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探出，抓住一隻朝他踢過來的大腿。
    另一隻手的手肘橫向掃出，重重地落在它的膝蓋處。
    “哢——”
    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緊接著。
    “啊——”
    綠毛青年的慘叫聲響起，因為這是他的腿。
    少年沒有理會，他猛地起身，右掌成拳，轟向麵前一名青年的臉龐。
    強大的衝擊力使得青年的腦袋猛地扭向一邊，身體也如斷線風箏一般飛出去，砸在冰冷的牆壁上。
    身後的黃發青年見形勢不妙，想跑，結果剛轉身就被少年抓住肩膀。
    “大...大哥...”
    話音未落，少年的手掌發力，黃毛青年身體不受控製地被轉過來。
    而後黃毛青年便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人拽住猛地往下拉。
    少年抬起膝蓋凶狠地向其腦袋頂去。
    黃毛青年的身體順著少年的膝蓋滑落，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少年轉過身，看向圍堵他的四名青年中的最後一名，那青年此刻已經嚇傻了，他本能地抓起地上的一塊木板向少年用力地砸去。
    少年抬臂格擋，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直接向前一記上勾拳凶狠地砸在青年的肚子上。
    青年身體頓時克服重力向斜上方離地而起，少年抬腳一個側踢踹在他的胸膛上。
    “轟——”
    青年整個人砸在其身後的木箱上。
    少年抬眸看向前方，猩紅地眼睛鎖定住箱子上方的那道身影。
    紅發大哥慌了，他已經在心裏把段子揚祖宗十八代都挨個問候了一遍。
    這他喵是個狠人啊...道上的大哥都不一定能收拾...
    還叫他來搞...
    少年沒有給他太多的思考時間，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紅發大哥看著剛剛還跪倒在地上被圍毆的少年此時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
    他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咱們有話好好說，先別...別動...動...手...”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因為他已經被少年掐住了喉嚨。
    隨著少年越來越用力。
    他有點喘不上氣了...
    少年緩緩道：“你打死過人麽？”
    黑暗中，紅發大哥的臉已然充血，他用盡全身力氣發出聲音：“唔...沒...沒...”
    少年紅著眼睛，沙啞道：“可我打死過。”
    紅發大哥瞪大眼睛，身體猶如墜入千年冰窖。
    他覺得自己要死了，眼前的這個少年此刻如同地獄爬上來的惡魔一般，掐著他的咽喉，要把他拖入深淵。
    他真的會殺了自己...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給他多少錢他都不會來招惹這個少年。
    有命拿，沒命花啊...
    就在他覺得自己即將要失去意識時，少年忽然鬆手了。
    紅發大哥感覺到脖子處的壓力陡然消失，他立馬俯身捂著自己的脖子跪倒在地上痛苦地幹嘔。
    而後猶如溺水將死之人被人撈起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你們也是青山市第六中學的學生？”
    少年的眼睛早已恢複往日的清明，他剛剛聽聞紅發大哥那句話後想起過去的一幕幕，腦袋和身體瞬間應激了。
    可他的潛意識仍然控製著他讓他沒有做出過於出格的事。
    比如殺掉他們...
    紅發大哥聞言也顧不上喘氣，急忙回答道：“不...不是，我們不是。”
    開玩笑，這可是活閻王啊，他絲毫不懷疑眼前的少年會殺掉自己。
    少年皺眉：“那你們是怎麽盯上我的，誰讓你們來的？”
    他才出來兩天，這兩天他也沒覺得自己惹到誰了。
    紅發大哥不敢有絲毫隱瞞：“我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穿著六中的校服，他找到我們並給了我們一遝錢和一張照片，是他讓我們這麽做的。”
    少年：“照片讓我看看。”
    紅發大哥二話不說掏出手機給少年看。
    照片是在教室拍的，照片中的少年少女似乎在討論問題。
    少年沉默。
    那會應該在午休，課室沒有多少同學，而這個方向...
    是他們...
    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少年沒想明白。
    他扭頭看向紅發大哥，手機屏幕發出的亮光把他蒼白的臉色照得有些滲人。
    他問：“如果打架或者...殺人會有什麽麻煩嗎？”
    紅發大哥聞言愣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頓時寒毛倒豎，瞳孔猛地放大。
    他乞求道：“別...別殺我，求你了，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少年：“我沒有說要殺你，你回答我就好。”
    他的語氣很平淡，仿佛是在問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紅發大哥結巴地答道：“殺...殺人是...犯法的，會被抓起來的，打架...也是不對的。”
    少年：“犯法是什麽？會被誰抓起來？”
    紅發大哥根本沒有心思疑惑少年為什麽會這麽問，少年問什麽他就答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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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法就是違反法律，會被警察抓起來的。”
    少年：“法律？法律是什麽？”
    紅發大哥微愣：“法律是由國家規定的...的...的準則吧。”
    少年：“這樣啊，規則麽...”
    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轉身走出巷子，他對外麵的世界有了新的判斷。
    這裏同樣存在善惡，隻不過是惡人會迫於某種規則，不敢那麽明目張膽。
    而那種規則——名叫法律。
    而那個地方沒有規則，隻要你實力強，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但他們似乎也懼怕那所謂的法律，至少之前是這樣的...
    他忽然對法律有些好奇了，他想看看之前自己做的那些行為，算不算犯法...
    那個人說殺人是犯法的...
    他也會被抓起來麽...
    可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往公寓的方向緩緩走去。
    至於巷子中的青年們。
    雖然少年剛剛的攻擊看似暴力，給人的衝擊感極強，但他都刻意避開了人體的要害。
    所以巷子裏的青年們雖然骨折、昏迷、失去意識、甚至有的差點死掉，但卻不會致命。
    他隻是想給他們一些教訓而已。
    他太清楚如何能讓人感受到足夠的恐懼，體會到足夠的疼痛，但就是死不了。
    別問，問就是深有體會...
    少年走後，紅發大哥如臨大赦，癱坐在地上，仰頭望著天空，喘著粗氣。
    總算送走這尊活閻王了，他這輩子都沒覺得空氣是如此的清新...
    也絲毫沒在意少年後麵問的問題。
    閻王微服出巡，詢問一下人間的法律很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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