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的牌我打了會放銃吧。”莫萊更覺奇怪，“那我為什麽要打？”
    “你怎麽知道打了要放銃？！”渡邊綱把煙一掐，牌也不打了，盯著莫萊。
    “……你的牌麵就這麽擺著，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渡邊綱一噎，“不是……那你怎麽知道我的牌麵的？”
    莫萊恍然，原來是問這個。
    他耐心解釋道，“你看，咱們是不是可以通過棄牌來推測出牌者的手牌？前期大家都想快點聽牌，一般不會拆著打。所以在前期，例如，你打了五餅，手牌應該就不會還有五餅，且在棄牌前應該沒有「4、5」、「5、6」、「3、5」、「5、7」等組合。其中，你持有五餅概率最小，四和六次之，三和七再次。”
    渡邊綱吞了口口水。
    “根據棄牌的數量和相依程度，可以得到某一張牌所對應預測牌的影響度……”
    卜部季武打了個寒戰。
    “中後期則需要改成算非需求牌……然後算牌型，概率公式大概是……”
    正在上大學的阪田金時不住顫抖。
    “接下來模擬向聽數來確定手牌分布……這裏我們采用蒙特卡洛模擬方法……”
    阪田金時“嗷”的一聲往後一倒，指尖還微微抽搐。眾人對視一眼，心下忌憚。
    ……修羅！渡邊綱給了個驚駭的眼神。
    隻可惜賴光大將不在！以她的滔天牌浪……卜部季武悲痛搖頭，瞟了一眼毛利小五郎。
    碓井……毛利小五郎不滿的回了個眼神。小蘭可從來沒承認過什麽大將，而且別想著帶我女兒打牌！
    不過他也有些尷尬。這畢竟是他帶來的人，給這些人殺了個片甲不留，他麵上也有些掛不住。
    但轉念又一想，這可是我的部將！胸膛便又挺起來了。
    “咳咳，莫萊小哥。”渡邊綱和善一笑，“你牌技驚人，說是通天也不為過呀。”
    “今日遇到如此修…良才美玉，真是一大美事。不如我們幾個同去小酌一番，如何？”
    眾所周知，牌局過後一般是居酒屋環節，這也是四天王相聚的保留項目。
    莫萊自無不可。而三人隱晦的對視一眼，喚醒了靠在牆壁的阪田金時。
    隻見阪田金時猛地竄起立正，口中喊道：“老師！我……”然而環視周圍後，他回憶起方才種種，急忙住嘴咳嗽幾聲，權當無事發生。
    見四天王再次湊齊，四人再次交換眼神，無聲的陰謀在暗潮下流淌。
    他是你帶來的人不假，到時候你可別幫他擋酒！卜部季武眼神警告毛利小五郎。
    我豈是那般小人！毛利小五郎眼神不滿。
    隨後，四人不約而同的奸笑起來。
    嗬嗬，任你牌技通天又如何？到了酒桌上，不管怎麽說也是四對一，優勢在我！
    “你們在笑啥？”莫萊好奇。
    “沒什麽！”四人又恢複正常。
    麻將館對門就是居酒屋，四人有說有笑，踏入店中。
    數小時後。
    阪田金時在開戰的第一個小時就發覺事情不對，推說明天有課，收拾東西落荒而逃，隻留三天王苦苦支撐。
    而幾個小時後，莫萊還在發起攻勢。
    隻見他醉眼朦朧，麵色潮紅，說話含混不清，一副將醉未醉的樣子。
    “原…原來當年還有這…這麽一段過往。渡邊老哥…咕，為國討鬼，斷茨木童子一臂，真忠烈也！…敬你一杯！”
    “不是，我……”趴在桌上的渡邊綱從桌麵上撐起身子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啥。
    我又不是真的渡邊綱！
    然而他看著“醉的有些糊塗”的莫萊，又不覺得他能聽得進去，索性有些自暴自棄的抿了一口。
    還喝？尚存神誌的卜部季武投來詢問的目光。他是真有些撐不住了。
    他快不行了！渡邊綱一瞪眼，隨即又整個人趴在了桌上。
    不行？誰？他？他一個小時前就這樣了！在開戰時就刻意少喝了些，以便送莫萊回家的毛利小五郎反倒成了幾人中明麵上最清醒的一個。
    三天王心中大駭。
    這法蘭西莫萊當真如此神勇？！
    我賴光四天王竟戰他不過？
    雖然阪田金時臨陣逃脫，但三人很清楚，就算加上他多半也無濟於事。
    最後，卜部季武也不勝酒力，倒在了桌上。
    莫萊當即恢複了清醒之色。
    渡邊綱與卜部季武住的都不遠，毛利小五郎帶著莫萊把這倆人送回了家。
    一路上，毛利小五郎心頭火熱。
    好一員猛將！
    若能收服，往後應酬之間絕無敵手！
    想到這，他試探著問道：“莫萊老弟，今天感覺如何啊？”
    莫萊伸了個懶腰，“麻將還行。居酒屋……一般。”
    “沒喝盡興？”毛利小五郎大駭。
    “不。我本來也不怎麽喝酒，隻是……”卑鄙的利用靈魂物質化，將酒當場轉化為能量的莫萊道，“既然來了，那就要做到最好。”
    “隻是比起麻將，趣味性稍差一點。”
    毛利小五郎無言。你是有趣味性了，其餘三個人就啥也沒有了。
    唉，此子勝負心太強，隻怕以我之能，怕是無法折服。然而遍曆東京偵探，竟找不到一人能與之匹敵！
    罷了，回去睡覺吧。
    揮手作別了莫萊，毛利小五郎在一個路口轉向離開。
    莫萊轉身朝公寓的方向走去。然而沒幾步，組織的電話響起。
    琴酒冰冷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來酒吧詳談。”
    “……好。能不能來輛車接一下？去那兒不方便打出租。”
    琴酒沉默了一下，然後掛掉了電話。
    莫萊在路邊的便利店買了個三明治，坐在馬路牙子上就這麽吃了起來。
    嗯，在東京街頭吃brunch，有種身在巴黎的感覺。莫萊點頭讚許，餘光瞥了眼遠處的東京塔。
    巴黎好好發展，日後不會比東京差！想到這，他有些沒繃住，不由得笑出聲來。然而這一笑又不小心嗆著，他趕忙灌了口水。
    一抬頭，街對麵的琴酒靠在他那輛保時捷356A上，麵色陰沉的像是要滴出水來，他身後的伏特加正努力壓住嘴角。
    莫萊見狀兩口吃完三明治，灌了幾口水，找了個垃圾桶把殘餘分類丟好，三步並作兩步竄到琴酒麵前。
    “……Hi？”他試探著揮揮手。
    伏特加終於是沒繃住。好在沒笑出聲，他趕忙偏過頭掩飾。
    “……上車。”
    琴酒陰沉著臉，從嗓子裏擠出一個詞。
    老爺車緩緩發動。
    “組織有任務。”
    “我在聽。”
    後座亮起一點火光。
    黑色長風衣搭在莫萊的肩膀上，原本偏休閑風的裝束已經換成了純黑色的西裝背心和白襯衫。他擦著一根火柴，點上煙，隨手將火柴甩滅丟出窗外。
    莫萊輕吐一口煙氣。
    “哪裏，殺多少。”
    “……組織也不是隻會殺人。”琴酒嘴角勾勒出一絲滿意的笑，“不過這次倒還是。到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