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忠碑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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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霧漸濃,景山南麓的鬆林籠罩在一片灰白的薄紗中,月光被霧氣濾得模糊不清,隻剩幾道微弱的光柱穿過枝丫,灑在地麵上,映出一片斑駁的陰影,像是無數扭曲的鬼影在無聲起舞。
遠處,東城區的燈火在薄霧中若隱若現,霓虹光暈被隔出一層遙遠的距離,像是另一個世界,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清脆卻短暫,隨即被風聲吞沒。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腥甜而刺鼻,仿佛數百年前袁崇煥淩遲處死的血肉仍在泥土下低語。
徐婉儀走在隊伍前列,深灰色風衣裹緊身體,衣角被夜霧浸濕,貼在腿上,冰冷刺骨。她的靴子踩在枯葉上,發出細微的哢嚓聲,每一步都像是踩碎了某種脆弱的記憶。
她手中的gps屏幕微光閃爍,坐標鎖定在南麓一處凹陷,低聲道:“衣冠塚就在前麵,半裏。”她從風衣內袋取出羊皮紙和石牌,手指觸到羊皮紙時感到一陣冰冷,像觸到凝固的血淚。
羊皮紙上的“袁崇煥忠魂,殞地之始”字跡在手電光下泛著血色,墨跡邊緣滲進紙麵,像是用血蘸著筆尖寫成;石牌上的“袁”字與淺淺的龍紋隱約可見,邊緣沾著濕泥,散發出淡淡的土腥味。
她低聲道:“崇禎誤殺袁崇煥,斷了京師防線,怨氣從這兒滲進龍脈。”她的聲音低沉,指尖微微顫抖,心中默念祖父臨終前的叮囑:“龍脈斷於殞地,袁崇煥是鑰匙,怨氣是鎖。”她低聲道:“黑市來過這兒,我們得快。”
董文翊跟在她身旁,手持金屬探測儀,屏幕上的指針微微顫動,指著正南方,發出低沉的嗡嗡聲。他蹲下,用短刀在地上劃出一道測氣符,刀尖劃過泥土,帶起一小撮濕土,土腥味混著腐葉的黴味撲鼻而來。
他低喝:“坎位陰盛,魂未散!”他的黑色夾克被夜霧浸濕,肩頭泛著暗色,散發出一股潮濕的黴味,短刀在月光下閃著寒光,刀鋒上沾著幾點泥痕。
他眯眼看向衣冠塚方向,低聲道:“袁崇煥死得慘,淩遲三千刀,魂魄不全,怨氣鎖在這兒。”如今這兒的陰氣更重,他握緊刀柄,指節泛白,心中暗想:景山玄宮的舍利塔隻是開胃菜,這地方才是硬仗,黑市丟了石牌,不會善罷甘休。
林瑤走在隊伍中,32歲的她抱緊筆記本,薄羽絨服的袖口被樹枝刮得更破,露出裏麵的深藍色毛衣,袖口沾著幾點濕泥,冰冷貼著手腕。
她推了推眼鏡,手電光掃過地麵,照出一片枯葉和碎石,低聲道:“崇禎十二年,袁崇煥被冤殺,淩遲處死,百姓爭食其肉。崇禎晚年悔悟,立碑鎮魂,衣冠塚是象征。”
她翻開筆記本,屏幕微光映在眼鏡上,眼鏡腿被汗水浸得有些滑,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調出一頁《明史》的掃描版,低聲道:“史書記載,袁崇煥死後,京師無將,李自成趁虛而入,崇禎十五年倉促建了這塚。”
她的聲音冷靜,帶著學術的嚴謹,但手指敲擊鍵盤時微微發抖,指甲泛白,眼底閃過一絲不安。她低聲道:“黑市丟了石牌,他們肯定知道這兒有東西,可能是玉璧的下一塊線索。”
