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金牌失竊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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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子上寫著:
昨日城中正永當鋪的發生了一起盜竊案,一塊重約10兩的“福祿壽三星報喜”純金牌被盜,捕快根據現場線索,拘捕了在場的4個人。
他們的供詞如下:
布員外布赫利說:“我看見金牌是王秀才偷的!”
王秀才王文軒說:“不是我!金牌是查員外偷的。”
查員外查良說:“王秀才在撒謊,他陷害我。我是來當鋪當金牌的,錢還沒拿到就偷走,不是脫褲子放屁麽?再說了金牌本就是我的,就算我拿走也不算偷。”
戴朝奉戴明說:“金牌是誰偷去了我不知道,反正我沒偷。”
據當時問詢訊的捕快描述,布員外嬉笑地應付著他們。當地有頭有臉的士紳都有參股正永當鋪,據說連縣衙的幾位老爺也有份。布員外有參股,一直把當鋪當作自己的地盤。在當鋪他顯得有恃無恐,毫不在意自己說的話會有什麽影響,因此他的證詞不能信。
這王秀才王文軒原是縣裏養蠶大戶的兒子,考上秀才後鄉試數次落第,就再沒心思進學。王員外過世後,原本殷實的家境都被他敗光了。敗落後,沒了本錢便專在本縣勾欄瓦舍幫嫖貼食,玩兒的東西樣樣精通。他又巧言令色勾引良家子弟到布員外的賭坊去鬼混, 是縣裏有名的幫閑。指不定這查員外就是他們此次的目標。
查員外查良是外來貨商在本地娶妻置業,原本做山貨生意,家境要比布員外還好點。不久前被王秀才拾掇著迷上了牌九,大把大把的花銀子,肉眼可見地家境日趨沒落,最近在正永當鋪當了不少東西。
戴朝奉戴明在正永當鋪做了十年小郎,去年剛熬成了“四櫃”。“朝奉”們素以吝嗇苛刻著稱,都說豬油經他們的手摸一下也會小一圈。他們在抵押品的估價向來說一不二,也養成了他們說話言簡意賅模棱兩可不得罪人的習慣。
當時店內雅室就此四人,一定有人偷了金牌。可是具體是誰?之前的捕快全無頭緒。
布員外作為當鋪的股東自然是不會被收押的,華吉先不著急審問被收押的三人,而是帶著王永年直奔當鋪而去。
當二人來到正永當鋪,被當鋪的“二櫃”蕭朝奉領到了一間貼著封條的雅室。撕開官府的封條推門而入,華吉掃了一眼裏麵沒有任何阻擋,就是一間四四方方的房間。房間中央是一張八仙桌,上麵有一盆越州盆景,盆景旁放著一個空的內襯紅緞的紅木盒。那盆景如畫,綠意盎然,一抹生機盈滿室。桌上的四杯茶也保持著眾人使用過的痕跡,隻是現在隨著一夜水分的蒸發,裏麵的茶葉已經幹枯。
“華捕頭,”蕭朝奉小心的問道,“這裏一覽無餘,似乎沒什麽線索?”
華吉沒理王永年,讓蕭朝奉叫來了當時服侍的小郎,詢問了當時四人座次情況。轉身他又問蕭朝奉要當鋪的當票。
當票隻是寫了文字,並沒有畫押,也就是說當鋪還沒給查員外銀錢,蕭朝奉和小郎也確認了這點。
看著上麵的怪字,蕭朝奉解釋道:“當票上寫著:‘光板淡金牌一片‘!“
“不是說是一塊福祿壽三星報喜純金牌麽?”王永年疑惑的問道。
蕭朝奉斜睨了他一眼,打發了小郎後,繼續與華捕頭熱絡的閑聊道。
王永年見二人都不理會他,他假裝就開始四處東摸摸西敲敲,暗地裏向左老求助。左老表示可以利用自己穿透實物的能力,看看房間裏是否有暗格。
不消一會兒,左老很輕易的便發現盆景與八仙桌內都有暗格,而那個金牌此時就藏在盆景下的暗格內。王永年聽聞正要提醒華捕頭,卻被他攬住肩膀向雅室外走去。背後的蕭朝奉趁著這個空檔直接取走了暗格內的金牌。
“他!”
“他什麽他,”華捕頭轉頭對蕭朝奉說道:“大早上出來還沒吃東西呢!向蕭掌櫃的討一碗吃食唄。”說完他待蕭朝奉出來後又用封條封閉了雅室。
“很是不巧,昨日發生盜竊案,鋪中人心惶惶也沒準備什麽吃的。”說著他從懷裏掏出六枚銀幣遞給華吉,“這有些散碎銀錢,華捕頭別嫌小鋪怠慢了。”
華吉熟稔地接過銀錢,拿出一枚吹過後放在耳邊,確認無誤後順手扔給了王永年。
“小子,還不謝謝蕭掌櫃的賞!”
“謝華捕頭,謝蕭掌櫃!”盡管對當下的情節一頭霧水,王永年還是選擇相信左老的判斷,順從的謝過麵前的兩位。
待到出了當鋪,王永年的手緊緊的拽著那枚銀幣。當初自己的父親就是因為一枚銀幣喪了命,如今自己要因為一枚銀幣出賣良心為虎作倀麽?
左老勸道:“不要多問,禍從口出。你若擋人財路,人家是會斷你生路的。”
二人步行快到衙門的時候,王永年還是忍不住向華吉問道:“為什麽?”
“盆景與八仙桌內都有暗格,說明這當鋪明顯是慣犯了!這當鋪將偷竊分成兩步不同人之間緊密合作,看來是約定俗成的潛規則了。官商勾結,你無權無勢做得了什麽?”左老還是耐心的解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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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是賤業!”華捕頭招呼王永年在衙門前的麵攤坐下,給兩人各叫了一碗爛肉麵。“隻要是手腳利索、腦子好使的都能當捕快。可是一旦家中有人當了捕快,就會影響族中三代人的科舉資格。當然對於你這種孤兒,比起流浪是好上許多了。”
所謂爛肉就不是成塊兒的好肉,都是些下腳料。因此價錢非常便宜,是窮人解饞的油葷。肉丁酥爛做的鹵澆在熱騰騰的麵條上,再灑上適量蔥末,這滋味鮮美極了,王永年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掉。暖烘烘的湯汁粘稠濃鬱,順著喉嚨流入胃中,驅散了他身體的寒意。
華捕頭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像是在閑聊,又像是自言自語,他看著衙門進進出出忙碌的身影,並不急著吃麵。
“捕快是官員的附屬,沒有明確的品級,這年俸就得看老爺們的心情。遇上好的闊綽的主,像沈主簿通常跟在他手下的快手大多識得幾個字,給的就多些,大約在10枚到12枚之間,剛夠普通人家一家五口的開銷;孫大人手下咱兄弟們人最多,一般比較固定給8枚銀幣,大家也多是光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王縣令手下的那些皂班的最慘,隻有4枚,還隨時有被開缺的時候。這人總是要吃飯的,不會嫌錢多,那不夠花就得想辦法。”
最後似是勸告,也像是警告,他說道。
“我不管你以前如何,如今在我手下做事就按照我的規矩來。一枚銀幣可以換1000個銅板,這一碗爛肉麵就得要5個銅板。如果你下次要犯渾的時候,先想想你還能吃多少碗!”
王永年低頭吃完自己這碗,在華吉的允許下,又吃完了他那碗。兩碗爛肉麵下肚,冒著汗的額頭不知是吃麵熱的,還是怕的。
待他吃完,華吉排出10枚銅錢與攤主,攤主識趣的隻收了5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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