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此章 此招未曾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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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秦蕭楚模樣慘淡大口喘著粗氣,曹輕侯怒火中燒,這比打在他自己身上都要痛百倍,羞恥千倍。

    臉有怒氣磅礴,所有利弊權衡拋之腦後,這幾拳無異於打在了天脊城秦家與金陵城秦家的臉上,更是打在自己的臉上。

    曹輕侯暴怒而起,喊道:“青蒼國!你們這是造反!”

    也不知這話是在衝誰喊,身形隨著一陣微風起,已經站在秦蕭楚身前,將其護在身後。

    背上怒生白虎,目光似劍風般淩厲,盯著司徒千羽。

    黃伯奚不想事態擴大,趕忙走前幾步跟隨在曹輕侯身旁,低聲道:“曹輕侯,可別衝動。”

    此時隻希望對麵趕緊出來個人打圓場,如果非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背上那把刻有太武二字的劍隨時可以怒而出鞘。

    從未受過威脅的司徒千羽不怒反喜,可謂是身處險境不自知,定是不信曹輕侯當真是敢在這青蒼宮中奪自己性命,眉眼輕浮應聲說道:“曹輕侯,我知道你,大紀國廟堂之上鼎鼎有名的傲骨,早有耳聞。”

    曹輕侯並不答話,全然不搭理司徒千羽的調侃,直接大喝一聲,背上白虎也隨著發出一聲咆哮,青蒼宮中守衛無不痛苦的捂著耳朵。

    一陣呼嘯的風聲帶過,曹輕侯整個身體朝司徒千羽彈射而去。

    司徒千羽還沒反應過來,腳步卻本能的朝後退出幾步,曹輕侯直接使出二禪白虎猛虎歸山已到跟前。

    司徒千羽這才顯露驚慌,麵前這位九尺大和尚武學實屬上乘,絕非自己所能敵之。

    滕春秋惆悵啊,就在那二禪氣力即將擊中還在發愣的司徒千羽時,這位被司徒詩瑤形容成膽小如鼠的關內霸道第一人強行硬著頭皮一閃而上,護在司徒千羽身前。

    滕春秋出掌頂住曹輕侯那白虎禪拳,正麵交鋒刹那間激起周遭氣力如翻江倒海。曹輕侯心生不爽怒目而瞪卻暗自發力,滕春秋理虧在先,別過頭去,手上力氣也好不鬆懈。

    一個護主心切,一個護徒心切。二人就這般僵持,誰也動彈不得。

    就這一交鋒令司徒千羽看的出神,不覺道出一句:“真快!過癮。”

    後邊的秦蕭楚並無心思去琢磨這未婚夫是什麽意思,已經艱難起身,正試圖運氣。運氣之時才發覺體內氣力能在方才被擊中的左胸上遊蕩,還能漸漸控製住傷痛,繼而麵無表情盯著司徒千羽,心有烈焰叢生,胸有怒火熊熊燃燒。

    隨後目光冷漠,以氣力匯聚於雙手,怒吼一聲“以拳還拳!”

    秦蕭楚在旁人驚訝的眼神中,邁開步伐直勾勾衝向司徒千羽。

    別人不知道,曹輕侯與黃伯奚清楚,秦蕭楚才窺得一絲武學門路,基本不懂武學招式,在他們看來無異於以卵擊石。

    司徒千羽不屑的哼出一聲,直接迎上前去又是一頓亂揍,壓根沒把秦蕭楚放在眼裏。

    每次出拳都能結結實實的擊打在秦蕭楚身上,然而秦蕭楚始終屹立不倒。

    即使身體各處吃痛,秦蕭楚依舊不管不顧,如瘋狗般揮出那滿是纏繞體內氣力的拳頭。

    拳頭對拳頭。

    你來我往,拳拳入肉,入的是秦蕭楚的肉。

    曹輕侯想要出手,滕春秋不依不饒,黃伯奚更是顧慮廟堂與江湖之道而顧慮纏身。

    恍然間秦蕭楚少說挨了十幾記重拳,卻爆發出驚人的意誌。

    此時的秦蕭楚眼睛無神,黑發淩亂滿臉血跡,地上更是血跡四濺,身形左右搖擺就是不倒下去,似煉獄不死修羅。

    望著如不倒翁般的秦蕭楚,司徒千羽“哼”了一聲,明顯一臉的不耐煩,與秦蕭楚的對決同旁邊曹輕侯與滕春秋的互相僵持相差不多。

    對司徒千羽而言,這與在軍營中打木樁沒區別,然而打木樁也有煩的時候,更何況秦蕭楚這木樁還很是粘人,當即惱怒道:“夠了!”

