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傷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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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輕宜擰著眉,“我明明跟你說我男朋友沒出來!”
    經理嚇了一跳,回頭看到她那種近乎於想殺他的眼神,皺了皺眉,“房間裏真的沒人,我都已經看過了。”
    經理問她:“你男朋友是不是半夜出去了你不知道?”
    “不可能!”
    許輕宜隻是不想放過任何營救的機會。
    再說了,沈硯舟大半夜頂多起來接國外的電話,他不可能一個人跑出去不管她。
    哪怕他出去了,地震的時候一定會回去找她。
    經理衝她指了指那邊的招牌,“那是我們酒店的牌子,我已經讓客人都過去清點了一遍,要不你也過去看看?”
    許輕宜沒有過去,“他沒有用自己的身份證。”
    酒店的後台肯定不會有他的記錄。
    消防安撫她,說他們一會兒肯定也會過去排查的,讓她不用過於緊張。
    但許輕宜等不了,“你們現在就去行不行?辛苦了,求求你們!”
    那麽嚴重的坍塌,人到極限之後,多一分鍾都可以救命。
    消防員相互之間在通話,讓那邊的同事注意排查。
    但是因為那一片建築密集,倒了好幾家,排查也是依次過去。
    許輕宜想跟著過去看,被消防攔在外麵。
    沈家山突然出現的時候,許輕宜還以為他是因為知道了沈硯舟住這邊,知道了這個酒店倒塌了。
    她已經做好了被沈家山怪罪的準備。
    但沈家山甚至都沒看她,而是走向消防。
    顯然,他剛剛應該是聽見了她的要求,這會兒卻對消防員說:“她說的沈硯舟是我兒子,但他不在這裏,如果那個酒店都清空了沒有其他人,你們不用冒著生命再去搜救了。”
    許輕宜不可置信的過去拽了一把沈家山,“你在說什麽?你怎麽知道沈硯舟不在這裏!”
    沈家山神色冷淡,避開她的拉拽,“我兒子好好的在京市我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這裏了?”
    許輕宜剛剛還抱著一絲僥幸,想著沈硯舟半夜是不是真的跟沈家山見麵去了。
    可是沈家山這句話一出來,她就知道沈家山在扯謊!
    他明明知道沈硯舟也來了這裏,在河邊那邊,沈家山還給沈硯舟打過電話!
    他故意的?
    知道沈硯舟來了這裏,阻礙了他申請的那幾塊地,所以在明知道沈硯舟有危險的時候,竟然讓消防放棄搜救!
    許輕宜隻覺得整個人都在發冷。
    “那可是你親兒子!”
    沈家山冷冷的看著她,“誰知道是不是。”
    隻是流著他的血,那不叫親,能夠聽他的,心往一處著想,那才叫親人。
    許輕宜看著這個人異常無情的臉,突然覺得一陣陣惡心,忍不住的幹嘔。
    她想讓消防現在立刻去搜救,可是一張口就忍不住嘔吐。
    時卿把她拉到了廣場邊緣,拍著她的背。
    依舊隻能口頭安慰:“經理說了你們房間裏沒人,那說不定他真的出來了,隻是一時半會沒找到你而已,你別太緊張。”
    時卿剛剛握著她的手,一片冰冷,手心都是汗。
    許輕宜努力的忍住惡心,拿了手機找柯燕,想讓柯燕聯係陸危。
    陸危在這裏至少說得上話,他肯定可以讓人特地找沈硯舟的。
    但是柯燕的電話也沒有打通。
    許輕宜整個人癱在地上。
    過了會兒,柯燕終於撥了過來,“許輕宜你沒事吧?”
    許輕宜張了張口,兩三秒後才終於發得出聲音,“能不能幫我找陸危,沈硯舟不見了,沒消息。”
    柯燕那邊沉默了兩秒,也嚇到了,“我馬上幫你找!……你們在哪裏?我過去。”
    接下來的時間,許輕宜不知道是怎麽過去的,坐那兒起不來。
    陸危和柯燕過來的氣喘籲籲,路上到處都是障礙車子基本開不了,自行車蹬了一段之後,隻能靠步行。
    陸危臉色凝重,“沈硯舟沒消息?”
