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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
    一矛刺死最後一個‘山匪’，衛不平放下手上的木棍，將假死倒地的常虎拉了起來。
    “常虎，我又贏了！”
    衛不平挑了挑眉，神色間有些自傲。
    經過幾天操練，這些被薑無衣招募來的青壯也從一開始的聽不明白指令，甚至要呆愣片刻才能做出反應。
    到現在勉強能夠聽到命令後做出反應，隻是配合依舊生疏，嚴重依賴各自隊長間的指揮。
    之後，他們便被薑無衣安排著互相對練，分別扮演山匪作為假想敵。
    “娘的，你小子鬼精鬼精的，老子一放箭你就停，一停你就接著動，跟他娘王八似的。”
    重重往衛不平肩窩錘了一拳，常虎有些憋屈。
    輸得憋屈倒也罷了。
    可薑哥兒說了，山匪與官差他們每天各自都扮演三次，贏得最多那隊，便賞二兩銀子。
    他領著的那隊，一日都沒贏過。
    他們九人天天晚上睡覺都在琢磨，第二日要想些什麽法子找回場子來。
    毫無疑問的，該輸還是輸。
    隻是從輸的難看變成了輸的體麵點。
    “行了常虎，你也別抱怨了，你就是腦子不如衛不平好使，輸得不冤枉。”
    走來將銀子分發下去，薑無衣笑著拍了拍常虎肩膀。
    事實證明，有額外的銀錢作為獎勵後，這些人操練時都賣力許多。
    雖然遠不及官兵那般嫻熟，但也比衙門裏的廢物捕快要強上不少。
    他這幾日都看在眼中，喜在心裏。
    練得越好，剿匪的成功率自然越高。
    何況這幾十人他可不打算用完就扔，好不容易練出來的人手，自然是要作為未來的班底。
    回頭真去了巡檢房，那也不至於當個光杆司令。
    “行了，這都晌午了，大家夥都歇息歇息，一會莊裏有人送飯來。”
    聽見要開飯，不但是這十幾個練得滿頭大汗的漢子眼睛一亮。
    連遠處練習射箭的十幾個弓手也收起手上弩箭等著開飯。
    無他，有肉吃！
    他們這些莊稼漢，平日裏別說葷腥了，油水都少得可憐。
    也就逢年過節時候咬咬牙，去買些肉食來祭一祭五髒廟。
    偶爾能吃上一頓肉已是謝天謝地。
    這幾日裏，薑無衣可是天天中午搞兩隻雞來熬成雞湯，餘下的雞肉也沒浪費，全讓他們分了。
    不算其他，單單是這兩隻雞，每日便得二錢銀子。
    聽說前日薑哥兒還去了縣城裏，請人打造了一輛什麽車，說是能防止山匪投下的滾木。
    回來的時候，那銀袋分明都空癟了不少。
    雖然對方沒有說什麽，這些漢子卻都記在心裏。
    有時趁著天還沒黑下來，還會主動留下再操練片刻。
    他們都看得出來，薑哥兒是真心為他們好，更是想讓他們都能活著回來。
    “薑哥兒，魏捕頭來了，咦，他好像還幫俺們把飯食帶來了？”
    遠遠望見魏平安騎馬趕來，薑無衣臉色卻難看了些。
    過了這麽多日，是衙門，還是官兵要來捉拿自己了？
    那日離開後，聽說劉定邊被醫館大夫救了回來。
    至於那幾個收了銀子想不來的，聽說了何勝的事兒後，另外兩人也乖乖將銀子還了回來。
    而衙門卻仿佛對整件事全然不知，上上下下該幹嘛幹嘛，連護短的官兵也沒有動靜。
    本以為是要秋後算賬，沒想到現在就派魏平安來帶走自己。
    瞧見他臉色不好看，那些個漢子很快也想到了什麽，紛紛開口道：
    “薑哥兒，是不是官府要來拿你了？”
    “無事，俺們那麽多人在，官府又能咋的，他們可還指望著薑哥兒去剿匪呢。”
    在你一言我一語中，魏平安騎馬來到近前。
    “無衣，出了些意外。”
    他神色中帶著歉意，將帶來的吃食分給眾人後，示意薑無衣與他走到一旁。
    “魏叔，是官兵施壓，要你來拿我了？”
    這次魏平安沒有稱呼他為薑小子，而是少見地喊了薑無衣的名，說明事情不小。
