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穗的心中充滿了無法抑製的憤怒，這股憤怒如同火山一般在她的胸腔中噴湧而出。
    正當風穗準備不顧一切地發狂時，江舟樓卻突然艱難地喊出了一句：“你別動！”
    這一句話如同定海神針一般，讓風穗瞬間停在了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江舟樓雙手緊緊抓住夜燼的手腕，他的聲音因為過度的用力而顯得有些沙啞和艱難：“那人……給你此物，本就……心不正，你莫要被利用了才是……”
    夜燼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嫌惡之色，他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反駁道：“少惺惺作態！”
    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他的眼神突然發生了變化，原本的冷漠和不屑逐漸被一種狠厲所取代。
    他慢慢地伸出手，那隻手如同惡魔的爪子一般，帶著無盡的惡意，用手背劃過了江舟樓的脖頸。
    江舟樓的身體猛地一顫，他能感覺到夜燼想要做些什麽，可如今他又能怎樣反抗。
    夜燼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他的聲音在江舟樓的耳邊響起，猶如來自地獄的低語：“既然你的血肉如此奇特，若我吃了你，豈不是更上一層樓？”
    風穗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焦急萬分，她大聲喊道：“物極必反，夜燼！我勸你不要太貪心！”
    夜燼卻對風穗的警告充耳不聞，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江舟樓，眼中的貪婪和欲望愈發強烈。
    下一刻，他毫不猶豫地張開獠牙，狠狠地咬在了江舟樓的肩膀處。
    令夜燼意想不到的是，他的牙齒竟然無法咬破江舟樓的肌膚。
    他不相信，於是更加用力地咬下去，但結果仍舊是一樣的。
    風穗凝視著夜燼，心中暗自詫異。
    按照常理而言，江舟樓如今已成為一個廢人，體內妖力稀薄，根本無法抵禦夜燼的獠牙。
    可夜燼就是無法咬破江舟樓的皮肉。
    江舟樓嘴角泛起一抹低沉的笑聲，那笑聲中似乎蘊含著某種深意。
    夜燼的眼神在瞬間變得凶狠淩厲，他猛地鬆開了江舟樓的肩膀，緊盯著對方，厲聲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麽？”
    江舟樓的笑容並未收斂，反而越發嘲諷，他緩緩說道：“你我，不過是他人棋局上的小小棋子罷了。”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和悲哀，“我們都隻是被擺布的命運，你又何必如此天真？”
    夜燼聽後，心中的怒意愈發熾烈，他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好似要將江舟樓活活掐死在自己手中。
    風穗眼見局勢危急，自己卻無能為力，心中愈發焦急。她高聲喊道：“夜燼！你自身實力不足，若強行將一切都吞入腹中，你也必將萬劫不複！”
    夜燼的額頭因為極度的憤怒而青筋暴起，他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們這些家夥，一個比一個聒噪！既然我無法品嚐到這玲龍的鮮美血肉，那麽你們全都去死吧！”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夜燼手中聚集起強大的法力，如同洶湧的波濤一般，他將這股力量瞄準了江舟樓的天靈蓋，準備給予致命一擊。
    就在夜燼即將發動攻擊的瞬間，風穗突然發出一聲驚叫：“住手！”
    這聲大喊如同驚雷一般，在夜燼的耳邊炸響。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風穗已經化為人身，如飛鳥般騰空而起，她的手掌帶著淩厲的氣勢，直直地朝著夜燼的攻擊迎了上去。
    刹那間，兩股強大的力量在空中猛烈碰撞，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就在風穗和夜燼兩掌相交的瞬間，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從江舟樓的體內噴湧而出。
    這股力量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帶著無盡的威能，瞬間將夜燼和風穗一同震飛。
    夜燼隻覺得一股無法抵禦的衝擊力如排山倒海般襲來，他的身體像是被重錘狠狠地砸中，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飛出去。
    與此同時，風穗也遭受了巨大的反作用力，她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狠狠地拋飛出去。
