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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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師姐你們怎麽也來了?”
蘇冉見到救兵喜出望外又礙於情勢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強行壓住嘴角僵著個臉迎了上去。
“聽說你被梅長老喊過來就趕過來了。”
一般小事是不會輕易驚動溫師姐的,如今溫柔為了她的事情這麽快趕過來,難道真是做過頭了?可是昨天溫師姐自己明明連拆掉一麵城牆都不當回事,今天蘇冉她隻不過動了一下業務部的鋪子,能有城牆重要?
蘇冉對這裏的規矩還不是太熟悉,自從到了這裏隨便慣了也沒細想,仔細想來不管哪件擱以前都是能被全球通緝的大事件,於是孰重孰更重一時也權衡不過來。
溫柔突然壓低聲線,湊到蘇冉耳旁,煞有介事地問道:“露餡了?”
露餡?蘇冉一驚?眼睛一轉,大概領會到了溫柔的意思,原來溫師姐擔心的是她的能力被其他人發現,不是因為她動了業務部的鋪子,看來她倒是也沒鬧出太大的事情,也就徹底心安了。
“沒有,剛和梅長老解釋過了,我不知道什麽言出法隨,大概是誤會。”
“那就好,信我,跟我學,那勞什子言出法隨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那個,咱們也有車了?”蘇冉看了眼那砸在地上焦糊一灘不怎麽結實的鐵牛,問道。
“這不是路上急嘛,隨手借的,應該還沒壞,你別擔心。”溫柔把地上那鐵塊拎起來,轉個角度,插在地上,拍了拍,又露出一點鐵牛的樣子。
擔心?如果不是因為壞了要賠錢,蘇冉連一丁點都不會心疼。畢竟能用得起這鐵牛的,家底都厚得很,哪裏需要她擔心。
不知道這鐵牛的製作工藝如何,如果可以實現工業化,建條生產線,應該可以量產。
可轉念一想,都到修真大陸了,用生產線造鐵牛實在是浪費材料,還不如整點什麽空間躍遷飛劍出來。
何況這鐵牛跑得又不快,以溫柔的身手,隨便跑兩步就能快過這鐵塊……如果趕時間的話,反而不需要“借”這牛。
這樣一說,他們又為何要多此一舉“借”這鐵牛,莫非是特意為她撐場麵?
想到這裏蘇冉有點慚愧,“你們沒事就好。”
溫柔緊了緊胳膊上的綁帶,摟過矮她一頭的蘇冉,大聲朝梅長老等人喝道,“我看上的人,你們別動!”
忽如其來地被結實的臂膀包裹住,蘇冉一愣,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被溫柔這樣摟在懷裏了,不管哪次這絕對壓倒性的力道都是如此令人安心,對於沒有兄弟姐妹的蘇冉來說這樣被護著的感覺格外新鮮,好像她也有了姐姐一樣,盡管每次脖子都被巨大的力量壓得快要脫臼。
與此同時,與他們相對而立的梅長老雙眼微微睜大,在他的印象中,這溫柔一向醉心於修煉,永遠都在力求突破瓶頸,放平常根本不會過問尚武院的大小事務,就算是以前幫助萬長青,也是因為順手挑戰幾個新晉青年才俊,自從之前因為她這不服管教的性子罰了她,就和他們劃清界限避而不見,就算怎麽求都求不來,今天她竟然專門為了這個名叫蘇冉的小輩過來了?
看來,這蘇冉身上果然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讓她如此重視。
既然如此,就不急著解決這蘇冉了,留著她日後說不定可以作為軟肋控製溫柔。
梅長老眼睛一眯,說道:“之前提過的事情,考慮得如何啊?”
溫柔想都沒想,隻回了兩個字,“免談。”
這回答符合溫柔的性格,梅長老顯得毫不意外,緩緩說道:“不急,這次任務結束後再回複便可,時間還多回去再慢慢考慮考慮,你們人也不少,總歸還要考慮考慮他們。”
對這明顯的威脅,蘇冉感覺到一股無名之火從溫柔胸膛中竄了出來,那火順著溫柔的臂膀蔓延到她的身上,把她的皮膚也染得燥熱。
溫師姐她很生氣。
梅長老之所以這樣自信地把別人的親朋好友掛在嘴邊,想必已經斬斷塵緣、孑然一身,早已是個六親不認、眾叛親離、毫無任何軟肋在身的絕情者,可越是這樣越是會破綻百出,畢竟他的地位、他的資源、他的前途,關心這些的除了他自己就隻剩下那些數不清的對手了,麵對無數人的覬覦,一個人真的應付得來嗎?
“師姐的手本應該用來打出這世上最好的鐵,打他實在是可惜了……”蘇冉望了望梅長老,歎了口氣,緊接著無意識脫口一句就連蘇冉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師姐想要的話,煉成丹送給你?”
溫柔一怔,收了勁,摸了摸蘇冉的頭,“雜質太多打不出好鐵的。”
是啊,溫柔重新穩定住心神,對於這種可笑的陰謀,她有什麽好較勁的,用她身邊的人威脅她?想得美,她身邊有哪個是真正輕易能被他拿捏的,雖然現在是有短板不假,但他們這幾日的成長她都看在了眼裏,隻要再給他們一段時間,就會讓你無從下手。
“停停停,煉丹打鐵培養感情的事情留到回去再說,先把正事解決了。”
尤詭擦了一下臉上的灰,扶了扶歪掉的鏡框,心想如果再不出來打斷她們,恐怕多說幾句就要把這大殿給砸爛了,現在還沒徹底撕破臉,怎麽說都能搶救一下,如果真被她們砸了這裏,報酬飛了不說,估計還要倒欠一屁股債再徹底被寫進尚武院的通緝令。
被尤詭一提醒,蘇冉想起來自己今天也是來要錢的,連忙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給他們聽,“今天事情是這樣的……”
“這些來的路上已經了解過了。”聽了個大概之後,尤詭突然壓低聲線小聲說道,“今天的事情城裏已經傳遍了,這麽一鬧,他們都快成笑話了。”
講道理,這本應該是個看笑話的絕佳位置,但當蘇冉轉過身去,麵對那個氣到頭頂冒著黑煙的梅長老,微微翹起的嘴角又僵住了。
身處笑話的中心,直麵笑話的始作俑者,稍有不慎,就會被自己製造的笑話變成另外一個笑話。
於是,她怎麽也笑不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