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儒生子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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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永年目眥欲裂,血紋徹底燃燒,赤紅鎖鏈如怒龍狂舞,瘋狂轟向玄冥!
    "放開她!!"
    玄冥頭也不回,隻是輕輕一揮手——
    "砰!"
    王永年被一股無形巨力狠狠砸進地麵,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
    孫先怒吼著揮劍斬來,卻被盧琮攔下,兩人戰作一團。向秀才掙紮著爬起,想要繼續誦詩,可《詩經》已被血浸透,字跡模糊。
    局勢……徹底絕望。
    就在玄冥即將完全占據九兒身體的刹那——
    "轟——!!!"
    一道璀璨金光自地宮深處爆發,那具儒袍幹屍竟緩緩抬頭,空洞的眼眶中亮起兩點金芒!
    玄冥終於變色
    "子淵?!不可能!你早該魂飛魄散了!"
    幹屍沒有回答,隻是緩緩展開懷中竹簡。
    竹簡上的文字一個個浮空而起,化作金色鎖鏈,纏繞向玄冥!
    玄冥怒吼著後退,而九兒眉心的暗金色也在這金光照射下迅速消退。
    王永年抓住機會,猛地撲向九兒,將她拽離玄冥的控製範圍。
    孫先一劍逼退盧琮,厲喝"走!先離開這裏!"
    眾人剛撤出數步,地宮深處卻傳來子淵幹屍沙啞的聲音
    "後世儒生……持吾"春秋筆"……尋"聖跡"……方可……誅玄冥……"
    話音未落,幹屍徹底崩散,化作飛灰。而那卷竹簡則自動飛向向秀才,落入他手中。
    竹簡最末端,赫然刻著兩個小字——
    "魯壁"
    虢州城外三十裏的荒廟中,篝火劈啪作響。
    九兒蜷縮在角落,銀藍眼眸緊閉,眉心無垢印記卻仍泛著一絲暗金色。王永年守在她身旁,右腕血紋微微發燙——他能感覺到,九兒體內那股古老意識並未完全消散,而是如毒蛇般蟄伏著。
    "永年哥……" 九兒突然睜開眼,瞳孔深處閃過一絲暗金,"它在夢裏……跟我說話。"
    王永年肌肉繃緊"它說了什麽?"
    九兒的聲音變得低啞,仿佛另一個人在借她的口發聲
    "『你以為子淵能救你?儒門早已腐朽……而玄冥,才是永恒。』"
    話音未落,她猛地抱住頭,銀藍光芒暴漲,硬生生將暗金色壓了下去。她喘息著抬頭,眼中恢複清明
    "它在變弱……但還沒死。"
    孫先抱劍靠在門邊,冷冷道"必須盡快找到"魯壁"。子淵殘魂提到的"春秋筆",或許是徹底清除它的關鍵。"
    向秀才跪坐在篝火旁,指尖輕撫竹簡上的"魯壁"二字,眉頭緊鎖。
    "《漢書》有載,孔子九世孫孔鮒為避秦火,曾將《尚書》《論語》等典籍藏於曲阜孔宅夾牆內,後世稱"魯壁"。" 他抬頭,眼中燃起希望,"子淵既讓我們尋"魯壁",必是指那裏還藏著對抗玄冥的秘寶!"
    王永年沉吟"曲阜距此千裏之遙,盧氏和玄冥的爪牙絕不會讓我們順利抵達。"
    孫先忽然冷笑"他們當然不會。"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青銅令牌,上麵刻著"範陽盧"三字——這是從盧琮身上奪來的。
    "但盧氏……可不止一支。"
    令牌背麵,刻著一行小字"北祖房·玦"。
    "範陽盧氏分南北二祖。" 孫先指尖摩挲著銘文,"南祖房"世代鎮守範陽,而"北祖房"百年前就已遷至青州。兩家明爭暗鬥多年,甚至為爭族長之位血濺祠堂。"
    向秀才猛地坐直"所以……盧琮屬於南祖房,而北祖房可能並不認同他的做法?"
    孫先點頭"北祖房現任家主盧瓔,是我母親的表姐。若持此令牌求見,或可借道青州,直抵曲阜!"
    王永年眯起眼"你確定北祖房不會將我們賣給玄冥?"
    孫先沉默一瞬,緩緩道"三年前,北祖房曾秘密向朝廷遞折子,彈劾南祖房"私祭邪神"。"
    篝火炸開一粒火星。
    九兒忽然抬頭,銀藍眼眸望向窗外黑夜"有人來了。"
    廟外枯樹上,一隻烏鴉紅著眼珠,"嘎"地一聲撕破寂靜。
    下一刻,箭雨破窗而入!