馬鐵山扛著炸藥包走在後麵,他滿臉絡腮胡被汗水打濕,汗珠順著胡須滴下,落在枯葉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他的軍綠色大衣衣角沾著泥土,背上的炸藥包微微晃動,發出輕微的碰撞聲,火藥的微酸味混著汗味撲鼻而來。
他拎著鐵撬棍,棍身布滿劃痕,低聲道:“晦氣地方,炸開得了!”他的聲音粗獷,帶著東北口音,手指摩挲著炸藥包,像是撫摸老朋友。
他瞥了眼衣冠塚方向,低罵:“袁崇煥也夠慘,老子祖上打仗都沒這麽窩囊。”他的心跳加快,血液沸騰,他低聲道:“黑市那幫孫子再來,老子一炸全完!”他的目光熾熱,掃向霧中,拳頭攥緊,像在期待一場硬仗。
陳墨然走在隊伍最後,30歲的他黑色長袍在夜霧中若隱若現,袍角的暗紅符文被露水浸濕,泛著微光,像幹涸的血跡在月光下複蘇。
他手捏檀木珠,指節泛白,指尖在珠子上滑動,發出輕微的碰撞聲,低聲道:“怨氣比井裏還重,魂魄不散。”他閉眼一瞬,雙手結《楞嚴咒》不動明王印,低誦:“一切幻障,皆歸清淨。”
咒音低沉而平穩,像一道無形的屏障,試圖壓住空氣中的不安。他的目光掃向衣冠塚,眉頭緊鎖成一個川字,低聲道:“袁崇煥的魂被鎖在這兒,衣冠塚不簡單。”
他的聲音低啞,像從喉嚨深處擠出,指尖觸到檀木珠時感到一股微暖,他低聲道:“冤魂不散,必有鎮物,這地方藏著機關。”
隊伍靠近衣冠塚,霧氣中露出一座低矮的石碑,碑身斑駁,刻著“袁公衣冠塚”五字,字跡模糊,像是被風蝕多年,碑麵帶著程朱理學的棱角分明,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碑前散落著幾塊碎石,周圍的泥土鬆軟,隱約有挖掘的痕跡,像是被黑市盜墓者匆匆翻過,土麵上還有幾道淺淺的抓痕,像是用刀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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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儀蹲下,手電光掃過石碑,低聲道:“黑市來過,挖得不深。”她用手撥開表層泥土,手指觸到濕冷的土麵,露出一塊青磚,磚麵刻著“忠魂”二字,邊緣有血色汙跡,像是滲進磚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腥氣。
她皺眉,低聲道:“袁崇煥的怨氣在這兒,龍脈的斷點可能就在下麵。”她的手指觸到青磚時感到一陣刺痛,像是被怨氣刺了一下,她猛地縮手,心中暗想:崇禎悔悟太晚,這塊磚是他洗不掉的愧疚。
林瑤上前,推了推眼鏡,手電光照在碑麵上,映出一層冷光,低聲道:“碑文是程朱理學的風格,崇禎信奉理學,衣冠塚可能是他親手立的。”
她翻開筆記本,調出《四書集注》的電子版,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敲擊聲在霧中顯得格外清晰,像一種微弱的反抗。
她對照碑上的殘句,低聲道:“《論語·為政》有‘忠義死節’,碑後可能有暗格。”她的聲音平穩,帶著學術的嚴謹,手指按在鍵盤上的力度加重,指甲泛白。
她按照碑文順序——“忠”“義”“死”“節”——輕叩碑身,每敲一下,碑身發出低沉的回響,像是敲在空腔上,聲音在霧中回蕩,帶著一絲詭異。