    隨後雙手呈爪狀,準備用一招殺人術直接近距離把秦蕭楚這瘋子擊倒。

    自然知道分寸,用殺人之術,沒殺人之心。

    這招原屬滕春秋自創的春秋訣一脈,是依靠體內氣力瞬間凝聚爆發出強大威力的招牌武學,由於是瞬間凝聚氣力的緣故,此招幾乎可說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司徒千羽從此招中悟得精髓,精練自改於軍營中,到了他這,這春秋訣就被叫成生死決,也是因為這生死決在軍營中少有敵手,對於這招頗為自信,就不信這一招下去那秦蕭楚還不倒下。

    見司徒千羽急躁的模樣,秦蕭楚那布滿血跡的眼睛細咪,嘴角艱難露出一道輪廓,是冷笑!發出低沉的“嘿嘿”一聲。

    司徒千羽運氣在握,淒冽氣象聚於右手之上,生死決的右手出招才伸出一半,秦蕭楚瞧準機會知道不可錯失良機,並無多想,直接奮力一噴,一口淤血直接噴在毫無防備的司徒千羽臉上。

    是的,沒看錯,就是一口淤血直接噴在司徒千羽的臉上。

    司徒千羽反應不及神情呆滯雙眼一抹黑,怔在當場,這似乎不符合邏輯,哪位習武之人這般出招的?不禁開始懷疑秦蕭楚腦子裏裝的什麽。

    秦蕭楚哪裏懂得什麽武學,無非就是一個才學會運氣聚氣之人的胡攪蠻纏罷了。

    趁著司徒千羽這身形一滯,秦蕭楚忍著渾身疼痛再次奮力一揮,灌滿氣力的一拳直接擊中司徒千羽右臉頰,伴隨著慘叫一聲的司徒千羽應聲轟然倒地。

    秦蕭楚精疲力竭隨之倒在這關內王府前。

    這電光火石過後,曹輕侯、滕春秋、黃伯奚、司徒詩瑤立即趕上前去。

    司徒詩瑤全然不顧罪魁禍首司徒千羽,直接蹲著倒在地上渾身是血還睜著眼睛無神的看向天際的秦蕭楚身旁,臉色冷若冰霜,心中又於心不忍,問道:“你,這又是何必?”

    秦蕭楚從始至終都緊握著拳頭,吃力道:“為了爭一口氣,”說完便閉目昏了過去。

    司徒千羽捂著被揮中的臉頰緩緩站起身,搖頭晃腦要讓自己清醒些,不忘嘀咕著:“這小子,出手夠狠啊。”隨後一想臉上的淤血,發出一陣幹嘔,恐怕是給惡心的不行。

    司徒詩瑤走過去眼神一瞪,明顯是聽見這句話了,一巴掌啪扇在其左臉頰上,怒罵一聲“混賬!”罵完便獨自朝府內走去。

    司徒千羽左右臉頰火辣生疼,依舊滿臉不屑一顧,自言自語說道:“還不是為你好。”

    滕春秋無奈,連連歎氣,這小子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直接跟著司徒詩瑤身後去了。

    曹輕侯小心翼翼抱起昏倒在地的秦蕭楚準備送回那早已安排好的府中休養,原定於在關內王府邸內的晚宴,恐怕是得要泡湯了,臨走前對著這位青蒼國皇子惡狠狠說了一句:“這仇,我曹輕侯記著!”

    正待進府的司徒詩瑤正好撞見從內而出的關內王司徒翦,司徒詩瑤稍一詫異,滿臉委屈小聲的喊道:“父王。”

    司徒翦深呼出一口濁氣,說道:“瑤兒,先去歇息。”

    司徒詩瑤乖巧點頭,身形消失在府前。

    走出府外的司徒翦正眼不瞧滿臉汙血的司徒千羽,正氣凜然,朗聲道:“曹輕侯,本王教子無方,你若想著報仇,本王絕不阻攔,還望別傷他性命。”

    待到司徒翦一番話說完,懷抱著秦蕭楚的曹輕侯稍作停頓止住腳步,並未回頭,後又與黃伯奚一道走遠。

    見曹輕侯這般姿態,司徒翦也不動怒,目光注視那三人遠去,低聲問道:“春秋,本王沒記錯的話,千羽入的是董康那北狼軍吧?”