    夜燼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一輛疾馳的馬車撞擊，全身的骨頭都發出清脆的斷裂聲。
    他痛苦地呻吟著，艱難地撐起上半身，滿臉憤恨地盯著江舟樓，咬牙切齒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風穗同樣遭受了重創，她痛苦地蜷縮起來，嘴角溢出絲絲嫣紅的鮮血。
    而江舟樓卻在這股強大力量的衝擊下，竟然完好無損地站了起來。他一臉驚愕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對剛才發生的一切感到難以置信，喃喃自語道：“怎麽會這樣……”
    風穗深吸一口氣，運氣調息，讓自己的傷勢稍稍好轉，這才勉強有了些許力氣，緩緩地從地上爬起身來。
    她凝視著眼前的江舟樓，麵露疑惑之色，開口問道：“你為何能夠突然迸發出如此強大的神力？”
    江舟樓一時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隻能沉默以對。
    夜燼緊咬著牙關，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麽。過了一會兒，他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原來如此，我一直被人蒙在鼓裏，所謂的成仙成神之機遇，竟然早已被你所獲得！”
    江舟樓站在一旁，同樣是一臉茫然，他搖了搖頭，說道：“不對，這裏麵一定有什麽地方出了差錯。”
    話音未落，江舟樓猛地抬起頭，環顧四周，想要尋找出一絲人的身影，但周圍空蕩蕩的，除了他們三個，再無他人。
    “他們沒有理由幫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江舟樓喃喃自語道，眉頭緊緊皺起，心中同樣充滿了不解和困惑。
    夜燼強忍著身體的劇痛，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地走到江舟樓麵前。
    他的身體因為傷痛而微微顫抖著，好似下一刻就會倒下。
    夜燼用那虛弱無力的手，緊緊抓住江舟樓的衣襟，厲聲道：“你別再裝了！你明明擁有神力，卻還在這裏惺惺作態！你一邊勸說著我，一邊又暗中幫助風穗，口口聲聲說要阻止殺戮，可卻又將那通玄葫給了我！你表麵上裝作一個廢人，實際上卻在背後謀取私利！”
    江舟樓眉頭緊緊皺起，滿臉怒容地吼道：“給你通玄葫的人，恐怕你連他的模樣都沒見過，竟然就敢如此大言不慚地說是我！”
    夜燼的雙眼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他死死地盯著江舟樓，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確實沒有見到他的模樣，但是那股神力的熟悉感與他如出一轍！還就是從你體內噴湧而出的！你毫發無損，而我和風穗卻幾乎被震碎了骨頭！你到底有什麽目的，要這樣處心積慮地隱藏自己如此強大的實力？”
    風穗也艱難地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身體還在微微顫抖著。她用充滿失望和憤恨的眼神看著江舟樓，說道：“真沒想到，堂堂妖帝，有朝一日也會淪為那些神仙的走狗！”
    麵對倆人的一言一語，江舟樓隻覺得窒息無比，畢竟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是這種結果。
    夜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無盡的悲涼和絕望。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追求的成仙夢想已經徹底破滅，而他的執著也在這一瞬間土崩瓦解。
    麵對江舟樓，夜燼突然覺得自己毫無勝算，信心在瞬間蕩然無存。
    “你從一開始就已經告訴了我答案，”夜燼苦笑著說道，“是我太愚蠢、太愚鈍了，直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大家都被你騙得團團轉。”
    “哈哈哈……”夜燼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聽起來是那麽的淒慘和無奈，“可笑的是，我一直都輕視你，認為你不過是廢人一個。沒想到，真正愚蠢的人，竟然是我自己！”
    下一刻，夜燼毫不猶豫地拋出通玄葫，口中念念有詞，施展法術，隻見那通玄葫在空中滴溜溜一轉，便如長了眼睛一般，直直地朝夜燼飛了過去。
    通玄葫飛到夜燼頭頂上方時，突然綻放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將夜燼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
    光芒閃爍間，夜燼的身體漸漸變得蒼白，他的性命和修為都被那通玄葫一點一點地吸走。
    此時此刻，夜燼心中一片平靜。
    他知道，自己已經走到了路的盡頭，無論是離開玄黃山還是繼續活下去，對他來說都已經不可能了。
    如果還有存有一絲執念，他或許還會掙紮一下，想要活下去，但現在的他，隻求能死得有尊嚴一些。
