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借由的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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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茜裏的家與自己的宅子之間相隔一段距離,說不上近,但也並不是特別遠。
    乘坐車輛前往,大概約莫半個鍾頭的時間。他一向喜歡慢悠悠的生活,對於汽車這一類沒什麽特別追求,出於交通方便才買了一輛古董的老式汽車。
    方便自己找靈感,也方便出行。
    但那種老式汽車一旦速度加快,便會劇烈地顛簸起來,要將人的五髒六腑都給顛出來似的。他向來對這種晃晃悠悠、令人難受至極的感覺十分厭惡,所以一般情況下,他更願意選擇走路。
    然而此時此刻,不知為何,心中竟莫名地期盼著車子能跑得更快些,他想要快一點見到茜裏。
    過了一會,抵達了她家院子,這還是他頭一回來這裏。眼前這座老舊而又古樸的三層式樓房,宛如一座來自歐洲上個世紀的莊園。內部設有一個規模不大的小花園以及一方小小的水塘。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僅能依靠著那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月光,勉強辨認出腳下的石子路。
    伴隨著“嘎吱”的一聲響,安全門緩緩打開。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走近伸手按下門鈴,一陣難聽刺耳的“呱呱”聲驟然響起,把毫無防備的他嚇得不輕。但此時的他根本無暇顧及吐槽這怪異難聽的門鈴聲。
    他站在門口已經開始想象茜裏此刻是不是一路匆匆跑下樓然後為自己開門,要是開門看到是自己會覺得期待和驚喜嗎?應該會的吧,但上門做客,什麽見麵禮都沒有會不會太唐突,應該去買一束花來著。
    晚一些時候再補上去吧。
    隻是,等了好一會,也不見人來開門,他開始懷疑是不是地址錯了?
    但想想又覺得不可能,管家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辦事效率還是可以的,不至於連這種打聽別人地址的事情也能弄錯。
    不過話說回來,茜裏的審美有那麽糟糕嗎?
    她怎麽可能會用這種難聽的門鈴,就算不是優美的古典樂作為鈴聲,也不至於用呱呱呱來當門鈴聲吧。
    而且院子裏怎麽可能連一束花都不種,世界上又不止玫瑰一種花,難不成是花粉過敏?
    那個水塘也小的可憐,連賞心悅目的小金魚都沒有幾條,越想越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
    人總會出錯,當然那個全能的管家也不例外,年紀大了也不是不能理解。
    正打算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在我家門口鬼鬼祟祟的幹什麽?”茜裏站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手裏的長柄雨傘戳了戳他的背脊,“要想闖空門的話,那可找錯地方了~”
    他聽著茜裏的話,沒忍住笑出了聲,“哈哈……”他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觸及到她的時候,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奇怪,剛剛的月亮有那麽亮嗎?明明看過好幾次了,可總覺得今晚的她特別漂亮。
    她應該是一路跑過來的,臉上泛著紅暈,額間冒著細汗,整個人站在那裏像是鍍了一層銀光。要是她此時此刻手裏拿著一把槍,他應該也會毫不猶豫的過去。
    他看著人傻笑了一下,“你回來了……”
    “?”
    茜裏一臉警惕的看著他,“你來找我做什麽?”該不會是要負責什麽的吧,可她沒什麽可以給的。
    frey被她警惕的眼神弄得有些緊張,他不知道該怎樣向她解釋自己大晚上跑到她家來,而且還兩手空空的,隻能尷尬的找一些話題,“你沒睡嗎?”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茜裏收了傘,走過去,拿出鑰匙準備開門。
    原本規律的作息時間今夜卻被打亂了。向來準時入睡的她,今晚竟然罕見地失眠了。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之後,她決定跑幾圈,可越跑越精神,而且跑了好幾圈下來,肚子還開始咕咕作響。
    她隻好前往附近的麵包坊購買一些點心充饑,順帶著將其當作明日的早餐。她對自己的料理技術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與其因為吃了自己做的食物而導致腹瀉等問題,還不如多走些路去買現成。
    等她回家的時候,安全門被打開了,而且還有一個奇奇怪怪的人站在家門口對著已經生鏽的門鈴嘀嘀咕咕。
    他強裝出鎮定自若的樣子,緩緩地轉過身去,然後邁著看似隨意實則略顯緊張的步伐,朝著她一步一步走去,他清了清嗓子,試圖掩飾內心的慌亂,開口說道:“咳咳......那個,我啊,就是出來散散步而已,碰巧路過了你家這裏,所以呢,就順道過來看看你之類的,隻是順便,順便,別誤會。”
    聽到這話,她不禁皺起眉頭,有些搞不懂現在的有錢人心裏想些什麽,徒步幾十公裏就是為了順便?
