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怨影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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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香的煙霧在夜霧中嫋嫋升騰,木香淡薄而微暖,像是從地獄邊緣掙紮出的一抹微光,試圖刺破景山南麓的陰冷黑暗。
    香煙在風中搖曳,細細的煙柱被吹得斷續,像一條被無形之手撕裂的絲帶,散入濃霧之中,霧氣如紗,帶著濕冷的觸感,凝在每個人的臉頰上。
    衣冠塚旁的土丘在霧中若隱若現,石碑上的“袁公衣冠塚”五字在手電光下泛著冷光,字跡模糊,像是被血淚浸透,透著一股不甘的死寂。
    蟲鳴雖被檀香壓製,卻未完全消散,細碎的嘶鳴聲從霧中滲出,像無數小針在耳膜上刺撓,時而高亢如泣,時而低沉如怒,帶著一股憤怒的掙紮。
    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團隊困在中央。徐婉儀緊握木簡,手指觸到“殞地”二字時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像是那血色墨跡滲進她的掌心,冰冷而黏膩。
    她低聲道:“龍斷會的蠱術,引的是袁崇煥的怨氣。”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疲憊,眼底閃過一絲猶豫——檀香的微暖在蟲鳴的壓迫下顯得脆弱不堪。
    她轉頭看向陳墨然,低聲道:“還能撐多久?”她的深灰色風衣被夜霧浸透,衣角滴下幾滴水珠,落在枯葉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像是某種倒計時的滴答。
    她腦海中閃過倫敦圖書館的昏燈,那時她查到龍斷會的資料:苗疆蠱術,殺人無形,專以怨氣為餌。她深吸一口氣,空氣冰冷刺鼻,直刺肺腑,心中暗想:這不是黑市的散兵遊勇,是有備而來的殺招,袁崇煥的冤魂成了他們的養料。
    陳墨然站在碑前,黑色長袍被露水打濕,袍角的暗紅符文在月光下泛著微光,像血跡在緩緩複蘇,濕冷的布料貼著他的小腿,冰得他不由皺眉。
    他手捏檀木珠,指尖在珠子上滑動,發出輕微的碰撞聲,低聲道:“香煙撐不過一刻鍾,蠱蟲在土裏,怨氣是餌。”
    他閉眼一瞬,雙手結《楞嚴咒》不動明王印,低誦:“一切幻障,皆歸清淨。”咒音低沉而平穩,試圖壓住蟲鳴的躁動,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在霧中撐起。
    他的額頭滲出細汗,袍袖微微顫抖,像是與某種無形的力量對抗。他睜開眼,目光深邃,眼底閃過一絲寒光,低聲道:“蟲群不止十隻,土丘下有東西。”
    蟲鳴驟然高亢,霧中傳來一陣窸窣聲,像無數細小的爪子在土中鑽動,地麵微微顫動,枯草被擠開,露出幾道細小的裂縫。
    土丘旁的草叢中,十餘隻拳頭大的黑蟲破土而出,甲殼烏黑發亮,像是塗了一層油光,眼珠猩紅如血,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嘶鳴刺耳,帶著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像腐爛的血肉混著泥土的惡臭。
    蟲群翻滾著衝向團隊,爪子劃過枯葉,發出尖銳的刮擦聲,像刀鋒劃過石板,留下淺淺的刻痕。徐婉儀猛退一步,低喊:“散開!”
    她從背包取出《太上三洞神咒》,迅速翻到一頁,手指在紙麵上劃出一道符印,低念:“太上敕令,鎮魂安地。”
    符形如彎月,試圖鎮住蟲群的氣勢。她的指尖微微發顫,指甲劃過紙麵,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低聲道:“撐不住多久。”她的靴子踩在一塊碎石上,險些滑倒,她咬緊牙,強迫自己站穩。
    董文翊抽出短刀,刀鋒在月光下閃著寒光,刀柄的舊布條被汗水浸濕,散發出淡淡的黴味,低喝:“艮位殺氣重,擋不住!”