    “原來我們都不過是他人棋局中的棋子罷了。”夜燼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既然如此，那麽死又何嚐不是一種解脫？”
    隨著最後一絲生命力被通玄葫吸走，夜燼的身體終於完全耗盡，然後如同被抽走了骨架一般，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具幹枯的屍體，沒有了絲毫生氣。
    那通玄葫在吸食完夜燼的性命和修為後，仿佛也得到了滿足，自動合上了木塞，“啪嗒”一聲掉落在江舟樓的腳邊。
    風穗見狀，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搶先將通玄葫撿了起來。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木塞，仰頭將裏麵的甘泉一飲而盡。
    “你瘋了嗎？！”江舟樓見狀，心急如焚，大聲喊道，“你現在內傷如此嚴重，吸食這通玄葫裏全部的甘泉，隻會讓你死得更快！”
    可風穗卻對江舟樓的話置若罔聞。她擦了擦嘴角，感受著那股強大的內力在自己體內翻湧，臉上露出了一絲滿足的笑，說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要在這裏假惺惺嗎？”
    江舟樓麵露難色，似乎想要解釋些什麽，但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隻能無奈地說道：“我真的沒有理由置你們於死地！”
    可風穗根本不相信他的話，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出，她怒目圓睜，對著江舟樓吼道：“是！你或許真的沒有理由直接殺了我們！但是那絲神力的威力如此巨大，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明明有能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可你卻選擇了隱瞞！我的族人都慘死在這通玄葫之下，而你卻絲毫不受影響，這其中的緣由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江舟樓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幾句，但卻發現自己此時說什麽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猶如風中殘燭一般，一吹即滅。
    風穗體內的內力此刻已經完全失控，如同一群脫韁的野馬，在她的經脈中橫衝直撞，肆意狂奔。
    盡管她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恨，想要拚死一戰，但無奈身體已經完全不聽使喚，剛剛往前邁出一步，雙腿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般，軟綿綿地跪了下去。
    可風穗並沒有就此放棄，她咬緊牙關，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的身體搖搖晃晃，好似隨時都可能再次倒下，但她的目光卻始終死死地盯著江舟樓，充滿了憤恨。
    “象族和龍族已經打了上萬年，或許在你看來，這早就應該有個了結了。”風穗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無盡的悲傷和不解，“可是，為什麽你要選擇讓我們所有人都付出生命的代價？”
    江舟樓像觸電般猛地搖頭，額前的發絲也隨著他的動作而飛舞，他瞪大雙眼，一臉驚愕地說道：“我沒有！”
    可風穗似乎對他的否認並不在意，她的身體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軟綿綿地再次倒了下去。
    風穗的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好似隨時都會消散：“不重要了……”
    她緩緩閉上雙眼，繼續說道：“我原本想著在臨死之前，將你一同帶走，這樣也算是不負族人。可沒想到，你竟然還留了一手，將我們重傷至此，讓我們再也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妖帝啊妖帝，你可真是處心積慮……”
    江舟樓見狀，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風穗那搖搖欲墜的身體。他的眉頭緊緊皺起，滿臉憂慮地說道：“你別亂動，我來為你療傷，幫你融合這些內力。”
    風穗卻隻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她的笑聲中充滿了苦澀和無奈：“那一擊，不僅震碎了我們的內力，還震碎了我們的五髒六腑。若不是這皮囊還完好無損，恐怕我現在已經是血流滿地了。你如此心狠手辣，又怎麽可能會真心實意地為我療傷？況且，我也沒救了……”
    江舟樓聽著風穗的話，心中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