    而且他之前不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富家少爺模樣嗎?每天都是躺在沙發上懶懶散散的,多走幾步都感覺要他命似的,現在怎麽突然這麽勤快了?
    “你也睡不著嗎?”茜裏看向他,試探的開口道,“因為……那個事情?”
    聽到茜裏的話,他愣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有些著急,“你失眠了嗎?是不是身體還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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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茜裏搖了搖頭,鬆口氣,看樣子對方不是開來讓自己負責的。她晃了晃手裏的袋子,“不是,餓的。”
    “哦,這樣啊。”也是,都忘記讓人準備食物了,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氣氛僵在原地,他盯著地上的石子,試圖讓自己找出一些話題。
    說起來,原本他以為按照自己設想好的劇情發展,現在應該氣氛很不錯的,說不定順勢表明個心意也行,但倒是沒想到是這樣的氣氛。
    他努了努嘴,一雙眼睛小心翼翼地偷瞄向她,聲音也不自覺地壓低了許多,“我那個,我其實是來——是來和你說一下,就是,就是今天的事情,我會負責的。”
    茜裏握住門把手的手頓了一下,微微側過頭,用餘光瞥了他一眼,沒理會他的話,麵無表情地推門走進去,關上門的那一刻,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沒有買你的那一份,但你要是吃的不多,我可以分你一點。”
    話鋒突轉讓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但很快意識到對方是在說食物的事情。他趕忙露出一個略顯牽強的笑容,並故作輕鬆地擺了擺手說道,“沒……沒關係啦,我剛剛已經吃過東西才過來的。”
    但話音未落,一陣響亮而突兀的“咕嚕——”驟然響起,在這原本還算安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
    frey 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他下意識地捂住肚子,眼神四處躲閃,不敢與茜裏麵對麵直視。此時此刻,他隻覺得無比尷尬,甚至恨不得找個地縫立刻鑽進去以逃避眼前這令人難堪的局麵。
    為了緩解這種窘迫感,他開始慌不擇言地胡扯起來,“哈……哈哈哈,那個,那個這裏的周邊環境真不錯啊!空氣清新宜人,綠樹成蔭,還有好多可愛的小動物呢!特別是那些青蛙,叫得可歡實啦!哈哈……”
    說著說著,連他自己都感覺到這些話語實在太過愚蠢和離譜,最後也隻是尷尬的隻是在原地傻笑。
    看著 frey 如此慌亂失措的模樣,茜裏依舊麵不改色,隻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進來吧,別說我苛待客人,我還不至於貧窮到這個地步,而且,我仔細想了想,兩個人吃的話,不至於太無聊。”
    聽到這話,frey臉上迅速閃過一抹驚喜之色,隨即快步跟上前來,並自然而然地從茜裏手中接過裝著食物的袋子。他的步伐邁得很小,不緊不慢地跟在茜裏身後走著。
    門前那盞散發著溫暖光芒的燈恰好將兩人的身影投射在地麵上,兩個影子緊緊相依,遠遠望去竟是如此和諧、般配,仿佛天生就該如此一般。
    屋內的裝潢和屋外全然是兩個風格,處處透露著精致,但和他房間的藝術精致不同,是屬於相當嚴謹的精致,所有東西基本上都是成對成對的,強烈的對稱感,也對,這才是茜裏的審美。
    掃視一圈,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壁爐上方那對太陽和月亮形狀的紀念盤上。
    他一眼看出這一對紀念盤是三個月前西斯家族的那個新興藝術家收藏展覽會上展出過的珍品。
    據說那一位藝術家創作此作品是為了紀念他那位過早離世的愛妻,蘊含著最為純粹真摯的愛情之意。
    但因為那對紀念盤上所雕刻的太陽與月亮采用的技術極其精巧和特殊,燒製手法和顏料調色也很特別,所以當初他還為此開出高價,但他後來知曉了其中蘊含的特殊寓意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隻是,為什麽會在茜裏這裏?
    茜裏隨意地瞥了一眼,輕描淡寫地回答道,“哦,那個呀,是西爾塔先生送給我的,說是當作款待禮物,然後看著好看,我就收了。”
    聽到這話,frey 整個人愣在原地,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滿臉驚愕地再次追問道,“什麽?你說誰?西爾塔?西爾塔·西斯嗎?他把這個當作款待禮物送給了你?”
