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感，正是那個可憐孩子找到我的方式——哦不，應該說是找到你們才對。”
    巫連的視線落在維莉蒂絲拿茶杯的手指上，看著那白蔥般的手指輕巧地挑撚，有些摸不著眉目：
    “我沒懂你的意思。”
    “艾瑞爾，那個孩子，作為教會的從屬者，是有對於她的神祗的感知能力的，你可以理解為......”
    正苦於如何向巫連解釋的維莉蒂絲忽然眼前一亮，舉起一根手指：
    “你們那個世界常用的什麽，g......g什麽來著？”
    “gps定位。”巫連有些無奈。
    看來這位索爾薩斯的“主”神，不僅喜歡偷窺別人的記憶，記性還不是很好。
    “對的對的，就是這個！”維莉蒂絲雙腿再次換了個方式交疊：
    “她可以通過一種獨有的感知來知曉與我有關的事物的位置，就像你們的gps定位一樣，位置可以精確到個人，甚至釋放起來也不需要充電，像正常的刀娘一樣釋放殺意來感知就可以。”
    巫連微微一愣。
    這倒是好理解了些，不過他還是感覺有些離譜。
    一個刀娘像正常的殺意感知一樣開始釋放知覺，就可以得知和自己所屬神祗有關的信息嗎？
    聽起來就和他以前很愛玩的遊戲“獵殺對決”中每一位獵魔人都擁有的黑暗視域能力很像，一般情況下他們隻可以用這種注射了惡魔血清獲得的特殊視域來搜集boss的位置信息，但一旦擊敗boss、將其屍體燒掉並拿取了骨灰作為賞金憑證，賞金持有者的視域中就會出現其他獵人的金色身影，雖然隻有五秒鍾，但相當顯眼，足以當做外掛來左右一場遭遇戰的勝利。
    而艾瑞爾的這種能力聽起來似乎更加變態，隻需要一丁點兒的注意就能察覺到自己的位置......
    等等，為啥感知到的是自己？
    “可是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又不是她的神，怎麽......”巫連的疑問剛脫出口半句，抬眼便見維莉蒂絲微笑著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他頓時反應過來。
    “對啊！你在我腦子裏！？”他一拍大腿。
    所以說，之所以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和紅鴞會被艾瑞爾上來找麻煩，原因就在於是維莉蒂絲給予自己的金手指能力在作祟？
    這下他倒是明白了，不僅紅鴞的存在對血災和神祗而言是一個bug，就連自己的金手指能力在某些人眼裏也是香餑餑。
    巫連趕忙湊近桌子：
    “我說，那......除了艾瑞爾之外，沒有其他的刀娘再會這種‘神感’了吧？”
    他可不想自己身上始終裝著個定位器，說不定哪天自己趴被窩裏睡得舒舒服服的就要被人一刀砍掉腦袋了。
    而且這種事又不是沒差點發生過——雖然和這個原因無關。
    維莉蒂絲的表情有些複雜，聳聳肩搖頭：
    “不，依我的了解，可能艾瑞爾是最後一個還守在教區裏的孩子了，其他的掌握神感的勢力應該也不存在，畢竟歐庫瑞姆戰團的分裂時間很早，他們的新教法很純粹，同樣不會對這種‘不切實際’的理念抱有興趣。”她聳了聳肩：“甚至就連我真的存在也不行，除了機械神之外，他們對神祗一類的詞匯避而不談。那些人啊，信仰機械和齒輪幾乎到了某種癲狂的地步。”
    說罷，她的話鋒一轉，眼中泛著淡淡的悲哀：
    “唉，因為把權能授予給了你，我甚至沒辦法再回去看看那個孩子一眼，結果她居然就......真是可惜呢。”
    巫連的臉上拉出一道道黑線：
    “別把這種事反複拎出來說啊，她殺我殺得那麽心切又虔誠，就算知道了這層關係我也是依舊要出手的，你總不能指望我現在還對她表示......愧疚什麽的？”
    維莉蒂絲攤了攤手：“沒，倒是沒有這種意思，隻是單純的感慨罷了。”
    “索爾薩斯的每一個教徒死掉的場景都在我的腦海裏曆曆在目，說到底，其實我也早已經習慣了。”
    “一位神想這麽多還真是令人感到稀奇。”巫連忍不住嗆了她一句。
    來回聊了這麽幾回天，維莉蒂絲在他腦海中的形象倒是的確飽滿了起來，當然也在逐漸和之前那個冰山美人般的她大相徑庭。
    尤其是當她提到一些小事的態度時，比如自己和紅鴞的各種互動，甚至是他前世的一些生活習慣，她都會表現得不太正經甚至八卦，讓人很難把她和貨真價實的神聯係到一起。
    要是不僅索爾薩斯，其他的什麽戰團啊百罪兵裝啊原初血災的什麽神啊鬼啊的都是這副德行，那巫連是真覺得這個世界還不如毀滅了算了。
    不過這種話他是自然不會說的，畢竟金手指的能力確確實實來自於維莉蒂絲，拿人手短的道理他總還是懂的嘛。
    “所以，說說吧，這次趁著我睡覺又冒出來的原因是什麽？”巫連也翹起二郎腿，問道。
    沒記錯的話，自己被拉到這個聊天空間對於這片總是拿來喝茶的虛無空間，巫連自己是這麽叫的）之前，二人好像是正開著從蓋立德刃禦師那搶來的裝甲車，一路繼續沿著二段區邊緣往西開的。
    自己的軀體現在應該正躺在車內副駕駛的座椅裏睡覺，負責開車的則是紅鴞。
    “很簡單，我有注意到你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是西邊的異陸邊緣，所以不得不提醒——那裏的異陸深處，是曾經歐庫瑞姆戰團的活動區域，也是他們最後停止活躍的地區。”
    巫連的表情明顯嚴肅了：“你的意思是說......？”
    “沒錯，你最期待的事情，哦不，也許是我們同樣都很期待的事情要發生了。那些來自自治城的刃禦師部隊將會和即將蘇醒的戰團展開一場相當程度的博弈。”
    “博弈麽......勝率有幾成？”巫連垂下眼簾不禁思考著問道。
    維莉蒂絲注意到他的問句前麵並沒有加主語，不過這倒是無所謂：
    “無論對於誰而言，勝算都不好說，自治城的情況你了解，我就來講講戰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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