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劉備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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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後,薊城已經開始飄雪。荀彧的白衣在風雪中像麵殘破的旗幟,他麵前緊閉的城門上還留著去年曹操巡視時題寫的"固若金湯"四字。
    "荀令君別來無恙?"城頭傳來清朗的嗓音。曹丕披著玄色大氅出現時,荀彧注意到他腰間佩劍竟是曹操年輕時的"思召"劍——取"紹"字諧音以紀念袁紹知遇之恩。
    荀彧從袖中取出個漆盒:"公子可還記得此物?"盒中靜靜躺著半塊沾血的玉玨,與曹丕頸間懸掛的另一半嚴絲合縫。年輕諸侯的指尖在觸到玉玨時突然痙攣,竟將係繩扯斷。
    "父親...最後說了什麽?"
    "明公言..."荀彧突然改用當年在司空府授課時的口吻,"當年,他教公子騎射時曾問——"話音未落,曹丕突然接上後半句:"為將者,是要做十全十美的玉璧,還是千錘百煉的青銅?"
    雪越下越大,荀彧的廣袖已積了層薄雪:"張將軍托我帶來三樣東西。"他先取出卷竹簡,"其一是《蒿裏行》真跡,明公在"白骨露於野"句旁批注"吾之過也,徐州為仇恨蒙蔽,傷害百姓之事,當為我一生之過!"..."
    曹丕接過時,竹簡縫隙簌簌落下些褐色粉末——那是曹操多年批閱文書時沾上的朱砂。
    "其二。"荀彧從懷中掏出個布包,展開竟是半塊發黴的麥餅,"這是明公珍藏的當年,與呂布決戰兗州之時的殘糧,他說當年士卒都吃不飽飯,可想而知百姓有多苦不堪言...他要公子嚐嚐太平年月的第一口新麥..."
    當曹丕顫抖著咬下麥餅時,荀彧突然老淚縱橫:"最後這樣...是老夫私添的。"他指向城外——風雪中隱約可見張固大軍正在後撤,最前列的幽州降卒卻舉著"我們想回家"的木牌。
    三日後,薊城門開。曹丕赤足散發而出,手中捧著個鎏金匣子。張固下馬相迎時,聽見匣中傳來環佩叮當——那是曹操畢生收集的各地城門鑰匙。
    "張將軍。"曹丕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父親常說亂世如熔爐..."他突然掀開匣底夾層,露出滿匣焦土,"這是洛陽、長安、鄴城...十八座名城的泥土,請將軍...替父親撒在新都的城基下。"
    當張固鄭重接過時,曹丕突然跪地行大禮:"隻求將軍應允三事——繼續推行屯田製,保留父親注釋的《孫子兵法》,還有..."他的額頭抵在雪地上,"每年清明...許我去真定掃墓...
    這一年的冬天,真定城外新起的墳塋前,張固親手埋下最後一抔土。墓碑果然隻刻"漢故征西將軍安遠侯之墓",但落款處卻多出"敵人張固敬立"六字。
    荀彧注意到墳頭有株新栽的梧桐,樹幹上綁著褪色的紅綢——正是當年曹操在許都官署係過的舊物。
    夜深時分,張固獨自返回墓前。雪地上赫然有新鮮腳印,石供桌上放著個打開的漆盒,盒中整齊排列著二十餘枚銅印。
    正是曹操生前收繳的他所擊敗的各路諸侯官印。月光照在最新那枚"袁"字印上,映得印紐上的螭虎栩栩如生。
    遠處傳來守夜士兵的梆子聲,混著真定百姓新編的童謠:"說英雄誰是英雄...薊城雪,許都風..."
    張固突然覺得手中倚天劍輕了幾分,原來不知何時,劍身上"寧可我負天下人"的銘文已被磨平,新刻的"天下"二字正在月光下泛著青輝。
    接下來,當年參與討伐董卓的各路諸侯,如今除了張固之外,就隻剩下劉備一人了……
    時光荏苒,轉眼已到了第二年的春天,洛陽城的丞相府內,氣氛顯得有些凝重。原來,漢獻帝已被張固以董卓所立的皇帝沒有正統名分、屬於偽帝為由,廢除了他的皇位,並將其貶為山陽公,打發到屬地去了。
    此刻,張固正站在巨大的沙盤前,他的目光專注地落在長安與西涼之間的山脈上,仿佛那片區域隱藏著什麽重要的秘密。
    沙盤上,旗幟如林,密密麻麻地分布著,每一麵旗幟都代表著一方勢力。而在這其中,劉備最後的勢力範圍——長安城,被插上了一麵鮮豔的赤紅色漢旗,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然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西涼一帶則散布著一些零星的騎兵標記,顯得有些單薄。
    “主公,依屬下之見,劉備如今被困守在長安城中,糧草短缺,軍心不穩,正是我軍一舉將其殲滅的大好時機啊!”郭嘉手持羽扇,風度翩翩地站在一旁,他的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似乎對局勢有著獨到的見解。
    張固微微點頭,表示讚同郭嘉的看法,然後問道:“那麽,依你之見,我們應當如何出兵呢?”
