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祭壇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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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百生靈?!”小九失聲驚呼,臉色煞白。
    “是!”井木犴眼中滿是憤怒與無奈,“雲逸塵喪心病狂!那些被擄走的人,都被囚禁在祭壇下方的地穴中!隻等時辰一到…”
    “孩子呢?!”王永年聲音冰冷如刀,星瞳死死盯著井木犴。
    “那個擁有純淨星官血脈的孩子…是儀式的核心‘鑰匙’!”井木犴肯定道,“他被單獨囚禁在祭壇最核心的‘月華晶籠’中,由雲逸塵最信任的亢金龍和奎木狼親自看守!蘇沐也在祭壇附近,主持血祭陣法!”
    “至於更機密的細節…”井木犴的目光轉向被星力鎖鏈和藤蔓雙重禁錮、如同死狗般癱在地上的婁金狗,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比如儀式的具體步驟,青銅門封印的弱點,雲逸塵可能隱藏的後手…恐怕隻有這個雲逸塵的絕對心腹,亢金龍的搭檔,婁金狗才知道了!”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婁金狗身上!
    此刻的婁金狗,狼狽不堪。暗金色的勁裝被藤蔓勒得破爛,沾滿了泥土和血汙。雙臂被星力鎖鏈纏繞,十根金屬利爪無力地耷拉著。他臉上充滿了怨毒、恐懼和一絲瘋狂,嘶聲道:“呸!叛徒!你們休想從我口中得到一個字!宗主神威蓋世!月神即將降臨!你們都得死!都得成為神國的養料!!”
    “冥頑不靈!”朱邪鴉冷哼一聲,手中彎刀寒光一閃,“讓老子來撬開他的嘴!”說著就要上前用刑。
    “慢。”王永年抬手阻止。他緩緩走到婁金狗麵前,星瞳之中,那冰冷的銀灰色光芒如同實質般刺入婁金狗的靈魂深處!一股浩瀚、冰冷、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精神威壓,如同山嶽般狠狠壓在婁金狗的心神之上!
    “婁金狗,”王永年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如同九幽寒冰,“你信奉力量,崇拜雲逸塵的強大。那你可知,何為真正的力量?”
    他緩緩抬起了左手,掌心之中,北鬥七星的虛影再次浮現,這一次,七顆星辰的光芒並非攻擊性的熾烈,而是帶著一種深邃、浩瀚、仿佛蘊含宇宙生滅的恐怖氣息!歸墟星匣在他袖中微微震顫,一縷極其微弱、卻足以讓靈魂顫栗的“湮滅”氣息悄然彌漫!
    “是星穹的浩瀚?還是…歸墟的終結?”王永年的聲音如同魔咒,伴隨著那恐怖的星力與“湮滅”氣息的壓迫,狠狠衝擊著婁金狗的心理防線!“雲逸塵給你的,是虛幻的神國承諾。而我,可以讓你親身體驗…什麽是…徹底的…虛無!”
    婁金狗臉上的瘋狂和怨毒在王永年那如同神隻般冷漠的注視和那直抵靈魂深處的恐怖威壓下,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瓦解!他感受到了!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是存在本身被徹底抹除的恐懼!星官之力本就對星宿衛將的力量有天然的壓製和聯係,此刻王永年以星力為引,以歸墟氣息為震懾,直接拷問他的靈魂本源!
    “不…不要…”婁金狗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聲音變得嘶啞而微弱,“我…我說…我說…”
    “祭壇…在葬月峰頂…有…有三重防護…”
    “第一重…是雲逸塵布下的…‘萬靈血怨陣’…以…以血祭生靈的怨氣為源…能侵蝕心神…削弱力量…”
    “第二重…是…是亢金龍和奎木狼的…‘金風玉露合擊術’…攻防一體…威力…堪比宗主全力一擊…”
    “第三重…是…是青銅門本身的…空間亂流…靠近…會被…撕碎…”
    “儀式…子時開始…需要…需要那孩子的…心頭精血為引…配合…配合宗主手中的‘月魄神晶’…才能…才能引動月華…衝擊封印…”
    “弱點…青銅門的弱點…在…在門楣中央…那輪…被箭矢貫穿的…殘月浮雕…那是…當年後羿射日…餘波所傷…蘊含…一絲…破滅法則…用…用歸墟之力攻擊那裏…效果…最佳…”
    “雲逸塵…他…他還留了一手…他…他在祭壇下方…埋設了…自毀陣符…若…若儀式失敗…或…或他身死…陣符會引爆…整個葬月峰…玉石…俱焚…”
    婁金狗斷斷續續,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所知的核心機密和盤托出!每說一句,他的臉色就灰敗一分,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他知道,背叛了雲逸塵,自己絕無活路。但在王永年那絕對的力量與“歸墟”的恐怖威懾麵前,他選擇了屈服於最原始的恐懼。
    井木犴、朱邪鴉等人聽得心驚肉跳!三重防護!自毀陣符!雲逸塵的狠毒與算計,遠超想象!
