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硬拚。"王永年快速布置，"阿史那燕凍住門口，九兒準備傳送，其他人收拾必須品。我們得。"
    他的話被一聲巨響打斷。石壁轟然崩塌，但出現的不是預料中的複製體，而是一隊穿著東女州傳統服飾的少女。她們手持奇特的玉笛，吹奏出的音波將玉髓晶簇震成粉末。
    領頭的少女摘下銀狐麵具，露出一張與月華夫人七分相似的麵孔"快跟我走！母親大人的清醒時間不多了！"
    王永年瞬間明白了——這是月華夫人的親生女兒，東女州正統繼承人。她後頸沒有任何玉髓標記，反而戴著一個冰藍色的玉墜，正是關西冰藍心髒的碎片。
    "母親在被完全控製前，分出了一縷清醒意識給我。"少女語速飛快，"青紫月華正在同化所有複製體，我們必須在她完成前拿到初代女王的"雙月鏡"！"
    又一波震動傳來，這次整個密室頂部開始掉落玉髓碎片。九兒的通神印突然射出一道紫光，在眾人腳下形成傳送陣"沒時間解釋了，先傳送到安全點！"
    眾人踏入紫光的瞬間，王永年看到石門徹底崩塌，三個青紫複製的月華使者走了進來。她們的身體已經部分液化，青紫色能量在皮膚下流動。最可怕的是她們的眼睛——完全變成了月池底部那種豎瞳，正貪婪地盯著孫先的劍。
    紫光吞沒視野前的最後一刻，王永年左眼的沙漏突然恢複了流動。金沙組成一幅畫麵長安城大明宮的某間密室裏，一個穿著龍袍的身影正對著銅鏡——鏡中映出的，是青紫月華的臉。
    紫光散去時，眾人站在一間圓形石室中。牆壁上鑲嵌著十二麵銅鏡，每麵鏡子都映照出不同的月相。領頭的少女收起玉笛，向眾人行了一個古老的禮節——右手撫心，左手畫出月牙形狀。
    "東女州第三十七代嫡長女，月昭華。"她的聲音如銀鈴般清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母親大人被汙染前的最後血脈。"
    王永年注意到她脖頸上掛著的冰藍玉墜正微微發光，與石室中央的月相圖產生共鳴。這枚墜子的材質他太熟悉了——關西都督府那顆冰藍心髒的碎片。
    九兒的通神印突然射出一道紫光，掃描月昭華全身"沒有玉髓汙染。但有微弱的冰藍能量。平衡態。"
    "這是淨室。"月昭華輕觸牆麵，十二麵銅鏡同時亮起柔光，"用初代女王留下的"淨月石"建造，能暫時隔絕外神感應。"她轉向角落裏的十二名持笛少女，"她們是淨音衛，後頸的冰藍紋印可以抵抗玉髓侵蝕。"
    阿史那燕的銅鏡箭仍在瞄準月昭華"證明你的身份。"
    月昭華不慌不忙地卷起左袖，露出手臂內側一個月牙形胎記。胎記中央刻著一個微型符咒，與向寧竹簡上的某個古老文字一模一樣。
    "《山海經·西荒誌》記載的月氏王族印記。"向寧的竹簡自動翻到相應頁麵，"不可能偽造。"
    孫先的斬嶽劍突然發出低沉的龍吟。月昭華驚訝地看著劍身上交纏的金銀龍紋"雙龍之氣。母親說的沒錯，預言中的"雙龍之子"真的存在。"
    石室突然震動起來，頂部落下細小的玉髓粉末。一名淨音衛急促地吹響玉笛，笛聲在銅鏡間反彈形成音網，將粉末震落。
    "沒時間了。"月昭華快速走到牆邊，按下某個隱藏機關。一塊石板滑開，露出後麵的壁畫——兩位背對背站立的女性，一位渾身玉髓般乳白，一位如冰晶般透藍。她們共同捧著一麵半月形的鏡子。
    "初代女王預見的"雙月同天"。"月昭華的手指輕撫壁畫，"玉月外神與冰月外神同時降臨。而這麵"雙月鏡"。"她的指尖停在鏡子位置，"是唯一能同時封印兩者的神器。"
    王永年右眼的星圖自動分析壁畫，發現鏡子部分的顏料用的是某種特殊材質——既有玉京山的玉髓粉末，又摻入了昆侖的冰藍結晶。
    "鏡子在哪？"阿史那燕單刀直入。
    月昭華剛要回答，王永年突然捂住左眼跪倒在地。沙漏中的金砂瘋狂傾瀉，在他眼前組成清晰畫麵大明宮的禦書房裏，三個一模一樣的"李堃"正在同時批閱奏折，而真正的皇帝被囚禁在一麵銅鏡中，絕望地拍打著鏡麵。