    他迅速蹲下,用刀尖在地上劃出一道風水迷陣,符文歪斜卻精準,刀鋒劃過泥土,帶起一小撮濕土,土腥味撲鼻。
    他低聲道:“乾坤顛倒,迷魂鎖地。”空氣中似有無形的氣流扭曲,蟲群的嘶鳴稍緩,動作變得遲鈍,像是被迷霧困住,幾隻黑蟲撞在一起,爪子亂揮,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冷笑:“龍斷會,李澤民的手下,沒膽親自來。”他的黑色夾克被汗水浸透,肩頭泛著暗色,眼角的刀疤微微抽動,像是被蟲鳴刺痛。
    他心中暗想:清陵的水銀毒氣都沒弄死我,這點蟲子算什麽?但他的手腕微微發酸,體力漸感不支,低聲道:“馬鐵山,快點!”他的目光掃向土丘,隱約感到一股更深的寒意從地下滲出。
    馬鐵山咧嘴,低吼:“老子炸死這幫畜生!”他從背包掏出一枚小型炸藥,手指熟練地纏上引線,動作粗暴卻精準,引線的粗糙紋路在他掌心摩擦,火藥的微酸味混著汗味撲鼻而來。
    他點燃引線,火光在指間一閃,猛地扔向蟲群聚集的土丘。炸藥劃出一道弧線,落在枯草叢中,轟的一聲炸開,火光吞沒蟲群,沙塵漫天,爆炸的衝擊波震得石碑微微傾斜,碑上的“忠魂”二字被火光映得血紅,幾隻黑蟲被炸得四分五裂,甲殼碎片飛濺,腥臭的汁液濺在枯葉上,嗤嗤作響,像酸液腐蝕地麵。
    馬鐵山哈哈一笑,“老子炸了半輩子,這點玩意兒不夠看!”他的聲音粗獷,眼底閃著興奮的光,像是回到了奉係軍閥混戰時的戰場。他胸口微微起伏,呼吸有些急促,爆炸的餘震讓他靴子下的地麵微微一晃,低罵:“再來一窩,老子全滅!”他拍了拍背包,確認還有幾枚炸藥,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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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瑤退到石碑後,抱緊筆記本,屏幕微光映在眼鏡上,眼鏡腿被汗水浸得滑落,薄羽絨服的袖口被蟲殼碎片劃出一道口子,露出裏麵的深藍色毛衣。
    她推了推眼鏡,低聲道:“蠱蟲是苗疆手法,引怨氣驅使,崇禎的血債在這兒。”她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調出一頁《禮記》掃描,低聲道:“《禮記·月令》說‘禁蠱’,焚香隻能壓製,得毀蟲巢。”
    她的聲音冷靜,帶著學術的嚴謹,但眼底閃過一絲驚慌,手指敲擊鍵盤的節奏加快,像在掩飾內心的恐懼。她低聲道:“土丘下有空腔,可能藏著東西。”
    她彎腰撿起一塊炸飛的蟲殼,指尖觸到時感到一陣黏膩,腥臭刺鼻,她皺眉扔掉,手指在衣角上擦了擦,低聲道:“黑市丟了石牌,龍斷會接手了。”
    她的腦海中浮現大學檔案室的昏暗燈光,那時她查到龍斷會首領李澤民的資料:手段狠辣,蠱術殺人無形,曾在一夜間滅了一個盜墓團夥。
    爆炸的沙塵散去,蟲群雖被炸散,卻未全滅,幾隻殘蟲在枯草中翻滾,甲殼破裂,猩紅的眼珠依舊閃爍,嘶鳴聲更尖銳,像在召喚更深的黑暗。
    地麵再次顫動,土丘裂開一道細縫,縫中滲出一抹暗紅光芒,像血光乍現,伴隨著一股低沉的嗚咽聲,像是地底的哭泣。
    陳墨然猛地睜眼,低聲道:“怨氣動了,蟲巢在下麵!”他雙手結印,低誦《楞嚴咒》,咒音加重,試圖壓住那股暗紅光芒。
    他的額頭汗珠滾落,順著臉頰滴在袍角,目光深邃,低聲道:“有東西被引出來了。”他的心跳加快,腦海中閃過薩滿祖父的警告:怨氣如火,引之則焚。
    他低聲道:“袁崇煥的魂不甘,龍斷會借了它的力。”他的袍袖被汗水浸透,指尖捏緊檀木珠,指節泛白,像是承受著無形的重壓。
    就在這時,霧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金屬碰撞的脆響,像刀鞘敲擊地麵,低沉而急促,像是死神的鼓點。