    王永年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星瞳中的威壓稍稍收斂,但眼神依舊冰冷。“把他捆結實,堵上嘴,看押起來!留作人證!”他下令道。婁金狗已經崩潰,失去了威脅,留著或許還有用。
    婁金狗被捆成粽子,如同破麻袋般被沙狼騎副統領粗暴地拖走,塞嘴的破布讓他隻能發出絕望的嗚咽。王永年迅速整合隊伍,下達指令,時間緊迫,每一息都彌足珍貴。葬月峰頂那邪異的波動如同催命的鼓點,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沉重。
    就在朱邪鴉點齊五十名最精銳的沙狼騎勇士,井木犴強打精神準備帶路,王永年等人也即將踏上最終征途的刹那!
    異變陡生!
    那一直如同墨綠色石雕般、蟄伏在鷹愁澗角落陰影中的韓起分身,頭顱處的兩團幽綠火焰驟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構成身體的菌絲瘋狂蠕動起來,一股冰冷、貪婪、帶著無盡惡意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如同無形的潮水席卷整個澗口!
    “不好!”王永年反應最快,星瞳銀芒暴漲,瞬間鎖定了韓起分身!袖中的“歸墟星匣”幽光流轉,蓄勢待發!他以為這怪物要趁亂汲取死氣怨氣!
    然而,韓起分身的目標並非遍地屍骸!
    它如同一條蓄勢已久的毒蟒,墨綠色的菌絲身軀猛地彈射而出!速度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目標直指——被兩名沙狼騎押著、正拖向穀口方向的婁金狗!
    “攔住它!”朱邪鴉厲聲怒吼,彎刀瞬間出鞘!但韓起分身的速度太快,角度太刁鑽!它並非直線衝擊,而是如同鬼魅般貼著地麵陰影滑行,瞬間繞過了擋路的沙狼騎!
    噗嗤!噗嗤!
    兩道墨綠色的、頂端尖銳如矛的菌索,如同毒蛇吐信,精準無比地刺穿了那兩名押送婁金狗的沙狼騎勇士的咽喉!鮮血尚未噴濺,那菌索尖端便猛地裂開,如同吸盤般死死吸附在傷口上!兩名勇士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精血連同生命力被瞬間抽幹,化為兩具蒙著人皮的枯骨!
    “畜生!!”朱邪鴉目眥欲裂,怒吼著撲上!彎刀帶著撕裂空氣的厲嘯,狠狠斬向那墨綠色的菌絲身軀!
    但韓起分身毫不在意!它的主要目標已然達成!在沙狼騎彎刀斬落的瞬間,更多的、粗壯如蟒的紫黑色菌絲從它體內噴湧而出,如同一個巨大的、蠕動的繭,瞬間將驚駭欲絕、被捆得動彈不得的婁金狗徹底包裹、吞噬!
    “嗚——!!”婁金狗被堵住的嘴發出淒厲絕望的悶嚎,身體在菌絲繭中瘋狂扭動掙紮!但那菌絲堅韌無比,更蘊含著恐怖的腐蝕和吞噬之力!堅韌的牛筋繩索如同朽木般斷裂,他的掙紮迅速變得微弱!
    “韓起!你找死!”王永年暴怒!星瞳之中風暴狂湧!他絕不允許這怪物在自己眼皮底下吞噬俘虜,更遑論是可能還有價值的婁金狗!他左手虛引北鬥,就要引動星力轟擊!
    “等等!”趙靈清冷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響起!她不知何時已來到近前,手中捏著一枚奇特的、不斷閃爍著幽光的玉符,目光死死盯著那蠕動的菌絲繭,“它在…讀取!強行讀取婁金狗的記憶!”
    仿佛為了印證趙靈的話,那包裹著婁金狗的紫黑色菌絲繭驟然劇烈地搏動起來!如同一個巨大的、充滿惡意的活體心髒!繭體表麵浮現出無數扭曲的、如同神經脈絡般的幽綠光紋!隱約間,似乎有無數破碎的畫麵和尖嘯在光紋中飛速閃過!