    "李堃。被複製了。"王永年艱難地說出預見，"長安。三個贗品。"
    孫先臉色驟變，一把抓住月昭華的手腕"有沒有辦法立刻傳信長安？飛鴿？靈符？任何方式！"
    月昭華掙脫他的手，從腰間取下一個玉雕的小籠子""月影"能穿透能量屏障，但。"她猶豫了一下，"每隻隻能用一次，而且。"
    "給我。"孫先不由分說拿過玉籠，裏麵蜷縮著一隻通體銀白的鴿子，眼睛卻是冰藍色的。他咬破手指，用龍血在特製的玉箔上寫下警示，然後將箔片卷好塞入鴿子腿上的銀管。
    "劍上的龍氣。"月昭華驚訝地看著血字浮現出金銀雙色，"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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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先推開石室的暗窗，放飛信鴿。月影鴿化作一道銀光消失在天際，速度快得不似凡鳥。王永年右眼的星圖追蹤著鴿子的能量軌跡，突然瞳孔一縮——百裏之外，信鴿突然自燃，化作一團青紫色火焰墜落。
    "被攔截了。"王永年沉聲道，"兩種外神能量已經融合到能感知威脅的程度。"
    月昭華並不意外"所以母親說必須找到雙月鏡。鏡子藏在月神廟的"真實之室"，隻有。"她看向孫先的劍，"雙龍之氣能打開通道。"
    九兒的通神印突然投射出月神廟的立體影像"常規路徑被封鎖了。但阿史那燕的銅鏡箭。"
    "能折射出隱藏入口。"阿史那燕會意，取下箭簇上的一片冰藍鏡片，"需要月相定位。"
    向寧的竹簡自動展開，顯示出月神廟的建築結構圖"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真實之室就在祭壇正下方！"
    石室再次劇烈震動，這次銅鏡出現了裂紋。一名淨音衛急報"青紫使者找到淨室結界了！"
    "走！"月昭華吹響銀笛，十二麵銅鏡同時轉向，映照出同一個月相——下弦月。鏡子間的光線交織成網，在地麵形成一個發光的月牙標記。"站進去！"
    眾人剛踏入光陣，石室大門就被青紫色能量轟開。三個完全液態化的使者湧入，她們的身體不斷在固態和液態間轉換，所經之處的地麵都結出青紫色晶簇。
    "抓住雙龍之子！"為首的使者聲音已經非人，"月鏡大人需要那把劍！"
    月昭華最後躍入光陣，銀笛劃出一道冰藍弧線"淨！"
    傳送啟動的瞬間，王永年看到最前麵的青紫使者突然分裂——她的左半身保持玉髓的乳白，右半身則回歸冰藍。兩種能量在她體內撕扯，延緩了追擊的腳步。
    "她們還不穩定。"王永年恍然大悟，"這就是為什麽需要三天完全融合。"
    白光吞沒視野前的最後一刻，他左眼再次預見長安城上空，一輪青紫色的月亮正在成形。
    月神廟的廊柱在青紫色月光下投下扭曲的陰影。王永年背靠著一根刻滿星月紋路的石柱，右眼的星圖全速運轉，分析著十步外那個不斷變形的怪物。
    青紫使者已經沒有人形了。她的軀幹像融化的蠟燭般拉長，四肢則分裂成數十條觸須，每條觸須末端都長著一隻豎瞳眼睛。最恐怖的是她的胸口——那裏的青紫色結晶不斷在乳白和冰藍間切換，每次顏色轉換都會引發全身劇烈的痙攣。
    "能量輸出超過臨界點"王永年壓低聲音，"看她的左肩！"
    孫先順著指引看去，隻見使者左肩胛處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乳白色的玉髓能量像血液般噴湧而出。緊接著，右腰側也爆開一條裂痕，這次滲出的是冰藍色液體。兩種能量在空中相遇，竟然像酸和堿般劇烈反應，騰起陣陣青煙。
    "就是現在！"月昭華銀笛橫吹，一個尖銳的音符刺破夜空。十二名淨音衛立刻呈扇形散開，玉笛齊奏《破陣樂》的起調。聲波在神廟特殊的回廊結構中被放大，形成肉眼可見的淡藍色波紋。