    郭嘉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回答道:“主公,隻需派遣趙雲將軍率領輕騎兵迅速攻占潼關,打開劉備的防線,然後再命令張遼將軍從河東地區進逼,形成兩麵夾擊之勢。如此一來,劉備必然會成為甕中之鱉,插翅難逃。”
    張固尚未答話,一旁的賈詡卻緩緩搖頭:"奉孝之計雖妙,卻忽略了一點——劉備非尋常敗將,其麾下關張皆萬人敵,更有諸葛瑾、龐統運籌帷幄。若逼之過急,恐其狗急跳牆,聯合羌胡,反生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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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固點了點頭說道“無妨,我已經安排孔明前往子龍軍中,子龍之勇不在關張之下,不用在意的!”
    正爭論間,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報——!"一名斥候單膝跪地,雙手呈上急報,"長安傳來消息,劉備已於三日前在未央宮稱帝,國號仍為"漢",改元"昭烈"!"
    廳內霎時寂靜。
    張固接過竹簡,緩緩展開,上麵赫然記錄著長安錦衣衛收到的情報。張固廢除漢獻帝之後,以漢獻帝被張固秘密處決的借口,登基稱帝!
    "好個劉玄德……"張固冷笑一聲,"當年十八路諸侯討董時,他不過是個賣草鞋坐小馬紮的落魄宗室,如今倒成了"漢室正統"?"
    荀彧上前一步,沉聲道:"劉備此舉,意在凝聚人心。他以"複興漢室"為號,必會招攬天下仍心懷漢室的士人。主公若貿然進攻,反倒坐實了"篡逆"之名。"
    "文若先生此言差矣!"典韋按劍大喝,"管他稱帝還是稱王,俺帶虎衛軍衝進長安,一刀砍了那大耳賊便是!"
    一旁的許褚瞪了典韋一眼,也不知道這兩人啥毛病,從剛開始共事時,就互相看不上眼,為此還決鬥了好幾次!
    張固抬手製止眾將喧嘩,目光落在沙盤上代表長安的那麵赤旗上。他忽然想起多年前在虎牢關下,那個在諸侯宴席上默默編織草鞋的身影——劉備總是低著頭,可那雙藏在袖中的手,卻比任何人都穩。
    "報——!"又一名信使衝入,"諸葛瑾派使者送來國書,稱願以黃河為界,兩國共分天下!"
    廳內頓時炸開了鍋。
    "荒謬!"程昱拍案而起,"劉備不過據一城之地,也敢妄稱"分天下"?"
    張固卻若有所思:"諸葛子瑜這是以退為進……他明知我軍勢大,故意示弱,實則為拖延時間。"他轉向荀彧,"文若,你以為如何?"
    荀彧沉吟片刻:"劉備稱帝,已失先機。他若固守長安,尚可憑險據守;如今大張旗鼓地立國,反倒暴露了其心虛。不過……"他頓了頓,"主公不妨將計就計。"
    "哦?"
    荀彧指向沙盤:"劉備既自稱漢帝,必會效仿光武帝"西巡隴右"之舊事,以爭取羌胡支持。主公可假意接受和談,暗中令馬超潛入西涼,召集舊部截斷其與羌人聯絡。待其出城"巡狩"之際……"
    張固眼中精光一閃:"圍而不攻,逼其野戰!"
    正商議間,忽聽府外傳來一陣騷動。侍衛匆匆來報:"主公,長安使者求見!"
    眾人麵麵相覷。張固冷笑:"來得倒快。帶上來!"
    使者是位白發蒼蒼的老儒生,手持節杖,顫巍巍地展開絹帛:"大漢皇帝有詔:張固本漢室之臣,若能率眾來歸,當以王爵相待,共扶社稷……"
    "放肆!"許褚怒目圓睜,佩劍已然出鞘半寸。
    張固卻哈哈大笑:"回去告訴劉備——"他猛地抽出倚天劍,劍鋒在詔書上劃出一道裂痕,"他的"漢"在長安,我的"漢"在天下人心!"
    老儒生嚇得跌坐在地,節杖斷成兩截。張固轉身對眾將道:"傳令三軍:趙雲率五萬兵馬星夜奔赴潼關;張遼引三萬步卒出河東;馬超即刻聯絡西涼舊部。"
    “徐庶與丁修領兵十萬攻打陽平關!另外,當年我留給元直的那個可以走子午穀的意見,讓元直鄭重考慮一下!”
    他的手指重重按在沙盤上的長安城,"我要讓劉備的皇帝夢,做不滿三個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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