    僅僅三息!
    那搏動的菌絲繭猛地向內一縮!緊接著,“噗”的一聲悶響!繭體爆開!無數碎裂的、失去活性的菌絲和…婁金狗那被吸幹了所有血肉精華、隻剩下森森白骨和幾片破爛布片的殘骸,如同垃圾般被噴吐出來,散落一地!
    而韓起分身那墨綠色的主體,則劇烈地蠕動著,頭顱處的幽綠火焰瘋狂跳動,仿佛在消化著強行掠奪來的龐大信息!一股混亂、駁雜、充滿了婁金狗恐懼、怨毒、以及…一絲隱藏極深的、惡毒算計的精神碎片,如同風暴般在它那扭曲的意識中衝撞!
    “嗬…嗬嗬…”韓起分身發出意義不明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嘶鳴,那幽綠的火焰猛地轉向王永年!一道冰冷、沙啞、充滿了驚怒與警告的精神意念,如同鋼針般狠狠刺入王永年等人的腦海!
    “謊言!陷阱!!”
    “婁金狗…九真一假…毒計!!”
    “門楣…殘月…非弱點…是…鑰匙孔!!”
    “歸墟之力…攻擊…非摧毀…是…開啟!!”
    這意念如同驚雷,在所有人腦海中炸響!
    “什麽?!”王永年如遭雷擊,星瞳驟然收縮到極致!一股寒意從脊椎直衝頭頂,瞬間凍結了他全身的血液!
    陷阱!致命的陷阱!
    婁金狗那看似崩潰的招供,竟然隱藏著如此惡毒的殺招!他透露的絕大部分情報都是真的——祭壇位置、三重防護、血祭儀式、自毀陣符…這些都符合邏輯和井木犴所知!唯獨在最關鍵、最致命的一點上撒了謊!
    他故意將青銅門真正的弱點門楣中央那輪被箭矢貫穿的殘月浮雕)說成是可以用歸墟之力摧毀的地方!而實際上,那殘月浮雕,恰恰是開啟青銅門最後一道鎖的“鑰匙孔”!用蘊含“終結”法則的歸墟之力去攻擊它,非但不能摧毀封印,反而會如同投入鎖孔的完美鑰匙,瞬間引動青銅門內積蓄的龐大空間能量,配合雲逸塵的儀式,徹底打開那通往異界的恐怖門戶!
    這計策何其歹毒!何其精妙!利用了王永年急於摧毀青銅門、救回孩子的心理,利用了歸墟星匣這獨一無二的“鑰匙”特性!一旦王永年按照婁金狗所言,在關鍵時刻全力催動歸墟星匣轟擊門楣殘月,那就不是在阻止災難,而是在親手打開地獄之門!釋放出那足以吞噬此界的域外月神!
    “噗——!”孫先急怒攻心,牽動臂傷,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臉色瞬間煞白如金紙!“畜…畜生!雲逸塵!蘇沐!你們好毒的心腸!”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視為長輩的婁金狗,在臨死前還要設下如此惡毒的圈套!
    小九身體一晃,差點站立不穩,眼中充滿了後怕與無盡的憤怒!若不是韓起…若不是這怪物突然反水吞噬了婁金狗並強行讀取記憶…他們所有人都將成為毀滅此界的幫凶!而第一個被獻祭的,就是王永年的孩子!
    向寧臉色鐵青,握劍的手青筋暴起,指節捏得發白!他行走江湖多年,深知人心險惡,但如此處心積慮、環環相扣的絕殺毒計,還是讓他感到一陣心悸!
    朱邪鴉和沙狼騎勇士們更是目瞪口呆,背脊發涼!他們不怕死,但若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助紂為虐、開啟地獄之門的推手,那將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恥辱!
    “韓起…你…”王永年強壓下翻騰的氣血和衝天的殺意,星瞳死死鎖定那墨綠色的菌絲身影。它吞噬婁金狗的行為極其殘忍邪惡,但…它揭露的真相,卻挽救了無法估量的災難!這怪物的動機,依舊充滿謎團。
    韓起分身幽綠的火焰劇烈跳動著,似乎消化完信息後,變得更加“興奮”和“焦躁”。它那冰冷沙啞的精神意念再次傳來:
    “恐懼…終結…月神降臨…我…亦消亡…”
    “合作…繼續…摧毀…青銅門…必須…徹底…”
    “路徑…我知…更快…避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