    王永年血紋爆發,赤紅鎖鏈織成密網擋下箭矢。孫先一腳踢翻供桌為盾,厲喝"是盧氏的黑鴉衛!"
    院外傳來馬蹄聲,數十名黑衣人持弩包圍荒廟,為首者摘下兜帽,露出一張與盧琮七分相似的臉——隻是眉心沒有朱砂印記。
    "南祖房二爺,盧琅。" 孫先咬牙,"盧琮的胞弟……他竟然親自追來了!"
    盧琅負手而立,聲音冰冷
    "交出社稷圖和無垢之體,可留全屍。"
    王永年冷笑,右腕鎖鏈如毒蛇昂首"想要?自己來拿!"
    盧琅卻忽然笑了。
    他拍了拍手,兩名黑鴉衛押出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黃仲麟!
    這位曾意氣風發的畫師此刻奄奄一息,懷中卻仍死死抱著那幅畫卷殘片。盧琅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把匕首,抵在黃仲麟咽喉
    "或者,你們更想看他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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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時,遠處山道上突然亮起火把長龍!
    一支玄甲騎兵如鐵流般衝來,為首者銀甲白馬,一箭射穿盧琅手中匕首!
    盧琅暴退數步,驚怒交加"青州玄甲騎?!"
    銀甲將領掀開麵甲,露出一張英氣逼人的女子麵孔——
    "北祖房盧瓔,奉家主之命,迎武城侯世子入青州!"
    她長槍直指盧琅,冷笑
    "南祖房勾結邪祟,罪證確鑿。今日起,範陽盧氏……由北祖房清理門戶!"
    青州,盧氏北祖宅邸。
    王永年坐在客堂,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邊緣。廳內熏香嫋嫋,卻掩不住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這宅子地下,必然藏著刑堂。
    "世子一路辛苦。"主座上的盧氏家主盧琰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笑容慈和,眼底卻冷如冰潭,"南祖房倒行逆施,竟敢勾結上古邪神,我北祖房早欲除之。"
    孫先抱拳還禮,笑意不達眼底"盧公高義。不知我那位瓔表姐何在?"
    "瓔兒去調玄甲軍了。"盧琰歎息,"南祖房在範陽經營千年,根深蒂固啊……"
    屏風後突然傳來瓷器輕碰聲。王永年血紋微燙——有人偷聽!
    九兒忽然按住眉心,銀藍眼眸閃過一絲暗金"他在看我們……"
    "誰?"王永年低問。
    "玄冥。"
    三更時分,客房窗欞無聲化為齏粉。
    王永年在黑暗中睜眼,看見月光下懸浮著無數珍珠色的光點——它們如螢火蟲般飄入屋內,所過之處,梁柱竟無聲腐朽!
    "醒!"他暴喝一聲,血紋鎖鏈橫掃,光點卻像霧氣般散而複聚。
    院外傳來侍衛倒地的悶響。孫先踹門闖入,斬嶽劍上沾著粘稠的黑血"北祖房在宴裏下藥!盧琰老狗早被玄冥侵蝕了!"
    向秀才抱著竹簡踉蹌跟來,突然指著天空駭然道"那是什麽?"
    眾人抬頭——
    青州城上空,一輪暗月不知何時浮現,月紋竟與玄冥眉心的朱砂印記一模一樣!
    "是玄冥的"蝕月之相"……"九兒痛苦跪地,"它在用月光侵蝕整座城……"
    盧琰的狂笑聲從主宅傳來"現在想走?晚了!"
    宅院四角升起四根青銅柱,柱上刻滿逆寫的儒家經文。腐化的北祖房子弟從陰影中爬出,他們的皮膚正在珍珠化,眼窩裏湧動著暗月光輝。
    "結陣!"孫先劍鋒指天,斬嶽劍竟引下一道雷霆,"武城孫氏秘傳——天罡破邪陣!"
    王永年血紋全開,赤鏈如蛟龍絞碎撲來的腐化者。向秀才突然將竹簡貼額誦經,一個個金字浮空成盾,暫時擋住暗月侵蝕。
    "去馬廄!"九兒銀藍光芒大盛,強行撐開一條路,"東北角有活路!"
    眾人浴血衝到馬廄,卻見盧瓔銀甲染血,正單槍匹馬擋在追兵前。她扔來一塊青銅虎符"持此符出北門!三十裏外有船直抵曲阜!"
    孫先劍鋒一頓"表姐你……"
    "快走!"盧瓔轉身迎向潮水般的腐化者,槍出如龍,"我父被邪祟蒙蔽,但我盧瓔……終究是持劍守正的盧家女兒!"