    滕春秋片刻不做思考,立即回道:“正是狼將軍董康的北狼軍。”

    玉門郡中有三軍,分別是衝鋒陷陣一往無前的北狼軍,軍主便是董康;主管城內防衛有青蒼堅盾之稱的麒麟軍;還有一支便是關內王嫡係部隊,亦是親衛,全身裹重甲隻露出一雙眼睛手持駭人巨斧的關內虎衛。

    “喊董康來領人,董康治軍無方,賞二十大板,罪魁禍首司徒千羽,賞五十大板,罰其一個月內不得離開北狼軍帳,誰若是在這動刑之上有顧慮而開一麵,讓董康卸甲來見!”司徒翦平靜說完,心懷不滿盯著恍然無神的司徒千羽,不加以言語,轉身朝府內走去。

    走在回府的路上,司徒翦止不住一陣可惜,輕歎一口氣,心想“這回大概是無緣相見了。”

    府前隻剩滕春秋與司徒千羽兩人。

    “唉,千羽,你看你這事鬧的,”還未離去的滕春秋搖頭晃腦,怒其頑劣成性,司徒千羽並不認為自己有問題,嘴角微揚頗為得意。

    滕春秋知道說得再多也是無用,便大步流星朝青蒼宮外走去。

    司徒翦又先於一步進入關內王府邸,隻剩司徒千羽一人在府前心神淩亂不敢挪動半寸。

    夜風清寒,或許是秦蕭楚那一口吐在臉上的淤血開始凝固引起些許的不適,司徒千羽伸手在臉上揉了揉。

    不多時,一位滿身肥膘胖如圓球的中年男子迎著夜色一路步步生風地震山搖般小跑到司徒千羽身前,當即彎腰雙手撐著膝蓋,額頭滲汗大喘著粗氣,看來趕了不少路,趕忙說道:“小祖宗唉,你這又給我惹什麽事兒了?我這屁股才被挨了二十大板子,現在還火辣辣的生疼啊,”看來這一路是累的不行。

    司徒千羽嗤之以鼻不以為然。

    稱司徒千羽為小祖宗的,無非就是北狼軍中那位三百斤的大胖子軍主董康。

    “走,跟我回營,”這胖子二話不說,顧不上**的臀部也不容自己多加喘口氣歇息一番,順手拉著司徒千羽就想要往宮外帶。

    司徒千羽看著關內王府四個大字的牌匾紋絲不動。

    董康止住腳步,埋怨道:“小祖宗唉,你就放過小的吧,啊?我這身肥肉禁不起瞎折騰了,上回你把人家麒麟軍一位百夫長打的臥床半月不起,我可替你挨了整整八十大板啊,那屁股還沒消腫,這下又挨二十大板,你還真是百分百成全我啊。”

    大胖子滿肚子苦水,這麽做的目的並非忌憚司徒千羽是青蒼國皇子的身份,更是由於這司徒千羽一身天資傲人軍中少有,怕是再過些時日,那空缺的副軍主之位早晚得是非他莫屬了。

    他董康不當肉墊護著,誰當肉墊?但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挨打也不是個事兒啊,想起那已經幾次開花了的屁股,大胖子一陣肉疼。

    司徒千羽不理會董康德抱怨,獨自怔怔出神,問道:“胖子,你和人打架,見過人家朝你臉上口吐淤血的嗎?”

    董康琢磨著這句話的意思,又仔細瞧了瞧司徒千羽,左右臉頰紅腫的同時還盡是些血跡,他算是瞧明白了,不禁捧腹大笑:“小、小祖宗,你,你被人一口淤血吐臉上了?哈哈哈哈哈哈。”

    司徒千羽滿臉嫌棄望著正笑趴在地不斷用手捶打地麵的董康,他可是堂堂北狼軍軍主,被人看到這般模樣也不怕被笑話。

    他被人笑話沒關係,如果引來些許的動靜,再將自己這事給傳出去了多沒臉麵,便催促道:“走走走,回營,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