隻花了不到此前三分之一的時間回到了袇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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