    七日後,曲阜孔廟。
    暴雨傾盆,向秀才跪在"魯壁"遺址前,竹簡在雨中泛著微光。子淵殘魂指引的夾牆早已坍塌,唯有一截斷碑矗立,上書"藏之名山"四字。
    "《史記》載孔子"藏之名山,副在京師"……"向秀才突然醒悟,猛地扒開碑下青苔——
    青苔掩蓋處,露出一方寸許的凹槽,形狀正是一支筆!
    王永年從懷中取出在青州突圍時,盧瓔暗中塞給他的玉匣。匣開刹那,一支青玉為杆、毫毛如雪的毛筆自動飛入凹槽!
    "春秋筆!"
    天地驟然大亮。暴雨逆卷向上,斷碑轟然粉碎,露出下方一口青銅匣。匣開的瞬間,萬千金色篆字如洪流湧入向秀才七竅!
    他浮空而起,衣袂翻飛,背後浮現出子淵虛影。當雙眸再睜時,瞳仁已化作純粹的金色——
    "玄冥。"
    "該清算了。"
    曲阜城外,暗月突然龜裂。
    玄冥的怒吼震蕩四野"子淵?!"
    虛空裂開一道縫隙,珍珠色的人形踉蹌跌出。它驚怒交加地發現,自己的手掌正在消散——
    "你以為借儒生之軀就能勝我?"玄冥尖嘯著抓向九兒,"那便先毀了無垢之體!"
    九兒眉心暗金暴漲,卻在玄冥觸及她的瞬間,銀藍光芒如海嘯般反撲!
    "錯了。"王永年血紋鎖鏈突然纏住玄冥手腕,"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九兒雙手結印,銀藍與暗金竟交融成太極之形"永年哥,就是現在!"
    子淵附體的向秀才淩空揮筆。春秋筆鋒過處,一個古老的"誅"字烙進玄冥眉心——
    "以聖人之名。"
    "鎮!"
    子淵的虛影在消散前,指尖輕點向秀才眉心。
    一道金光如刀刻般烙進他的意識深處,化作兩個古篆大字——
    "鎬京"
    向秀才猛地睜開眼,冷汗浸透後背。他低頭看向掌心,那裏浮現出一道淡淡的金色紋路,形如鎖鏈,又似某種古老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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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淵前輩最後留下的線索……"他喃喃道,"鎬京,大樊帝都。"
    孫先眉頭緊鎖"鎬京乃天子腳下,若南祖房餘孽潛入帝都,必有大圖謀!"
    王永年右腕血紋微微發燙,仿佛在呼應某種不安"但玄冥已散,他們還能召喚什麽?"
    九兒銀藍眼眸閃爍,低聲道"玄冥消散前曾說"吾本無相"……或許,它從來就不是唯一的上古存在。"
    三日後,函穀道。
    狹窄的峽穀如巨斧劈開山巒,兩側峭壁高聳入雲,僅容一輛馬車通過的棧道懸於半空,下方是萬丈深淵。
    "函穀道乃入鎬京必經之路。"孫先策馬在前,神色凝重,"當年大樊太祖在此設"鎖龍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向秀才望著崖壁上斑駁的刀劍痕跡,忽然勒馬"等等……前麵有血腥氣。"
    王永年血紋驟然繃緊——
    棧道盡頭,橫七豎八躺著十餘具屍體,皆著官服,胸口被利爪貫穿。最駭人的是,他們的血竟在青石上凝成詭異的符文,像是一幅未完成的陣圖!
    "是欽天監的人!"孫先翻過一具屍體腰牌,臉色驟變,"他們為何會死在這裏?"
    九兒突然按住眉心,銀藍光芒劇烈波動"不對……這些血符是……"
    她話音未落,崖頂突然傳來機括轉動聲——
    "轟!"
    千斤閘從天而降,瞬間截斷退路!
    "武城侯世子,別來無恙。"
    清冷的女聲自棧道另一端響起。眾人抬頭,隻見一名紅衣女子立於閘頂,腰間懸著青銅卦盤,腕間纏著七枚血銅錢。
    孫先瞳孔驟縮"欽天監少司命,蘇挽晴?"
    女子輕笑,指尖血銅錢叮當作響"奉監正之命,在此等候"聖魂載體"。"她目光如刀刺向向秀才,"子淵選中的人,必須由欽天監管控。"
    王永年血紋鎖鏈錚然出袖"你們與盧氏南祖房是一夥的?"
    "盧氏?"蘇挽晴像是聽到什麽笑話,"那群喪家之犬,也配與欽天監合作?"她突然甩出血銅錢,"監正要的——是比玄冥更古老的東西!"
    七枚銅錢在空中組成北鬥陣勢,竟引動崖壁上那些血符亮起!整條棧道開始崩塌,深淵下傳來沉悶的嘶吼,仿佛有什麽龐然大物正在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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