    許輕宜眼睛一直是模糊的,抬手努力抹了一下,點頭:“我醒來的時候,他沒在床上。”
    “我被經理拽出來,經理去找了一下說房間裏沒人,我不知道……”
    陸危聽明白了,當即轉身往外麵走。
    柯燕一邊握著她一邊安慰,“肯定沒事的,說不定他看到你出來,自己也出來了,隻是一時間沒法聯絡。”
    許輕宜現在其實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她唯一的念頭就是等陸危回來。
    陸危二十分鍾後回來了。
    “已經讓人去找了,你別太擔心。”又看了柯燕,“你帶他們去我車庫取東西,這兩天都得住外麵,我還得去忙。”
    柯燕點頭。
    但許輕宜根本一步都挪不動,時卿不放心她,沒法離身。
    許輕宜推掉時卿的手,“你陪柯總去,我沒事。”
    她已經安靜下來,麵向酒店那邊坐著,等著,“放心,我不亂跑。”
    沈家山連他的兒子都棄了,萬一一會兒真的找到沈硯舟,她是唯一可以認他的家屬,她當然不會離開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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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燕拉走時卿,“快去快回。”
    他們去取了帳篷,還有一箱吃的,這是陸危在來了這裏第一次經曆地震後一直備在車庫的補給。
    沒想到這一次真用上了。
    許輕宜完全不知道過了多久,隻知道天邊開始泛起魚肚白。
    時卿幾次叫她進帳篷睡會兒,她都回絕了,根本沒有睡意。
    過去這麽久了,沈硯舟依舊一點消息都沒有。
    天逐漸亮起來,才看到這個縣城現在一片狼藉,陽光似乎都染了一層灰。
    偌大的廣場上有的人直接在地上蜷縮著睡。
    隨著消防隊的搜救,逐漸有人起起伏伏的哭聲,大概是得知親人的消息了。
    可是許輕宜一個消息都沒有收到。
    早飯她勉強咬了兩口麵包,晚飯她喝了半杯水,實在吃不下任何東西。
    腦子裏很空白,又忍不住想很多東西。
    他要是真的沒了,許輕宜一下子覺得別說做生意,活著好像都沒力氣了。
    突然很後悔能在一起的時候她沒有留下他任何東西。
    除了一枚戒指,她居然什麽都沒有,那枚戒指還是她偷偷撿回來的。
    她以前愛他愛得太少了。
    越想心裏越疼,眼前的光晃了晃,接著往地上倒。
    柯燕嚇一跳,一把撈過去沒撈到。
    許輕宜重重摔在地上,也不知道哪裏疼,倒是把她摔醒過來了。
    好像低血糖了,她得吃東西!必須等到沈硯舟的消息。
    “我的麵包。”她伸開手。
    柯燕趕忙叫時卿把麵包拿過來。
    許輕宜閉著眼拚命往裏咽,用水送下去,逐漸的緩過來了。
    柯燕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是陸危。”
    她扶著許輕宜,另一手接電話。
    聽了會兒,連忙把手機懟到許輕宜耳邊。
    電話那邊是陸危的聲音:“沈硯舟在醫院,剛醒,你讓許輕宜過來看看。”
    許輕宜聽到了,手都在抖,立刻就要站起來,前幾步完全是晃的。
    陸危說沈硯舟在一個私立醫院。
    縣城一共就四個醫院,一個縣醫院,一個中醫院,兩個私立。
    他們走過去的,許輕宜進醫院的時候幾乎虛脫,完全是靠意誌力去的病房。
    醫院現在人山人海,到處都是受傷的人,病房不夠用,過道上都是病床。
    第一眼看到沈硯舟的時候,許輕宜眼淚就開始止不住的湧出來。
    他衝她略咧嘴露出一絲笑的時候,她徹底哭出聲,“你跑哪去了呀,大半夜你為什麽不睡覺……”
    沈硯舟剛醒,全身都疼,她撞到床邊的時候,他疼得擰了眉,又硬生生的忍回去。
    許輕宜是好一會兒才發現他氣若遊絲,終於推開,連床沿也不敢碰,緊張的看著他,“你傷哪了?”
    沈硯舟眼眶也有些紅了。
    怕她擔心,這個時候還開玩笑,“昨晚沒被你掐壞,這次估計真壞了,以後不孕不育怎麽辦?”
    許輕宜一臉不在乎,“那就不生。”
    沈硯舟看她那麽認真,心裏疼了一下。
    她愛他。
    第一次清晰的感覺到這一點。
    他抬起手,示意她過來一點,“想抱一下。”
    但許輕宜不敢動。
    陸危進來,看了沈硯舟,“你別作了,老實躺著,出了什麽事你爸估計得笑掉大牙,所以好好活著吧。”
    說起這個事,許輕宜的臉也冷了。
    沈硯舟也從陸危口中聽說了沈家山昨晚的行為,雖然意料之中,但終究會心痛,心寒。
    他們畢竟是父子,血濃越水,沈硯舟確實從來沒想過他恨他到恨不得他死。
    陸危看了許輕宜,“你別太擔心,他沒傷到什麽要害,就是砸暈過去了。”
    沈硯舟知道她嚇壞了,去握她垂在身側的手,往床邊拉了拉,“我出去了一下,地震就回去找你,從走廊這邊看到經理帶你走了。”
    看到她和經理去了那邊的樓梯,他也抓緊時間下樓。
    那經理體力不錯,把她拎到了一樓,沈硯舟在後麵出去的時候,經理折回來找東西。
    沈硯舟原本想穿過大廳,從正門出去找她,結果過不去了,後門距離他幾步遠,直接從後門出去。
    出去前喊她了,她那會兒大概嚇糊塗了,什麽也聽不見。
    許輕宜心裏的害怕還是沒有散去,“以後別隨便丟下我行不行?半夜出門也不行。”
    沈硯舟勾唇,“好。”
    沈家山來了,站在病房門口,視線看向床上的沈硯舟,氣氛一下就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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