    十餘名蒙麵人從鬆林間衝出,手持長刀,刀鋒在月光下閃著寒光,氣息陰冷而肅殺。
    為首者身形矮壯,蒙麵巾下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眼角布滿血絲,冷喝:“袁崇煥的魂歸我們,交出東西!”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股殺意,黑色鬥篷上掛著一枚銅徽,徽上刻著“斷”字,邊緣鏽跡斑斑,散發著一股鐵腥味。
    他的長刀刀刃上刻著細小的血槽,像是剛飲過血,其他人散開,呈半包圍狀,腳步輕捷,像訓練過的獵手。
    馬鐵山揮拳迎上,低吼:“又來送死!”他一拳砸向為首者,拳風帶起一陣微風,空氣中隱約有火藥的餘味。
    對方側身躲開,長刀劃出一道弧光,直刺馬鐵山胸口,刀鋒破風,發出輕微的呼嘯聲。馬鐵山猛退一步,靴子踩碎一塊枯枝,鐵撬棍橫掃,棍身撞上刀刃,火花一閃即逝,發出清脆的金屬聲。
    他咧嘴:“有點本事!”他的血液沸騰,低罵:“老子炸碉堡都沒慫過!”他揮棍再掃,棍風帶起一陣沙塵,直逼對方胸口,汗水順著絡腮胡滴下,落在地上,濺起一小撮泥土。
    董文翊趁亂揮刀,低喝:“迷陣撐住!”他腳下的風水符文微微發光,蒙麵人的腳步略顯遲滯,刀鋒亂揮,砍在土丘上,泥土飛濺,帶起一股腥臭味。
    他一刀刺向一名蒙麵人的手臂,刀尖劃破黑布,鮮血滲出,滴在枯葉上,染出一片暗紅,對方悶哼一聲,退後幾步。
    他冷笑:“龍斷會的狗腿子,李澤民藏在後麵?”他的目光冷硬,手腕酸痛,刀柄在掌心微微滑動,心中暗想:蟲群加人手,這幫家夥早有埋伏,體力撐不了太久。
    徐婉儀護著林瑤退後,低聲道:“別戀戰,找東西!”她目光掃向土丘裂縫,暗紅光芒更盛,低聲道:“袁崇煥的遺物在這兒。”
    她轉頭對陳墨然喊:“鎮住怨氣!”她的心跳加快,腦海中閃過《徐氏密錄》的地圖,衣冠塚下藏著線索。
    陳墨然點頭,低誦《楞嚴咒》,咒音加重,試圖壓住土丘的暗紅光芒。他的聲音低啞,袍袖被汗水浸透,低聲道:“魂在動,東西不簡單。”他感知到一股更深的殺意,像是隱藏在暗處的眼睛,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的額頭汗珠滾落,指尖捏緊檀木珠,指節泛白,低聲道:“怨氣連著更深的秘密。”他的腦海中閃過薩滿祖父的教誨:魂不散,必有因。
    林瑤低聲道:“炸開的蟲殼裏有東西!”她撿起一塊碎片,裏麵嵌著一塊刻著“闖”字的玉片,邊緣沾著幹涸的血跡,觸感冰冷,像凍結的血肉。
    她低喊:“李自成遺書殘片,指向定陵!”她的手指發抖,眼鏡後的瞳孔放大,心中暗想:袁崇煥的冤魂連著李自成,龍脈的斷裂不止於崇禎。
    她迅速翻開筆記本,調出一頁史料,低聲道:“崇禎誤殺袁崇煥,李自成趁亂入京,定陵藏著更大的秘密。”她的聲音急促,手指敲擊鍵盤的節奏加快,像在與時間賽跑。
    蒙麵人見勢不妙,為首者低喝:“撤!”他們丟下幾具蟲屍,轉身衝進霧中,腳步聲漸遠,枯葉被踩得哢嚓作響。
    馬鐵山追了幾步,低罵:“跑得倒快!”他喘著粗氣,棍子杵在地上,濺起一小撮泥土,汗水順著額頭滴下,落在枯葉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土丘裂縫中的暗紅光芒漸弱,但未熄滅,低鳴聲從地下傳來,像《往生咒》的餘音,哀婉而斷續。
    徐婉儀皺眉,低聲道:“衣冠塚沒全解,定陵是下一站。”她的目光掃向霧中,隱約看到一道黑影晃動,像一隻潛伏的獵豹,悄無聲息地逼近。她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他們沒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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