敲到“節”字時,哢噠一聲,碑底彈出一塊暗格,露出一塊殘破的木簡,木簡泛黃,邊緣有燒焦痕跡,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焦味,像是被火燎過。
徐婉儀戴上手套,小心取出木簡,手指觸到木麵時感到一陣冰冷,像觸到凍結的血肉。她展開一看,上麵用小楷寫著:“殞地殞地,龍脈殞地,李闖誤我。”
字跡歪斜,像是匆忙寫下,墨跡邊緣滲出血色,透著一股絕望與不甘,像是崇禎在自縊前最後的懺悔。
她皺眉,低聲道:“崇禎誤殺袁崇煥,李自成趁亂而起,龍脈從此衰?這是在責怪自己。”她的目光掃過木簡,心跳加快,腦海中閃過《徐氏密錄》最後一頁的潦草字跡:“殞地殞地,龍脈殞地。”
兩句話一模一樣,她低聲道:“袁崇煥的冤魂果然是龍脈斷裂的起點。”她的手指攥緊木簡,指節泛白,心中暗想:崇禎的血債,壓在這兒三百年了。
董文翊用金屬探測儀掃過土丘,屏幕上的指針微微顫動,低聲道:“下麵沒墓,隻有遺物,動靜別太大。”他用短刀敲了敲石碑,刀尖劃過碑麵,發出低沉的金屬聲,低聲道:“黑市挖過,沒找到暗格,說明他們沒破解碑文。”
他的語氣冷硬,目光掃向霧中,低聲道:“不過,他們不會輕易放棄。”他心中暗想:黑市那幫廢物隻是探子,後麵還有硬茬,可能是龍斷會,舍利塔沒全解,他們盯著玉璧。
馬鐵山不屑地啐了一口,唾沫落在枯葉上,低聲道:“怕什麽,黑市那幫孫子跑了,老子炸開看看!”
他從背包掏出一枚小型炸藥,手指熟練地纏上引線,引線粗糙的紋路在他掌心摩擦,火藥味撲鼻而來。他作勢要上前,眼底閃著興奮的光。
徐婉儀猛地攔住他,低喝:“別炸,塌了我們也出不去!”她的聲音急促,帶著一絲罕見的嚴厲,手臂橫在他胸前。
馬鐵山停下動作,低罵:“晦氣地方!”他收起炸藥,手指在引線上摩挲,像是壓抑著一股衝動,心中暗想:老子炸了半輩子,還沒怕過什麽。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蟲鳴,聲音細碎而詭異,像無數小針在耳邊刺動,刺得人頭皮發麻。
陳墨然猛然抬頭,低喝:“蠱蟲,西南苗疆的手法!”他雙手結《楞嚴咒》不動明王印,低誦:“一切幻障,皆歸清淨。”
咒音低沉,試圖感知蟲群的來源。他的目光深邃,眼底閃過一絲寒光,低聲道:“龍斷會,蠱術。”他的手指捏緊檀木珠,指節泛白,心中暗想:薩滿祖父說過,蠱蟲是怨氣的使者,這兒的怨氣被他們引動了。他低聲道:“蟲群近了,小心!”
林瑤迅速翻開筆記本,調出《禮記》的電子版,手指在鍵盤上敲擊,敲擊聲急促而淩亂,低聲道:“《禮記·月令》有‘禁蠱’,這裏可能藏反製法。”
她湊近石碑,手電光掃過碑側,發現一排細小的刻字:“忠義護魂,焚香破邪。”她的聲音急促,指尖微微發抖,低聲道:“焚香能驅蠱!”
她轉頭看向徐婉儀,“有檀香嗎?”她的眼鏡後瞳孔放大,像是感知到某種迫在眉睫的威脅。
徐婉儀點頭,從背包取出隨身攜帶的檀香,低聲道:“祖父留下的,驅邪用的。”
她點燃檀香,手指觸到香身時感到一陣微暖,她插在碑前,香煙嫋嫋升起,帶著一股淡淡的木香,彌漫在霧中。
蟲鳴聲漸弱,但未完全消失,像是被壓製卻仍在掙紮,霧中隱約傳來幾聲細碎的嘶鳴,像是在憤怒地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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