    茜裏一臉茫然地點點頭,反問道:“怎麽啦?看你這副吃驚的樣子,這對盤子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frey 一時間語塞,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開口說道,“......沒什麽,隻是沒想到西爾塔那麽大方。”
    西爾塔?西斯當初還信誓旦旦地宣稱這對紀念盤是為了緬懷他已逝的妻子而製作的,堪稱無價之寶。可現在,他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將其轉手送人,才幾個月而已?!
    隻是招待禮物什麽的,西爾塔送任何東西都能夠讓人接受和理解,但他居然送出了那一對紀念盤!無論怎麽看,都不太對勁吧?
    但看茜裏的模樣,她好像不太清楚這對紀念盤的寓意。
    “那,茜裏,他把這對紀念盤送給你的時候,有沒有對你說些什麽特別的話?比如說送給你的原因之類的?” frey 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這一對紀念盤,心中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尤其腦海裏浮現出西爾塔那一副模樣,更是渾身不對勁。
    他平日裏在外總是極力塑造著自己愛妻如命的深情男人形象,他可不信他會這麽放棄這種撈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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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茜裏想了想,回答道,“當時他並沒有多說什麽其他的,就直接將這對紀念盤遞給我,然後說什麽‘這可是我最為得意的傑作,理應有一個足以與其相稱之人前來擁有它’之類的話,我看他那麽堅持,我就收下了。”
    “就這樣?他還做了什麽?”
    “沒做什麽啊?就偶爾時候會過來這邊探討一些什麽藝術話題之類的,。”
    “經常嗎?”
    “就最近幾天比較頻繁。”
    茜裏如實回答道,她並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太對勁,畢竟西爾塔每次過來的時候,身邊總帶著幾個男學徒,加上並沒有什麽特別奇怪的舉動之類的,所以她就沒管了。
    那天她本來隻是替母親去參加西斯家的生日宴,後來因為和某個人起了點小爭執,意外弄碎了一個大概率挺貴重的瓷瓶。
    雖然和自己沒什麽關係,但她當時都已經想好了要怎麽去賠禮道歉,但最後並沒有等來這些。
    宴會主人西爾塔隻是走過來,詢問了一下她的情況,問了幾個問題,然後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最後也隻說邀請了她跳一支開場舞就翻篇了。
    不過對方說是陪他跳一支舞就原諒她的過失,這算是最好的處理方案,她也就同意了。之後等到宴會結束時,他突然提出要送東西給自己,表示這是給她帶來驚擾的歉意,以及那支開場舞的謝禮,然後就堅持把這一對紀念盤給自己。
    茜裏好奇地看向他,問道:“這對盤子是有什麽特殊的寓意嗎?又或者它們不適合被放置在那個地方?”
    其實對於這類物品,茜裏向來並不太在意其中的講究,如果不是擔心會讓對方感到難堪和失落,恐怕在接過盤子的瞬間,她便會毫不猶豫地將其丟棄掉。相比起這些稀奇古怪的,被賦予一些對她而言無所謂價值意義的紀念盤,她更喜歡那些實際一些的東西,比如珠寶之類的。
    聽到茜裏的詢問,frey 微微搖了搖頭,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後將紀念盤放回原位。
    緊接著,他像是想要迅速轉移話題一般,麵帶笑容地朝茜裏走來,並開口說道,“好香的味道,買了什麽?”
    茜裏將裝好食物托盤遞給 frey,“司康餅,曲奇還有牛奶而已,有忌口嗎?”
    frey 接過托盤,“謝謝,沒有忌口。”他咬了一口,說道,“是珀金恩太太的手藝嗎?”
    茜裏倒是沒想到他會知道,輕點了下頭作為回應,“嗯,她的手藝一直很不錯。”
    frey盯著那一對紀念盤,突然說道,“茜裏,可以把那對紀念盤送給我嗎?”
    茜裏看了一眼紀念盤,點了點頭,“可以啊,我一會幫你包起來,當時的包裝盒好像還在,一會我找一下。”
    反正她對於藝術品之類的沒什麽特別的喜好,最主要的是,這對紀念盤放哪裏都不合適,和周圍風格實在是太不搭了,但那個西爾塔隔三差五來這邊,有意無意的提起那一對紀念盤的價值,弄得她隻好拿出來,裝飾一下,表示自己很喜歡,她可不想給母親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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