    青紫使者發出非人的尖嘯。音波所過之處，她體表的青紫色結晶出現蛛網般的裂紋，露出下麵未完全融合的能量脈絡——左半身仍是玉髓的乳白經絡，右半身則是冰藍的血管狀結構。
    "龍氣共振！"王永年猛地推了孫先一把。
    孫先的斬嶽劍應聲出鞘。金銀雙色龍影脫離劍身，在空中劃出完美的螺旋軌跡，精準命中使者後頸的融合節點——那裏有一顆跳動的青紫色結晶，正試圖修複身體的分裂。
    龍影擊中的瞬間，結晶炸裂成無數碎片。使者的身體像被無形大手撕扯般一分為二——左半身化作乳白色玉髓液，右半身凍結成冰藍色晶體，然後在眾人注視下互相吞噬、抵消，最終化為青煙消散。
    "成功了"向寧的竹簡自動記錄著這一幕，墨跡因激動而顫抖，"《道德經》雲"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兩種相克能量強行融合，反而"
    他的學術感慨被更多尖嘯聲打斷。廊柱陰影中又浮現出五個青紫使者，這次她們顯然吸取了教訓，體表的結晶層厚了一倍不止。
    "退到真實之室！"月昭華銀笛指向神廟深處，"走廊的星月紋路能加強音波！"
    眾人且戰且退。淨音衛的笛聲在廊柱間反彈，形成複雜的幹涉波紋。阿史那燕的銅鏡箭不時射出，每支箭都精準地折射笛聲，聚焦到使者身上的關鍵節點。
    王永年右眼的星圖不斷更新數據。他發現每個使者的能量融合缺陷位置都不同——有的在左膝，有的在右肩，還有的在脊椎第三節。但所有缺陷都遵循同一個規律當玉髓能量試圖向左流動時，冰藍能量必定向右，在轉折點形成脆弱節點。
    "孫先！"他一把拉住正要前衝的同伴，"別用蠻力，找能量轉折點！"
    孫先雙色瞳孔劇烈收縮，突然將斬嶽劍倒插在地。劍身上的金銀龍紋如活物般遊向劍尖，在地麵形成微型的雙龍太極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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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他的聲音變得空靈，右眼的金銀雙瞳分別鎖定不同目標，"左三右二玉轉冰處"
    斬嶽劍突然自行飛起，帶著雙色龍影刺向最前麵的使者。這次沒有硬碰硬，劍鋒如繡花針般輕巧地刺入使者左肋下一寸——正是玉髓能量轉為冰藍的轉折點。
    效果立竿見影。使者的身體像漏氣的氣球般迅速幹癟，青紫色結晶層嘩啦啦剝落，暴露出內部互相撕咬的兩種能量流。不到三息時間，這個使者就步了前一個的後塵。
    "漂亮！"阿史那燕一箭射穿另一個使者的右足踝——她的銅鏡箭能短暫預知能量流動，"下一個在右膝後側！"
    九兒的通神印突然投射出整個戰場的能量圖譜。在她的紫光照耀下，使者們體內的能量流轉清晰可見，就像透明人體模型中的發光血管。
    "九點鍾方向，脊椎第四節！"
    "正前方，檀中穴偏右半寸！"
    在團隊協作下，剩餘四個使者接連被擊破。最後一個試圖自爆，卻被月昭華的銀笛聲波定在原地，最終像被按了暫停鍵的傀儡般僵立不動，體表的青紫色漸漸褪去，恢複成最初的玉髓乳白。
    "母親"月昭華突然哽咽。這個使者竟是月華夫人的原始複製體，在能量淨化後短暫恢複了本來麵貌。
    夫人空洞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清明"昭華雙月鏡要同時照"話未說完，她的心口突然爆開一團青紫火焰，整個人化作晶塵飄散。
    神廟深處傳來石門開啟的轟鳴。眾人顧不得傷感，衝向聲源處。在祭壇後方，一道隱藏的階梯正在打開，階梯盡頭是扇刻滿星月符文的玉門。
    "真實之室。"月昭華擦幹眼淚，"隻有純淨的月氏血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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