    思來想去，薑無衣也隻想到是麵前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叔叔替他在衙門裏頂住了壓力。
    可劉定邊再如何廢物終歸也是佰長武職，若是清水衛都軍出麵。
    一個小小的捕頭算個屁。
    想到這，他灑然一笑。
    能為自己做到這個地步，魏叔已經很不錯了。
    “勞煩魏叔與那些個廢物說一聲，想要拿我，盡管等我剿匪回來以後試試看。”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和這幾十個糙漢也有了情誼。
    這會被帶走，這幫家夥指不定一合計真敢去劫人。
    “拿你？”
    魏平安臉色呆滯片刻，明白過來薑無衣的意思後，連連擺手。
    “不是這事，說來也奇怪，本來丁縣令和清水衛那位都軍都是準備讓我將你帶回去的。”
    “可那日你救下的那位秦姑娘，聽說了事情後自個跑進了縣衙裏，也不曉得說了些什麽，這事便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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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他也在衙門裏，平日裏高高在上的丁縣令也不知道是瞧見了什麽，嚇得從太師椅上連滾帶爬地下來，恭恭敬敬地請那位秦明玉姑娘坐了上去。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家縣令如此失態。
    “秦姑娘？看來我倒是欠她一個人情了。”
    薑無衣也沒想到，最後既不是魏叔替他頂住了壓力，也不是衙門將此事揭過。
    而是秦明玉替自己解決了這事。
    看來那個小姑娘的來頭，比自己想的還要大！
    “既然魏叔不是為了這事，又是為何前來？”
    魏平安歎了口氣，語氣中還帶著憤慨。
    “是剿匪的事兒。”
    “到時衙門裏隨你去的捕快，隻怕要少一半。”
    原定的五十個捕快，在聽說是要上山剿匪，還無官兵的情況下，個個想著法子閉門不出。
    有的稱自己傷寒頭疼，有的不知道從哪找的關係托人給魏平安帶話。
    更狠的，幹脆給自己來了一刀，當魏平安進門時隻瞧見人裹著布條躺床上。
    連那剩下的二十幾人，大半也是劫銀當天活下來的官差。
    其中還有巡檢房裏的差役，聽說是薑無衣要上山剿匪，主動請纓前去。
    “無衣，是老叔沒用，老叔對不住你。”
    魏平安痛苦地拍拍薑無衣肩膀。
    隻怕換誰碰著這事，都得崩潰。
    “要不這事就算了吧，衙門那邊我替你去說，少了這麽些人，你們隻怕還不及山匪一半人多，如何能剿匪？”
    “官兵那邊，有那位秦姑娘和丁縣令在，想來不會再找你麻煩。”
    相比起他的沮喪，薑無衣反倒一臉沉著淡定。
    少了些人罷了。
    兵在精而不在多，領兵十萬，也不如精兵五千。
    五十個各懷心思的捕快，哪有二十來個團結一心的官差好用？
    “魏叔，我還當多大點事，既然我敢去剿匪，自然是有把握的。”
    “少些人便少些吧，不過得請魏叔幫我個忙。”
    “捕快用的皮甲，請魏叔借我些，最少也要二十副！”
    至少得保證兩隊鴛鴦陣，每人能穿上一副皮甲。
    沉默許久後，魏平安將手搭在他肩上。
    “真要去？”
    “嗯。”
    一咬牙，魏平安點頭應下。
    “成，這皮甲我給你們每人弄來一副，衙門那邊我擔著，你小子可得活著回來！”
    哈哈一笑，薑無衣眼中同樣透出自信光芒。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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